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春日协奏曲的暗涌暮春的梧桐叶在玻璃窗上投下粼粼波光，苏棠跪坐在图书馆木梯顶端，鼻尖几乎要碰到最上层书架。
樟木香与旧书页特有的霉味缠绕着涌进鼻腔，她屏住呼吸去够那本卡在角落的《巴赫十二平均律曲谱集》，浅蓝裙摆扫过积灰的书脊。
"啪嗒"。
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得她指尖一颤，乐谱应声坠落。
深褐色封皮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却在即将亲吻地板的刹那被稳稳截住。
她低头望去，正对上一双映着数学公式的眼睛——镜片后的瞳孔清透如融化的黑曜石，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栅栏影。
"第三次了。
"男生屈指弹去谱册封面的浮尘，袖口露出半截草稿纸，微分符号像蝌蚪般游过纸缘，"这周你在梯子上晃了十七次，打翻过两盒回形针、四本精装书，还有..."他忽然噤声，目光落在她蹭到灰的膝盖。
苏棠扶着书架慢慢挪下来，帆布鞋底摩擦木梯的声响格外清晰。
晨光从男生背后漫过来，在他白衬衫边缘镀上毛茸茸的金边。
她认出来了，这是总霸占临窗第三排座位的理科生，他的碳素笔会在草稿纸上划出沙沙的雪崩声。
"谢谢。
"她接过乐谱时碰到对方微凉的指尖，钢笔茧的触感粗粝得像磨砂玻璃。
男生无名指第二关节有道新鲜的墨痕，蜿蜒如微型银河。
书架间的穿堂风突然变得喧嚣，苏棠听见自己马尾辫上的丝带在耳后猎猎作响。
男生已经退回座位，窗外的梧桐枝桠在他侧脸投下流动的暗纹。
他面前摊着本《天体物理导论》，左手却无意识地在书页空白处敲击——哒，哒哒，哒，是《G弦上的咏叹调》前奏的节奏。
整理乐谱架时，苏棠发现异样。
本该按BWV编号排列的协奏曲集里，混进了张铅笔涂鸦的便签纸。
全音符在五线谱上连成正弦函数图像，渐强符号化作积分符号，谱号旁还标注着极小字号的拉格朗日方程。
她望向第三排座位。
男生正在草稿纸上推演公式，笔尖突然停顿，修长手指将刘海向后捋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个动作让苏棠注意到他耳后别着支银色钢笔，笔夹在阳光下闪出虹彩。
闭馆***响起时，苏棠在回收箱底发现张学生证。
蓝底证件照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