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趣游话外!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须弥小传

须弥小传第1章 隐世的人家在线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 2025-03-12
江湖的南边有一小镇,镇的西边有一座梅山,山上住着一隐世人家。这一家中兄长叫梅落天,其妻叫姜令青。二弟叫陈是,其妻叫温锐。梅落天与陈是是结义兄弟。姜令青与温锐亦是结义金兰。

当初四人携童男女——大海、章墨、琪儿、婉儿四人隐入山中,至今已有二十载,几乎不与外人往来。只大海、章墨接手买办之事后,倒与山脚小村的一两户人家混得颇熟,然而,也少叙自家长辈之事。人若问起长辈来历时,也只说山上家园是大伯祖上买置的产业。因不善世道,兼伯母多病,为休养方便,才隐居到此,以酿酒为生。如今大伯母早已离世十多年,只诞有一女。二叔二婶现膝下也育一女一儿。这对女儿同岁,已过及笄,小儿尚幼。

这日,又值冬至,也是梅落天五十岁寿辰。梅惊雪早早便醒来,又唤醒陈青竹,姐妹二人洗漱过后,收拾妥当,相携下来。向南绕出数丈远,正见琪儿拿着竹帚迎面而来,听她远远就笑喊:“你们慢点,蹦来跳去的跑,雪深容易崴了脚不是玩的。”二人也笑回:“琪儿姐姐早!干嘛去?”那琪儿回道:“去把石阶扫一扫呀,好下脚些,昨儿的雪可真是大。你们快去吃早饭吧,婶婶正念叨呢,叫我来了顺便叫醒你们。”说着话,就到了跟前。梅惊雪笑道:“姐姐不要扫我那里的,我走路会小心的。”青竹也笑语:“我的也不要扫,依我看都不要扫,还要下,扫也白扫,等开春就自然化了。”琪儿笑道:“下了再扫吧,院里的就给你们留着玩,你们快去吧,当心着点。”两人答应着,也嘱咐一句:“姐姐也小心点,上面山陡。”说着分开,先到温锐这里问了安,方往厨房去吃了早饭。又与大海、章墨、婉儿几人闲话说笑了几句,便说要去挖酒了,仍回来回过温锐一声,方出前院,下了石阶,朝西边梅花坳折去。

那边有大片大片的梅林,林间有一处所在,是梅落天酿酒的作坊,隔不远是梅惊雪炼药的药庐。两人先就到了作坊这,提了小锄,便往埋酒的地方去。且挖出美酒,换了坛子绳,方拎着酒到西边镜月湖去把泥巴洗了,再将酒拎回作坊,又流连回花间折了梅后,方捧花拎酒往回走。

正路过她们房子底下时,青竹突然让“等等”,便走到断崖下,将一坛酒摆在她屋子窗户正下方,又将坛子绳拧成一股摆好,再回惊雪身边。惊雪见状笑道:“又是这把戏,难不成今天还不够你喝的?想婶婶也不会拘你。”青竹笑道:“一码归一码,不怕一万,还怕万一。晚上咱俩小酌几杯赏月。”惊雪道:“你确定会有月亮?没准还下雪呢。”青竹歪着头道:“那就看雪儿呀。”惊雪笑了笑说:“别扯,鬼机灵的。”

回至家中,听温锐正在楼上教云儿读书。婉儿、琪儿则在厅里收拾家务,见人回了,笑说:“果然折了梅,这梅花真好。”说着,接过她二人手上的酒,顺势抹了抹坛底后置于桌上。温锐且放下书,带着云儿下来赏梅。一时姐妹二人将梅花分了,又将一枝大品红梅插在正堂高案上的瓶内,蓄了水,几人站开观赏一阵,好不赏心悦目,青竹笑道:“剩下的就是我和雪儿的了,我们先回去插好再来。”温锐嘱咐道:“再上去叫你爹和大伯别忘了时辰。”两人应声才出了门,温锐忙又喊住。原来姐妹俩的斗篷帽子里兜着许多雪花梅瓣,温锐出来帮着拂扫干净了,又让:“行路小心点,上面阶滑。”两人应着,捧花去了。

一时回到住处,梅惊雪推门进了书房,书房北边墙是一架书;南边墙是一架子草药——有太阳时便搬出小院晾晒;西边连着卧房是一扇格子架式圆门,架上摆放着很多瓶子,里头装的是各种丹药;东边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下有一高案,案上供一香炉,炉侧摆一素瓶。

梅惊雪挑一枝绿萼插于瓶内,对着画像里的女子说道:“娘亲,今日是爹爹五十寿辰,这花是女儿给你折的,我也折了一枝绿萼给自己,就是娘亲当年亲手移栽的绿萼,开得可旺了。但没有爹爹的份,就咱娘俩有,明儿还折些来。”

正自说着,听青竹那边喊:“雪儿过来看。” 惊雪又对画中人笑道:“是青竹丫头喊我了。”说着,拿了另一支梅花回卧室这边插好,推开西窗一看,见青竹正拿绳钩钓那坛子酒,不觉欢心笑道:“慢点,别碰到山石上了,我现在过去。”说着,慢慢合上窗户,仍从书房出来关上门,下了石阶,向西北边蜿蜒攀爬到青竹这边来。

登上小院,见青竹已将酒钓上来放桌子上,正坐着喝水,又见她已将各色梅花全插一空酒坛子里了,便进来笑问:“你怎么把梅花插酒坛子里?花瓶呢?”青竹回:“不知道丢哪了,这个好看,有趣,省事。”惊雪赏了赏,笑道:“倒也有点意思,坛子洗干净了没?不然一小会儿花就坏了。”青竹道:“坏了再折吧,这点酒气都受不住,怎么做我的花儿?”惊雪听了,嗤地一笑,也喝了杯水后,二人便上山去找她们爹爹。

姐妹俩往东北攀上一道高高的石阶,到了梅落天住的几间木屋,木屋没有院落,只有四周环绕的檐廊。梅落天与陈是都不在里头。于是两人又上了西边的石阶,攀了半天,才到了梅落天与陈是平时烹茶对弈的高台上。

果然,梅、陈正盘膝坐在梅树下、高台上,聚精会神地下棋,并未觉察二人上来。那青竹猫也似的,倒想唬一唬人,便从石阶上突然往上蹦,大喝一声,却没惊着谁。

陈是从思索中回过神,看了两人一眼,又把眼睛直往棋盘里埋,且说道:“你们跑上来做什么?没规矩,还想唬人。”梅落天回头笑说:“快去拿垫子上来坐。”姐妹二人进阁子里取了蒲团上台坐下观棋。青竹探着头道:“下到什么地步了,那么入神。——哎吆吆,爹,不错啊,已经能跟大伯旗鼓相当了?”陈是忙阻止道:“不许你多嘴!”青竹道:“我还没说什么呢。”说着,伸手就要端她爹那半杯茶来喝,陈是忙拍她手喝住:“凉了,重新煮去。”青竹只看着惊雪,惊雪会意笑道:“我也渴了,我来煮吧。”于是起身,采了梅花雪,煎了一壶竹叶尖,将茶分好端上,青竹忙的已吃了两杯。梅落天与陈是且丢下棋子,举杯细品起来,那情景正是:花正开时茶正香,人间难得白头郎。品了茶,接着下完那局棋。父女几人又胡乱厮杀了两局后,方收拾妥当,一道下山去。

刚至后院转角就碰见了琪儿,琪儿笑道:“婶婶正叫我去喊你们呢,这就来了,时辰可不早了呢。”都到了厅上,梅落天与陈是见堂上插着一大品红梅,拂须赏了赏,都笑道:“这梅花好,明天咱们到镜月湖赏梅吃茶去。”一家人都笑说好。温锐又催他俩先到前院祭了山神,回来孩子们又拜了寿,大家分吃了几个寿桃。青竹几人又合计着要在厨房那边的游廊大亭里吃酒。梅落天瞧着外头冰天雪地的,便道:“外头太冷,这菜一上来都腻住了。”大海道:“这倒不会,准备了大火锅,烤鱼烤肉。”梅落天听了,笑道:“看来你们早打算好了,那咱们就外头亭子里吃酒去,好在无风,我也喜欢在那边。”因此,一家子人便欢欢喜喜拎着酒往厨房那边挪。那边亭子里早准备妥当了桌椅垫褥,梅落天几位长辈带着云儿先入座赏景,看儿女们忙活。陈青竹在一旁游廊上开坛温,梅惊雪布杯盏碗箸,琪儿、婉儿端菜上肉,大海、章墨安置火炉烤具等等。

不稍时,一切准备妥当后,李大海又在一旁的石板上烤起羊油来,青竹与云儿围过来蹲着笑问:“这能吃了?”大海道:“这是羊油,一会儿烤肉煎菜用,别说这羊肉是一点不膻。”青竹道:“直接吃都没问题。”大海听说,便戏道:“你吃过?这都腌制好的,要不你替大伙先尝尝?”青竹伸手捏起一片,两边瞧了瞧,又嗅了嗅,便真丢嘴里嚼起来,唬的众人叫喊不急。

大海惊诧道:“你还真往嘴里扔,快快吐掉。”这青竹已吃了下去,笑道:“挺好吃,不信你尝尝。”李大海瞪着大眼连连说不。陈青竹又问她小弟,他小弟早吓得溜回他娘身边。惊雪端过一杯酒叫她漱口,她接了酒饮罢,将杯还给惊雪。惊雪接过酒杯,戳了她一指头,道:“叫你漱漱口,你先又吃了,要是没人管你,不出一月,你不变成野人才怪。”青竹仰头憨笑:“所以有人管着挺好的。”

正说间,章墨从厨房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大家笑请寿星享用,梅落天吃了小口,把剩的仍叫章墨端去了来。

一时开席,惊雪、青竹给大家斟上热酒,云儿却见独没有给他斟,便说:“我也要吃酒。”温锐笑道:“云儿还小,不能吃酒。”青竹道:“就给他斟一杯吧,我像他这么大时已经是千杯不醉了,看看这小子能怎么样。”梅落天也笑道:“今儿高兴,也给云儿斟点尝尝不妨事。果真他喜欢,将来也防不住,不过尽早规劝叫他别像他姐这样就好。果真他不喜欢呢,趁现在正好叫他怕了。”于是青竹便取杯也给他斟上,大家方起身共贺梅落天生辰。饮罢,只见云儿挤弄着眉眼,吐着舌头,半天才道:“好辣!”逗得大家哈哈欢笑起来。青竹探头见他杯中酒只吃了一点,便唬他:“哪里辣了,今天不把这杯酒吃光,打你***。”说着也坐下。婉儿笑道:“别听你酒鬼姐姐的,咱们吃羊肉好不好?”云儿连忙点头答应着,将酒杯早推得远远的了。众人笑道:“瞧瞧,果然这样最好了。”

梅落天几人正觉这羊肉较以往吃的大不一样,因问了一嘴,大海方笑说:“这俩丫头的朋友送来的一头羊,没见着人,羊角却挂着信,新奇的很。”温锐一听,忙问:“什么朋友?怎么也没听你们提及过?”惊雪忙解释:“是北山上的一位牧羊的老爷爷,以前我们采药时认识的。我们提了一嘴说今日是爹爹五十大寿,他便送了这羊来。”青竹边吃边说道:“人很好,娘亲就放心吧。”梅落天道:“这么说是晚年交,倒也无妨,怎么不请了来?”惊雪回:“也请了,但今日冬至,老爷爷赶羊下去给客人,忙不开。”陈是也忙道:“这样说来,我们倒是沾了你俩的光,跟着享口福了。”青竹笑道:“可不是么?”温锐听了,瞪她一眼,道:“怎么什么话你都敢应了去?”青竹忙赔笑道:“开玩笑的,娘,你吃,好吃的很,这羊是吃草药山果长大的,又补又香。”忙地给她娘亲夹上,又向他爹笑赔不是。

酒过三巡,陈是已是脸面通红,意欲舞枪助兴。于是梅落天便命大海、章墨去取二人兵器来。惊雪也欲和上一曲,因此二人回去将木琴和兵器皆扛了过来。惊雪出来接过琴,到旁边小亭子里落座,早有青竹抱着坐垫过去给惊雪垫了石凳子。陈是起身吃了一杯,下亭子来接过长枪,走到雪地当中,听惊雪抚琴,便翩然舞动起来,刹时,已搅得雪卷风扬。梅落天饮罢一杯,也走下高亭,握住铁剑,飞身刺将上去,二人便操练对打在一处。听那兵器碰撞之声与那古琴之音很是相得益彰。不多时,二人已拆解了百十来招,最后只听“当”的一声响,枪剑对在一起,二人定在飘雪之中。惊雪也在那一阵急奏之下双手按住琴弦。霎时,天地之间只剩风鸣。

青竹等人拍手欢赞,梅陈收身行礼,回至亭前,将兵器一左一右同刺入雪地。大家归坐把盏饮欢自不必说。大海、章墨又上了炉烤荷叶鱼。青竹笑道:“今日不吃醉,怎对得起此情此景此美味佳肴?”温锐每年这个时候也不约束她,随她海吃去。

一家人正吃得欢心,又一边商议起章墨与琪儿的婚事来,正议定了日子。又提了提将来章墨、大海几人下山去开酒馆谋生的事。正商议间,惊雪突然说道:“怎么有丝竹之音?”青竹等看了看四周,并不见人影,都笑道:“雪儿是吃醉了,哪有什么丝竹之音。”话音才落,果就听一阵箫音传来。梅落天心底有些纳罕,正想问惊雪,是否是她们那牧羊朋友来了,但又未问出口,只放下酒杯移步到前面。陈是也起身跟了上来。一家人像被摄去魂魄一般,静静听着那箫声。云儿道:“娘,真好听。”温锐抚摸着他的头脸,道:“云儿乖,别说话。”正在这时,只见松林那边树顶之上飞来两人。一人着黑色服饰,手握长剑,先停落在那端游廊顶上,也不往这边看,只坐下看山景;另一人着绿色衣裳,正是吹箫之人,飞来落在雪地里,仍旧箫音不绝。

温锐让婉儿、琪儿照顾云儿,自己也起身站到陈是身边,陈是只道:“不要出来。”自己则随梅落天下了亭子。

那人吹完一曲,方抱拳行礼笑道:“林前辈这厢有礼,晚辈特来恭贺前辈大寿,祝前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是才小曲是特献给前辈的。”梅落天一听,心尖一颤,心内纳罕:“瞧他们年纪,与大海、章墨相差无几。我隐居于此已有年头,从不与外人来往,他们是如何知道今日是我寿辰,还知道我本家姓林?”想着便问:“二位少侠莫不是哪位故人之后?不妨报上名姓,使——林某人不惑,也好一尽地主之谊,方不唐突。”那绿衣少年笑道:“名姓倒不值一提,我们也不是来讨寿酒吃的,林前辈不必客气。实不相瞒,我们前来一是祝寿,二是想讨一样东西。”梅落天诧异问:“什么东西?”

少年缓缓回:“《须弥山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