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傍晚十点半，小雨。江城南岸，澄海酒店旋转门不停转。沈知晚拎着四个月产检单，
站在玻璃檐下。她看见陆亦沉扶着江芷下车，动作亲密，像旧习惯。她没有上前。她抬手，
拍下车牌与电梯口的监控时间。呼吸一紧，像被雨丝勒住。她把产检单折回包里，指节发白。
“怎么在这儿？”他先看到了她，声音压低。“加班路过。”她平静，“删了她的微信吗？
”他停顿了一秒。“回去说。”江芷撑着伞，侧了侧身，避开她的视线。“麻烦你了。
”她对陆亦沉说，语气淡淡。雨更密了。沈知晚点头，转身往地铁口走。鞋面渗水，
凉得像提醒。——回到家，客厅只开着一盏壁灯。墙上的时钟滴答，很清楚。
她把湿伞靠在门后，鞋跟在地砖上敲了一声。她把纸巾铺平，
写下四行字：时间、地点、同行人、监控口。然后把照片备份到云端，备注“当晚”。
手机震了一下。顾苒发来语音：“先别吵，保存一切。聊天记录、定位、账单、会员消费。
别删，别回，先截屏。”她回了个“收到”。又把支付宝与微信账单导出，标上今天日期。
指尖有点僵，她去倒了一杯温水，贴着杯口呼气。门锁响了。陆亦沉进门，抖了抖伞，
停在玄关。他看了她一眼，视线又落到她的包上。“今天医院怎么样？”他把语气放轻。
“结果正常。”她顿了顿，“你打算删她吗？”“她今天情绪不太好。”他把伞挂好，
“我送她回来。就这么回事。”“嗯。”她把手机扣在桌上，“删了吗？”“知晚，
别这么咬字眼。”他走近一步，“我会处理。”“处理的意思是什么？”她抬眼，“是删，
还是保留？”他没答。客厅里只剩钟声，很慢。她的手心还在出汗。“我明天一早开会。
”他解了领带，“你早点休息。”“好。”她把桌上的纸巾折好收起。单词一样的短促。
她转身去卧室，拿出一个透明文件袋。孕检单装进去，和结婚证、房本复印件待在一起。
塑封边角冰凉。她又回到客厅，把手机连上电脑。导出今天拍的照片，按时间顺序重命名。
桌面上出现整齐的一串数字。“知晚，我们能不能别这么对立？”他靠在餐边柜，
“她……只是需要人送。”“那你删她的微信。”她看着屏幕，“现在。”他皱了一下眉。
“别闹。”她笑了笑，没出声。像笑在玻璃上，轻轻一碰就碎。——她把对话框上滑，
截下他与江芷的头像与备注。设置来电录音，开启自动备份。再把两人的共享相册搜索一遍，
找到去年秋天的遗留链接。那张照片里，江芷穿着灰色毛衣，靠在落地窗前。
照片下方的评论是他的：“记得多穿。”她看了一会儿，指尖轻轻合上笔记本。
灯影在桌面上晃了晃，像一条细线。“晚点睡。”他把水杯放到她面前，“你身体重要。
”“谢谢。”她把杯子往旁边挪了一格，“我会按时睡。”“今天这件事，你别多想。
”他压着嗓子，“等过两天，她情绪稳定了……”“我没有多想。”她站起身，
“我只是需要一个明确的边界。”话落地，很轻。像针落在地毯上，听不见，却扎实。
他沉默。片刻之后，他说：“我会尽力。”“尽力不是答案。”她拿起文件袋，
“我先去洗澡。”——浴室里水雾升起，镜面一片白。她把手掌按在镜上，
拂出一块清晰的方框。里面是她的脸，安静、紧绷。手机在外面震动。
是顾苒发来的清单：“行程记录、医疗票据、共同财产清点、沟通留痕。别吵，先留证。
”她盯了几秒，回了个“好”。指腹发烫，像按在一枚小小的火星上。她关掉花洒，
披上浴巾。走出浴室时，客厅灯已经暗了一格。陆亦沉坐在沙发边，手里掂着手机，
像在衡量什么。他抬头，嘴唇动了动，又什么都没说。她把文件袋放进抽屉，关上。
抽屉里传来一声轻响。很浅，却把夜切成两半。她回到床边，侧身躺下。
胎心仪的指示灯亮起又熄灭。她听见窗外的雨继续落下。她没有关机。
她在等一个“删掉了”的截图。或者，一个不再等待的理由。2凌晨过了零点。雨停了，
窗台还在滴水。沈知晚合上电脑，握了握发酸的手指。桌面那一串整齐的数字，
像一列安静的车厢。她把备份移动到加密文件夹。设置双重密码。备注写：当晚1。
她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温牛奶。热气往上冒，像把夜撑开了一点。她想起顾苒的清单，
又把“通话录音”与“来电拦截”调出来，逐条试。手机屏幕忽暗。她在黑里看了一眼自己。
眼圈浅浅，像没睡够的影子。她把闹钟设在七点二十。然后躺下。胎心仪的绿灯一闪一闪，
她盯到困意上来。——早上七点半。厨房的水壶鸣了一声。她把面包放进烤箱，咔哒一按。
陆亦沉从卧室出来。他在门口顿住，“昨天我……”“面包在烤。”她把果酱推到桌子中间，
“牛奶自己热。”他沉默两秒。“晚上我会早点回来。”“好。”她抬眼，
看见他换了件浅色衬衫。袖口扣得很整齐。“知晚，我不是不删。”他压低声音，
“她最近有点情况，我怕她——”“你怕她情绪崩。”她点头，“那你更该划清边界。
”他喉结动了一下。“等她稳定，我会处理。”“我更关心今天。”她把包背上，
“中午我复诊。”他“嗯”了一声。又停顿，“需要我陪吗？”“不用。”她穿过他身侧，
开门。门把手在掌心里凉凉的。——上班路上，地铁比昨日拥挤。她贴着车门，
打开账单导出页面。银行卡、信用卡、支付宝、微信，她一项项选。备注写：近三个月。
车厢晃动。她稳了稳手机。指尖在筛选项上停住——“餐饮会员”。她勾选。弹出一串名单。
其中一行很熟。“澄海酒店·餐饮俱乐部”。她点开，
时间线明晃晃排着：六月、八月、上周五。短句独立成行。上周五。她把这行截屏，
命名：餐饮1。手机再次震动。婆婆的头像跳出来。“知晚啊，孕妇别生气，孩子要紧。
昨晚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后面跟了一个抱拳的表情。她把表情忽略。回：“没吵。工作忙。
”又补了一句：“谢谢关心。”“就知道你懂事。”婆婆回，“女孩子要体面，
别老盯着男人的手机看。你怀着身子，别多想。”她看着那行字，呼出一口气。
指腹按住屏幕，松开。聊天置顶取消。——上午十点半。编辑部例会拖了二十分钟。
她做笔记，划重点。同事把选题表递过来，“你能接这个甲方吗？需要加两次晚会。
”她摇头，“我最近不加班。”同事挑眉，“你居然会说不？”她笑一下，“医生建议。
”笑意落下去。像水面上的一圈纹。邮件进来。她回复、校对、发出。每一个动作都很轻，
像在玻璃上走。——午休前，她给顾苒发定位。“去医院复诊。
”顾苒回：“要不要我去接你？顺便把取证清单第二版给你。”“不用，发我就行。
”她走出大门，叫了车。阳光从云隙里压下来，亮得刺眼。短信叮的一声。
近半年消费流水；3关键场所监控时间点；4对方家属沟通留痕；5你个人医疗票据。
备注：全程不情绪化、不拉扯、不试探。”她把短信收藏。指尖按了按太阳穴。
——医院的长廊闻起来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她取了号，在走廊尽头的座椅上坐下。
对面电子屏一行行跳动。她把昨晚备份的照片翻出来。逐张对照。确认角度、时间、地点。
再补一张备注：“监控口角度可复拍”。护士叫号。她站起来。
此时有人从另一侧窗口走过来，递出一张就诊卡。“江芷，复诊。”名字落在空气里。
她抬眼。那张脸比昨夜更苍白。薄薄的口罩下，下颌线绷着。她没有躲。没有看第二眼。
只是微微侧身，把自己的帽檐压低了一点。“下一位。”护士的声音把空气切开。她进门，
躺上床。仪器轻响，胎心声有节律地跳。医生看着屏幕，“胎心正常，注意休息，
减少情绪波动。”“好的。”她把药单收好，“谢谢。”走出诊室时，
江芷靠在走廊尽头的栏杆上。她低头在手机上回消息，指背青白。侧影很安静，
像一片折皱的纸。她的步子没有停。手机却在掌心里震。是顾苒：“看到了？
”她回：“看到了。”又敲了一句，“同一家医院。”“冷静。”顾苒发来三个字，
“别对话。别亮相。”她把手机扣住。掌心出了薄汗。衣料贴在手腕内侧，微凉。
——下午两点。她在咖啡馆临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半糖拿铁。把文件袋打开，
把上午的票据全部放进透明袋。她又连上医院的自助机，下载本次复诊记录。打印。装订。
每一张纸的角都对齐。短句独立成行。秩序能把心稳住。她再次打开“餐饮1”的截屏。
在备忘录写：“澄海酒店，西餐。上周五，单人签单，手机支付。
”然后在日历上标记了三次相近的时间点。她把三处时间并起来，写：“重复性。
”窗外的光线暗了一度。云压低。她喝了口咖啡，喉咙暖起来。——傍晚时分，她回到公司，
写完最后一段稿子。领导在群里发通知，“今晚不必加班，周会改到周三。”她合上电脑，
卷好数据线。走到电梯口时，她才回消息给陆亦沉：“复诊正常。今晚我会回家。
我们需要谈三件事：一，删；二，透明；三，参与孕期。”他很快回了一个“好”。
又加了一句：“谢谢你告诉我。”她看着那两个字。“谢谢”。像从很远的地方绕回来，
落在手心，轻得几乎没有重量。她把手机放进包里。步子稳稳地迈进电梯。镜面里，
她的脸仍然清淡，却比早上更清楚。——夜风起时，她站在小区门口。深呼吸。
把手机调成录音。把门禁刷开。她知道今晚还不会有答案。但每一样东西，都已各就各位。
证据、边界、与她自己。3傍晚六点半。门铃响了三次。郑慧提着一袋保温罐站在门口，
身后风吹过走廊。“我炖了汤，孕妇要补。”沈知晚侧身让开。“谢谢，放厨房就好。
”她把门扣上，轻轻一声。餐桌上冒着雾。郑慧揭盖，香气浓得有点黏。“昨晚你们闹什么？
怀着身子，别任性。”“没闹。”她把汤勺递过去，“我吃一点就行。”郑慧抬眼，
打量她的脸色。“男人嘛，总有应酬。你别盯太紧。家要完整，懂不？”“我懂家需要界限。
”她语气很轻，“也懂完整是两个人一起守的。”郑慧愣了一下。“你年轻气盛，说话直。
等有了孩子，脾气就下来了。”“嗯。”她端起碗，喝了一口。热气把眼睛熏出一层雾。
客厅里，钟声慢慢走。郑慧坐到沙发，“你手机借我看下，我给你下个胎教音乐。”“谢谢，
不用了。”她把手机收回口袋，“我听医生的。”郑慧叹气。“你别老听顾苒。
那姑娘说话太冲，教你跟男人对着干。”她没接。只是把保温罐洗净，立着晾干。
水滴一颗颗往下坠。门又响了一下。陆亦沉回来了。他看见母亲，放轻了声音，“妈，
怎么不提前说？”“来看看你们。”郑慧起身，“晚上别出去了，在家陪知晚。”“好。
”他看向沈知晚，“你今天复诊还顺利吗？”“顺利。”她擦干保温罐，“谢谢阿姨的汤。
”郑慧看了他们一眼。把包拎起，“我先回去。知晚，别多想，娃最重要。”门合上。
屋里只剩三口气息。然后，是两口。——夜色落下去。顾苒发定位，“下楼，
我带你去见个朋友。”她回：好。换了件外套，拎上文件袋。车里很安静。
顾苒单手握着方向盘，“别紧张，她人很稳。”“我不紧张。”她把文件袋抱在腿上，
“只是怕自己说话太慢。”“慢没错。快才容易出错。”红灯。顾苒偏头笑了一下，
“等会按清单说。”律所在老城区，电梯门开时一股纸张味。会议室不大，窗边一盆绿植。
宋栖穿白衬衫，头发简单扎起。“你好，我是宋栖。”她声音不高，
“顾苒跟我提过你的情况。”“你好。”沈知晚两手交叠，“我想学会怎么把事说清楚。
”“那就从‘数’开始。”宋栖把白板笔按下，“财产结构、证据清单、沟通边界。
”她把白板分了三列。“第一列，财产：房本谁名下？按揭谁还？首付来源？共同账户有无？
信用卡共债风险？”“第二列，证据：时间线、场景、消费、通联、监控、医院票据。
只做事实，不做评判。”“第三列，沟通：写面向未来的三件事，给期限，有违约后果。
”短句独立成行。写给未来，不写给情绪。顾苒把一沓资料推过来。
“她昨晚开始按我清单做了第一轮。”“很好。”宋栖快速翻页，在关键处做记号。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可执行的共识文本’。”她在白板第三列写下：“一，
断联：即刻删除、拉黑、无见面；三日内提供操作截图。二，
透明：定位共享、晚归报备、账户流水可见；一个月观察期。三，
参与：产检与分娩节点必须到场；缺席需提前说明并提供替代方案。
她又加上一行小字：“违约处理：启动协议离婚谈判；抚养、财产按不利于违约方原则调整。
”“这不是威胁。”宋栖放下笔，“是边界与方案。记得全程客观，别骂人，别比心酸。
”“我明白。”沈知晚把字一句句抄进笔记。每一笔都压稳。“还有一点。”宋栖顿了顿，
“别用非法手段取证。关乎隐私的部分，一律合规。”“好。”她点头，
“我只做我能站得住的事。”顾苒看了看时间。“发不发，今天决定。”“发。”她抬眼，
“我今天就发。”——回程路上，雨意又起。街口红灯的时候，她把《沟通清单》拍成图片。
又把昨晚、今天的流水与截屏一并打包。备注：事实。她在对话框里敲字：“今晚十点沟通。
这是我需要的三件事：一，断联；二，透明；三，参与孕期。三日内给出明确执行与证明。
违约——我们进入协议离婚流程。”她把图片发出。消息显示“已送达”。她盯着对话框，
手指收紧又松开。很快，对面冒出一行字。“我会尽力。”她看着这三个字。
把手机屏幕调暗。气息从胸口缓缓落下。短句独立成行。“尽力”不是承诺。
她把提醒加进日历：“第1天。22:00。沟通。
”又设了三天后的闹钟：“查看执行证据。”顾苒把车停在楼下。“我陪你上去？
”“不用了。”她笑一下，“我能走上去。”楼道里灯一盏一盏亮。她一步一步走，
脚下声音轻。像在一张薄纸上落字。客厅灯亮着。陆亦沉坐在沙发边，手机在掌心。他抬头，
眼里有疲倦。她把包放下。“十点，我们按清单来。”“好。”他站起身，“我看了。
你写得……很正式。”“正式才能执行。”她把水杯放到桌上，“我们都该学一学。
”钟表指向十点。她把录音打开，随手放在桌角。“第一项，断联。请现在删除，
并保留系统提示截图。”屋子里很安静。手机屏幕的光在他掌心里跳。他呼出一口气，
点开通讯录。她看着他手指移动。看见“删除联系人”的提示弹出。看见那一行名字，
慢慢退到白色。她没说话。只是按下保存键。保存声音落进光里，极轻。4第二天早上九点。
编辑部临时会。主编把项目单拍在桌上。“澄海酒店周年投放，新媒体矩阵一周见效。知晚，
你来压总稿。”她“好”。喉咙里像卡了根棉。会后，群里同步供应商名单。
她一眼扫到摄影合作方。“江芷｜自由摄影”。短句独立成行。同一条线。她没有退。
把分工切干净：她做统筹与文案；摄影走流程、只走公对公。备注写：只收公邮，不加私号。
——中午，陆亦沉发来定位。“B2会议室，澄海酒店，合同审阅。”她回：“收到。
按第二条‘透明’，晚归请报备。”他很快：“今晚六点前回。”屏幕静了半分钟。
一个“未知来电”闪过。她盯着号码前缀，没接。顾苒发消息过来。“碰上同项目？”“是。
”“按流程，别上情绪。”“懂。”——下午两点，酒店小型脚本会。会议室里灯冷，
白板靠墙。江芷推门进来，颜色很淡的毛衣，手腕细。她见到沈知晚，眼神一顿，
随即笑了一下。“沈编辑。”“江老师。”她们各自坐定。流程从故事板讲起，
转到拍摄许可、场地动线、肖像权。一切正常，像两条平行的线。“我这边的联系人换了。
”江芷抬眼，“以后你直接加我微信吧，沟通快一点。”“抱歉。”沈知晚把名片推过去，
“我们只走公邮与电话。”江芷笑意浅。“你现在脾气见长了。怀孕的人容易敏感，
别让孩子受情绪影响。”“谢谢提醒。”她语气平，“我们说流程。
”江芷指尖转了转签字笔。“你们法务很严。陆律师昨晚还在给我改合同。
”“那您按合同走就好。”她翻到进度表，“本周完成A套物料，周末走投放。
”江芷没再看她。只在一页纸上点了两点。“没问题。”散会。她在走廊尽头停了停。
小腹绷紧了一下。她缓慢呼吸，手抵在墙上。短句独立成行。别快。过了几秒，绷紧松下来。
她把手移开，在备忘录写：“14:55，突发腹部紧张，休息两分钟缓解。
注意饮水与坐姿。”她把这条同步给顾苒。“收到。别逞强。”——傍晚六点一刻。
家门口的灯自动亮。她刷卡进门，换鞋，洗手。锅里先煮了粥。陆亦沉进门也不久。
他把外套挂好，举了举手机。“今天六点前回了。”“看到了。”她把粥关火，
“我给你留了一碗。”他坐下。“今天那个供应商……你也见到了吧。她现在走业务线，
我不可能完全不接触。”“接触可以。”她把碗放在他面前，“范围说明白，证据留清楚。
”“我知道。”他夹了一口，放下筷子，“婚姻咨询的事，能不能等孩子出生以后再定？
你现在这么折腾自己……我也担心。”“我们说过‘按第三条，参与孕期’。
”她把文件袋放到桌上，“你可以担心，但不要以‘等’替代执行。”他沉默。
眼尾略有疲色。“我尽量。”“‘尽量’还是不行。”她把今天的会议纪要递过去，
“这里有你与对方的对接范围。邮件公对公，紧急沟通走座机。私人号码不接、不回。
”他的眉心微皱。“她今天状态不太好，午休时打来过一次。换了号码。我怕她出事，
就接了。”“接了多久？”“两分钟。”“录音呢？”“我……没开。”他迟疑一下，
“总录音我不太舒服。”“那就把沟通改到我在场的时段。”她把日历翻给他看，
“晚七点至八点，我在。其余时间公邮或座机。”他抿了下唇角。“好。”她收回日历。
又把一张小纸条压给他。“这张是违约条款的提醒。不是为了逼你，
是为了让我们不用一直谈同一件事。”他看着纸条点头。“明白。”门外有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