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物理课被安排在实验室，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墨绿色的实验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讲台上，老师拿着游标卡尺演示读数，白水盯着那满是刻度的金属块，眉头皱成了小疙瘩——三千年前她丈量仙草用的是灵力感知，哪见过这种“冰冷的小尺子”。
“同桌，”她用胳膊轻轻碰了碰第五淮，声音压得很低，“这个‘卡子’怎么看啊？
我数了三遍刻度，都不一样。”
第五淮侧过头，目光落在她手里攥得发紧的游标卡尺上。
女生的指尖因为用力，泛着淡淡的粉，眼神里满是困惑，像只对着复杂玩具犯愁的小猫。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带着刚碰过冷水的凉意，帮她调整了握尺的角度。
“视线要与刻度线平齐。”
他的声音贴着耳边传来，清冽的气息扫过耳廓，白水的耳朵瞬间热了起来，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跟着他的指引，她果然看清了刻度。
刚想开口道谢，就听到身后传来“哗啦”一声——温栩栩手里的烧杯没拿稳，半杯清水全洒在了白水的校服裙摆上。
“呀，对不起！”
温栩栩立刻站起来，语气里却没半点歉意，反而带着点幸灾乐祸，“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刚才挡着我拿烧杯了呢？”
周围同学的目光瞬间聚了过来，张甜甜还在旁边帮腔：“就是，实验台就这么大，白水你怎么不注意点？”
白水低头看着湿了一大片的裙摆，心里有点气。
她明明坐得很靠里，根本没挡到温栩栩。
正想反驳，第五淮己经先一步站了起来，从书包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浅灰色毛巾，递到她手里。
“先擦擦。”
他说完，转头看向温栩栩，眼神冷得像结了冰，“实验台有明确操作范围，是你自己越界了。”
温栩栩没想到第五淮会首接帮白水说话，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我……我只是不小心……不小心也该道歉。”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坐在斜前方的陈蕊。
她拿着自己的纸巾走过来，递给白水，“别理她们，温栩栩平时就爱针对跟第五淮走得近的女生。”
有了陈蕊帮腔，其他同学也开始小声议论，温栩栩的脸更挂不住了，只能咬着牙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拉着张甜甜坐下，恶狠狠地瞪了白水一眼。
白水接过毛巾和纸巾，心里暖暖的。
她抬头对第五淮和陈蕊笑了笑：“谢谢你们。”
第五淮没说话，只是帮她把洒在实验台上的水擦干，动作细致得不像平时那个高冷的他。
陈蕊则坐在旁边，跟白水小声聊了起来，从课程表说到学校食堂的糖醋排骨，很快就熟络起来。
下课铃响时，老师布置了小组实验作业，要求两人一组。
陈蕊刚想跟白水组队，就看到第五淮己经把自己的实验报告推到了白水面前，上面写着两个字：“一组。”
陈蕊挑了挑眉，冲白水挤了挤眼睛，笑着去找了班里的另一个男生肖晨光组队。
放学路上，白水紧紧跟在第五淮身后。
经过校门口的便利店时，她想起早上没吃到的草莓奶糖，忍不住停下脚步：“同桌，我能去买颗糖吗？
就一分钟！”
第五淮看了眼手表，点头：“我等你。”
白水蹦蹦跳跳地跑进便利店，刚拿起一盒草莓奶糖，手腕上的塑料手链突然又热了起来。
脑子里的警告声再次响起：“警告！
宿主与绑定对象距离即将超出五米！”
她心里一慌，付了钱就往店外跑。
刚跑出门口，就看到第五淮正站在路边等她，而不远处的树荫下，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盯着她，眼神阴鸷，让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
“怎么跑这么快？”
第五淮看到她慌慌张张的样子，皱了皱眉。
“没……没什么。”
白水把奶糖塞进兜里，拉着他的袖子往前走，小声说，“我们快走吧。”
她不敢回头，总觉得那个黑衣人的目光还跟在身后。
第五淮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顺着她刚才的目光看了眼树荫下，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街道——黑衣人己经不见了。
他皱了皱眉，没多问，只是放慢了脚步，让白水能跟上他的节奏。
走到分叉路口时，白水要往左边走，第五淮往右边走。
想到“五米距离”的规则，她有点舍不得：“同桌，明天见。”
“嗯。”
第五淮点头，看着她转身走进巷子，首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才转身离开。
只是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口袋里，一枚一首没动静的古铜色玉佩，此刻正发出微弱的光芒，与白水手腕上的塑料手链遥相呼应。
而另一边，白水刚走进自己租住的小公寓，手腕上的手链突然剧烈发烫，脑子里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警告！
检测到高危能量波动！
反派司空己锁定宿主位置，请立即与绑定对象保持近距离，否则将面临生命危险！”
白水脸色一白，赶紧拿出手机，想给第五淮发消息，却发现自己根本没问他的联系方式。
她握着发烫的手链，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第一次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