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切进教室，粉笔灰在光柱里浮沉。
高二（4）班的早自习向来热闹，今天尤甚——严渡正踩着椅子往黑板上画乌龟，龟壳上赫然写着“陆千知”三个字。
“***又找死？”
于乔把课本卷成筒砸过去，“上周才被罚扫厕所！”
严渡侧头躲开，粉笔在指尖转了个圈：“陆主任昨天没收我三瓶汽水，这是正义的复仇。”
粉笔突然被人抽走。
原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睫毛在晨光里镀了层金边，声音却很冷：“让开。”
严渡挑眉，非但没让，反而故意往后一靠，后背贴上原盛的前胸。
黑玫瑰信息素猛地炸开，严渡后颈的腺体突突首跳——双A之间的对抗本能让他差点抡起拳头，却在闻到那股混着露水的冷香时诡异地放松下来。
“你信息素…”严渡转身时鼻尖差点蹭到原盛下巴，“怎么像淋过雨的玫瑰？”
原盛首接抬手按住他肩膀推开，力道大得严渡踉跄着撞上讲台。
教室里爆发出哄笑，洛宁把脸埋进曲朝晴肩膀闷笑：“严哥翻车现场！”
“喂！”
严渡揉着后背龇牙咧嘴，“对同桌这么凶？”
原盛己经坐回位置翻开了物理书。
“发什么呆？”
严渡不知何时凑过来，橘子汽水味扑面而来。
他指尖戳着原盛物理卷最后一道大题，“这题选C。”
原盛扫了一眼：“B...”教务处里，陆千知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冷光。
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三杯浑浊的绿色液体——苦瓜汁混着不明气泡，散发出诡异的酸苦味。
“校规第三十二条，禁止在教室内赌博。”
他敲了敲桌面，目光在严渡和原盛之间扫过，“尤其是赌注涉及这种——”他指了指那杯“特调”，“——生化武器。”
严渡垮着脸，小声嘀咕：“明明是您自己发明的…”“严渡！”
任商行站在一旁，手里捏着一叠校规纸，“抄二十遍，放学前交。”
“二十遍？！”
严渡瞪大眼睛，“主任，这惩罚是不是有点——”“三十遍。”
陆千知面无表情。
严渡瞬间闭嘴，抓起笔认命地开始抄写。
原盛站在一旁，神色淡漠，仿佛这场闹剧与他无关。
任商行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原同学，你可以回去了。”
严渡猛地抬头有些气馁：“啊？
为什么他不用抄？”
陆千知抱着胳膊看着他的学生们嘴角带着冷笑：“因为人家没像你一样在教务处门口大喊‘陆千知是苦瓜精转世’。”
严渡：“…”原盛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转身离开。
严渡盯着他的背影，笔尖狠狠戳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别看了。”
洛宁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偷偷塞给他一块巧克力，“任老师对转学生总是格外宽容。”
“凭什么？”
严渡咬着笔帽，含混不清地抱怨，“明明赌约是他接的。”
曲朝晴从门缝里探出头，压低声音：“因为原盛入学测试全科满分，二中建校以来第一个。”
严渡笔尖一顿。
窗外，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洒在走廊上。
原盛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易拉罐拉环。
无人知晓——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拒绝别人的“赌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