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婚房时,我在吊灯里发现一枚微型摄像头。未婚妻林薇惊慌解释是防小偷的旧设备。
可当我破解密码查看录像,却看见她穿着婚纱对镜头微笑:“记住,
要榨干男人最后一滴价值再抛弃。”视频库里有上百个教学视频,
标题赫然是《新娘培训课》。婚礼前夜我伪造破产证明,她果然连夜搬空所有财产消失。
我笑着报警,手机里弹出她发给学员的新消息:“这单赚了五百万,
速来分钱——定位显示在我为她们租的别墅。”警察破门时,她正得意地数着现金。
我举起手机:“各位准新郎,该你们上场了。”屏幕上,几十个男人同时开启摄像头。
他们都是她“意外身亡”的前任。---婚房装修的喧嚣刚刚落下帷幕,
空气里弥漫着新鲜油漆和木屑的混合气味,有些刺鼻,却又奇异地带着点新生的希望。我,
周屿,站在客厅中央,仰着头,目光粘在头顶那盏新换的水晶吊灯上。
这是林薇精挑细选的款式,巨大的水晶簇在从落地窗斜射进来的午后阳光里,
折射出无数跳跃的、炫目的光斑,像洒了一地的碎钻。好看是好看,可不知怎么的,
总感觉有哪里别扭,似乎……缺了点什么?是灯光角度不够完美?
还是整体比例在空旷的客厅里略显失衡?林薇去试婚纱了,
微信里还躺着几分钟前她发来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站在巨大的试衣镜前,
一袭圣洁的曳地白纱,笑容温婉得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暖阳,足以融化任何坚冰。
她在语音里软软地问“屿哥,好看吗?我们的家,也一定要是最完美的。
”声音里浸满了糖霜般的甜蜜。心底最后那点因装修带来的疲惫和不确定感,
瞬间被这声音熨帖得平平整整。我笑着回复了一个“美翻了”,然后搬来人字梯,
决定亲自上去再仔细看看那盏灯,兴许加个辅助光源就好了?
或者调整一下某个水晶挂坠的角度?木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我爬得很高,
几乎能平视吊灯最核心的金属骨架部分。凑近了看,那些水晶切割面更加璀璨迷人。
我伸出手,指尖拂过冰凉的金属和光滑的水晶,小心地拨弄着其中几串,
试图找到那个视觉上的“别扭点”。突然,指尖在灯臂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凹陷处,
碰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冰凉坚硬的东西。不是水晶,也不是金属接口。我心头一跳,
下意识地用力一抠。一枚比指甲盖还要小一圈的黑色物件落在我掌心。它通体漆黑,
毫不起眼,只在顶端有一个针尖般大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小点。
像一颗凝固的、不祥的血珠。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东西……太眼熟了。
作为一个曾经在信息安全公司摸爬滚打过的技术员,
我几乎立刻就认出了它——微型针孔摄像头。专业级,隐蔽性极强,带有红外夜视功能,
此刻那个暗红的小点,意味着它很可能……正处于工作状态!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婚房里,吊灯深处?谁装的?什么时候装的?
目的又是什么?无数个恐怖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像一场无声的雪崩。几乎是同一时间,
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林薇回来了。她脱掉高跟鞋,脸上还带着试妆后的精致容光,
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般飘进来,声音一如既往地甜腻“屿哥,我回来啦!婚纱定了,
美得我都……”她的目光落在我僵在梯子上、摊开的手掌上,
也落在我掌心那枚小小的黑色物体上。她的笑容,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视频画面,
瞬间凝固在脸上。那双总是盛满温柔水波的眼睛里,
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尖锐、极其陌生的东西——是惊愕?是恐慌?还是别的什么?
快得让人抓不住,却真实得让我心头剧震。“薇薇,你看这个……”我喉咙发干,
声音有些涩,尽量维持着平静,将掌心摊开在她面前,
指尖还残留着那东西冰凉的触感“灯里发现的,是什么?”林薇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一下,随即,那熟悉的、带着点娇嗔和依赖的笑容又迅速回到了她脸上,
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僵硬只是我的错觉。她几步走到梯子下,踮起脚,
凑近了仔细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眉头微微蹙起,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困惑和嫌弃。“哎呀!
这个呀!”她恍然大悟般地叫了一声,随即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像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屿哥,这是我以前弄的啦!
”她伸出手,动作自然地想从我手里拿走那枚摄像头。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手往后缩了缩,避开了她的指尖。这个动作让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了一下,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沉了下去。“以前弄的?
”我的声音低沉下去,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试图穿透那层温柔的迷雾“弄这个在婚房里?
做什么用?”“防小偷嘛!”林薇立刻接话,语气带着点理直气壮的娇憨“你忘啦?
我们刚定下这套房子的时候,不是听说隔壁小区遭过贼吗?我那时候一个人过来看装修进度,
心里毛毛的,就……就在网上随便淘了个便宜的监控摄像头,想着装在这里,能拍到大门口,
图个安心。”她伸出手指,指向大门的方向,眼神真挚无比“后来装修完,事情一多,
就完全把这茬给忘得死死的了!你看它脏的,估计早就没电坏掉了!”她一边说着,
一边再次伸手,这次动作快了些,带着点不由分说的亲昵,
一把从我手里抓过了那枚小小的摄像头,仿佛它是什么不洁的垃圾。她的手指碰到我的掌心,
带着温热的汗意,触感却让我莫名地感到一丝冰凉。“坏掉了?”我追问,
目光没有离开她的脸“那它顶端的红灯……”“哎呀,肯定是灰尘或者什么反光啦!
”林薇打断我,语气轻快得近乎刻意,她捏着那枚摄像头,看也不看,
随手就丢进了旁边装修工人留下的一个装满废弃螺丝钉和包装纸的垃圾袋里,
发出“啪嗒”一声轻响,迅速被杂物淹没。“这种便宜货,质量差得很!屿哥,别管它了,
晦气!快下来看看我拍的新照片,婚纱真的超美!”她仰着脸,笑容灿烂,眼底清澈见底,
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误会。她伸出手,撒娇似的要拉我下来。
我顺着她的力道,从梯子上下来,双脚踩在铺着保护膜的地板上。
林薇已经像只归巢的雀鸟般依偎过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是那种清甜的花果香调,
曾让我无比安心。她掏出手机,献宝似的划动着屏幕上的婚纱照片,兴奋地解说着细节。
她的身体柔软温暖,她的声音甜美动人,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无懈可击。可我的目光,
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装着废弃杂物的垃圾袋。那声“啪嗒”的轻响,仿佛一把冰冷的小锤,
敲碎了我世界里某种根深蒂固的、名为“信任”的基石。刚才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陌生情绪,
像一根淬了毒的针,扎进了我的心底,留下一个细微却无法忽视的孔洞,
正汩汩地渗出冰冷的疑虑。林薇撒娇累了,蜷在客厅那张唯一铺了软垫的单人沙发上,
呼吸渐渐均匀,睡着了。窗外最后一点天光也沉入了地平线,
巨大的水晶吊灯被我关掉了主光源,只留下角落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在光洁的地板和墙壁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阴影,如同蛰伏的怪兽。整个空间死寂得可怕,
只有林薇极其轻微的呼吸声,和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
偶尔会因消息提示而微弱地亮起一下,旋即又熄灭。那点微弱的光,在浓重的黑暗里,
像一只窥伺的眼睛。我悄无声息地站起身,如同一个幽灵,走向那个废弃的垃圾袋。
指尖在冰冷的螺丝钉、缠绕的电线、揉皱的包装纸间摸索,动作轻缓而精准。很快,
那枚冰凉的、微小的黑色物体重新回到了我的掌心。它顶端的那个暗红色小点,在昏暗中,
像一颗微缩的心脏,微弱却固执地搏动着。回到书房,我反锁了门。书桌上,
我的工作电脑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我熟练地找出工具包——微型螺丝刀、镊子、数据线转换接口。
拆解这种民用级别的设备外壳并不困难。很快,那枚指甲盖大小的存储芯片暴露出来,
安静地躺在我的指尖,像一片承载着未知风暴的黑色雪花。
将它小心翼翼地连接上电脑专用的读卡器。屏幕上弹出提示“发现可移动磁盘H:,
需要格式化吗?”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我深吸一口气,点下了“否”。
硬盘图标出现。双击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加密文件夹,图标是冰冷的灰色锁头。
文件夹名称是一串毫无意义的字母和数字组合,透着一股刻意的防备。我盯着那个文件夹,
指尖在键盘上悬停了几秒。林薇的生日?我们的纪念日?她的名字拼音?不,太简单了,
如果她真的想藏东西,不会用这种显而易见的密码。我的目光扫过书桌一角,
那里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去年我们去海边度假的照片。照片里,林薇穿着波西米亚长裙,
赤脚踩在沙滩上,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她对着镜头回眸一笑,笑容纯净美好,
背景是巨大的、刻着“天涯海角”字样的岩石。天涯海角……那是她当时依偎在我怀里,
指着那块岩石说,希望我们的爱情能像它的名字一样,走到世界的尽头。
我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下那四个字的中文拼音:TianYaHaiJiao。
文件夹上的灰色锁头图标,无声地消失了。文件夹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想象中孤零零的几个监控视频文件。映入眼帘的,
是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上百个视频文件!
财产转移技巧》、《危机应对》、《完美脱身》、《实战案例》……文件夹名称冰冷、精准,
像手术刀切割的切口,散发着不寒而栗的理性。每一个视频文件的命名,
七种方法》、《榨干最后一滴价值的时机判断》、《完美消失不留痕迹》……我颤抖着鼠标,
点开了排在最前面的一个视频。文件名是《毕业寄语——致最优秀的新娘们》。
视频加载出来,画面晃动了几下,稳定在一个布置得颇为温馨的房间背景前。镜头中央,
一个女人端坐着,正对着镜头。我的血液在那一刻,彻底冻结了。是林薇。
但不是我熟悉的那个林薇。视频里的她,穿着一件剪裁极其合身的、象牙白色的缎面礼服,
款式简洁却带着神圣感,像一件仪式感十足的婚纱。她的头发精心打理过,
妆容是无可挑剔的新娘妆,明艳照人。然而,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
一种混合着绝对掌控、居高临下、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玩味的笑容。她的眼神锐利如刀,
穿透屏幕,直直地刺向我。“恭喜你们,我最优秀的新娘学员们。”她的声音响起,
清脆悦耳,却像冰珠砸在玉盘上,带着一种刻骨的冷静和不容置疑的权威“能走到这一步,
证明你们已经掌握了我们课程的精髓——如何精准定位目标,如何完美扮演角色,
如何高效收割价值。”她微微前倾身体,靠近镜头,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在屏幕上放大,
红唇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记住我们的终极信条——永远、永远不要心慈手软!男人,
只是我们实现财务自由和人生跃迁的工具和跳板!要像最精明的猎人一样,耐心等待,
精准出击,然后……”她的笑容加深,
眼底闪烁着***裸的、对猎物的轻蔑和贪婪:“榨干他最后的一滴价值!
无论是金钱、人脉、情感依赖,还是他的社会名誉!直到他彻底失去利用价值,
变成一个对你毫无威胁的、可怜的空壳!然后,优雅地、干净地抛弃他!
寻找下一个更肥美的猎物!”“仁慈?”她嗤笑一声,优雅地摇了摇头,
指尖轻轻点着桌面“那是留给失败者的奢侈品!我们不需要!我们只需要结果!
巨大的、丰厚的、能让我们彻底翻身的结果!”“好了,我亲爱的姑娘们,”她坐直身体,
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膝上,脸上又恢复了一种近乎神圣的端庄,
才那些冷酷到极致的话语从未出口“带着你们的‘毕业设计’——你们精心挑选的目标对象,
出发吧!用你们学到的所有技艺,去完成这场人生中最重要的‘演出’!
我期待你们凯旋的捷报!”视频结束。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
书房里死寂一片。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无声地流淌进来,
在墙壁上涂抹着变幻不定的、诡异的光斑。电脑屏幕幽幽的蓝光,是这黑暗里唯一的光源,
冷冷地打在我的脸上,像一层薄薄的霜。我的手指冰凉,僵硬得几乎无法弯曲。
鼠标指针悬停在那个名为《实战案例》的子文件夹上。
文件夹图标像一个张开的、深不见底的黑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和铜臭混合的气息。
指尖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点击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文件夹打开,
里面是更多以日期和人名命名的视频文件。每一个名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我随机点开了一个日期最近的,
文件名是《2023.11.15_王海涛》。画面晃动,似乎是***角度。
一个装修风格奢华的客厅,
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家居服、看起来事业有成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萎靡不振。
镜头外传来林薇的声音,
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刻意放软的、无比担忧和心疼的腔调:“涛哥,
公司资金链的问题真的没办法了吗?
我看着你这样……我好心疼……”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沙发上的男人抬起头,
眼神疲惫而脆弱,似乎被这温柔的关切触动,他叹了口气“薇薇,是我没用……连累你了。
银行那边……恐怕……”“别说傻话!”林薇的声音立刻打断他,
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和同仇敌忾“我们是夫妻!有难同当!
我名下那套小公寓……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总能应应急!我明天就去挂牌!
还有我的首饰、包包……能卖的都卖掉!我们一起扛过去!”男人的眼眶瞬间红了,
猛地抓住画外林薇的手,镜头剧烈晃动了一下。声音激动得发颤“薇薇!
你……你对我太好了!我王海涛这辈子……”“傻瓜!
”林薇的声音带着宠溺的嗔怪“夫妻之间说这些干嘛?只要你人好好的,我们就有希望!
钱没了可以再赚!”画面切换。一个光线昏暗的地下停车场角落。还是***视角。
林薇正在打电话,脸上刚才的温柔和心疼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不耐烦和冷酷,
声音也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对,就那个姓王的蠢货……他快撑不住了,
我明天就把他最后那点棺材本榨出来……放心,他对我死心塌地得很,
以为我是他的救世主呢……嗯,按老规矩,
钱到手就准备‘意外’……他那破公司不是有批设备老出问题吗?
正好……搞个‘工伤事故’……家属?他老家就一个病得快死的老娘,
打点一下就行了……嗯,手脚干净点,别留尾巴……”视频结束。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
我猛地捂住嘴,强压下那股汹涌而上的恶心感。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
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王海涛…那个男人在视频最后流露出的、对“妻子”毫无保留的感激和依赖,
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切割。我像着了魔一样,颤抖着手,
又点开了另一个更早的文件:《2022.07.03_李志强_意外处理》。画面很暗,
似乎是行车记录仪的视角。深夜,盘山公路,急弯。一辆黑色轿车在前方行驶。突然,
那辆车的刹车灯诡异地没有亮起,车子像失控一样,猛地加速冲出了弯道护栏!
翻滚着坠下了陡峭的山崖!火光瞬间腾起,照亮了漆黑的夜空!镜头拉近,
聚焦在山崖下熊熊燃烧的车骸上。
一个模糊的、穿着和林薇今天试的婚纱有几分相似的白色身影,站在不远处山路的阴影里,
正冷冷地看着下方燃烧的火球。她手里似乎拿着一个类似遥控器的小装置,对着火光的方向,
按下了什么。画面定格在那个白色身影转身离去的瞬间。虽然极其模糊,但那走路的姿态,
那侧脸的轮廓线……像一道冰锥,狠狠刺穿了我最后一丝侥幸。
李志强……意外坠崖……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冷,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
电脑屏幕的光幽幽地闪烁着,
财产转移技巧》、《完美脱身》、《实战案例》、《意外处理》……它们不再是冰冷的文字,
而是一张张血盆大口,向我展示着林薇和她那所谓的“新娘课程”背后,
那条沾满了受害者鲜血和财富的、肮脏而恐怖的产业链。榨干最后一滴价值……然后,
让目标彻底消失?成为“意外身亡”名单上的一个冰冷名字?
而下一个名字……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周屿?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我的四肢百骸。但在这灭顶的恐惧深处,一股更加炽烈、更加狂暴的火焰,
轰然腾起!那是被最亲密之人背叛、被当作待宰羔羊愚弄的滔天怒火!
是看到那些无辜者被榨干、被抛弃、甚至被“意外”抹杀的彻骨恨意!
林薇…还有她那些所谓的“优秀学员”…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无声地跳动着。
距离我们的婚礼,还有三天。三天…足够了。我猛地坐直身体,
脸上所有的恐惧和软弱瞬间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取代。眼底深处,
只剩下冰封的决绝和一丝疯狂燃烧的、属于猎人的光芒。好戏,才刚刚开场。手机屏幕亮起,
是林薇发来的微信,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屿哥,睡了吗?
想你啦~明天我们去挑戒指好不好?”我盯着那只撒娇的卡通猫,面无表情地回复“好,
薇薇。我也想你。”指尖在键盘上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爱你。”发送。嘴角,
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第一步棋,该落子了。三天时间,
在一种诡异而紧绷的平静中飞速流逝。我成了最完美的演员。面对林薇时,眼神依旧温柔,
笑容依旧宠溺,甚至比以前更加体贴入微。帮她拉椅子,给她夹菜,
听她兴致勃勃地讨论婚礼细节、蜜月地点,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那个令人作呕的摄像头被发现之前。只有我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心,
早已被冰封,被淬炼,被复仇的毒液浸透。每一次触碰她温热的肌肤,
每一次对上她清澈含笑的眼眸,都像是在滚烫的烙铁上行走。书房成了我的作战室。
窗帘紧闭,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幽蓝的光。我像一个最精密的仪器,高效而冷酷地运转着。
屏幕上打开着复杂的金融建模软件,
得足以乱真的银行流水、资产冻结通知书、法院传票扫描件……每一份文件都经过精心打磨,
逻辑严密,细节完美。伪造“破产”需要真实感。
的“老朋友”——那些在信息安全领域摸爬滚打时积累下的、游走于灰色地带的资源和渠道。
一个电话,一个加密邮件,就能换来足以让专业审计师都暂时挑不出毛病的“证据链”。
代价不菲,但比起即将到来的清算,微不足道。同时,另一个加密窗口里,代码飞速滚动。
我在搭建一个临时的、高度匿名的通讯网络节点。这将是后续计划的关键枢纽。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战鼓在寂静的房间里擂动。时间指向婚礼前夜。
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暖黄的光晕,将精心布置的客厅笼罩在一片虚假的温馨之中。
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放着精致的烛台和娇艳的玫瑰。林薇穿着柔软的居家服,哼着歌,
正往两个高脚杯里倒上醒好的红酒。烛光在她脸上跳跃,勾勒出柔美的轮廓。她抬头看向我,
笑容甜美得如同浸了蜜糖。“屿哥,”她的声音软糯,带着一丝撒娇“明天就是婚礼了,
紧张吗?”我走到她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
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的馨香。这个曾经让我无比眷恋的动作,
此刻只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我闭上眼,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刻意伪装的疲惫和沉重。“薇薇……”我的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山雨欲来的绝望感“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怎么了,屿哥?”她转过身,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仰头看着我“出什么事了?”我松开她,
走到餐桌旁,拿起那份伪造得极其逼真的“法院资产冻结通知书”和“银行催收函”,
手指微微颤抖着,递到她面前。纸张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冻结了…银行在催债…我…我现在不仅一无所有…还欠下了天文数字的债务……”我抬起头,
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了破碎的痛苦和一丝卑微的乞求“对不起,
薇薇……婚礼……恐怕……”林薇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干干净净。
她一把抓过我手中的文件,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那些冰冷的文字和鲜红的公章,眉头紧紧锁起,
眼神锐利得像是在进行一场生死攸关的评估。那份表演出来的关切和担忧,
如同阳光下的薄冰,迅速消融殆尽。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极度专注、极度冷静、近乎冷酷的审视。她不是在心疼我的遭遇,她是在评估风险,
评估止损点!“怎么会这样?”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尖锐的质问,
刚才的软糯荡然无存“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周屿!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几个亿?
你疯了吗?!”她的反应,精准地踩在了我预设的剧本上。愤怒,指责,急于撇清责任。
没有一丝一毫的共情和安慰。只有冰冷的计算。“是张伟那个王八蛋!
”我猛地一拳砸在餐桌上,震得杯盘哐当作响,红酒杯倾倒,
殷红的酒液如同鲜血般在洁白的桌布上迅速洇开一片刺目的污迹。我的表情扭曲,
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和绝望“他卷了所有的钱跑了!留下一个填不上的大窟窿!
我被他害死了!薇薇,我……”我向她伸出手,试图抓住她的胳膊,
像一个溺水者抓住最后的稻草“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婚礼……我们的家…我…”“够了!
”林薇猛地甩开我的手,动作决绝,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她后退一步,
像躲避瘟疫一样避开我,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再无半分柔情蜜意。
那份伪装彻底撕碎,露出了内里最真实的底色——贪婪、冷酷、急于脱身。“周屿!
你让我怎么办?!”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被拖累的愤怒和指责“这么大的窟窿!
你这是要拉着我一起跳火坑吗?!我林薇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不是为了给你填这种无底洞的!
”她胸膛剧烈起伏着,看我的眼神,如同看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那份曾经让我沉溺的温柔美丽,此刻只剩下令人心寒的狰狞。“破产?欠债?”她冷笑一声,
那笑声像冰锥刮过玻璃“那是你自己的事!别想拖累我!我们完了!周屿!彻底完了!
”她说完,再不多看我一眼,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被我的“晦气”沾染。
她像一阵旋风般冲进卧室,紧接着,衣帽间里传来翻箱倒柜、粗暴拉扯的声响。
巨大的LV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脸上维持着被彻底击垮的绝望和麻木,
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爱人的背叛彻底碾碎了。只有垂在身侧的手,在阴影里,
手指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提醒我保持清醒。
包、珠宝首饰、***款衣物、甚至客厅里那几件她看上的昂贵摆件……那声音像钝刀子割肉。
但我心里一片冰封的平静。去吧。拿吧。都拿走。这些沾着血和欺骗的浮财,
不过是为你敲响的丧钟前,最后一声清脆的伴奏。大约一个小时后,衣帽间的动静终于停了。
林薇拖着一个巨大的、塞得鼓鼓囊囊的行李箱,手里还拎着两个名牌手袋,
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她看也没看我,径直冲向大门。就在她的手握住门把手的瞬间,
我像是才从巨大的打击中找回一丝神智,声音沙哑破碎地开口,
带着最后一丝卑微的、明知不可能的挽留:“薇薇…别走…这么晚了…你去哪?
”林薇的脚步顿住。她猛地回头,那张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脸上,
此刻只有刻骨的厌弃和急于摆脱的烦躁。她看着我,
红唇勾起一个极其讽刺、极其冰冷的弧度,像是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去哪?
”她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得意“当然是去开始我的新生活!周屿,
谢谢你最后的‘慷慨解囊’!放心,你这堆烂摊子,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后会无期!
”“砰—!”沉重的防盗门被狠狠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巨大的声浪在空旷的、被搬得一片狼藉的婚房里回荡,震得水晶吊灯都微微晃动,
折射出无数破碎的光影。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