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林史》载:任相微澜,性乖张,喜杀戮,终身无夫无子,死后葬于竹林幽静处。
后人开其棺木,无金银玉石,仅一方手帕,字迹模糊可辨。
颦山蹙水幽静处,留得青竹赴残年。
第一章这是三月的第一场雨。
雨势不急,落在地面上碎成盛放的花瓣。
今日的上京城万人空巷,菜市口的刑场却是人群熙攘。
原因无他:今日沈大人在此处决。
“沈玉琢,你可知罪?”
台上的监斩官横眉冷对。
下方跪着的青年脊背仍然挺直,只是单薄的身躯在风中显得萧索。
任微澜撑着纸伞,视线停留在那人紧抿的薄唇上。
还是如往日一般宁折不弯。
监斩官请她上前,任微澜踏上台阶,一步步走到沈玉琢身前。
袖袋中的书信被取出,狠狠甩在那人脸上。
沈玉琢闭上了眼,身形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通敌叛国,泄露边防机密于突厥一族以致我军节节败退,你可知罪!”
任微澜的尾音有一丝颤抖。
她望着沈玉琢紧闭的双眼,仿佛望见了边疆战火纷飞,万骨齐哭的惨状。
而眼前的人,正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臣知罪。”
沈玉琢顿了半晌,终是开了口。
他的声音似是淬了雪水,任微澜的心一寸寸冰冷起来。
“蓄意谋害靖王殿下,你可知罪?”
“臣知罪。”
“我兄长因你而死,数万将士埋骨疆场,永不得归乡,你可知罪?”
“臣知罪。”
…………“既如此,今日以你之血祭奠数万冤魂,你也无可辩驳。”
底下的百姓群情激愤,叫嚷着誓除国贼。
任微澜撩起裙摆跪了下来,声音散落在风中,却依然清晰:“还请大人为我兄长讨回公道,莫使他含冤而死!”
令签落地,只听见清脆的响声。
刽子手举起了刀,任微澜下意识闭了眼。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刀下留人——”尖细的嗓音刺穿了这一刻的寂静。
匆匆赶来的陈公公扶起沈玉琢,对任微澜歉疚一笑。
“夫人,今日宸妃娘娘指出此案有疑点,需再审,还望谅解。”
任微澜攥紧了裙摆,蹙眉道:“此案证据确凿,不知还有何疑点?”
陈公公沉吟片刻,道:“恕老奴不便透露,夫人届时便会知晓。”
任微澜只得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公公不必唤我夫人,日后我只是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