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月瑶弯腰打开地窖的盖子。
地窖中没有一丝光线，伸手不见五指。
她拿出一个夜明珠照明。
里面果然躺着一个被麻绳绑着的女人。
只见她三十岁左右，穿着府上婆子的短款服饰。
七窍流血面如金纸。显然是受了严重的内伤，进气多出气少了。
这人正是白玉衡的奶娘阿秀。
看到这一幕，她赶忙从柯月瑶怀中挣扎了下来。
一头钻进地窖中，扑到了阿秀的身上，带着哭腔喊道。
“阿秀，你醒醒，不要吓唬衡宝。”
“衡宝以后会乖乖听话，不喜欢的青菜也会吃掉，再也不让你忧心了。”
“阿秀！阿秀你醒醒！”
“不要吓衡宝，衡宝以后会乖乖听话，不喜欢吃的青菜也会全部吃掉，再也不让你忧心了。”
她浑身颤抖地推着自己最亲近的人。
听扫院子的婆婆说，奶娘也是个苦命的人。
她相公出远门当苦力，没想到山路上遇到泥石流，尸首都没找到。
孩子也得了天花没熬过去。
被婆家赶出家门后求助无门，遇到了吃斋念佛一心向善的祖母。
于是就成了白家的一名奴仆，平时浆洗衣服扫扫院子。
那时候宋娉婷一生下她，就吩咐丫鬟抱走，不愿再看一眼。
祖母遭受丧子之痛不愿过多关注她。
正巧那时候阿秀奶水未断，干脆点了个阿秀来照顾她。
这一照顾就是五年。
无数个孤单的夜晚，他们蜷缩在这小院子里相互取暖。
白玉衡头一次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等自己睁开眼睛，奶娘还会温柔地抱着她，哄她吃饭。
可无论怎么努力，那熟悉的人始终恍若未问，安静地躺在那里。
强忍了一个晚上的情绪终于决堤。
她张大嘴巴，无所顾忌地像个正常孩子那样放声哭泣。
可还没哭一会，就被柯月瑶的动作弄得愣住了。
瞬间收了声。
只见她先是用法剑割开了阿秀身上的麻绳。
随后直接掰开了阿秀的嘴，在她嘴里塞了一颗滚圆的丹药。
柯月瑶语气淡淡地说道。
“养元丹，治疗内伤的好药，凡人体质也可以服用。”
“算你欠我的，以后还我两颗。”
白玉衡看着脸色逐渐红润的阿秀，重重地点了一下小脑袋。
今天仙女姐姐不仅救了她的小命，还救了阿秀。
她要还很多很多才行。
养元丹的药力强盛，不出一炷香阿秀就悠悠转醒。
她抬起头看到了白玉衡，一瞬间脸上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也不顾自己身上是否还有伤势，一骨碌爬了起来，搂住白玉衡低低哭泣。
“小姐对不起，是阿秀没用。”
其实在白玉衡走后，她就有不祥的预感。
可她同样举目无亲命如草芥。
在这偌大的白府掀不起一点风浪。
宋娉婷随意找了几个婆子，就把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不是小姐带人来救她，恐怕再次相见就是城外的乱葬岗。
看到奶娘恢复健康，白玉衡也同样满心欢喜。
她伸出小手学着奶娘以前哄她的样子，摩挲着奶娘的后背。
“好阿秀不要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对了，是这位仙女姐姐救了我们俩，你要感谢她。”
听到小姐的话，阿秀才注意到面前一身白衣高不可攀的女子。
她赶忙跪了下来，在地上不停地叩首。
“多谢仙子救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奴虽命贱，但您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哪怕是要命也绝无二话。”
看着阿秀在地上磕头，白玉衡想了想也学着她的样子跪了下去。
可还没拜，对面的仙子就不知怎地躺了下去。
口鼻间还溢出一抹鲜血，看着有些瘆人。
这俩两人也顾不得感谢了，赶忙上去查看情况。
“不会是刚才的打斗受了内伤吧？”
白玉衡小脸一片担忧和感激。
没想到仙女姐姐这么坚强，受了伤还坚持帮她救人。
甚至把治疗内伤的丹药给了阿秀吃。
她不知道的是，地上的柯月瑶心中后怕不已。
因为就在这孩子跪拜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杀机。
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抗拒，灵气甚至自己逆行，让她吐血倒地避开这孩子的行礼。
这孩子究竟什么来头？
震惊之余，她抬眼看到了两人担忧的目光。
但为了保持出尘的人设，只能若无其事地缓缓坐起身。
擦掉唇边的血迹，一脸镇定的说道。
“没事，老毛病了，跟你们无关。”
随后一脸正色地看向两人。
“时候不早了，玉衡还在灵根觉醒的关键时刻，我们要赶紧出发了。”
阿秀一脸迷茫地点头。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一听就知道灵根觉醒事关重大。
小姐去哪，她就去哪。
见两人都没有反对的意思，柯月瑶从乾坤袋中掏出一艘巴掌大的小船。
催动灵力后，红木小船随风而涨。
眨眼的功夫变成了一座屋子的大小。
她满意地点点头，这是去年生辰师傅送的飞舟，用来载两人回宗门正好。
毕竟飞剑面积小不说，还容易呛风。
只是外表看着帅气。
一般都是大门派弟子拿来撑门面的，并不实用。
白玉衡一脸惊奇地登上了飞舟，好奇宝宝一样四处观察。
却发现这飞舟除了外面包裹着一层灵力，其他的和平时坐的船没有什么区别。
柯月瑶一脸笑意地看着活泼起来的小姑娘，开口说道。
“喜欢的话等你拜了师，让你师傅送你一艘。”
“万兽宗别的暂且不谈，对弟子还是很大方的。”
可以说天衡大陆最富的是神方宗，第二个就是万兽宗。
因为她们除平时了修炼，还会做灵兽的繁衍和培育。
听到这话白玉衡赶忙摆摆手，脸蛋微微发红。
“不用了仙女姐姐，我能不能拜入宗门还不知道呢。”
哪敢妄想这么珍贵的东西。
柯月瑶也不反驳，只是温柔一笑。
“别叫我仙女姐姐了，等回去我恐怕会被那群家伙笑话，叫我月瑶姐姐吧。”
白玉衡乖乖点头，扑朔着大眼睛应道。
“好，月瑶姐姐。”
两人又聊了几句，她突然觉得全身的力量被抽空，有些发困。
视野也渐渐不清晰起来。
柯月瑶看着逐渐抬不起眼皮小姑娘，心中充满了怜爱。
一天下来惊惧交加，松懈下来困了很正常。
想到这她不免轻声说道。
“玉衡，困了就去睡吧。”
“这边离万兽宗很远，恐怕要天亮才能到，那边的船舱内有休憩的小塌。”
白玉衡迷迷糊糊地走了进去，倒在了柔软地小榻上。
阿秀跟过去给她脱了鞋子，细心地掩好被角。
可这一睡，等到了宗门也没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