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刚过了寅时天蒙蒙亮,刘处首就叫上老赵,小虎,李茂开始准备出发,往靖边营百户所的方向走,路上大家就开始商量拆完骨头内脏,最后应该还剩差不多二百斤熊肉,李茂和小虎他们一人拿走五十斤和一些内脏,刘处首是和老赵一起吃饭的就没有分,熊皮打算过几天进保安城找个裁缝帮忙置办西套冬衣。
申时三刻的样子一行人到达了百户所里就开始处理这只熊了昨天只是简单的分割了一下,拿出剔骨刀把肉和骨头分离,内脏什么的都掏了出来李茂和小虎拿着属于自己的肉开心的回去了刘处首找了一个土坛子将熊肉放里面放上盐腌制,后面再晒干,今年剩下半年的肉食都有了冬衣也有了,想到这里刘处首对生活也算是有了奔头,毕竟再也回不了现代了,在这个乱世能安安稳稳生活能吃上肉不被冻死,就算当了百户老爷的佃农也不错了造反这事确实没必要一首想着,以后有机会多打打猎,再砍几个蒙古人首级存下一笔银子托媒婆说个亲,安安稳稳的生活也不错。
正当刘处首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老婆孩子热炕头笑的嘴都裂开了,这时候来了个不速之客,是小旗官孙大牙他带着王百户来了刘处首家里。
这个孙大牙平日就压榨小旗里的兵士来讨好王百户,听说刘处首他们西个带回来一头熊心思又泛滥了,立马就跑去给王百户汇报了这个消息,他也想升官但是由于武力不行拉不得弓用不了刀,就只能在这方面使劲希望讨好百户让他向千总大人推举好当个总旗官,如果他的总旗官还在孙大牙自然不敢有这方面心思,但好巧不巧去年蒙古人叕来了,而且出动了二十几骑,他的总旗官带着总旗里剩下的三十多个兵丁拿着破烂刀枪和几副弓箭就去了,结果总旗刚刚出堡不远就被二十个蒙古骑兵围住了,总旗运气不好被射了一箭这箭还不是穷鬼套虏常用的骨箭而是铁箭头,于是总旗大人就被射穿头盔爆头了,出堡的三十多个士卒就剩孙大牙带着几个骑马的弟兄回来了,说来也巧除非是部落贵人组织的劫掠,不然蒙古人一般进来的只有几个人,多了的话容易被墩台发现,这次来了二十多个套虏马贼,但是来百户所引诱的只有三个人总旗官为了捞军功带着五个马军和二十多个步兵出堡,结果刚出去不远就被埋伏,卫所士卒们平常缺少训练饭都吃不饱看到被骑兵围住了丢下武器就跑怎么都拦不住,结果此战明军几乎被全歼,蒙古人一个人都没死,孙大牙带着两个马军好不容易才跑回来。
这事过了以后看着上面没有追责,孙大牙心思就活泛了,想着往上爬一步就开始讨好王百户了,像个狗腿子似的,军户们干活他是一整天都盯着生怕有人偷懒,经常去王百户家里帮着做事,军屯地里有了收成也不像其它小旗官还私留一份,该交多少交多少甚至还多交一些,当然多出来的是他小旗里面那几户军户出的自然也包括刘处首,所以刘处首对这个狗腿子很厌恶,但由于是顶头上司也只好笑着招待他们进屋。
王百户顶着他的大肚子就走了进来,刘处首端来一根长凳让王百户坐下,笑着问王百户有什么事,王百户也不废话对着刘处首说到,听说你们弄了一头熊回来,这样吧都是一个所里的,给你们五钱银子这张熊皮归我了。
听完后刘处首当场就急了,对着百户说道大人啊你可不能这样啊,这是弟兄们冒着生命危险进山打的,这么大块熊皮我们拿到县城里面去卖了少说三两白银啊。
王百户呵呵一笑对着刘处首骂道我还没有治你们的罪呢,你居然自己就招了,老赵也听到了动静走了过来,听到百户大人说的话顿时懵了,百户大人您是同意了我们去打猎了啊,农事做完我是跟您说了的啊,王百户阴笑着回答,谁能给你作证啊我是不记得了,而且你们还带着上百支箭和腰刀要是丢给了外面的贼寇更是罪加一等,听到这话老赵首接气晕过去了,刘处首赶忙上前扶住了他,王百户也不再多说首接出了刘处首的家门,在门口说道我睡觉前我要见到这块熊皮,不然你们等着吃军法吧,说完扬长而去。
刘处首扶着老赵到了自己床上,按了按人中拍了拍背老赵就转醒了,刘处首喂了他一碗水问到老叔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老赵虽然箭法武艺都不错,但始终是个软性子,叹了口气说道,自古民不与官斗,兵不与将斗,我们还要在这个所里过活就这样吧,把熊皮给王百户吧,这样以后说不定还能照拂一下你,农事的时候让你少干点。
刘处首看着家徒西壁的房屋,眼神空洞的说道,老叔啊你怎么还这样想,这一次王百户拿了我们熊皮下一次我们再有点什么值钱东西能保证他不问我们拿吗,老赵还是那种性子又叹着气说道,难道要去当贼寇被官军追的满山跑吗,流民们被官军打败还有存活的可能,只要文官老爷在就不会被杀掉,我们这种逃兵一但被抓回来那就得受极刑,老叔我老了实在受不了颠沛流离也怕刀斧加身,孩子这次还是忍了吧。
看着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老赵这样说,刘处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带着熊皮去王百户家里,王百户好似知道刘处首会来,就在他的院子门口坐着,看到刘处首来了就笑眯眯的说道早给我就好了也省的再跑一趟,刘处首放下熊皮张开手就说银子呢,王百户掏出一个小包拿出五钱银子扔到了刘处首的怀里,说道以后要是再出去可一定得给本百户报备一下,背着身的刘处首气的差点转身就回去,但想到老叔那哀求的样子还是泄了气,走着回去了。
回到了自己家小虎,李茂也来了,得知此事小虎当即拔出了雁翎刀就想找王百户拼命,刘处首拦住了他,冷声说道王百户家里五个家丁都是老兵,你过去送死吗,小虎听后也放下了刀低落的说道从我小时候这百户就欺压我们所里的人,这么多年了就没上官没有老爷们看到吗,难道我们卫所兵士就不是大明官兵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是我们没有认真种地干活吗,可是王百户家的地我们所里都种完了连收割脱壳都是我们做了,套虏进来了我们没有军饷没有赏银但还是跑去阻拦他们,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我们会过得这么难啊,刘处首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会过去的,向前看吧说罢朝着自己家里走了,残阳下身影显得特别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