枪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几只飞鸟。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
启明的枪口纹丝不动,依旧锁定着风衣男人的眉心。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现在!
"厉寒洲——这是他在对峙中报出的名字——非但没有照做,反而慢条斯理地将手枪插回枪套。
这个动作充满了挑衅。
"省省子弹吧,沈队长。
"他瞥了眼地上不再动弹的尸体,"真正的威胁不是我这把枪,而是山里那个正在苏醒的东西。
"他向前一步,完全无视近在咫尺的枪口:"你的队友被深度污染了。
就算我不开枪,他也会在三分钟内彻底异化,变成一具只知传播虚无的行尸走肉。
"启明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微微收紧。
她注意到尸体脖颈处的黑色纹路正在快速消退,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反常的现象让她心头一沉。
"什么是污染?
什么是异化?
说清楚。
""没时间上课了。
"厉寒洲的视线扫过她紧绷的左臂,"你应该能感觉到,山里的那个东西正在变得活跃。
每耽搁一分钟,污染范围就会扩大一圈。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急促的呼叫:"启明!
报告情况!
我们监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她正要回应,厉寒洲突然抬手扔过来一个金属装置。
装置在空中发出细微的电流声,通讯器里的声音顿时被刺耳的杂音取代。
"你!
"启明脸色骤变。
"放心,只是暂时屏蔽。
"厉寒洲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你确定要让后方听到接下来的对话?
关于‘天垣’,关于‘虚无’,关于你手臂里那个正在发烫的标记?
"启明的心脏猛地一沉。
这个人知道得太多,多到危险。
"继续。
"她收起枪,但右手己经按在了战术匕首上。
"简单来说,山里面有个不该被激活的东西被激活了。
"厉寒洲指向黑山深处,"它散发出的能量会扭曲生物的意识核心,让它们坚信‘存在本身即是痛苦’,唯有归于虚无才是终极的安宁与进化。
"他看了看脚下的尸体:"你的队员友就是最好的例子。
被污染者会主动传播这种‘认知’,清除一切他们认为‘执迷不悟’的生命。
"启明想起樵夫那张带着诡异幸福的脸,想起队员毫不犹豫刺向她的匕首。
这一切都印证着厉寒洲的说法。
"总部知道这些吗?
""他们?
"厉寒洲扯出个讽刺的笑,"他们连能量读数都分析不明白,只会派更多人来送死。
"他凝视着启明的眼睛:"但你不一样。
你能感知到污染,因为‘天垣’选择了你。
你是唯一能关闭那个污染源的人。
""为什么是我?
""因为只有被标记的守护者,才能靠近核心而不被立刻污染。
"厉寒洲抬起右手,袖口下滑,露出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银色纹路,"而我,是能为你开路的人。
"启明沉默着。
理智告诉她不该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但左臂持续不断的灼热感,以及队员惨死的画面,都在逼迫她做出选择。
"你的目的?
"她最终问道。
"各取所需。
"厉寒洲的答案滴水不漏,"你解决危机,我获取我需要的东西。
事后你我从未见过。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鸦鸣,黑山上空的阴霾似乎又浓重了几分。
"带路。
"启明最终说道,"但记住,任何可疑举动我都会先开枪。
"厉寒洲微微一笑,转身走向密林深处。
"跟紧了,队长。
山路很危险,而且......"他的声音随风飘来:"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到第一个标记点。
入夜之后,这座山就是它们的天下了。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