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林默先生，”苏晴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你己经站在了门槛上。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我们会采取一些措施，尽可能抹去这次事件对你认知的影响，让你回归‘正常’的生活。
当然，鉴于你的特殊体质，未来你仍有可能再次‘观测’到异常。”
她停顿了一下，给了林默消化的时间，然后继续说道：“第二，接受我们的邀请，加入‘万象观测者’。
你将接受系统的培训，学习如何认知、分析和应对各种异常现象，了解这个世界真正的面貌，并有机会运用你的天赋，去守护你所珍视的日常。
当然，这也意味着你将面对未知的危险和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便利店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默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半是恐惧，一半却是莫名的……悸动。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认知稳定器”，那冰冷的触感似乎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想起了自己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泡面、收银、整理货架，偶尔在深夜幻想一些都市传说。
而现在，一个真实得近乎荒诞的世界，就这样突兀地展现在他面前。
“喵呜——”橘猫不知何时又溜了进来，用脑袋蹭了蹭林默的脚踝，然后轻盈地跳上收银台，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苏晴和她打开的手提箱。
林默看着这只引发了一切的猫，又看了看苏晴。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面依旧平静的镜子上。
“如果我拒绝……”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会尊重你的选择。”
苏晴平静地回答，“但有些知识，一旦知晓，就很难真正忘记。
而且，你的‘观测’能力，本身就像一块磁铁，可能会吸引某些特定的异常现象。”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林默退缩的念头。
他不想成为一个行走的“异常吸引器”，更不想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被镜子里的“自己”或其他什么东西吓得魂飞魄散，却束手无策。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如果……我选择第二条路，我需要做什么？”
苏晴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微笑，如同雨后初霁的阳光。
“欢迎加入，林默。
首先，你需要签一份保密协议，然后，我们会为你进行一次全面的‘以太适应性’评估。”
她从手提箱的夹层里取出一份看起来很正式的文件和一个造型奇特的笔，“别担心，评估过程通常很有趣。”
林默看着苏晴递过来的那份厚厚的、装订精美的“文件”和一支通体漆黑、笔尖闪烁着微弱银光的金属笔，一时间有些失神。
这支笔入手微凉，却又隐隐传来一丝奇异的温热感，仿佛有生命一般。
“这是……《万象观测者行为准则与保密协议》第七修订版。”
苏晴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介绍一款新上市的饮料，“里面详细列明了观测者的权利、义务、行为规范，以及最重要的，关于‘万象裂痕’及相关信息的保密条例。
一旦签署，即刻生效，且……不可逆。”
林默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条款映入眼帘。
“现实维护协议”、“信息安全等级七级”、“存在性污染责任豁免条款”、“跨维度接触守则”……这些佶屈聱牙的词汇看得他眼花缭乱，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了镜中那诡异的笑容，想起了购买“昨天空气”的怪人，还有那只时隐时现的橘猫。
平凡的生活己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他不可能再若无其事地假装一切如常。
与其被动地被卷入未知的危险，不如主动去了解它，掌控它。
“如果我不签，但我的‘观测’能力又吸引了异常现象，你们会怎么处理？”
林默抬起头，首视着苏晴的眼睛。
苏晴推了推眼镜：“我们会尽力保护你的安全，并对相关异常进行干预。
但这就像是给一个没有系统学习过游泳的人不断抛去救生圈，治标不治本。
而且，某些高危异常，即便是我们，也需要付出极大代价才能处理。”
林默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他不再犹豫，拿起那支奇特的金属笔，在协议末尾的签名栏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他落笔的瞬间，签名处一道微不可察的银色光芒一闪而逝，仿佛契约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确认。
他甚至感觉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如同被静电击中。
“很好。”
苏晴收起协议，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现在，进行你的‘以太适应性’评估。
放心，不是笔试。”
她从手提箱中取出一个约莫拳头大小的透明水晶瓶，瓶中并非液体，而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仿佛有生命的微弱光晕，像是被捕捉到的极光碎片，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
“这是‘捕获的裂痕回响’，一种相对稳定且无害的以太能量样本。”
苏晴解释道，“它本身不具备攻击性，但能清晰地反映出观测者的以太感知强度和亲和度。”
她小心翼翼地旋开瓶盖。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弥漫开来，并非嗅觉上的气味，而是一种……林默说不清楚，像是某种极细微的震动，又像是空间中多了一些看不见的“纹理”。
便利店里的橘猫突然弓起了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水晶瓶，然后迅速窜到了货架顶端，远远地观望。
“握住这个。”
苏晴将之前那个扁圆形的“认知稳定器”递给林默，“集中精神，尝试去‘看’，或者‘感觉’它。
告诉我你感知到了什么。”
林默接过金属片，入手依旧冰凉。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团漂浮不定的光晕上。
起初，他只能看到那团光本身，如同萤火虫般闪烁。
但渐渐地，在认知稳定器的辅助下，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