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提前三小时落地。我没告诉苏晚,手里攥着那只蓝色丝绒盒子,心脏跳得飞快。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连夜从欧洲赶回来,只想给她一个惊喜。
出租车停在家门口。我愣住了。家门上,贴着一个巨大的,刺眼的双喜字。红得像血。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走错了?不可能。这栋别墅,我和苏晚住了三年。
邻居张大妈买菜回来,看到我,一脸惊讶。“小屿?你不是出差了吗?怎么回来了?
”“张大妈,我……”我指着门上的喜字,喉咙发干,“这是怎么回事?
”张大妈的表情变得古怪,带着同情,又有点幸灾乐祸。她压低声音,朝旁边努了努嘴。
“你还不知道啊?你媳妇儿,今天在隔壁的希尔顿酒店办婚宴呢!”婚宴?和谁?
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血液瞬间冻结。“新郎……是陈浩!
”张大妈最后一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陈浩。我最好的兄弟,
我们婚礼上的伴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到酒店的。巨大的水晶吊灯下,宾客满座,
觥筹交错。舞台中央的巨幅婚纱照上,苏晚穿着洁白的婚纱,笑靥如花。她身边的男人,
西装革履,英俊挺拔,是陈浩。照片背景,是我们一起亲手布置的家。
我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撞开人群,冲向舞台。音乐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舞台上,司仪刚刚喊完“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苏晚和陈浩,正旁若无人地拥吻。
陈浩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被得意的笑容取代。他搂着苏晚的腰,
挑衅地看着我。苏晚缓缓地,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她看到我,风尘仆仆,满眼血丝,
像一条丧家之犬。她没有惊慌,没有错愕,甚至没有一丝愧疚。她的眼神,
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她理了理婚纱的裙摆,朝我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像踩在我的心脏上。她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红唇轻启,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你回来了?”她顿了顿,露出一抹我从未见过的,
冰冷的微笑。“正好,份子钱给了再走。”2“份子钱?”我重复着这三个字,
感觉荒谬到了极点。我的大脑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背叛,反而变得异常冷静。
周围的宾客发出压抑的窃笑和议论声。那些熟悉的面孔,
曾经在我婚礼上对我点头哈腰的生意伙伴,此刻都用看小丑的眼神看着我。“对,份子钱。
”苏晚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她甚至从旁边侍者的托盘里,端起一杯香槟,轻轻晃动着,
“我和阿浩的婚礼,你这个‘前夫’,总得表示一下吧?”“前夫?”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苏晚,我们还没离婚!”“快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站在她身后的陈浩走上前来,一只手亲昵地搭在苏晚的腰上,
另一只手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他看着我,笑容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姿态。“林屿,
别这么激动。本来想等你出差回来再跟你说的,没想到你提前回来了。也好,
省得我们再跑一趟。”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递到我面前。
“这就是你要给的‘份子钱’。”我的目光落在文件夹的封面上,瞳孔骤然收缩。
那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股权无偿转让协议书》。我颤抖着手打开。里面的内容,
像一把把尖刀,瞬间将我凌迟。转让方,是我,林屿。受让方,是苏晚。
转让内容:我名下“屿海科技”百分之百的股权,以及我们婚后所有共同财产。协议的最后,
是我的签名。龙飞凤舞,清晰无比。日期,是我出差前一天。我猛地抬头,
死死地盯着苏晚:“这是伪造的!”苏晚抿了一口香槟,
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是不是伪造的,法庭上再说。不过我劝你省点力气,
上面还有你的指印,白纸黑字,赖不掉的。”我明白了。出差前那天晚上,她红着眼眶,
说舍不得我走,缠着我喝了很多酒。她说公司有很多文件需要我出差前处理完,
催着我签了一大堆。我当时没多想,因为我爱她,信任她。原来,那杯酒,那份温存,
都是淬了毒的蜜糖。“为什么?”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五年,宠了三年的女人,
此刻却陌生得让我感到恐惧,“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吗?”“真的?什么叫真的?
”她终于正眼看我,眼神里满是嘲讽,“林屿,你不会真以为我爱你吧?
你除了你爸妈留下的那点家产,还有什么?你看看阿浩,他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懂我。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废物……”我的心,被这两个字狠狠地刺穿。
“林屿,我劝你识相点。”陈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凑过来,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拿着协议滚,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否则……”“否则怎么样?”我红着眼,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放开他!
”苏晚尖叫一声,将手里的香槟,狠狠地泼在了我的脸上。冰冷的液体,
混杂着酒精的刺鼻气味,让我瞬间清醒。就在这时,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
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为首的,是我的岳父,苏振东。他走到我面前,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屿啊,既然小晚已经做出了选择,你一个大男人,就该有点风度。
别闹得太难看。”“爸……”我还想说什么。“别叫我爸,我可没你这样的女婿。
”苏振东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朝那几个壮汉使了个眼色。“把他请出去。
”那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架住我的胳膊。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我被他们像拖死狗一样,拖向宴会厅门口。我回头,看到苏晚冷漠地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一丝不忍。陈浩搂着她,在她耳边低语,两人相视而笑,
甜蜜得像一对真正的璧人。苏振东则拿起话筒,对着满堂宾客,朗声宣布:“不好意思,
让大家见笑了。一个不识相的追求者而已,我们继续!”宴会厅里,再次响起了欢快的音乐。
没有人同情我。没有人为我说话。我像一个多余的,可笑的垃圾,被扫地出门。酒店的后巷,
阴暗潮湿。那几个壮汉将我狠狠地摔在地上。冰冷的雨水,混着地上的泥污,溅了我一身。
“小子,苏总说了,让你长点记性。”拳头,雨点般地落了下来。我蜷缩在地上,抱着头,
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疼痛,麻痹了我的神经。我脑海里,只剩下苏晚那句冰冷的话。
“份子钱给了再走。”原来,我的爱情,我的婚姻,我的所有,都只是他们婚礼上,
一份用来奠基的“份子钱”。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3意识像沉在深海里的石头,
挣扎着,却无法浮上水面。我感觉有人在给我擦脸,动作很轻柔。一股熟悉的,
淡淡的茉莉花香,钻进我的鼻腔。不是苏晚。苏晚喜欢用浓烈的玫瑰香水。我努力地睁开眼,
刺眼的光让我眯起了眼睛。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纯白色的天花板,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你醒了?”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我转过头,
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秦秘书。我公司的首席秘书,一个能力极强,但平时话很少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正拿着湿毛巾,给我擦拭脸上的血污。“秦秘书?”我开口,
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路过酒店后巷,看到你被人打。
”她言简意赅地解释,“就把你带到我的公寓来了。我已经帮你处理了伤口,
但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我挣扎着想坐起来,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一样疼。“谢谢。
”“不用。”她把毛巾放回盆里,端起旁边桌上的一碗粥,“你昏迷了一天,吃点东西吧。
”我没有胃口,但还是接了过来。我需要恢复体力。我不能就这么倒下。我一边喝粥,
一边看着秦秘书。她就静静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公司……”我艰难地开口,“是不是已经……”“是。”秦秘书点点头,
“苏晚和陈浩今天早上,已经召开了董事会,宣布接管公司。所有的中高层,
都被换成了他们的人。”我握着碗的手,指节泛白。“林总,”秦秘书忽然开口,
声音压得很低,“你真的以为,苏晚只是为了钱和陈浩在一起吗?”我愣住了,抬头看她。
“不然呢?”秦秘书沉默了一下,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我。
那是一份孕检报告。上面的名字,是苏晚。怀孕周期:八周。我出差的时间,是两个月。
我的心,像是被瞬间捅了个对穿,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孽种。我的脑海里,
只剩下这两个字。我以为,被夺走公司和财产,已经是背叛的极限。没想到,还有更深的,
更肮脏的地狱在等着我。我将那份孕检报告,狠狠地揉成一团,砸在地上。“那个***!
”我低吼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秦秘书看着我几近崩溃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
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林总,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有些事,你必须知道。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凝重。“你以为,你失去的,只是一家公司吗?”我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她迎着我的目光,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苏家和陈家联手的真正目的,是你父母留下的那份,
名为‘普罗米修斯’的核心技术专利。”“还有……你父母当年真正的死因。
”4“普罗米修斯?”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记忆。
那是我父亲林海峰倾注了一生心血的项目,一个关于人工智能和清洁能源的革命性技术。
我小时候,经常听他提起,他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但在我十六岁那年,
一场意外的实验室火灾,吞噬了我父母的生命,也让“普罗米修斯”项目,成了永远的传说。
警方最后的结论是,线路老化引起的意外。“你什么意思?”我看着秦秘书,声音在发抖,
“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不是。”秦秘书的回答,简单而残忍。
她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个密封的档案袋,递给我。“我父亲,是您父亲当年的副手,
也是那场火灾唯一的幸存者。但他因为吸入大量有毒气体,声带和肺部严重受损,无法说话,
也无法指证凶手。”“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这是他整理的所有资料。”我颤抖着手,
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沓厚厚的资料,有当年的火灾现场照片,有财务往来记录,
还有一些模糊的监控截图。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人——陈雄。陈浩的父亲,
我父亲当年的合作伙伴,也是最大的竞争对手。资料显示,火灾发生前,陈雄通过非法手段,
窃取了“普罗米修斯”项目的部分数据,并且,在财务上,亏空了公司一大笔钱。那场火灾,
不是意外,而是他为了掩盖罪行,精心策划的一场谋杀。而我的岳父,苏振东,
当年也参与其中。他为陈雄提供了伪造的证据,帮他洗脱了嫌疑。他们是踩着我父母的尸骨,
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我看着那些资料,全身的血液,一点点变冷,最后,凝结成冰。原来,
我一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我娶了仇人的女儿,和杀父仇人的儿子称兄道弟。
我把两只最恶毒的豺狼,当成了最亲密的家人。何其可笑!何其悲哀!
“他们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动手?”我抬起头,声音嘶哑地问。
“因为‘普罗米修斯’的核心技术,并不在当年的数据里。”秦秘书解释道,
“林总工心思缜密,他把最关键的部分,存在了一个加密U盘里。而那个U盘的解锁密码,
和您的虹膜、指纹绑定。只有您,才能打开它。”“这些年,
苏振东和陈雄一直在寻找那个U盘,但一无所获。所以,他们才策划了这场联姻,
让苏晚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那个U盘。”我明白了。
苏晚这五年的温柔和爱意,都只是为了麻痹我,为了找到那个U盘的障眼法。而我这个蠢货,
还真的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U盘在哪里?”我问。“林总工把它,
藏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秦秘书说,“具***置,只有一个人知道。”“谁?
”“张叔。”张叔。我心里一暖,又一痛。张叔是我家的老管家,从我记事起,
他就在我们家了。父母去世后,是他一手把我拉扯大,供我读书,支持我创业。在我心里,
他就像我的第二个父亲。原来,父亲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了他。
“我必须立刻找到张叔。”我挣扎着想下床。“林总,您别急。”秦秘书按住我,
“苏振东和陈雄,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张叔现在,恐怕很危险。”“不行,我必须去。
”我推开她的手,“如果连张叔都出事了,那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我换上秦秘书给我准备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悄悄地离开了公寓。
张叔住在他儿子家,一个老旧的小区。我不敢走正门,从后墙翻了进去。凭着记忆,
我找到了张叔住的那栋楼。楼下,停着两辆黑色的轿车,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在附近徘徊。是苏振东的人。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们果然已经找上门了。
我不敢打草惊蛇,悄悄地绕到楼后,顺着外墙的管道,爬到了三楼。张叔家的窗户,没有关。
我从窗户翻了进去,落地的瞬间,就地一滚,藏在了窗帘后面。客厅里,坐着三个人。
苏振东,陈雄,还有被他们夹在中间的,张叔。张叔的脸上,有几块明显的淤青,
嘴角还带着血迹。“老张,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苏振东的声音,阴冷得像毒蛇,“U盘,
到底在哪里?”张叔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倔强。“我不知道。”“不知道?
”陈雄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地砸在张叔的腿上。“啊!
”张叔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蜷缩了起来。我躲在窗帘后,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眼睛里,燃起熊熊的怒火。“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开口了。
”苏-振东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把人带进来。”很快,
房门被推开。张叔的儿子和儿媳,被两个壮汉,推搡了进来。他们身后,
还跟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是张叔最疼爱的孙女。“爷爷!”小女孩看到张叔被打,
吓得哇哇大哭。“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张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祸不及家人!
有什么冲我来!”“冲你来?”苏振东笑了,他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
捏了捏她***的脸蛋,“多可爱的小姑娘啊。老张,你说,如果我在这张漂亮的脸蛋上,
划一刀,会怎么样?”“你敢!”张叔目眦欲裂。“你看我敢不敢。”苏振东的眼神,
变得狠厉。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折叠刀。5苏振东手中的折叠刀,
在灯光下闪着森冷的光。刀锋,缓缓地靠近小女孩惊恐的脸。“不要!
”张叔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我说!我说!”苏振东停下动作,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早这样不就好了?”“U盘……U盘在……”张叔喘着粗气,
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看了一眼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家人,最终,
还是选择了妥协,“在我老家的床底下,有一个暗格。”“很好。”苏振东收起刀,站起身,
对陈雄说,“派人去拿。”陈雄立刻打了电话,安排人手。“苏总,
那他们……”陈雄指了指张叔一家。“先留着。”苏振东淡淡地说,“等拿到东西,
确认无误后,再处理干净。”处理干净。这四个字,像四根冰冷的钉子,钉进我的心脏。
他们要杀人灭口。我躲在窗帘后,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大脑在飞速地运转。
我不能让他们拿到U盘。我也不能让张叔一家出事。怎么办?就在这时,
张叔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目光,不经意地朝我藏身的方向,瞥了一眼。他的眼神,很复杂。
有愧疚,有痛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示。他的视线,在客厅墙角的一个旧鱼缸上,
停留了不到半秒。然后,他就被苏振东的人,拖进了房间。我的心,猛地一跳。鱼缸?
苏振东和陈雄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们就坐在客厅里,等着手下的人回报。
我必须在他们的人拿到U盘之前,想办法脱身,并且,把张叔的暗示,告诉秦秘书。时间,
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警察!例行检查!
”苏振东和陈雄的脸色,同时一变。“怎么回事?”“不知道啊,苏总。”守在门口的手下,
慌张地跑了进来。是秦秘书!一定是她发现我久久不回,所以报了警!机会来了。
趁着苏振东他们分神的瞬间,我猛地从窗帘后冲了出去,撞开窗户,纵身一跃。这里是三楼。
我跳下的瞬间,就地一滚,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但脚踝处,还是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我顾不上疼痛,一瘸一拐地,朝着小区的后墙,拼命地跑。“站住!”身后,
传来了苏振东手下的怒吼声。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打在地上,溅起一串火星。
我不敢回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翻过了那堵墙。……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直到确认身后没人追来,才敢停下脚步。我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脚踝已经肿得像个馒头。我立刻拿出手机,给秦秘书打电话。“林总!你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她焦急的声音。“我没事。”我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和张叔的暗示,
都告诉了她。“鱼缸?”秦秘书沉吟了一下,“我明白了。林总,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剩下的事,交给我。”挂掉电话,我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夜色,
越来越深。我拖着受伤的腿,躲进了一个废弃的工棚。又冷,又饿,又疼。我蜷缩在角落里,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苏晚的脸。那个曾经会在我生病时,抱着我,
给我唱安眠曲的女人。那个曾经会在我加班时,做好夜宵,等我到深夜的女人。那个曾经,
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宁愿,今天发生的一切,
都只是一场噩梦。可是,脚踝处传来的剧痛,在清醒地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秦秘书就找到了我。她给我带来了食物,水,还有伤药。“林总,
”她一边帮我处理伤口,一边说,“U盘,拿到了。”我精神一振:“真的?”“嗯。
”秦秘书点点头,“张叔说的老家,是假的。真正的U盘,就藏在他现在住的那个房子的,
鱼缸底下的过滤槽里。一个非常巧妙的防水装置。”“张叔他……太聪明了。
”我由衷地感叹。“苏振东的人,扑了个空。警察也以非法持枪和非法拘禁的罪名,
把他们的人都带走了。虽然苏振东和陈雄跑了,但至少,张叔一家安全了。”“太好了。
”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但是,”秦秘书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我们拿到的,
只是U盘。没有密码,它就是一块废铁。”“密码在我这里。”我说,“我就是密码。
”“苏振东和陈雄,肯定也知道这一点。”秦秘书看着我,眼神凝重,“他们现在,
一定像疯狗一样,在满世界地找你。”“林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着手里的U盘,沉默了很久。然后,我抬起头,看着秦秘书,眼神里,
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冰冷。“以身为饵。”我说。“我要钓出那两条,吃人的鳄鱼。
”6我的计划很简单,也很冒险。我要让苏振东和陈雄以为,我已经走投无路,
只能拿着U盘,和他们做交易。地点,我选在了市郊的一座烂尾楼。时间,是三天后的晚上。
秦秘书一开始坚决反对,认为这太危险了。“林总,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我看着她,平静地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我们必须拿到他们犯罪的直接证据,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而且,”我顿了顿,
“我不是一个人。”秦秘书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我。接下来的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