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火明夷地面在头顶合拢的刹那，玄霄突然翻转手腕。
沈青霜只觉腰间一紧，九连环银链己将他们捆在一处，男人身上清苦的龙脑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闭气！
"玄霄将她按进怀中，后背重重撞上湿滑石壁。
十二道火线顺着青砖缝隙游走，瞬间点燃地穴中的西域火油，幽蓝火焰映出壁上密密麻麻的塞外图腾。
地上传来纷沓脚步声。
"少主坠了玄武阵！
"青年镖师的声音带着哭腔，"陆总镖头，这机关不是老阁主留给少主的保命符吗？
""保命符变成催命符，倒是沈家传统。
"陆沉舟的声音比往日阴沉十倍，腰间金铃箭簌簌作响，"去取火雷弹来——青霜被千机阁妖人挟持，宁可错杀。
"沈青霜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三日前陆沉舟亲手为她系上护心镜，麦芽糖的甜腻还萦绕在鼻尖。
地穴隔音不佳，此言分明是说给她听。
"当年沈长风也是这般..."玄霄忽然贴着她耳畔低语，湿热气息拂过颈侧伤痕，"不过沈姑娘的刀，应该比令尊快些？
"话音未落，沈青霜的匕首己抵住他肋下三寸。
这个角度刺入，正好能贯穿心脏而不伤银链分毫。
但她突然发现玄霄左手结着古怪指诀，鎏金暗纹正顺着两人相贴的胸膛蔓延。
石壁轰然洞开，塞外图腾拼成新月形状。
沈青霜腕间疤痕突然灼痛，竟与壁上图腾产生共鸣。
玄霄闷哼一声，朱砂痣渗出鲜血，滴滴落在她腕间。
"果然..."他扣住沈青霜的手按在石壁，"二十年前漠北王庭遗失的圣女，竟被养在中原镖局。
"地下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火海突然分作两股。
沈青霜反手扯开玄霄的衣襟，心口那道疤正在渗血——与石壁图腾完全吻合。
"你早知道。
"她拽着银链将人拉近，鼻尖几乎相触，"三年前杏花渡，你是来验证漠北圣女的传说？
"玄霄忽然低头含住她腕间新月疤。
尖锐痛楚中，沈青霜听见锁链崩断的脆响——九连环应声而解，化作钥匙插入石壁机关。
地底升起青铜棺椁，里面静静躺着漠北圣女的黄金面具与陨铁鞭。
"我是来找走失的新娘。
"玄霄舔去唇边血渍，眼底鎏金纹路照亮她错愕的瞳孔，"圣女十八岁生辰需饮同心血，沈姑娘以为...三年前的毒刃穿心是为杀谁？
"地上突然传来剧烈震动，火雷弹的爆裂声近在咫尺。
沈青霜抄起陨铁鞭卷住青铜棺，玄霄却握住她执鞭的手："漠北机关要这样用——"他带着她的手按向棺椁暗纹，陨铁鞭突然活过来般缠上两人手腕。
鞭身鳞片倒竖，割破皮肤的鲜血渗入机关，整座地穴开始倾斜。
"抱紧。
"玄霄揽住她的腰纵身跃入棺中，"陆沉舟的火雷弹，倒是帮我们炸开了生路。
"棺椁顺着密道急速滑行，沈青霜在颠簸中听见心跳如雷。
不知是她的，还是身后紧贴着的胸膛。
玄霄的手始终护在她后颈，腕间银链不知何时又缠上彼此小指。
"阁主对每个猎物都这般体贴？
"她反手将匕首贴着他喉结擦过。
"只对新娘。
"玄霄在黑暗中准确咬住她耳垂，声音混着血腥气灌进来，"毕竟圣女的血能解百毒——比如你此刻唇上的碧磷散。
"沈青霜悚然一惊。
方才打斗中竟未察觉中毒，想来是陆沉舟在茶水中做的手脚。
正要运功逼毒，忽然被捏住下颌。
"别动。
"玄霄的唇毫无征兆地压下来，舌尖卷走她齿间毒血，"这样解毒更快。
"陨铁鞭突然发出尖啸，棺椁冲出密道的刹那，月光如瀑倾泻。
沈青霜在眩晕中看见玄霄眼底鎏金纹路寸寸碎裂——动用天工目破阵的代价，是七日目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