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飞路114号的青砖墙上,“明月面馆”的招牌还泛着桐油味。
可莉倚在柜台拨弄算盘,余光扫过对面咖啡馆——八重神子的鹿皮靴尖正随留声机旋律轻点地板,那是军统约定的警戒信号:三快两慢,代表”监视解除“。
由于刚刚开张的缘故,食客络绎不绝。
伙计们忙前忙后。
同样的场景在北平东西十条一家日料店也在上演。
而面馆的后院,就是前一天可莉进屋的地方。
这个房间里,藏有她发出明码电文的电台——这是她在国共合作的军统特训班被军统的教官要求组装300个电台的成果。
“恭喜发财!”
租界工部局的“红头阿三”(租界内部的印度警察)用生硬的中文道贺,掌心却按在配枪套上。
“大家发财!
大家发财!”
可莉一边客套着,一边将包着银元的红纸塞进他手里。
而红纸下暗藏半张《申报》——天气预报栏的湿度数据被硫磺笔圈出,这是给老鹰的接头信号。
可莉在账房忙着计算收支时候,甘雨走进了面馆。
可莉不经意间露出的衣服上的一个标志,甘雨大吃了一惊:这是军统与地下党交换情报的特别标志。
于是,甘雨用上海话说道:“老板娘,来份葱油拌面!”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面端来。
甘雨不经意间泼翻辣油,同时袖口抖落的硫磺粉与油渍发生反应。
桌面年轮纹理在化学作用下凸起,形成重庆珊瑚坝机场的等高线图——这是阿贝多研发的木纹显影术,需配合95%湿度激活。
可莉瞳孔微缩---这是重庆重要目标分布图,很明显日军可能会在近期轰炸重庆。
而重庆肯定有敌人的存在。
于是可莉靠近桌面开始整理衣服。
可莉的鎏金胸针内藏柯达135胶卷暗舱,旋转底座三次可拍摄六帧画面。
她对准桌面的左手看似整理鬓发,实则用胸针捕获等高线图。
甘雨吃完面后起身,不慎碰落了竹筷,筷头指向西南——这是约定好的撤离方向。
可莉正要收拾桌面,咖啡馆突然传来杯碟碎裂声。
八重神子踩着《何日君再来》的钢琴间奏逼近,和服腰带上的菊纹盘扣闪着氰化物淬火的蓝光。
“老板娘,”她将沾着咖啡渍的《良友》画报拍在柜台:“这期专访北平料理店的文章,您该看看。”
画报第17页的东西十条日料店照片里,神里绫华的和服下摆沾着可疑污渍——那是可莉三天前通过基督教青年会电台发送的菌株箱编号。
“可是长官,我开的是中餐厅啊。”
可莉故意问出一个旁人觉得很傻的问题。
“哦……”八重神子没往下说。
离开了面馆。
“也许,我应该再卖一些点心?”
可莉拿着八重神子递给她的画报,思忖良久。
果然,在第二天。
一份犹太糕点师制作的“定胜糕”也摆在了柜台里。
如果用烛光在特别的角度去照射,就能够看见一行字:惊蛰启动,30%同一时间,荧在重庆较场口举着"支援飞虎队"募捐箱,耳畔忽然响起断续蜂鸣——藏在内衬的矿石收音机捕捉到异常电波。
她佯装俯身系鞋带,蘸着露水在青石板上记下频段:137.5kHz。
“这条汪兆铭豢养毒蛇坐不住了呢……”荧不禁冷笑一声。
三公里外,荧的哥哥空将熨斗重重砸在杭绸旗袍上。
布料腾起白烟,显露出硫铁矿运输路线图,上面还有一行字:朝天门码头,戌时三刻。
空剪下这截衣料塞进黄包车夫的食物袋,车铃铛发出两短一长的暗号。
重庆 军统总部戴笠办公室里,戴老板正与美国“黑室”创始人雅德利争吵:“战机稍纵即逝,明白吗?
情报工作本来就靠推测与实际结合!”
雅德利不利落的汉语凸显出他的无奈。
刚刚他告知戴老板,日机将要空袭。
可戴老板根本不信,还说自己如果报错信息承担责任很大。
对于中国根深蒂固的人情世故,老美不明白也正常。
而下一秒,戴老板就后悔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防空警报声,夹杂着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出现在空中,日军飞机开始了新一轮轰炸。
重庆街头一片混乱,池步洲在军委会的侦听科刚刚走出房间,就又不顾危险跑了回去。
看见这一幕的其妻妻子白滨英子很是着急,就向路人求助。
“你就是那个电讯科留学生的日本老婆吗,为啥子还不去防空洞?”
正准备逃往防空洞的荧说。
“我来接他,”白滨英子答道。
“结果看见他还在侦听科里,所以我得把孩子,托付给你然后去找他。”
“好吧,让孩子跟紧我!”
然后荧给了白滨英子一个纸条写着她要去的防空洞位置。
随后带着白滨英子的女儿跑向防空洞。
此刻在防空洞里,正在打盹的纳西妲突然惊醒:她听见了耳机里传出《渔光曲》的调子,这是新的讯号!
“千万别出事啊……”纳西妲整理了一下因为逃难而凌乱的头发。
准备开始下一步计划。
轰炸过后,空扒拉开被炸毁的一片废墟。
里面出现了一部完好无损的电台!
上面用小字刻着特高课的标识。
空知道,这是敌特在“弃车保帅”。
“断尾,正常。”
空嘲讽一句,将电台抱起。
轰炸过后五个小时,重庆某个茶馆里,纳西妲用《新华日报》挡住自己,假装正在聚精会神地看《论持久战》,实际上她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不远处坐着的一个人。
这个人在茶馆里己经续了三杯碧螺春了。
纳西妲思考片刻后,故意打翻了茶壶,水泼在了桌面上。
只有仔细看才能看见,那是重庆城区的地图。
“还真是他娘的明目张胆,汪兆铭的狗把重庆中山路当成上海南京路了吗?”
纳西妲暗暗吐槽一句后。
又故意把手里的钢笔跌落,那人见状赶忙给捡起来。
纳西妲由此发现了这个人的端倪:右手虎口的火药灼痕与上月被炸毁的21兵工厂案发现场完全吻合!
而钢笔内甚至散发了淡淡的氰化物味道。
纳西妲意识到了什么,在喝完茶后就迅速戴上黑色礼帽离开了。
回到新华日报社,纳西妲安排好第二天的印刷工作后就又去了前英租界的基督青年会。
进入地下室,她果然发现了问题:带有“渝-17”字样钢印的钨砂提单,签名栏上写着“周怀安”,那是空以前的化名。
“真就冲我们来的,还想把旁人拉下水,好,老娘陪你们这些走狗演到底!”
纳西妲念叨着,把带血的账本,和带她指纹的一个小册子塞了进去。
小册子上模模糊糊写着《重庆城防图》几个字。
戴笠办公室戴笠将《蓝衣社内鬼名单》摔在桌上,对面前的影吩咐道:“基督堂那个女学生(纳西妲)必须处理掉。”
影突然开口:"不如,让我策反她,演一场戏?
"这段对话被门外的清洁工(纳西妲伪装)用拖把水渍记在地面,水痕构成了蜂巢密码”将计就计“。
而这一切,被藏起来的一个人听见了。
“等的就是这一刻,我要让他们俩狗咬狗。”
那人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