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的降临,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
没有陨石,没有海啸,没有外星人入侵。
最初的迹象,是新闻里越来越多关于“不明原因狂暴症”的报道,然后是通讯的逐渐中断,网络的大面积瘫痪,最后,是彻底的寂静。
林峰通过掩体外部的摄像头,目睹了一切。
街道上开始出现那些只在他“预知”中出现的生物——丧尸。
它们行动迟缓,却不知疲倦,对声音和活人的气息异常敏感,唯一的本能就是扑咬、吞噬。
城市的秩序如同脆弱的玻璃,在短短几天内就彻底粉碎。
尖叫、枪声(起初还有)、建筑物的倒塌声,构成了末日最初的交响乐,然后,一切又归于一种更加死寂的平静,只有丧尸们无意识的低吼和拖沓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城市中回荡。
林峰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坚固的掩体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孤岛,保护着他。
最初的几天,他是紧张的,几乎寸步不离监控屏幕,手里紧紧握着枪。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掩体的绝对安全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开始规律地生活。
每天早上,他会检查所有的系统(电力、通风、水循环),查看监控录像,确保没有丧尸或其他不速之客靠近。
然后是早餐,虽然都是罐头或脱水食品,但他尽量让自己吃得营养。
上午,他会进行体能训练,举哑铃,做俯卧撑,跑步(在有限的空间里),他知道,末日中,强健的身体是生存的基础。
下午,他会研究武器,练习拆装和保养,也会通过短波电台尝试联系外界,但大多时候只有一片噪音,偶尔能捕捉到一些零碎的、充满绝望的呼救,很快又消失了。
他还会阅读,看电影(他存了大量的电子资源),试图保持大脑的活跃,不让无边的孤寂吞噬自己。
晚上,他会再次检查一遍系统,规划第二天的饮食和安排,然后带着一丝警惕入睡。
时间在这种近乎重复的节奏中流逝。
外面的世界,阳光依旧会升起落下,但那温暖的光芒似乎再也照不进这座死城。
植被开始疯长,覆盖了废墟,丧尸们如同行尸走肉,在曾经繁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三个月。
整整三个月。
林峰几乎快要习惯了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
掩体里的物资依旧充足,系统运行良好,他甚至开始在心里盘算,或许就这样一首待下去,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他偶尔会感到孤独,非常孤独。
看着监控里那些没有生气的“活物”,他会想念过去的喧嚣,想念朋友,想念家人(他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在哪里)。
但理智告诉他,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这天,和往常一样,林峰完成了上午的训练,正在擦拭他的突击步枪。
掩体的警报系统突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滴滴”声,不是入侵警报,而是……门口的门铃?
林峰的心猛地一跳。
门铃?
在这个时候?
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系统出了故障。
他立刻冲到监控中心,调出了门口的摄像头画面。
画面中,掩体那扇厚重的防爆门外,站着一个女孩。
她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沾满了灰尘和污渍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极度的恐惧。
她正用手,无力地拍打着防爆门,似乎就是那声音的来源。
林峰皱紧了眉头。
他第一反应是警惕。
在这种末日环境下,任何陌生人都可能是威胁,尤其是在他如此隐蔽的避难所门口出现。
他打开了内部通讯系统,声音通过隐藏在门边的扬声器传了出去,带着一丝电子的失真:“你是谁?
来这里干什么?”
女孩听到声音,明显吓了一跳,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摄像头的方向,眼神里爆发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有人吗?!
求求你,开门!
让我进去!”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我没有恶意!
我只是……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躲一躲!”
“躲?”
林峰的声音依旧冰冷,“外面到处都是可以躲的废墟,为什么来这里?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掩体?”
这个问题很关键。
他的掩体非常隐蔽,除非是内部人员或者专门寻找此类设施的人,否则不可能找到。
女孩急促地喘息着,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喊道:“我……我是从南边来的,一路逃过来的!
我知道这里……是因为我之前在一个临时据点里,看到过一份旧的地图,上面标注了几个可能的安全点,这里是其中一个!
求求你,让我进去吧,外面太危险了!
而且……而且……”她的声音顿了一下,眼神里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几乎是吼出来的:“而且国家要发射核武器了!
就在几个小时后!
这里离一个预定的核爆中心点不远,很快就会被夷为平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