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开小号高价买我画的第三个月,我给那个神秘买家发去一幅新作的局部——清冷月色下,
一片孤零零的、沾着露珠的蝶翼。然后附上消息:画里藏了个秘密,只给它的知音看。
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下线了,
才弹出一条冷冰冰的回复:艺术家应忠于签约的画廊,而不是进行私下交易。我笑了。
装什么?你如果真的只在乎商业合同,又怎么会花几百万买我这些不值钱的草稿?
不喜欢就算了。发完洗漱,睡觉。第二天醒来。手机差点被私信轰炸到死机。
这种行为不合规矩。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请你自重。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我也没有很想知道那个秘密。我是一个有原则的投资人。我是程皓的合作伙伴,
我不能破坏规则。……你说的那个『别人』也很感兴趣,是谁?我承认我没有原则。
这合约不签也罢。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行吗?
求你了……1我是画廊总监程皓养在笼中的缪斯。最近,我发现有人想砸开笼子,
把我偷走。他不仅抢拍我放在小众平台上的所有练习稿,溢价到离谱的程度,
还在我画展的匿名留言墙上,留下了只有我能看懂的笔触暗号,甚至……总之,
那架势不是想偷我,是想连着笼子一起打包扛走。刚开始我以为是哪家对家画廊想挖我。
直到手机收到拍卖平台的一条新私信,来自 IDWatcher
:看到你的新作品了,很有进步。但这种风格市场不喜欢。转账 520,000。
附言:作为鼓励。逆天,程皓从我身上赚了几千万,也没见他给我这么大方的鼓励。
我没收钱,因为我好奇。你是谁?不知道我和画廊有独家合约吗?
对面居然秒回:知道。***。知道还敢来挖墙脚?这人谁啊,胆子那么大,
敢动程皓的摇钱树?我不死心:你到底是谁?对面沉默了。我慢悠悠地打字:哦,
我猜到了,你是想收购我但又怕被我老板发现的怂包。……我以为这能彻底激怒他。
可那头却丢掉廉耻地回复。嗯。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豁出一切。
你可以把它当成追求,而不是收购,好吗?我想骂他有病,又怕他更兴奋。
你一个连审美都不敢暴露的人,追哪门子女孩?隔天。
他给我发来一张照片:深色墙壁前,一幅价值千万的名画,画上是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指尖轻轻点在一处无人注意的细节上。配文:这个角度的构图,
像不像你上次那幅讲『逃离』的练习稿?视角、光影、情感表达。是我这个风格的精髓。
够懂。太懂了。简直是我的灵魂知己。我差点喊出声***。
这个只敢在网上哔哔的闷骚怪……撬墙脚的功力居然这么深厚。为了防止他太得意,
我点评:还行吧。他迅速回复。下次争取让我的审美更得你心。切。我不屑一顾。
下一秒,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到屏幕上。我名下还有个私人美术馆……你如果想看,
随时都可以去。馆里空着的主位,也随时都可以挂你的画。一句话,引人浮想联翩。
这个偷偷追我的闷骚狂,究竟是谁啊?2圈内酒会那天,他又给我发信息了。
配图是我伯乐程皓,对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画家露出如出一辙的、发掘奇货可居
的欣赏眼神。看,你的伯乐有好几个缪斯。只是待在他的笼子里,你甘心吗?
转账 1,314,520。备注:愿你的才华永不被辜负。限额了?
还特意备注自愿赠与?我美滋滋收下。我很怀疑他是程皓身边的人,
清楚我们的合同内幕,但因为某种原因不想被程皓发现,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接近我。
我敲字钓鱼:我的伯乐审美可是一流的。我的也不差!上钩了。不信。急眼了。
我真的不差!!!程皓欣赏的是市场的宠儿。我欣赏的是你,独一无二的你。
你的色彩,你的笔触,别人模仿不来。
我直接激将法:发张你最喜欢的收藏品来看看啊闷骚怪,眼见为实。
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的品味和我是不是一路人?过了几分钟。不是一张,而是一段视频。
镜头缓缓扫过一整面墙的收藏,全是我那些被人遗忘的、根本不成系列的练习稿,
每一幅都被精心装裱,在柔和的射灯下安静地呼吸。最终,
镜头定格在唯一一幅正式作品上——是我大学毕业展的那幅画,
当初被程皓评价为过于青涩,缺乏商业价值。而现在,它挂在那面墙的最中央。
无可取代的主位。我流口水了。那边也开始钓我了:晚晚,想亲眼来看看吗?想!!!
对面却又一次开始撬墙脚:想看的话……就跟他解约。
我不想让我的藏品署着别人的画廊名。更不想当那个偷偷摸摸的第三者。???
简直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我对着手机,
用最甜腻的气音发去一条语音:先生~想去你的藏宝室看看,再多拍一点细节给我,
好不好呀?在我不知道的某间书房里。点开语音,听到那句先生后,
男人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颤,古龙水的冷调都压不住他瞬间滚烫起来的皮肤。与此同时,
我的手机里又多了一张特写照片。这一次,镜头对准了我那幅毕业作品的右下角,
我的签名笨拙又锋利,旁边贴着一个小小的便利贴,
上面是一句手写的德语:DubistmeinheimlichesJuwel.
你是我隐秘的珍宝。笔锋凌厉,和我收到过的一份合同上的签名……有些像。
我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根。小样,跟我玩。末了。我随口跟他吐槽了一句:最近灵感枯竭了,
有点难受。周一回到画室。抠门的程皓居然大发慈悲,
让人送来了一套极为昂贵的、产自德国的绝版矿物颜料。他说是有匿名赞助人慷慨解囊。
颜料盒里还有张小纸条,同样凌厉的字迹嘱咐我:别有压力,随便画。这字迹,
怎么越看越熟悉?程皓甚至破天荒地在我的画室里转了两圈,
挤出前所未有的和蔼笑容:小晚,好好画,缺什么就开口!我看好你!过了一会儿,
他又是给我送现磨咖啡,又是问我要不要换个更大的画室。我觉得他肯定被夺舍了。
以前他都皱着眉看我:小晚,市场不喜欢这种阴郁的调子,你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我画风自我一点,他就在那旁敲侧击:有些艺术家啊,太不成熟,总想着表达自我,
忘了观众才是衣食父母。再让我看到这种『自嗨』的作品,展位就没了!
他这样的势利商人,怎么会舍得赞助我画不赚钱的东西?我怀疑但不敢说。
当天晚上我又跟那个闷骚怪吐槽:画廊太吵了,好多游客。根本没法静心。
隔天下午的时候,画廊发布了新的公告。程皓居然宣布,为了给艺术家提供最佳创作环境,
我所在的整层创作区将进行封闭式管理,谢绝一切访客参观。为了印证我的猜测,
我又给他发:画廊的灯光太普通,画出来的颜色总有偏差。
画廊隔天当场请来了欧洲顶级的灯光设计团队,
美其名曰要给画廊的照明系统进行美术馆级别的全面升级。不仅如此,
程皓还毕恭毕敬地来问我:小晚,你对灯光改造这边有什么专业的想法吗?
我指了指自己:我?程皓点头哈腰:是啊,就是你啊!
像你这样有追求有才华的艺术家太少了!你的意见就是我们画廊未来发展的方向!
旁边的助理目瞪口呆,小声问:晚姐,程扒皮是不是吃错药了,被你抓住什么把柄了?
我笑了。给那位发信息,这不比转发锦鲤有用?福至心灵地,
我发去一句:你把我们画廊的主要股份买下来了?那边秒回:你怎么知道?!
你猜到我是谁了?看得出来,他很紧张。我沉默了。不知道。呼……那就好,
那就好。这么怕被我认出来?一言不合就砸钱成大股东,这财力……确实没得说了。最近,
除了老板程皓以外,我只在公开场合接触过一个符合这种财力,又关心画廊事务的男人。
而那个人就是——画廊的最大投资人,祁砚。难道……是他?
3我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排除了祁砚。我跟祁砚之间的磁场,
已经糟糕到——圈子里所有人都认为,我看不起他这种浑身铜臭的商人,
他厌恶我这种不切实际的艺术家。所以。他绝对不可能喜欢我!那张能冻死人的冰山脸,
更不可能说出你是我隐秘的珍宝这种骚话!程皓第一次带我见他这位大金主时,
祁砚就礼貌地给我上了一课,用他那把淬了冰的嗓音,点评我获奖的成名作。技巧不错,
但个人情绪太多,市场不喜欢这种自怨自艾。我笑了,老娘我这叫情感充沛、灵魂共鸣。
好不容易靠着这份才华让程皓签了我,只用画画就能衣食无忧,
他居然想从根子上否定我的艺术价值。这我能忍?我当场怼了回去:听程总说,
您眼光毒辣,是艺术的知己。可现在一看,您也不过是市场的奴隶嘛。
他周身的气压瞬间降到冰点。薄唇微动。眼神幽深。他看向程皓:给你个建议,
教教你的画家什么叫商业价值。我当场气炸,一度想用调色盘盖他脸上。
想用市场 PUA 我,没门!我柔柔地挽上程皓的胳膊,娇俏地靠在他肩上,
撒娇:程总,你看他,他欺负我。程皓很是受用:别理他,祁总只看数据报表,
他不懂真正的艺术。目光落在我们交缠的胳膊上。祁砚又开口了:靠太近,
颜料蹭到西装上,很难洗。我没好气地剜他一眼:要你管。自此以后,
我看程皓这位大金主,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甚至还在程皓面前吹枕边风:你这个投资人看着就像个假行家,
说不定只会用钱来衡量一切,根本不懂艺术的珍贵。程皓却摇了摇头:祁砚不是这种人。
他或许嘴上刻薄,但他对作品的判断,从未出过错。你多心了。我不明白,
嘴上刻薄但判断没错是多好的人设吗?可为什么每次我和程皓同时出现,
他就非得用那双审视商品一样的眼睛来回扫我?!手机震动再次响起。是程皓的信息,
他约我晚上参加一个慈善拍卖晚宴。穿昨天新送你的那件白色礼服,别太艺术家气。
你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我冷嘲地勾唇:知道了。
从半年前签下那份苛刻的合同开始,我跟程皓就只是包装出来的伯乐与千里马。一开始,
我确实感激他给了我办展的机会。后来,看见他用同样的话术去哄骗别的年轻艺术家,
我就一心只想趁着合同期,榨干他所有资源,为我未来的自由铺路。毕竟我每画一幅画,
他拿走九成收益,我不多利用他的人脉让我出名,怎么弥补我被剥削的艺术灵魂?夜里十点,
宴会厅内,名流云集。最讨厌的人还是来了,还坐在我的对角,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男人周身气质冷淡疏离,与这里的喧嚣格格不入。水晶吊灯的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薄削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上去就刻薄又难亲近。那双墨黑的眼眸突然扫过来,
我像被抓包的小动作一般,立刻凑到程皓耳边,假装亲昵耳语,
实则抱怨:你不是说祁砚不来的吗?程皓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弄得心花怒放,
唇角愉悦地上扬:怎么?就那么怕他?嗯。说来也怪,
昨天我约他的时候他说没空。今天他临开场才说要来,还指名要坐我们这桌。我若有所思,
感觉对面的祁砚周身的气场似乎又冷了一个度。他冷不丁开口:公众场合,
没必要靠讲悄悄话来证明你们关系很好。呵,死男人。嫉妒我这个商业画家有老板疼,
比你这个冰冷的资本家有人情味是吧?我意有所指:某些孤独的资本家也挺有意思的,
看见别人在交流艺术,就觉得刺眼。话音落下。我看见祁砚握着酒杯的手背青筋乍现。擦,
想打人啊?眼睛还有点红了。怎么?嫉妒到红眼病了?饭桌上,
程皓跟一个潜在的大客户谈得正欢,没在意这边的小插曲。为了展示我的商业价值,
他突然指着墙上投影的我的一幅画,滔滔不绝。李总您看,小晚这幅《沉寂》的蓝色调,
特别符合现在奢侈品牌的流行色,挂在豪宅里,高级感十足。他目光宠溺地看向我,
演上了。我皮笑肉不笑,那是我为了表达对都市压抑的感受才创作的画!
但为了气死对面的祁砚——是的呢,程总监最懂我了!你怎么知道我画的时候,
就想着一定要画出那种能被大众接受、又显得高级的感觉呢?太爱你了!当
的一声剧烈脆响。我夹的虾仁都抖掉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祁砚面无表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手,仿佛刚才只是放下酒杯而已:抱歉,手滑。???
不就是商业互吹一下吗?他有必要对我意见这么大吗?趁着中途休息,
我出门在转角的露台看见了祁砚,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把将他拽得转过身:祁、砚!
他被迫面向我,背靠着栏杆。鼻尖几乎相触。呼吸微沉。做什么?
低哑的嗓音顺着晚风灌入我的耳廓。我恍惚意识到这个姿势有点不对劲,想往后退,
但为了气势,我恶狠狠地警告:祁砚,我卖画求生,是商业了点,但我没偷没抢,
请你对我放尊重点!祁砚垂下眼,黑色的长睫落寞地轻颤:对不起。
我没想到会给你造成困扰,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愣了。笑话,
身价百亿的资本大佬控制不住对我这个小画家的嫌恶?编得可真像。突然,
程皓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小晚,你补个妆怎么这么久?小晚?我的心脏狂跳,
越发慌乱。孤男寡女。姿势暧昧。再看看祁砚这被我拽得微皱的衬衫衣领,
还有他那泛着不自然红晕的耳根……就是跳进塞纳河也洗不清!小晚,你在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程皓的身影似乎下一秒就会出现在露台入口——4千钧一发之际。
我一把扯着祁砚的衣领,将他拽进了旁边的露天设备间。他没防备,
闷哼一声撞在金属管道上。我脸红了:你发出这种不正经的声音,
是想让程皓看见我和你这个样子吗?祁砚指了指我的手:你勒得太紧,
衬衫的扣子要掉了。我:……我心虚地松开手,一把将他推得靠后,
拉开距离: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画板硬得很,砸人很疼。再有下次,
让你尝尝什么叫物理性头脑风暴!回到宴会厅。刚刚去哪了?
不会背着我偷偷约见其他画廊的人了吧?程皓玩笑似的开口。刚刚碰到个老同学,
聊了两句。我心虚地替他整理领带:你知道的,我现在只跟你。那么听话,
不帮帮我?程皓每次遇到难搞的客户,都会把我推上前线。这次,也不例外。当然。
接收到程皓的眼神,我端着一杯红酒走到了那位财大气粗的李总身边,给他倒满。
客套话也毫不含糊:李总,久仰大名,这杯我敬您。李总却把一整瓶红酒推到我面前,
油腻地笑起来。舒小姐这么有灵气,想必酒量一定惊人。咱们谈合作,
总得拿出点诚意,不是吗?我为难地看向程皓,几杯酒还好,但我酒精过敏,
喝下一瓶恐怕得直接进急诊。程皓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头也不抬:李总让你喝你就喝,
别扫了大家的兴。我的心凉了半截,只能挤出微笑:那李总,我们说好了,
我要是喝下这一瓶,我下一季度的个展赞助可就全靠您——我抱起酒瓶,心一横,
就要往嘴里灌。祁砚抬手,一把夺了过去。昂贵的红酒洒了一地。
祁砚面无表情地开口:她酒精过敏,不能喝酒。我代她喝。!!!!!!
不仅我震惊了,在场所有人都惊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祁砚身上。
我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酒精过敏?程皓也似笑非笑,
酒杯放下时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慢条斯理道:祁砚,你好像……对我们家小晚,
了解得有点多?5祁砚如墨的眼神,明晃晃地看向我。那眼里翻涌的情绪,
复杂到我读不懂。不是,哥们,你这种时候看***嘛?果然,高冷祁砚一开口,必然要作妖!
他肯定又要损我了!祁砚却不疾不徐,从桌上拿起一杯番茄汁,递到我手上。
然后才看向程皓。他眼眸漆黑,定定地注视着目瞪口呆的程皓。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上次在会议室,我见过她手臂上的红疹,猜的。你作为她的经纪人,难道不知道?
程皓下意识张口:我当然……知……祁砚的眼神微凉。你只需要回答,你知道,
还是不知道?微凉的晚风,将他带着压迫感的质问吹得更加逼人。
在一众客户大佬的注视下,程皓错愕地愣了一下,脸色青白交加:我……我忘了。
他脸上的尴尬瞬间转换为对祁砚的感激,揽住祁砚的肩膀:还是你细心,祁总。
我就说小晚最近状态不好,原来是过敏了。多亏你提醒。大家说说笑笑,
就好像刚才不过是个小插曲。可只有我的心底像爬满了蚂蚁。程皓是真的不知道,
也从来不会关心我过不过敏。那祁砚呢?一个高高在上的投资人,
真的会细心到注意到几周前一场会议上我胳膊上一闪而过的红疹?然后还能准确地猜到
是酒精过敏?
在网上用钱砸我、用灵魂共鸣的话撩我、用一整面墙的收藏来表达占有欲、喊我隐秘珍宝
的男人,是祁砚?!看着祁砚那张清冷禁欲的脸,我的眼皮狂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发麻。
为了验证我的猜测,在一轮酒后,我假装不胜酒力,溜进一个无人的小画室。
我抬手揉乱了头发。又在眼角抹了点红色颜料,看上去就像哭过一样。
这才像被逼酒后委屈无助的样子嘛。一切做完以后,我戏精附体,打开和Watcher
的对话框,按住语音键:啊,你们不要过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喝的,
求求你们……啊——语音发送给那个叫Watcher的男人。
那边立马紧张地发来一大串信息。晚晚?!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舒晚,
接电话!语音电话一通接一通,我故意没有接。紧接着,祁砚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鱼,
终于上钩了。祁砚焦急的语气,带着压抑的喘息:舒晚,你在哪个画室?
怎么那么久没有回来?我……程皓他到处在找你。啊——祁砚紧张道:舒晚?!
我呜咽着挤出几个字:呜呜呜……我好难受,他们灌我酒,我躲出来了,
但是我好像……腿抽筋了,好疼……我狡黠地掐断了电话。在祁砚推门而入的那一瞬,
我正蜷缩在画架的阴影里,小脸煞白,肩膀微颤,眼泪要掉不掉。好疼,呜呜呜……
他半蹲下来,温声问:舒晚,你哪里不舒服?祁砚从来没有给过我好脸色。这一刻,
我终于可以确定——那个天天撩拨我的男人,就是祁砚。我迷蒙地睁开眼,像只受了惊的猫,
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他温热的掌心无意识地蹭了蹭,
拖着长长的尾音:哪里都不舒服……你身上好凉,让我靠一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