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刚响，林砚就收拾好书包往校门口走。
赵磊追上来拍他肩膀时，他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 瞬移术带来的 “空间敏感” 还没完全适应，陌生人的触碰总让他觉得身体会突然飘走。
“你最近怎么回事？”
赵磊的手僵在半空，语气带着委屈，“上次约你打游戏你说要复习，这次苏晓冉组织班级聚餐，你又说有事。
林砚，你是不是觉得考好了就不用理我们了？”
林砚攥紧书包带，指尖泛白。
他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卡住 —— 他根本不记得赵磊说的 “上次约游戏” 是什么时候，更想不起苏晓冉提过聚餐。
记忆像被虫蛀的书页，缺了一大块，只留下模糊的空白。
“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一句苍白的辩解，“我最近记性不太好。”
赵磊皱着眉，没再追问，转身跟着其他同学走了。
夕阳把赵磊的影子拉得很长，和林砚的影子隔着半米距离，像一道无形的墙。
林砚站在原地，看着人群散去，心里空得发慌 —— 他不仅丢了童年和初恋的记忆，连现在的生活也开始变得支离破碎。
回家的路上，他路过那家文具店，橱窗里的钢笔还摆在原来的位置。
一个穿浅蓝连衣裙的女生正站在橱窗前，手指轻轻贴着玻璃，盯着那支钢笔发呆。
女生的侧脸很清秀，发尾别着一枚银色的星星发卡，看起来有些眼熟，可林砚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支钢笔，以前有人送过你吧？”
女生突然转头，目光落在林砚身上。
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光，却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沉静。
林砚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忘了送笔的人是谁。”
女生走到他面前，声音压得很低，“因为你在‘时间当铺’做了交易，用初恋记忆换了瞬移术，对吗？”
林砚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是谁？
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握紧口袋里的手机，指尖因为紧张而发烫 —— 这件事他从未告诉任何人，眼前的女生却像亲眼所见一样。
女生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地图，展开递给林砚。
地图上画着城市的街道，用红色墨水标注着十几个小点，其中一个点正好在巷口 “时间当铺” 的位置，旁边写着 “裂隙节点” 西个字。
“我叫苏清月，” 女生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这些都是‘时空裂隙’的入口，而时间当铺，就是恶魔收集人类记忆的中转站。”
“恶魔？
时空裂隙？”
林砚皱着眉，觉得这像科幻小说里的情节，“你在说什么？
老鬼只是个当铺主人，他……他不是人。”
苏清月打断他，语气严肃，“你以为他拿你的记忆做什么？
那些被交易的记忆，会变成滋养裂隙里恶魔的能量。
记忆越珍贵，恶魔的力量就越强。
等它足够强大，就能冲破裂隙，把整个城市拖进时空乱流里。”
林砚想起第一次交易时，老鬼帽檐下闪烁的奇异光芒；想起第二次签契约时，他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
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此刻突然串联起来，让他后背发凉。
“可我只是换了两个能力，怎么会……你不是第一个。”
苏清月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哥哥三年前也去过时间当铺，用和朋友的约定换了‘读心术’。
后来他忘了所有朋友，连我这个妹妹都认不出，最后在一次时空裂隙波动里失踪了。”
她的指尖划过地图上一个靠近江边的红点，眼圈微微发红，“从那以后，我就一首在找关闭裂隙、阻止当铺的方法。”
林砚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又想起自己丢失的记忆 —— 十岁生日时父母的笑容，夏沫递给他钢笔时的羞涩眼神，这些曾经温暖的片段，现在都成了滋养恶魔的 “养料”。
愧疚和恐慌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抬头看着苏清月，眼神里带着恳求，“我不想再丢记忆，也不想让更多人像我一样…… 像你哥哥一样。”
苏清月收起地图，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银色的徽章，递给林砚。
徽章上刻着复杂的纹路，中间是一个旋转的沙漏图案，摸起来有些发烫。
“这是‘时空守护者’的徽章，能感应到裂隙的波动。”
苏清月说，“当铺里有一个‘记忆核心’，只要毁掉核心，就能切断恶魔的能量来源。
但核心被老鬼保护着，我们需要先找到所有裂隙节点，确定核心的位置。”
林砚握紧徽章，徽章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过来，让他混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想起父母担忧的眼神，想起赵磊失落的背影，想起夏沫（虽然己经记不清她的样子）可能存在的期待。
他不能再逃避了。
“我跟你一起找。”
林砚坚定地说，“不管老鬼是什么，我都要把被偷走的记忆拿回来，关闭那个当铺。”
苏清月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拉着林砚躲到旁边的巷子里。
林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巷口的时间当铺门口，老鬼正站在台阶上，背对着他们。
他依旧穿着黑色长袍，手里拿着一个铜制的铃铛，轻轻摇晃着。
铃铛发出细微的声响，林砚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脑海里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 —— 十岁生日的蛋糕，夏沫递来的钢笔，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和苏清月手里徽章上一样的沙漏图案外套。
“别听铃铛声！”
苏清月捂住他的耳朵，“那是‘记忆干扰铃’，会让你丢失更多记忆！”
林砚用力晃了晃头，把那些混乱的画面压下去。
他看着老鬼的背影，发现他的长袍下摆似乎在随风飘动，可周围明明没有风。
更诡异的是，老鬼的脚下，地面的阴影正在缓慢地扭曲，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我们先离开这里，老鬼好像发现我们了。”
苏清月拉着林砚，快步往巷外走。
林砚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老鬼转过身。
帽檐下的眼睛不再是之前的奇异光芒，而是变成了纯黑色，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老鬼的嘴角向上咧开，露出一个不属于人类的、诡异的笑容，仿佛在说 “游戏才刚刚开始”。
回到家时，天己经黑了。
母亲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是林砚和赵磊小时候一起放风筝的照片。
看到林砚回来，母亲叹了口气：“赵磊妈妈刚才打电话，说赵磊哭了，问你是不是不想跟他做朋友了。
林砚，你到底怎么了？
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还老忘事。”
林砚走到母亲身边，接过照片。
照片上的他和赵磊笑得一脸灿烂，手里拽着风筝线。
可他怎么也想不起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妈，对不起。”
他抱住母亲，声音有些哽咽，“我会变好的，我会把忘记的事情都想起来，也会跟赵磊道歉。”
母亲拍了拍他的背，没再多说什么。
林砚回到房间，拿出苏清月给的徽章。
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光芒，上面的沙漏图案似乎在缓慢旋转。
他想起苏清月说的 “时空守护者”，想起脑海里闪过的那个穿沙漏外套的身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 那个身影，会不会和自己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