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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发表时间: 2025-08-15
车终于停了。

不是平稳的刹车,是猛地顿在地上,后备箱里的行李箱滑过来,撞得李宁德肋骨生疼。

他还没缓过劲,箱盖“哗啦”一声被掀开,刺目的阳光涌进来,他下意识眯起眼,睫毛上还沾着刚才掉的泪。

“下来。”

是个陌生的男声,粗哑,带着不耐烦。

李宁德抬头,看见个穿黑制服的男人站在车后,个子很高,肩宽背厚,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手腕上戴着块发黑的电子表。

男人手里没拿别的,就掂着西根青竹——比他手腕还宽些,竹节突出,表皮泛着新鲜的绿,显然是刚砍下来的。

山风刮过,带着股潮湿的土腥味,还混着另一种味道——像医院消毒水,又掺着铁锈的涩,从眼前那扇铁门后飘出来。

铁门是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比人还高,顶上绕着带刺的铁丝网,网眼里卡着几片干枯的树叶。

门后是栋灰扑扑的楼,窗户都装着铁栏杆,像极了朱耀龙偷偷给他看过的老监狱照片。

“听见没有?”

黑制服又催了句,抬脚踹了踹后备箱壁,“磨磨蹭蹭的,找打?”

李宁德攥着衣角,慢慢从后备箱爬出来。

腿麻得厉害,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他看见爸妈站在车头边,妈低着头,手绞着衣角,爸别过脸,看铁门的方向,像不敢看他。

“爸……”他刚开口,声音还没落地,黑制服就伸手拽住他胳膊,力道比爸那天攥他时还狠,“别喊了,来了这儿,就没爸妈了。”

“你们不能这样!”

李宁德挣扎着,想挣开那只手,“我爸妈被骗了!

这不是学校!

你们放我走!”

“嗬。”

黑制服笑了声,那笑声里没半点温度,“每个新来的都这么说。

走,进去懂懂规矩就老实了。”

他被拽着往铁门走,手腕被攥得像要断了,骨头缝里都透着疼。

经过爸妈身边时,他扭头喊“妈!

这是假的!

他们会打人的!”

“闭嘴!”

爸突然吼了一声,声音抖得厉害,却还是硬着嗓子说,“好好听话!

我们……我们过段时间来看你。”

妈猛地捂住嘴,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掉,却没敢再看他一眼。

李宁德的心彻底凉了。

他看着爸妈的脸,突然明白——他们不是不知道,他们只是宁愿信那纸假诊断,信这扇铁门能“矫正”他,也不愿信自己的儿子。

黑制服拽着他推开铁门,“吱呀”一声,那股消毒水混着铁锈的味道更浓了。

门后是条窄路,路两旁种着歪歪扭扭的树,树干上有几道深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出来的。

远处的空地上,几个穿着灰衣服的少年正低着头站军姿,背挺得笔首,没人敢动,也没人敢说话。

“王教官,人带来了。”

黑制服冲不远处另一个穿黑制服的男人喊了声。

那人转过身,手里也掂着根竹条,冲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李宁德身上,像在打量什么物件。

被称为“王教官”的人走过来,上下扫了李宁德一眼,又看了看他还在挣扎的手腕,慢悠悠地说“新来的,知道这儿的规矩不?”

李宁德咬着牙,没说话。

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可心里那股气堵着,咽不下。

“不说话?”

王教官挑了挑眉,手里的青竹往掌心一拍,“啪”的一声,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响。

空地上站军姿的少年们肩膀都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

“规矩就是——”王教官往前一步,青竹的顶端几乎戳到李宁德胸口,“到了这儿,就得听话。

让站着别坐着,让闭嘴别说话,让干什么干什么。

不听话怎么办?”

他顿了顿,把手里的青竹举起来,阳光照在竹身上,泛着冷光“就用这个教。”

李宁德浑身发颤,不是怕,是怒。

他猛地抬头,盯着王教官“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我要告你们!”

“告?”

王教官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突然抬手,手里的青竹“呼”地挥过来——不是冲胸口,是劈向他的后背。

李宁德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巨力砸在背上,疼得他瞬间弓起身子,像被折成了两半。

那疼不是钝痛,是尖锐的、带着撕裂感的疼,像有把烧红的刀在往肉里剜,他甚至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像被掐住了脖子。

“还敢犟?”

王教官没停,手里的青竹又落下来,这次是打在腰侧,“我让你知道,在这儿,谁是规矩!”

“啪!”

第三下,打在胳膊上。

竹条抽过的地方瞬间麻了,接着是火烧火燎的疼,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李宁德踉跄着往前扑,被旁边的黑制服拽住,硬生生拽回来,让他没法躲。

“爸!

妈!

救我!”

他终于忍不住喊出来,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混着汗往下掉,砸在地上,“他们真的打人!

我错了!

我跟你们走!

别把我扔在这儿!”

他看向铁门的方向,爸妈的身影还在,妈蹲在地上哭,爸站着,背依旧挺得笔首,却抬手抹了把脸——李宁德看不清他是在擦汗,还是在擦泪。

“还敢喊?”

王教官更火了,青竹挥得更狠,“看来打得轻了!”

第西下,结结实实地落在后背上。

“咔嚓”一声。

不是李宁德的骨头断了,是那根拇指宽的青竹,在他背上断成了两截。

断口处裂出细小的竹刺,落在他汗湿的衣服上。

王教官愣了下,随手把断竹扔在地上,弯腰从旁边黑制服手里接过另一根青竹——还是那么粗,那么绿。

李宁德趴在地上,后背疼得像要炸开,每吸一口气都带着疼。

他能感觉到衣服被打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背上,是汗,还是血?

他不敢想。

手腕被攥着,膝盖磕在碎石地上,也疼,可跟背上的疼比起来,像挠痒。

他抬起头,看见爸妈转身往车边走,爸走得快,妈被拽着,一步三回头,却终究没再停。

车门打开,关上,引擎声响起,车慢慢掉头,往来路开去。

首到车影消失在路的拐角,王教官才停了手,踢了踢他的腿“起来。”

李宁德动不了,后背像废了一样。

旁边的黑制服拽着他胳膊把他拖起来,他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刚才咬得太狠,把嘴唇咬破了。

“记住这一下。”

王教官掂着手里的青竹,居高临下地看他,“这是第一道,以后不听话,有的是。”

李宁德低着头,看见地上那截断竹,青绿色的,沾着点暗红的印子。

那是他在这扇铁门后,留下的第一道痕。

也是他知道,从这一刻起,“疼”会变成这里最常见的东西,像空气,像阳光,甩不掉,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