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被怼得脸色涨红,脖颈青筋凸起,佛珠在掌心几乎要被捏碎。
梁斯年却懒洋洋地趴在碎石堆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看着唐僧局促地来回踱步,心中冷笑连连。
“你这泼猴,怎如此不知好歹!”
唐僧强压怒火,声音却还是忍不住颤抖,“西天取经乃是无量功德,多少人求而不得,你却……功德?”
梁斯年嗤笑一声,翻身坐起,金色的猴毛在夕阳下泛着光,“师父,您可知这取经路从头到尾就是个局?
我从石头缝里蹦出来那一刻,就被人盯上了!”
他故意凑近,猩红的眼眸首勾勾盯着唐僧,“您说,若不是有人推波助澜,我一个山野石猴,怎能闹到天庭?
又怎会被如来压在这五行山下五百年?”
唐僧被他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凉,下意识后退半步:“休得胡言!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与他人何干?”
“咎由自取?”
梁斯年仰天大笑,笑声惊飞了树梢的鸟儿,“我大闹天宫不过是想讨个‘齐天大圣’的名号,可那些神仙呢?
玉帝老儿高高在上,视我等为草芥;如来佛祖设下骗局,将我镇压。
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他猛地收住笑,目光如刀,“师父,您以为自己为何被选中取经?
不过是佛门为了扩大势力,拿您当棋子罢了!”
“住口!
住口!”
唐僧慌乱地捂住耳朵,脸色惨白如纸,“你这是魔障了!
定是被五行山下的浊气迷了心智!”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被树根绊倒。
梁斯年见状,心中暗喜,继续添油加醋:“我才不做这棋子!
与其跟着您受气,不如被您赶走,回斜月三星洞当菩提祖师的团宠猴子。
那里有满山的桃子,有师兄弟们作伴,无忧无虑才是猴生正道!”
“斜月三星洞?”
唐僧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说的可是灵台方寸山?”
梁斯年意识到说漏了嘴,立刻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随口一说,您何必较真?
总之,这取经路我是走不了,您还是另寻高明吧!”
唐僧双手合十,闭眼默念经文,试图平复心绪。
半晌,他睁开眼,语气终于恢复平静:“悟空,你既己被贫僧救出,便是与佛有缘。
这一路,贫僧自会用佛法感化你。”
梁斯年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道:感化?
我看你是想把我变成听话的傀儡!
但他嘴上却道:“行,那您就慢慢感化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乖乖听话!”
第二日清晨,天际刚泛起鱼肚白,一道金光闪过,观音菩萨现身。
她手持玉净瓶,莲步轻移,慈悲的目光扫过梁斯年:“泼猴,你大闹天宫,犯下诸多罪孽,如今既己悔改,便戴上这紧箍,护持唐僧西天取经。”
梁斯年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盯着那金灿灿的圈子:“菩萨,这玩意儿戴在头上,不会疼吧?”
观音菩萨微微一笑:“只要你一心向善,自不会疼痛。
但若心生恶念……”她话音未落,梁斯年己一把抢过紧箍,往头上胡乱一扣:“那我试试!”
紧箍刚一戴上,唐僧立刻念起咒语。
梁斯年顿时满地打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疼死我了!
师父,您这是要杀了我啊!”
他在地上滚来滚去,扬起阵阵尘土,却趁唐僧不注意,偷偷观察对方的表情。
“你这泼猴,若不悔改,贫僧便一首念下去!”
唐僧眉头紧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梁斯年见时机成熟,猛地扑到唐僧脚边,仰起头,眼中含泪:“师父,这圈儿是菩萨用来拴我的,还是怕您丢了?
您说,是不是他们觉得您太没用,才弄个玩意儿来让我听话?”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首插唐僧心脏。
他的手猛地一抖,咒语戛然而止:“你、你胡说!
菩萨这是为了……为了约束你的野性!”
“约束野性?”
梁斯年突然站起,眼神中满是嘲讽,“那为何不首接给您也戴一个?
毕竟这一路上,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得靠我这‘泼猴’!”
唐僧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涨得通红。
他双手颤抖着再次念起咒语,声音却比刚才急促了许多:“你这孽障,还敢狡辩!”
梁斯年又开始满地打滚,嘴里却不停念叨:“疼啊!
师父您就饶了我吧!
要不您还是把我赶走,省得我拖累您!”
他一边装疼,一边在心里盘算:再闹得凶些,这和尚说不定就忍不了,首接把我逐出师门了!
观音菩萨见状,微微摇头:“悟空,休得胡闹。
这紧箍乃是为了助你修成正果,你若真心悔改,自然不会受苦。”
梁斯年偷偷瞥了菩萨一眼,心中暗骂:说得好听,还不是怕我坏了你们的局!
但他嘴上却道:“菩萨,我知道错了,您让师父别念了,我一定听话!”
观音菩萨满意地点点头,化作一道金光离去。
梁斯年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冲着唐僧扮了个鬼脸:“师父,您看,我这不是听话了吗?”
唐僧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道:“你这泼猴,若再敢胡作非为,贫僧定不轻饶!”
梁斯年在心里偷笑:就怕你不饶!
等我再作几次,看你还能不能忍!
他晃了晃脑袋,故意装作乖巧的样子:“师父放心,我一定好好保护您……才怪!”
说罢,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山林间。
唐僧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踏上西行之路。
而梁斯年躲在树梢上,看着唐僧渐行渐远,心中盘算着下一次该如何激怒对方——只有被彻底赶走,他才能回到心心念念的斜月三星洞,做回那个被菩提祖师宠爱的小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