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阳光染红天际时,王御靠在墙上,左肩的枪伤还在渗血。
刘冽跪在他面前,绷带己经被染红大半,苍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
“忍着。”
他低声说,手中的匕首在火上烤了烤,然后猛地刺入王御的伤口。
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王御死死咬住下唇,冷汗顺着下巴滴落。
仓库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刘冽动作顿了顿,突然扯开自己的衬衫,撕下布条将王御的伤口紧紧缠住:“他们来了,我引开。”
“不行!”
王御抓住他的手腕,“要走一起走!”
刘冽回头,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你是王家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活下去,替我...”“闭嘴!”
王御猛地拽过他,狠狠吻了上去。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却掩盖不住少年间炽热的情感。
“我说过,不会让你死。”
他喘息着说,“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
脚步声越来越近,刘冽终于露出释然的笑。
他握紧王御的手,两人背靠背站定,眼中燃烧着赴死的决然。
晨光穿透破旧的窗户,为这对少年镀上一层悲壮的光辉,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警笛声音刺破黎明的寂静时,王御和刘冽早己翻过后墙消失在小巷中。
王御左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仍不忘调侃:“下次该让老张提前准备辆摩托。”
刘冽没接话,目光警惕地扫过西周。
青阳市的黑道版图正在悄然重组,王家的旧部蠢蠢欲动,而刘家那边...他想起父亲书房里那份拟定的“继承人除名协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在想什么?”
王御突然停下脚步,抬手挡住刘冽额前的碎发。
晨光为少年苍白的脸镀上一层柔光,却遮不住他眼底的阴翳。
“没什么。”
刘冽别开脸,却被王御猛地拽进怀里。
熟悉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
“别瞒着我。”
王御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从十二岁起,我们就该共享一切——荣耀、痛苦,还有...”他顿了顿,在刘冽头顶落下一吻,“秘密。”
巷子深处突然传来皮鞋踏地的声响。
刘冽瞬间推开王御,匕首出鞘的寒光划破空气。
三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缓步走出,为首的疤脸男晃了晃手中的信封:“刘少,家主有请。”
王御挡在刘冽身前,丹凤眼危险地眯起:“如果我说不呢?”
“那恐怕...”疤脸男话音未落,刘冽突然按住王御的肩膀:“我跟你们走。”
他将信封塞进王御掌心,压低声音:“去查西街背后的资金链,我感觉...这事和刘家有关。”
目送刘冽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王御低头看着信封上的烫金家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是时候让某些人知道,王家的继承人,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刘氏庄园的水晶吊灯在刘冽头顶投下冷光,餐桌上摆放着他最爱的龙井虾仁,却让他胃里翻涌。
父亲端起红酒杯,镜片后的目光像毒蛇般扫过他脖颈的绷带:“听说你和王家那小子在校外打架?”
“是他们先动手。”
刘冽握紧筷子,指节发白。
“动手的是谁?”
坐在末席的二叔突然开口,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据我所知,西街的新金主,好像和王家有些渊源啊。”
红酒杯重重砸在桌面,溅起的酒液在雪白的桌布上晕开暗红的花。
父亲的脸涨得通红:“你还敢和王家勾结?!
当年你母亲...”他突然停住,抓起手边的瓷碗狠狠砸向刘冽。
刘冽本能地偏头,瓷片擦着脸颊划过,在皮肤上留下血痕。
剧痛反而让他冷静下来,他想起王御说过的话:“别被愤怒控制,要让敌人先乱阵脚。”
“父亲误会了。”
他缓缓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这是西街势力最近的资金流向,其中百分之六十,都进了二叔名下的公司”餐厅瞬间陷入死寂。
二叔的脸涨成猪肝色:“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污蔑,查一查便知。”
刘冽转身走向门口,在跨过门槛的瞬间回头,“另外,我不会放弃继承人的位置——为了母亲,也为了...”他想起王御灿烂的笑容,“我想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