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存放处]李默叼着快烧到过滤嘴的烟***,鼠标点得噼啪作响,屏幕幽光映着他两天没洗的油脸。
“妈的,又是封面杀手……这年头,想搞点正经学习资料比中彩票还难。”
窗外是城中村永恒的潮湿和隔壁夫妻的吵架声,屋里泡面盒堆在墙角,散发着一股隔夜的味道。
李默,二十五岁,人生信条是“躺平即正义”,除了在家族小超市看店时对三姑六婆假笑一下,剩余的生命力都挥霍在了网络世界和祖传的手艺活上。
今晚,手艺活的冲动格外强烈。
在他孜孜不倦的探索下,一个从未见过的弹窗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背景是某种暗红色的、仿佛会流动的纹路,上面用古朴的字体写着:孤寂良缘,跨越生死。
点击即送温柔鬼妻,包您满意。
下面配的图,朦胧窈窕,看不太清脸,但那股子幽怨又勾人的劲儿,首接穿透屏幕戳中了李默那被下半身操控的大脑。
“嚯!
现在的广告都玩得这么花了吗?
元宇宙婚恋?”
李默乐了,本着“有坑不怕踩,反正我脸白”的互联网冲锋精神,再加上某种莫名的、火燎***的冲动,他手指比脑子快,狠狠点了下去。
屏幕瞬间全黑。
不是断电那种黑,是那种能把光吸进去的、沉甸甸的漆黑。
李默心里“咯噔”一下,刚冒出“是不是中毒了”的念头,那黑色屏幕上,缓缓浮现出几行如同用鲜***就的文字,还是他妈繁体字的:陰婚契約己確認訂單編號:744新娘:柳青青狀態:待迎娶說明:良辰吉日己定,明日酉時(傍晚五至七點)於寒舍舉行大婚。
原定新郎缺席,由簽約者李默代行夫職,完成儀式。
警告:契約既成,萬難更改。
拒絕履約者,將即刻成為“附近的新鬼”。
李默嘴里的烟***掉在了键盘上,冒起一丝青烟。
他懵了,彻底懵了。
使劲揉了揉眼睛,那几行血字依旧顽固地钉在屏幕上,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我……***?!”
他猛地往后一仰,破电脑椅发出不堪重负的***,“老子点的是‘附近的人’,不是‘阴间的人’啊!
搞什么飞机!”
他第一反应是遇到了新型病毒或者恶搞网页,手忙脚乱地去按Alt+F4,没反应。
按Ctrl+Alt+Delete,任务管理器出不来。
首接按主机重启键,按下去,电脑毫无动静,那黑屏血字稳如泰山。
一股凉气顺着李默的尾椎骨爬上了天灵盖。
这他妈好像……不是恶作剧?
他哆嗦着手想去拔电源,却发现机箱压根就没插电!
那这屏幕是怎么亮的?!
就在这时,他的国产山寨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屏幕自动亮起,界面变成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APP——图标是个惨白的灯笼,下面两个字:詭話。
APP自动打开,弹出了和电脑屏幕上一模一样的陰婚契約,在“簽約者”那一栏,他的姓名和身份证号赫然在列,分毫不差。
李默感觉自己的膀胱有点发胀。
他尝试卸载APP,长按图标,手机非但没出现卸载选项,反而再次弹出警告:契約既成,萬難更改。
同时,手机电量明明还有百分之七十,却瞬间变红,发出低电量警告的悲鸣,仿佛下一秒就要关机,而那APP的图标依旧亮得刺眼。
“完了……”李默瘫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下***芭比Q了……老子这叫什么?
网络招嫖招到鬼,还是包办冥婚?”
他想起小时候村里老人讲的闲话,什么谁家祖上结了阴亲,后代如何如何。
当时他只当故事听,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福气”会落自己头上。
“不是,大姐……不对,新娘奶奶,您看看我?”
李默对着手机屏幕,哭丧着脸,“我一穷二白,兜比脸干净,阳气不足还肾虚,实在不是当鬼丈夫的料啊!
您那位跑路的前任,指不定是个高富帅,您再找找?”
手机屏幕的血字契约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古朴的、像是请柬的东西缓缓展开。
大红的底色,却红得发暗,如同干涸的血。
上面用墨笔写着:柳氏青青,于明日酉时,静候良人。
附:寒宅定位[地图链接]李默手指颤抖地点开那个地图链接。
导航软件启动,定位赫然显示在城郊——那个荒废了几十年、据说民国时死过一整户人家的……苏家老宅。
手机电量彻底归零,屏幕黑了下去。
窗外,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李默坐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被押赴刑场的囚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睡衣裤,又抬头看了看窗外逐渐清晰的、破败的城中村景象。
“妈的……”他喃喃自语,带着哭腔,“结个婚,连身像样的西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