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救我？""他的声音带着砂砾磨过的哑，""太女殿下应该知道，今夜拍下我，就是与谢氏为敌。""
我俯身割断他腕间麻绳，青铜钥匙落在掌心还带着体温：""谢氏敢拍卖守贞锁钥匙，可知这是诛九族的罪？""
指尖擦过他腕上伤痕时，感觉到细微的颤抖，""更何况......""
楼外忽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白芷疾步进来，附耳道：""谢家主带着三百府兵围了醉仙楼，说要捉拿逃奴。""
谢明霁闻言低笑，笑声里浸着寒意：""原来我成了逃奴。""
他扶着我的手臂站起来时，青玉锁链滑出衣襟，在锁骨处晃出一道冷光，""殿下现在把我交出去，还能换谢氏一个人情。""
我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腕。方才割绳子时发现的烫伤此刻清晰可见，新月状疤痕，是宗正寺处置罪奴的印记。但谢明霁这样的身份，怎会......
""本宫的人，轮不到别人处置。""我扯下斗篷裹住他单薄的身子，转头对白芷道，""让玄甲卫开路。传本宫令，谢氏私售守贞锁钥匙，全部押入诏狱候审。""
谢明霁突然踉跄着撞进我怀里。温热的呼吸拂过耳际时，我听见他极轻地说：""东厢第三个楠木箱，有谢氏贪墨漕运军饷的账册。""
雨幕中剑戟相撞声骤起。我揽着他的腰跃上马背，感觉到怀中人绷紧如拉满的弓弦。
玄甲卫黑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所过之处谢府家丁如潮水退散。
""为什么要帮我？""策马穿过长街时，我在他耳边问。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锦缎斗篷上晕开深色痕迹。
他向后靠了靠，脊背贴着我胸前铠甲：""三年前春闱，殿下在贡院门前杖杀贩卖试题的礼部侍郎。""
夜风卷起他的发丝，掠过我的护腕，""从那时起，我每日都在等......""
惊雷吞没了后半句话。我收紧缰绳，看见太女府门前的灯笼在雨中摇曳，像永不熄灭的烽火。
怀中人突然闷哼一声，苍白的指尖陷进我护腕皮革，月白衣襟渗出刺目血色。
""你受伤了？""我勒马停驻，掌心触到温热的液体。方才在醉仙楼竟未察觉，他后腰处的剑伤已浸透三层衣料。
谢明霁仰头望着府门匾额，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父亲给的临别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