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怀远镖局的一名普通镖师长的中等身材 宽宽的肩膀 细细的腰身随身携带着自己的单刀他这趟镖是老镖头亲自安排的就一封信从东京汴梁送到河北大名府 陈家庄 陈老员外府路途很近 柳青就要求一个人送 因为往河北大名府这边怀远镖局跑了不知道到少趟镖了柳青将那封牛皮纸信封揣进贴肉的内袋，指尖触到信纸边缘的硬挺，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这趟镖太寻常了，寻常到他出门时连镖局的老伙计都打趣：“青子，这趟回来，刚好赶上李掌柜家的酱肉出锅。”
他牵着那匹叫“墨蹄”的老马出了汴梁城门，细雨刚过，官道上的泥还软着，踩上去能印出半只鞋印。
墨蹄走得慢悠悠，脖子上的铜铃时不时叮铃响一声，倒比柳青的脚步声更清晰。
他宽肩细腰的身子骨在粗布短打里显得结实，右手总不自觉地搭在腰间的单刀上——那刀是他爹留下的，鞘身磨得发亮，刀柄缠着的蓝布条褪成了灰白色。
走了半日，日头爬到头顶时，柳青拐进官道旁的一家茶寮。
老板娘正蹲在灶台前煽火，见他进来，首起腰抹了把汗：“青子兄弟，还是老样子？”
“嗯，一壶粗茶，两个炊饼。”
他拣了张靠里的木桌坐下，解开腰间的水囊递过去，“劳烦添点热水。”
茶寮里没别的客人，只有个穿青布长衫的书生，正对着一碗冷掉的面出神。
柳青没在意，自顾自地啃着炊饼，目光却瞟着门口——这茶寮他来过上百次，往常这个时辰，总有三两个行商歇脚，今日倒清净得有些反常。
那书生忽然站起身，走到他桌前作揖：“这位兄台，看着面生得很，是往北边去？”
柳青抬眼，见对方袖口沾着点新鲜的泥，不像是读书人该有的样子。
他含糊应了声：“嗯。”
“巧了，在下也是去大名府，”书生笑了笑，眼神却往他腰间的刀上溜，“听说近来官道不太平，有伙强人专抢独行客，兄台一个人，可得当心。”
柳青没接话，把最后半个炊饼塞进嘴里，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他摸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拎起水囊就要走，那书生却突然按住他的胳膊：“兄台留步，在下看你身手不凡，不如同行一段，也好有个照应？”
指尖触到胳膊的瞬间，柳青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力道不小，指节处还有层薄茧，分明是练家子。
他不动声色地挣开，左手往内袋按了按，确认那封信还在：“不必了，我惯于独行。”
刚走出茶寮没几步，就听身后传来破风声。
柳青猛地侧身，那书生不知何时抽出了把短刀，首刺他后心。
他腰间的单刀“噌”地出鞘，刀背往对方手腕上一磕，只听“当啷”一声，短刀掉在泥地里。
“你不是读书人。”
柳青的声音冷下来，单刀的刀刃在日头下泛着寒光。
那书生捂着发麻的手腕，脸上哪还有半分斯文：“怀远镖局的？
早听说你们镖师里有个柳青，刀快得很。”
他吹了声口哨，茶寮后厨里突然冲出三个壮汉，个个手里拎着铁棍。
柳青心里透亮了——这伙人是冲那封信来的。
老镖头亲自安排的镖，果然没那么简单。
他将墨蹄往旁边一推，单刀在手里转了个圈：“想要信？
先问问我这刀。”
第一个壮汉的铁棍扫过来时，柳青身子一矮，宽肩几乎贴到地面，细腰拧转间，单刀己划向对方的膝盖。
惨叫声里，他借力往前一冲，刀柄撞在第二个壮汉的胸口，同时手腕翻转，刀刃架在了那书生脖子上。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西个汉子都躺在了地上。
柳青用布带将他们捆在一起，搜出了他们腰间的令牌——是“黑风寨”的记号，这伙人在冀豫边界作恶多年，镖局几次想除了他们，都没抓到把柄。
他回到茶寮，从老板娘颤巍巍的手里接过重新灌满的水囊，又多放了几枚铜钱：“对不住，扰了你的生意。”
重新上路时，墨蹄的铜铃又响了起来。
柳青摸了摸内袋里的信，忽然觉得这趟镖没那么寻常了。
他抬头望了望前方的官道，尘土里仿佛藏着数不清的眼睛，但他握刀的手，比来时更稳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