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什么湘西赶尸，说白了就是古人搞出来的一套土法子，利用了点咱们现在还没完全搞明白的生物电和机械原理，没那么玄乎。”
龙城大学的阶梯教室里，陆清风按了下翻页笔，PPT停在一张画满声波线的图上。
他推了推眼镜，看着台下那些半信半疑的脸。
“还有那个‘鬼打墙’，八成就是你走到那块地方，地磁有点怪，加上黑灯瞎火的，你自己脑子里的导航系统——就耳朵里那个负责平衡的东西——它先罢工了，可不就转晕了嘛……”话没说完，底下有个大嗓门就嚷开了：“陆博士！
照你这么说，老祖宗传下来的风水学问，全是骗人的咯？”
陆清风一看，是体育系的刘老师，老熟人了，每回都得跟他杠上几句。
“刘老师，话不能这么说。”
陆清风也不急，慢悠悠地回，“老祖宗聪明着呢，他们说的‘煞气’，很多时候就是穿堂风太猛，或者光线太暗，人待着不舒服，自然容易出点小毛病。
说白了，就是住得不舒服，影响了心情和健康。”
他嘴上说着，脑子里却闪过奶奶的身影，想起那个骗走她养老钱的风水骗子，心里就一阵发堵。
他干这行，较这个真，多少跟这事儿有关。
“科学嘛，就是帮我们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变成看得见摸得着的数据。”
他最后补充了一句，结束了这场有点较劲的讲座。
回到他那间堆得乱七八糟的办公室，陆清风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儿虽然乱，但每本书、每个仪器都放在他顺手的地方，让他觉得踏实。
电脑叮咚一声，弹出来一封新邮件。
没署名。
附件是几张老房子的设计图，画得歪歪扭扭的，还有一份调查问卷，标题是“老旧小区居民心理状态调研”。
邮件正文就一行字：“向阳公寓，有点怪事。
你来住住，租金全免，数据归你。”
陆清风乐了。
这年头，骗子的手段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本来想首接删了，但那些图纸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去看看吧，万一是真的呢？
大不了白跑一趟。
“行啊，地址发来。”
他回了邮件，心里琢磨着，正好最近没啥新鲜案例，去收集点素材也好。
---第二天快天黑的时候，陆清风背着包找到了那个“向阳公寓”。
这楼长得可真够随意的，歪歪扭扭地杵在那儿，像个没睡醒的人。
墙皮掉得一块一块的，看着就磕碜。
他还没进门，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就小跑着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眼神却躲躲闪闪的。
“您就是陆博士吧？
哎呀可算把您盼来了！
我是这儿的物业，姓王。”
男人热情地跟他握手，手心有点湿乎乎的。
一进楼道，一股说不上来的味儿就冲进了鼻子，像是什么东西放馊了。
灯光忽明忽暗，照得墙上的污渍跟鬼影似的。
正走着，旁边过去个住户，低着头，居然是在倒着走路，动作僵得像个提线木偶。
陆清风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搞什么行为艺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旁边俩大爷吵起来了，说的话颠三倒西的：“饭吃我你管不！”
“钱我的还想你！”
王经理赶紧打圆场：“呵呵，邻里邻居的，闹着玩呢。
我们这楼啊，年头久了，有点自己的‘小脾气’，您多见谅哈。”
说完就急匆匆把他领到房间，钥匙一塞，溜得比兔子还快。
陆清风关上门，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
他拿出带来的几个小仪器，在屋里各个角落摆开。
倒要看看，这地方到底有什么猫腻。
---忙活完，天也黑透了。
陆清风洗了个澡，正准备躺下琢磨今天这些怪事。
“咚……咚……”声音不大，但特别清楚，像是有人拿脑袋一下一下地撞墙。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摸出手机想录个音。
可邪门的是，手机上的声波图跳得跟疯了似的，还隐约显出个人脸形状，把他吓了一跳。
他猛地拉开门——外面空空如也，声控灯安静地亮着，那声音在他开门的瞬间就没了。
他关上门，检查了一下事先放在门口的激光笔——数据显示，刚才确实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光，形状……像个人。
陆清风的汗毛有点立起来了。
他冲到电脑前，环境监测数据乱成一团麻，所有的指标都在报警。
可最让他心里发毛的是，所有这些异常，都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齐刷刷地恢复了正常。
就好像……那个弄出动静的东西，知道他在查，故意耍着他玩。
陆清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觉有点无力。
他那些科学理论，在这栋破楼面前，好像突然不好使了。
“这鬼地方……真是邪了门了。”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扫过窗台，整个人僵住了——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用红了吧唧的玩意儿，画上了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扭曲得让人心里发毛的图案。
更让他后背发凉的是，他藏在花盆后面的微型摄像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关掉了。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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