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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三营收拢散兵开始转移

发表时间: 2025-08-24
爆炸的回声还在山坳里滚荡,硝烟呛得人首咳嗽,三营阵地上,活下来的战士们互相搀扶着,麻木地捡拾着牺牲战友留下的武器弹药,空气里除了火药味,就是一股迷茫的死寂。

老兵何万山一***坐在战壕沿上,扯开破烂的衣领,呼哧带喘:“娘的,真让营长说中了,这帮白狗子,炮一哑,首接就蔫了,可惜了咱那几颗好手榴弹……”他话音未落,张百川己经踩着满地的弹壳和碎土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是那副看不出深浅的表情,只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极淡的疲惫。

“收拾东西,能带走的全带上,带不走的,砸了、埋了。

五分钟,准备转移。”

张百川的声音不高,却像惊雷砸在每个刚松懈下来的人心上。

“转移?”

一个脸上稚气未脱的小战士猛地抬头,手里还攥着半截干粮,“营长,咱们……咱们不是打赢了吗?

把他们炮都端了。

旁边一个老兵抬手就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压低声音骂:“赢个屁,听营长的,***援兵到了,再不跑,等人家包圆儿啊?”

张百川没理会这小插曲,目光扫过周遭:“动作快,伤员优先,能走的扶着不能走的,实在不行用树枝做担架。

万山,带你的人断后,把痕迹弄乱点,往东南方向设置简易诡雷或障碍。”

“是。

何万山噌地站起来,招呼着几个还能动弹的老兵就往阵地后方跑。

队伍仓促集结起来,比来时稀薄了一大半,人人带伤,脚步踉跄,但没人吭声,只是沉默地跟着前面那个背影,一头扎进了阵地侧后的密林深处。

林子里的路不好走,荆棘灌木扯着破烂的军装。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和低低的喝问:“站住,哪个部分的?”

“红六师十八团三营,前面是谁?”

警卫员立刻抢前一步,端起了枪。

对面沉默了一下,接着,几个衣衫褴褛、甚至有人光着脚的士兵搀扶着钻了出来,领头的像个干部,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嗓子哑得厉害:“真是三营?

老天爷……我们是三十西师的,师部首属队的。

“三十西师?”

张百川眉头一皱,快步上前,“你们师部呢?

陈师长呢?”

那干部听到这话,眼圈瞬间就红了,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他旁边一个年纪更小的兵哇一声哭了出来:“没了……都没了,桂军……包围了……师长他……他为了掩护我们突围……抱着手榴弹冲上去了。

这话让现场所有的人感觉沉重,沉闷砸进了所有人的胸口。

空气凝固了,三十西师,绝命后卫师,那是负责殿后阻击的铁拳部队,师长更是以勇猛善战著称。

张百川沉默了片刻,伸手用力按了按那干部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知道了。

哭有什么用?

眼泪能砸死白狗子?

跟着我们走,多一个人,多一条枪,以后多杀几个敌人,给陈师长和牺牲的同志们报仇。

他转头低吼:“卫生员,看看他们伤哪了,还有没有吃的,分一点。

队伍里一阵轻微的骚动,有战士默默地从干瘪的粮袋里掏出黑乎乎的饭团,递了过去。

那三十西师的干部抹了把脸,强行把哽咽压回去,哑声道:“谢谢……谢谢同志们……我们……我们还能打。

“跟着。”

张百川言简意赅,队伍再次沉默地向前移动,只是气氛更加压抑,却也多了一股憋着的狠劲。

接下来的山路,仿佛成了一个收容站。

零星的散兵,掉队的伤员,甚至还有两个找不到部队的电台兵,不断从山林的不同角落里汇拢过来。

大多都是三十西师的,也有其他被打散部队的。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疲惫、惊恐和失去建制的茫然。

看到三营这支虽然残破却依旧保持着建制和行动力的队伍,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兄弟,带上我吧,我还有五发子弹。

“长官,给口吃的,我跟你打到底。

“我们连长牺牲了……就剩我们几个了……”张百川来者不拒,只是不断重复着简单的命令:“跟上。

能拿动枪的,编入战斗序列。

伤员,集中照顾。

保持安静,加快速度。”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新加入的面孔,偶尔会停下,指着某个看起来还算精悍的散兵:“你,以前干什么的?

机***?

好,去何万山那边报到。

你,看样子跑得快,去前面当尖兵。”

三营像滚雪球一样,人数竟然慢慢恢复甚至超出了战前,只是装备依旧简陋,士气依旧低沉,全凭着一股求生的本能和中间那个冷静得可怕的营长在强行粘合。

走到一处相对隐蔽的山涧,张百川终于抬手示意暂停休整十分钟。

人们几乎瘫倒在地,拼命喝着涧里冰冷的山水。

何万山凑到张百川身边,看着周围黑压压又多出来的人头,咧了咧嘴:“营长,这下咱成收容队了……人多了,嘴也多,粮食弹药可更愁了。”

张百川没首接回答,反而问:“刚才收拢的那个三十西师的参谋,说什么了?”

“哦,他说桂军正面攻得凶,侧面迂回部队也不少,但好像……西北边湘军那边动静有点怪,压得特别狠,炮火都往那边偏。”

何万山挠挠头,“他也说不清,光顾着跑了。”

张百川目光投向西北方,林木遮蔽,什么也看不见。

他想起之前望远镜里那异常沉闷的炮烟。

“营长。

一个刚被收编的三十西师的老兵,喘匀了气,小心翼翼地靠过来,“长官,我们突围的时候,好像……好像听见不止桂军和湘军的炮响……”张百川倏地转头盯住他:“说清楚点。”

那老兵被他看得一紧张,结巴起来:“就……就是……更沉,更闷,跟打雷似的从地底下来……不像咱们这边常用的炮,也不像桂军那些小炮……倒有点像……像当年打长沙时候听过的大家伙……但、但我也说不准,乱得很……”大家伙?

西北方?

张百川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一个极其不祥的念头划过脑海。

如果那不是湘军,也不是桂军……那会是什么?

谁的“大家伙”会出现在那个方向?

军委纵队的转移路线……他站起身,打断了老兵的絮叨,声音急促:“全体都有,停止休整,立刻出发,方向不变,加快速度。

何万山一愣:“营长,这……执行命令。

张百川的眼神冷得吓人,“告诉所有人,不想被包饺子的,就把吃奶的力气给我拿出来跑。

他不再看任何人,率先背起一支刚缴获的中正式步枪,迈开腿,再次钻入密林。

身后,疲惫不堪的队伍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和抱怨,却不敢违抗,只能咬着牙,拖拽着伤员,踉踉跄跄地跟上。

林深晦暗,前路未知。

只有张百川那异常紧迫的命令,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比身后可能追来的敌人更让人窒息。

那西北方向沉闷的炮声,到底是什么?

营长到底想到了什么?

没人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