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妻子是重组家庭,我一个女儿,她带来两个儿子。我女儿最大,我让她作为大姐,
得爱护和帮助两个弟弟。为了显示已经不偏心,我经常忽视女儿,刻意宠爱两个继子,
给他们好吃好穿的,供他们读书。家庭经济有点困难,供不起三个孩子读书,
我主动提出让才初中毕业的女儿不读高中,出去打工赚钱。女儿一时想不开,跳楼死了。
我忍着悲痛,继续做两个继子的好父亲,用尽办法让他们过得更好,
花钱请老师给他们辅导功课。他们都考上了985大学,毕业后有高薪工资,
我以为我的人生可以享福了。没想到,他们只把我妻子黄莹接去城里享福,
留我一个老头在家不管,从不给我一分钱。在我得了脑梗摔了一跤变成半瘫痪时,
我让他们送我去医院,给钱给我治疗时,他们竟然冷漠的说:“你又不是我们亲爸,
凭什么要我们照顾你?我们有自己的亲爸要照顾!”原来,
他们已经将那个当年抛妻弃子、杳无音讯的亲生父亲接去,共享天伦。我气得一口气缓不上,
死了。再次睁眼,回到女儿中考完,
黄莹哭着说家里没钱供她读高中那一天……1刺眼的光线毫无征兆地扎进眼皮。
耳边传来一阵压抑的、熟悉的啜泣声。我猛地睁开眼。入目的,是斑驳泛黄的天花板,
那盏用了十几年、灯罩有些歪斜的旧日光灯。这不是阴曹地府。
这是……我那个早已在记忆中模糊了的,曾经称之为“家”的老房子。我僵硬地转动脖颈,
视线落在床边。妻子黄莹正坐在那里,用手背抹着眼泪,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老林……我知道瑾苑成绩好……”“可……可家里这情况,
你也是知道的……”“三个孩子都要读书,
我们哪里供得起啊……”“要不……要不就让瑾苑别读高中了……”“一个女孩子,
早点出去打工,也能帮衬家里……”轰——!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开!这段话!一字不差!
我记起来了,清清楚楚地记起来了!这是女儿林瑾苑中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就是今天,
就是此刻,黄莹哭着提出了让女儿辍学打工的建议!而上辈子,我……我心口一阵剧痛,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前世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我为了显示自己这个继父的“公平”,
甚至是为了讨好黄莹和她的两个儿子,是如何刻意忽视亲生女儿林瑾苑的。好吃的,
先紧着继子。新衣服,永远是继子有份。就连笑容和关爱,我都计算着分量,
生怕给女儿多了,会显得我偏心。甚至在家庭经济捉襟见肘时,我主动附和了黄莹的提议,
亲手断送了女儿求学的前程。我用所谓的“长姐如母”的道德枷锁,
捆住了她尚未丰满的羽翼。我眼睁睁看着她的眼神从期盼到黯淡,从委屈到绝望。
然后……那个闷热的傍晚,她从那栋破旧的筒子楼顶,纵身一跃。像一片飘零的落叶,
结束了她短暂而苦涩的十六岁。“瑾苑……”我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嘶哑干涩,
带着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黄莹听到我的声音,抬起泪眼婆娑的脸,
以为我是在回应她的话,连忙趁热打铁:“老林,你说话呀?”“你也同意的,对吧?
”“咱们也是没办法了……”“小凯和小辉是男孩,以后要撑门立户的,
读书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啊。”“瑾苑是姐姐,她会理解我们的难处的……”理解?上辈子,
我正是被这套说辞说服了。用女儿的牺牲,去成全那两个白眼狼的“前程”。结果呢?
我换来了什么?换来了女儿冰冷的尸体,换来了继子飞黄腾达后的绝情抛弃,
换来了我孤苦伶仃、病痛缠身、含恨而终的结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悔恨直冲头顶。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绝不!老天爷既然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这一次,我不能再糊涂了!我的瑾苑,我的女儿……她的人生,
不该成为任何人野心的垫脚石!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
目光扫过黄莹那张看似柔弱无助的脸。曾经,我觉得她这般模样惹人怜惜。此刻,
我却从中品出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算计。“瑾苑呢?”我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异常冷静。
黄莹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先问女儿。“在……在她自己屋里吧。”她眼神闪烁了一下,
补充道,“这孩子,考完试就闷闷不乐的,可能……也知道家里困难。”我知道,
她这是在给女儿施加心理压力。我掀开身上洗得发白的旧毯子,支撑着有些虚浮的身体,
想要下床。“老林,你……”黄莹想扶我,被我轻轻挡开。“我去看看她。
”我的脚步有些踉跄,但每一步都异常坚定。走向那扇属于女儿的、狭小紧闭的房门。门外,
隐约能听到极力压抑的、细碎的呜咽声。像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伤口。我的心脏,
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细细密密地疼起来。上辈子,我就是被这扇门外的哭声刺痛,
却最终选择了背过身去,用“为你好”、“为这个家好”的理由,说服自己,
也残忍地说服了她。这一次,不会了。我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敲响了房门。
“瑾苑……”我的声音,带着重获新生后的小心翼翼和无尽酸楚。“是爸爸。”“你开开门,
好吗?”屋内的哭声,戛然而止。一片死寂。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审判。而我深知,这一次,
我将亲手扭转这该死的命运!2门内一片寂静。那细碎的呜咽声消失了,
只剩下令人心慌的死寂。我能想象到,我的女儿,我的瑾苑,此刻正蜷缩在门后,
用手死死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流淌。她怕发出声音。怕给我们添麻烦。上辈子,
她就是太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最终走上了绝路。“瑾苑,”我又唤了一声,
声音放得更轻,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开开门,爸爸想和你说说话。”黄莹跟在我身后,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老林,孩子心里难受,让她自己静一静吧。
我们还是商量正事要紧……”“正事?”我猛地回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什么是正事?
断送女儿的前程,就是正事?”黄莹被我的眼神和语气吓了一跳,脸色微白,
嗫嚅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家里实在是……”“家里再难,
也没到要牺牲孩子未来的地步!”我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这话是说给黄莹听的,
更是说给门后的女儿听的。我必须让她知道,这一次,爸爸站在她这边。
屋内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吱呀——”一声。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瑾苑苍白的小脸从门缝里露出来,
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怯生生地看着我,又飞快地瞟了一眼我身后的黄莹,
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爸……”她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只这一声,
我的眼眶瞬间就湿了。上辈子,她跳楼前,是不是也曾这样无助地看着我,
期待我能为她说一句话?而我,却亲手将她推向了深渊。“哎,”我连忙应着,
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傻孩子,哭什么。”我伸手,想摸摸她的头,
她却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心里。我对她的忽视,
已经让她对我产生了疏离感。我心中酸楚更甚,语气却愈发温和:“中考考完了,
别想那么多,好好放松一下。读高中的事,有爸爸在,你不用操心。
”瑾苑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她低着头,
小声说:“可是……家里没钱……弟弟们也要读书……”又是这句话!
又是这套看似“顾全大局”的牺牲论调!我胸口一阵闷痛。“钱的事,爸爸来想办法。
”我斩钉截铁地说,“你是我的女儿,读书是你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我说这话时,
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黄莹。黄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扯了扯我的衣袖,低声道:“老林,
你胡说什么呢!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去抢吗?”“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甩开她的手,
语气冷了下来,“大不了我去多打几份工,我去借!瑾苑的书,必须读!”这一刻,
我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生怕得罪妻子的继父。我是一个父亲,一个要保护自己女儿的父亲。
瑾苑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泪再次涌了出来,但这一次,似乎带着一丝解脱和希望。
“爸……真的吗?”“真的!”我重重点头,语气不容置疑,“爸爸向你保证。”说完,
我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黄莹,拉着瑾苑的手,轻轻将她带出房间。“走,爸爸给你做点吃的。
考完试了,得补补。”经过黄莹身边时,我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强烈不满和怨气。
但这一次,我无所畏惧。我知道,这个家,从这一刻起,已经不一样了。我清醒地意识到,
所谓的“公平”,从来不是靠牺牲一方去成全另一方。而人性的自私,
往往藏在“为你好”的华丽外衣之下。黄莹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轻易牺牲我的女儿。
而上辈子,我盲从了这种自私,还自以为高尚。真是可笑又可悲。安顿好瑾苑,
我走进狭小的厨房。身后,传来黄莹压低声音的质问:“林国辉,你今天是吃错药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让瑾苑读了高中,小凯和小辉怎么办?他们才是我们老林家的根!
”我握紧了拳头,没有回头。老林家的根?真是天大的讽刺!上辈子,我把他们当根,
他们却把我当成了可以随意丢弃的绊脚石!我深吸一口气,冷冷地抛出一句话:“我的根,
姓林,叫林瑾苑。”“至于你的儿子,他们自有他们的‘亲生父亲’操心。”黄莹如遭雷击,
呆立当场。她显然没料到我会说出如此尖锐的话。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一场家庭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我,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为了我的女儿,
也为了不再重蹈覆辙的人生。3厨房里,我机械地洗着米。水龙头哗哗作响,
却冲不散身后那道几乎要刺穿我脊背的目光。黄莹没再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的震惊、愤怒,
还有一丝……慌乱。我那句关于“亲生父亲”的话,显然戳到了她的痛处。上辈子,
直到最后我才知道,她似乎一直和那个抛弃他们的前夫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或许,
她早就为她和儿子们留好了退路。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付出所有,却落得孤家寡人,
惨死屋中。“爸,我帮你。”瑾苑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回头,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酸。“不用,你去歇着,看会儿电视。
”我努力让语气轻松些,“今天爸爸给你露一手。”她站着没动,手指绞着衣角,
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爸,你说我能读高中……是真的吗?
不会……不会让家里太难吗?”看着她眼中那脆弱的希望,我放下手里的活,转过身,
认真地看着她:“瑾苑,你听着。”“以前……是爸爸糊涂,总觉得要对弟弟们更好,
才算是个称职的继父。”“委屈你了。”瑾苑的眼圈瞬间又红了,慌忙摇头:“没有,爸,
我没有委屈……”“不,你委屈了。”我打断她,声音有些哽咽,“是爸爸不对。
但从今天起,不会了。”“你考上了重点高中,这是大喜事,爸爸为你骄傲。钱的事,
你不用担心,天塌下来,有爸爸顶着。”“你只要安心读书,给爸爸争口气,考上好大学,
这就是对爸爸最好的报答,明白吗?”瑾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用力点头,哽咽得说不出话。但那双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亮。我知道,我这番话,
不仅仅是对她的承诺,更是对她价值的肯定。上辈子,我吝啬于给她这些,
最终将她推向了绝望。晚饭时,气氛异常沉闷。饭桌上只有简单的青菜和一小碟咸菜。
两个继子,黄凯和黄辉,埋头扒着饭,眼神躲闪,不敢看我,也不敢看他们的母亲。
黄莹沉着脸,一言不发,筷子在碗里拨弄着,没什么食欲。只有瑾苑,虽然眼睛还肿着,
但吃饭的动作明显比之前踏实了许多。“妈,我……我想买本参考书。”黄凯,那个大的,
小声开口打破了沉默。黄莹立刻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试探。若是以前,
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买”,甚至还会多给些零花钱。但现在,
我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吃饭。黄莹的脸色更难看了。“老林,”她放下筷子,
“小凯要买参考书,这钱……”“家里情况你也知道,”我头也没抬,
“瑾苑的学费还没着落呢。参考书要是非买不可,就从你的生活费里省省吧。”黄凯愣住了,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黄莹猛地提高了音量:“林国辉!你什么意思?小凯读书不要紧吗?
”“要紧。”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瑾苑读书也要紧。既然都要紧,那就量力而行。
总不能像以前一样,好的都紧着他们兄弟,让瑾苑穿旧衣服、用旧书包吧?
”这话直接撕开了那层虚伪的“公平”面纱。黄莹气得胸口起伏:“你……你这是在怪我?
”“我没怪谁。”我重新拿起筷子,“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这个家,不止有黄凯黄辉,
还有林瑾苑。以后,一切都要按实际情况来。”“好!好一个按实际情况来!
”黄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看你就是变了心了!
觉得我们母子三人是拖累你了是吧?”她拉起两个儿子,红着眼圈吼道:“走!我们回屋!
不在这碍人家的眼!”黄凯和黄辉被母亲拉着,怯生生地跟我对视了一眼,眼神复杂,
然后跟着母亲匆匆离开了饭桌。饭桌上,只剩下我和瑾苑。
瑾苑不安地看着我:“爸……这样……会不会……”“没事。”我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吃饭。有些事,迟早要说开的。”我知道,黄莹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定会想办法,
确保她儿子的利益。而那两个继子,此刻心里恐怕也种下了不满的种子。
这个重组家庭脆弱的平衡,已经被我彻底打破。暗流,正在水面下汹涌。但我别无选择。
为了我的瑾苑,我必须站稳脚跟。这场硬仗,我必须赢。4黄莹带着儿子们摔门而去后,
饭厅里一片死寂。瑾苑忐忑地看着我,碗里的饭也没心思吃了。“爸,
要不……我还是不读了吧?”她声音带着颤抖,“我不想因为这个,让你们……”“闭嘴!
”我难得对她严厉起来,“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读你的书,其他的,不用管。
”我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语气:“瑾苑,爸爸以前做错了,现在只是在改正错误。这个家,
不能总是你一个人吃亏。”收拾完碗筷,我回到卧室。黄莹背对着我躺在床上,
肩膀微微抽动,像是在哭。若是以前,我定会心软,上前安慰,然后妥协。但现在,
我内心毫无波澜。上辈子她的眼泪,最终换走了我女儿的命,和我晚年的安宁。
我默默地铺开地铺。自从结婚后,因为孩子多房间少,我们一直是分床睡的。“林国辉,
”黄莹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们母子不顺眼了?”我没回头,
继续整理着被褥。“我自问嫁给你以来,操持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小凯小辉也叫了你这么多年爸,你就因为瑾苑中考考得好,就要这样偏心吗?”我停下动作,
缓缓站起身,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的背影。“偏心?”我重复着这个词,
觉得无比讽刺。“黄莹,扪心自问,这些年,到底是谁在偏心?”“好吃的,新衣服,
零花钱,甚至是笑脸,哪一样不是先紧着你两个儿子?”“瑾苑穿过一件新衣服吗?
过年拿过超过十块的压岁钱吗?”“她像个丫鬟一样帮着做家务,照顾弟弟,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就是你理直气壮地要她牺牲学业,去打工供养你的儿子!”我的声音不高,
却字字如刀。黄莹猛地坐起来,脸上泪痕未干,却已带上了怒色:“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不是为了这个家吗?三个孩子读书,我们供得起吗?”“供不起,
所以就必须牺牲我的女儿?”我冷冷地看着她,“凭什么?就因为她懂事?就因为她好欺负?
”“她是姐姐!让着弟弟不是应该的吗?”黄莹脱口而出。这句话,
彻底点燃了我心中压抑的怒火。“应该?”我一步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目光冰冷。“那我现在告诉你,不应该!”“林瑾苑不欠你们母子的!我更不欠你们的!
”“既然你觉得你儿子受了天大的委屈,既然你觉得我这个继父偏心,
那好——”我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我们离婚。”黄莹惊呆了,瞪大了眼睛,
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你……你说什么?”“我说,离婚。”我语气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带着你的儿子,过你们的日子去。我带着我的女儿,
我们父女俩过。”“这个家,所有的积蓄,大部分都花在了你儿子身上。
房子是我单位的福利房,虽然旧,但名字是我的。离婚后,你们搬出去。
”黄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决绝,直接提出了离婚,
甚至要扫地出门。“林国辉!你***!”她尖叫起来,扑上来捶打我的胸口,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对我们?你想逼死我们母子吗?”我任由她打着,一动不动。
等她打累了,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时,我才缓缓开口:“逼死你们?”“黄莹,
上辈子……差点被逼死的人,是我的瑾苑。”这话她听不懂。但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独白。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我转过身,不再看她。“同意离婚,好聚好散。
如果不同意……”我顿了顿,声音更冷。“我会向法院***,理由是你们虐待我的亲生女儿,
逼迫她辍学。到时候,场面会更难看。”说完,我拉开门,走出了卧室。身后,
是黄莹绝望而尖锐的哭声。我知道,这一步迈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但为了瑾苑,
我必须狠下心肠。鸠占鹊巢太久,是时候,把本该属于我女儿的一切,夺回来了。客厅里,
瑾苑房间的门缝悄悄关上了。她一定听到了所有的争吵。但这一次,我希望她听到的,
是爸爸为她撑腰的声音。是绝望生活中,终于照进来的一丝光亮。5那一夜,
我睡在客厅的旧沙发上。卧室里,黄莹的哭声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
中间还夹杂着压低声音打电话的动静。我知道,
她大概率是在联系她那两个“有出息”的儿子,或者,是联系那个早已消失的“亲生父亲”。
上辈子,我或许会愧疚,会心软。但现在,我的心冷硬如铁。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我起身,发现瑾苑已经悄悄做好了简单的早饭——稀饭和咸菜。她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黑,
显然也没睡好。“爸,吃饭了。”她小声说,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我拍拍她的肩膀,“没事,
有爸在。”刚坐下,卧室门“哐当”一声被推开。黄莹眼睛肿得像核桃,
脸上却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强硬。她身后,跟着同样没睡好的黄凯和黄辉,
两人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和怨恨。“林国辉,”黄莹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尖利,
“你想赶我们走?没那么容易!这房子是夫妻共同财产!也有我的一半!
”我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稀饭,头也没抬。“夫妻共同财产?可以啊。”“那我们就算算账。
”“结婚八年,我的工资大部分都交给了你。
你两个儿子的学费、生活费、补习费、买衣服买鞋的钱,都是从这里面出的。”“而瑾苑,
除了基本吃饭,她得到过什么?”“真要细算,是你和你儿子花了我的钱,
而不是我为这个家创造了多少共同财产。”我放下碗,目光冷冷地扫过黄凯和黄辉。
“更何况,这房子是我单位早年分的福利房,产权清晰,婚前财产。你要打官司,我奉陪。
”黄莹的脸色由白转青,她显然没想到我会算得这么清楚,这么绝情。
“你……你简直不是人!”她气得浑身发抖。“妈!别跟他废话了!”黄凯,那个大的,
突然梗着脖子喊道,“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我们不稀罕!我们走!”黄辉也跟着附和:“对!
走!去找我们亲爸!他肯定比这个假爸强!”亲爸?这两个字像针一样刺了我一下。上辈子,
我就是被这句“亲爸”彻底击垮的。我笑了,是那种带着怜悯和嘲讽的笑。“好啊,
去找你们亲爸。”“我祝你们父子团聚,幸福美满。”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黄莹。
她冲进卧室,开始疯狂地收拾东西,把属于她和儿子们的衣物胡乱塞进几个大编织袋里。
动静很大,引得邻居都在门外探头探脑。我没有阻拦,只是对瑾苑说:“去,看看你的东西,
别被拿错了。”瑾苑怯生生地去了。果然,黄莹在混乱中,
想把瑾苑唯一一件像样的棉袄也塞进袋子。“那是我女儿的。”我站在门口,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黄莹动作一僵,愤愤地把棉袄扔在地上。折腾了一上午,
他们终于收拾好了。三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堆在门口,显得狼狈又凄凉。黄莹拉着两个儿子,
站在门口,最后看了这个她住了八年的家一眼,眼神复杂,有恨,也有不甘。“林国辉,
你会后悔的!”她撂下狠话。“我最后悔的,”我平静地看着她,“是没能早点看清。
”“滚吧。”门,在我面前重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瑾苑站在我身边,小手轻轻拉住我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爸,
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了吗?”我转过身,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心中百感交集。有解脱,
有心酸,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蹲下身,握住她的肩膀,郑重地说:“对,
就我们父女俩了。”“别怕,瑾苑。”“爸爸会把欠你的,都补回来。”“从今天起,
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窗外,阳光刺破云层,照了进来。驱散了屋內长久的阴霾。
我知道,赶走黄莹母子只是第一步。未来的路还很长,也很艰难。但这一次,
我握紧了女儿的手,再无软肋。6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探究的目光。
屋子里瞬间空荡了许多,也安静得让人有些不适应。
地上还残留着黄莹母子匆忙离开时带起的灰尘。瑾苑默默地拿起扫帚,开始打扫。
她的背影单薄,动作却异常认真,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扫除这个家里所有的不愉快。
我看着心里发酸。“瑾苑,别忙了,先歇会儿。”我走过去,想接过她手里的扫帚。
她却摇摇头,声音轻轻地说:“爸,我不累。收拾干净了,心里也舒服点。”她顿了顿,
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希冀:“爸,我们……真的不用搬走吧?”“当然不用。
”我斩钉截铁地说,“这是我们的家,以后谁也不能把我们从这里赶走。”听到这话,
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浅笑,继续低头扫地。我知道,她虽然没说,
但内心深处一直缺乏安全感,害怕这个并不温暖的家也会失去。现在,
我终于给了她一个明确的答案。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异常平静。我向单位请了几天假,
专心处理家里的事情。首先是把黄莹母子留下的痕迹彻底清理掉。他们的旧衣服、旧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