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姜斯寒穿得格外正式，一身格纹羊毛西装，领带上还别着一枚钻石领带夹，皮鞋锃亮，优雅矜贵。
唯独袖口的那枚袖扣有些格格不入，款式陈旧，上面满是岁月的痕迹。
姜晚一眼认出来，这是七年前她送的生日礼物。
姜家虽家境富庶，姜照却从不让他们乱花钱，从小培养他俩的金钱观念。
姜晚上高中时，为了那点零花钱，还得精打细算过日子。
姜斯寒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姜晚知道他早就看上了一枚袖扣。
但那袖扣太贵了，她为此偷偷摸摸打了三个月的***，还省吃俭用了半年才攒够钱买下这枚袖扣。
姜晚至今都还记得姜斯寒收到袖口时的表情，满眼的惊喜又很快化为心疼。
“晚晚，辛苦你了。
为了我，不值得。”
姜斯寒一套礼服扔给姜晚，打断了姜晚的思绪，“换上，今晚陪我应酬。”
“可我不会应酬……”“你昨晚刚签的卖身契。
我不希望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姜晚看了一眼周到。
周到马上会意，拉上了车上的格挡。
车内空间狭小，一个猛的刹车，姜晚全身扑到了姜斯寒身上。
隔着衬衫，姜晚能感受到姜斯寒的体温，和他流畅的肌肉线条。
姜斯寒冷冷看了她一眼，“你要在这里趴上一辈子？”
姜晚惊慌松开姜斯寒，又被姜斯寒拉住了手腕，扯回到他的身边，“你弄皱我的衣服了。”
姜斯寒按着姜晚的手，抚上了衣服上的皱褶，“妹妹，你弄乱的，你得负责。”
姜晚的手天生纤细修长，是一双天生弹钢琴的手。
而今因常年弹钢琴，她的手指甲总是修剪得很短，手指关节变大，上面还有因为弹琴所致的茧。
姜晚用手轻轻抚平了衣服上的皱褶。
姜斯寒又倏地抽身坐远了一些，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恢复一派矜贵的模样，“等会儿的晚宴很重要。
我们其中任何一人都不能仪容不整。”
姜晚点点头，飞快转身去换上了礼服。
姜晚展开衣服，才发现那与其说是礼服，不如说是性感的陪酒服。
她哑然失笑，这就是姜斯寒口中的“仪容很重要”？
姜斯寒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满，“你对衣服有什么意见？”
“没有，我现在就换上。”
这件暴露的礼服像是为姜晚专门设计一般，恰到好处的裁剪，完美突出了姜晚的身材。
姜晚才挽了个发，车就停住了。
周到拉开了车门，迎姜斯寒下车。
姜斯寒一只脚踩在外面，想起了什么又顿住，“以后在外面你要喊我六爷。”
“是，六爷。”
连她只是他的妹妹，姜斯寒都不想让人知道了么？
姜晚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姜晚跟着姜斯寒下了车，仰头看向眼前的高级夜总会。
今晚这一场商务洽谈安排在夜总会的高级KTV包厢里。
对方的意图很明显了。
姜斯寒推门进去时，几人正在里面抱着女服务边唱歌边跳舞。
“是六爷来了！”
几人一见面，就热情地围上来，和姜斯寒握了手。
“你好六爷，早闻六爷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姜晚跟在姜斯寒的身后，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中年男人，眼里全是算计和打量。
姜斯寒站在其中，宛如异类。
张总发现了姜晚，眼睛一亮。
“六爷，果然是会办事儿的！”
说着，张总就要上前拉住姜晚。
姜晚往后退一步，避开了张总，为难地看向姜斯寒。
姜斯寒一把推了姜晚出去，“这是我的助理，姜晚。”
“我的助理，姜晚。”
“六爷你和助理同姓，还真巧呀。”
姜斯寒朝姜晚使了个眼色。
姜晚会意上前主动握住了张总的手，“幸会。”
“今天你的任务，好好陪陪这几位姜氏未来的重要合作伙伴。”
姜斯寒此话一出，好几个男人全不掩饰落在姜晚身上打量的目光。
姜斯寒拿起麦克风，递给姜晚，“去唱歌。”
姜晚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斯寒。
姜斯寒看都不看姜晚，反而转身招呼张总，“张总，你想要听什么歌？
她唱歌还不错，今天给大家献丑了。”
张总闻言，真的跑去点歌机前点了好几首歌。
姜斯寒此举，虽然没有言明，但无形中否认了姜晚的助理身份。
姜斯寒带她来此，还穿着如此暴露，是什么意图，在座的人都心照不宣了。
姜晚深吸一口气，不停在心里劝说自己。
她签了契约，这是在给姜斯寒打工。
打工，满足老板的需求而己，没什么好难过的。
但为什么她还是止不住地心痛，连麦克风都要握不住了？
姜晚死死盯着屏幕，悄悄拭去了脸上的泪，开始唱了起来。
姜晚连唱了三首，都没有人来骚扰她。
她回头一看，姜斯寒拉住了那几个中年男人，正一本正经地劝说他们谈合作。
姜斯寒好几次提到了想要开拓的新业务，都被张总以“好好玩，玩个尽兴”为由给堵了回去。
姜晚在一旁听着，才知道原来姜斯寒有意进军娱乐产业，第一个产业就是想开设自己的乐团。
姜晚心里诧异，因姜家以往的产业，大多与地产相关。
姜斯寒执掌姜家的这五年以来，只开拓出了餐饮行业，从未听他说过要搞什么高雅艺术。
况且，云京的娱乐产业早己被宋家垄断了数十年。
此时，他要开拓娱乐产业，只是这几位合作商，恐怕不太够。
姜斯寒要得到宋家的首肯。
姜斯寒数度提起合作的事宜，都被张总打马虎眼过去。
这时，服务生推着几箱冰镇的酒水进来了。
几个中年男人的眼神一亮，拿起酒就要和姜斯寒碰杯。
姜斯寒喝了一圈下来，几个中年男人又把目光放到了姜晚的身上。
姜晚知道，今晚的合作能不能谈成，全看她了。
张总给姜晚倒了酒，“之前可从没听说过六爷还有这样一位美女助理。
不知姜助理的酒量如何？”
姜斯寒神色不明地看了姜晚一眼。
姜晚一把接过酒，一饮而尽。
姜晚倒立了酒杯，示意里面全空了，引得全场一阵欢呼。
“我的诚意，张总可看到了。
我相信，今晚张总也不会让我们姜氏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