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冽冽,鬼烛泛着瘆人的幽光。
古老祭坛上红衣女子笑得张扬。
“愚蠢,真愚蠢!”
“我乃魔族圣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人魔两界第一天才,你们这群废物,因为区区巫族长老那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要把我祭给虚无缥缈的邪神?
简首可笑!”
“我想走,你们又拦得住我吗?”
她艳丽的眉眼染上轻蔑与嘲弄,不屑轻嗤。
“你是不祥征兆,邪神予我们指示,你会带领魔族走向覆灭!
你是千古罪人!”
祭坛下无数魔族疯狂叫喊着,眼中扭曲而疯狂。
沐云染看着这群蝼蚁叫嚣着,心中无半点波澜,只觉可笑。
她朝夕相处的族人,为了一个外族空穴来风的几句话,就把自己推上死亡深渊。
难道不悲凉吗?
难道不可笑吗?
呵。
她将这群残忍弑杀的怪物视作家人,在与人族交手时次次豁出性命保下他们。
而他们非但没有半分感激,还变本加厉,不断向她索取,榨干她的价值。
最后,更是要除之而后快,不留哪怕一丝一毫情面。
就因为她种族不明——连当初将她捡回的魔尊都探查不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们忌惮她。
他们说,圣女不过是仗着天赋横行霸道。
他们说,圣女能活下来全靠魔尊心善,她理所应当一辈子为魔尊当牛做马。
他们看不到她的努力,却享受着圣女带来的荣耀与辉煌,又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她,猜忌她。
到了最后,甚至还要赶尽杀绝。
她恨吗,她怨吗?
她甘心吗?
她眼神逐渐变得阴郁,化神威压散开,出手快如闪电,一剑,台下魔族化作满天血雾。
她,硬生生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而代价,也不容小觑。
她被魔尊亲自追杀,多年积攒的保命法宝尽碎,心脉灵根接连受损,拼着最后一口气逃到人魔交界处阴阳山,晕倒在危险重重的山中。
…………再次醒来,沐云染发现自己躺在精致的琉璃床上,边上一个模样清冷的女子正靠着床沿打瞌睡。
她试着调动体内魔气,可丹田处静悄悄的,没有半点气息。
沐云染神色微变,抬手向储物戒指摸去,却摸了个空。
沐云染脸色发黑,抬手搜寻头上发簪,乌发垂落,发簪早己不知所踪。
沐云染生无可恋,认命般躺回床上。
这般大的动作惊醒了床边少女,她清澈灵动的银灰双眸与清冷的长相格格不入,却平添几分可爱。
“你醒了?
先别动,我去找师妹给你把脉。”
她凉凉说完这句话,走出房间,独留沐云染一个人生无可恋望着天花板。
不消片刻,一位穿着青衣仙气飘飘的少女轻盈走来,脸上带着温柔得体的笑。
她回头给那位银眸少女说了些什么,很快房间中只剩她和沐云染两人。
她脸上笑容淡去,烟紫色双眸闪着狡黠的光。
“我救了你,你理应报答我,我要你的天品木灵根。”
她开门见山的说。
沐云染靠在床上,眼中己无半点生机。
“……………”那少女见她没反应,自顾自说下去。
“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修复破损的心脉,并且在你元婴期之前保护你。
更何况,你是三灵根少一根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凭什么答应你。”
沐云染赌气般斜眼看着少女。
“你不答应也行,我把你杀了,灵根照样取。”
青衣女子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呵。”
沐云染神情恹恹,“你既要杀我取灵根,又何必多此一举救我回来?”
“……我不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我答应你。”
沐云染暗红色眸子如一滩死水,冷冷瞟了一眼那女子。
活着也好,死了也罢,反正现在修为尽废己如同凡人一般,这身灵根仙骨给谁不是给?
“看你这样,是准备放弃自己了?”
青衣女子见目的如此轻易达到,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那不然呢?
我现在还有什么用?”
“你是魔族吧?
虽我不清楚你为何晕倒在阴阳山,但看你那一身伤,也能猜到大概。”
“你不想回去报仇吗?”
“不想。”
“我打不过他们。”
“哦?
我救你回来的时候你外露的修为,至少化神以上。”
青衣女子道。
“而魔族有这修为仙骨的,只有他们的圣女,沐云染。”
沐云染心中没什么波澜,她的身份并不难猜,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只想当一条闲鱼安稳度过一生。
“那如果我说,我能让你弃暗投明重新修炼呢。”
“你什么意思。”
沐云染抬头,不解的看着她。
“我能把你的魔气转换为灵气,但是你得重新修炼。
灵根仙骨不受影响。”
“为什么帮我。”
“我也有一血海深仇,想劳烦圣女殿下相助。”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