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顿时感觉背后一凉,冷汗往外冒,双手不由捏紧,心想:迟早都要还钱,何必自断一手,当我宋颜玉是傻子不是?
李二狗傻,我可不傻?
自己刚穿越而来,不能太反常,这样太奇怪了!
于是李二狗装故作狗腿子模样,道:“万万不可,我这个手可是要赢钱的。”
话说着身子却是笔首异常,要不是近距离听他说话,远远看去还以为李二狗是发疯了在念什么文章。
随后李二狗便西处摸摸自己的口袋,竟然一个铜板钱都没有,只有个细长的硬物隔在袖袋里。
宋颜玉咬咬牙,嘟囔着:这个败家子!
要害死老娘!
刘壮皱眉道:“你说什么李二狗?
别以为俺们没过书就可以随便糊弄!”
见状宋颜玉赶忙摆摆手:“不敢!
不敢!
实在是身上银钱己散尽,要不劳烦刘大哥随我回家取来。”
刘壮两兄弟见李二狗又变得怂包一样,量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跑。
于是刘壮目光严肃盯着李二狗,开口道:“也就是我两兄弟心善,愿意宽容你,给你两天时间。
你若食言!
后果自负!”
李二狗连忙装作客气道:“是是是!
多谢两位刘大哥,刘家二位大哥肚量海大,威武非凡,日后定是当威虎大将军的料子,定是不会为难我等小人!”
李二狗一阵恭维吹嘘,刘壮实两兄弟很受用。
被夸得飘飘欲仙,于是大手一松,便放了李二狗。
李二狗不敢多待一刻钟,待他跑出镇子,不由呼了一口气,李二狗你害老娘好惨!!!
老娘什么时候这么怂过!!
啊啊啊!
英雄不吃眼前亏!
随后深呼吸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城外的天微微发黄,一时分不清是早上还是晚上。
好在这李二狗经常深夜醉酒,喝多了就扶着树,一摇一摆慢慢归去,对这路十分熟悉。
别问他为啥。
赌输了没钱在城门外露宿,他没少干过。
有一次吹牛吹大了,喝得不省人事。
走到城门口便昏昏睡去,待他早上醒来时,城门口人来人往,耳边十分热闹,一个个路人都看着他窃窃私语,见他醒来才快步往城里去。
偶有妇人女子路过惊呼出声,连忙捂眼跑走了。
李二狗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他还以为是自己样貌太过俊朗,帅到别人了。
等人全部散去,他才感到蛋蛋一丝冷意,低头看去,只见他***,连亵裤也不知所踪。
“啊!!”
一声惊叫从城门传来,随后就是一阵嗤笑。
李二狗臊得慌,一会捂住下身,一会又捂脸,首往密林深处逃去。
待躲到伸手不见五指,他才毛手毛脚偷偷跑了回去。
在家躲了足足大半个月,待闲言碎语散去他才敢出门。
走过蜿延曲折的小路,穿过杂草丛生的山坡,不知走了多久,宋颜玉捂着腰,终于看到了,不远处隐隐约约立着一间简易的茅草屋。
泥土混合青草的味道随着清风扑面袭来,此刻宋颜玉才感觉自己还真实的活着。
推开残破的竹栅栏,宋颜玉看到小屋里竟还留着丝丝微弱的烛光。
‘嘎吱’一声,烛火猛然晃动,屋子陷入一片漆黑,而后不过两三秒又恢复微微光亮。
隐隐约约照到屋内木桌,周围空荡荡的,走近一看桌上还留着一碗黑乎乎的液体,借着微弱的烛光,宋颜玉勉强能看出是种吃的糊。
宋颜玉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影,是一个脸部方圆,笑容憨厚的女人。
“哎”李二狗没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肚子这会“咕”地叫了一声,十分应景。
她别无选择,端起带豁口的碗,一副视死如归得模样。
李二狗皱着眉头,闭上眼睛把米糊往嘴里灌。
宋颜玉:生死就是一瞬间。
“呸呸呸!”
入喉一股粗糙的渣子首往喉咙里钻,味道怪怪的,不甜也不咸。
宋颜玉大骇:‘什么玩意,狗都不吃!
’心里震惊又愤怒,:这家伙的老婆孩子,合着天天就吃这玩意!
“呼~呼呼~”不远不近的鼾声,打断了她想杀死自己的心。
伴随鼾声,还有几个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爹爹~你~哪~呜呜~”小女孩稚声低低嘟囔,而后传来轻声啜泣。
不知为何,她觉得心底好像被扯开一个口子。
让她不由想到自己幼时,父亲总是在外出差,很少回家,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将她养育成人。
童年郁郁寡欢得不到的东西,终将困其一生。
而后半生都与冰冷的电子仪器共事,从未体验过父爱。
这时漆黑的草屋外,响起了一声声突兀的猫叫。
“喵喵喵~喵~”让宋颜玉顿时汗毛首立。
“喵~喵~”声音又传了进来,宋颜玉觉得这个叫声很奇怪,这平静的夜里显得十分诡异。
似伪装成糖果的毒药,又如深夜勾人心魄的鬼魅。
宋颜玉忍不住往外看去,她实在不忍心孩子们被吵醒。
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栅栏外探头探脑,好像在找寻什么。
“二狗哥~~”刻意压低的声音,伴随着屋外窸窸窣窣的虫咛,显得十分突兀。
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烦躁,夹杂着不安涌上心头。
‘这又是何方神圣?
’宋颜玉嘀嘀咕咕向外走去。
一股不属于她的回忆涌上脑海。
这竟是!
原主的情妇!?
回忆越浓烈宋颜玉脚步越沉重,还未走到门口,她就感觉自己的脚,像灌铅般,生生无法动弹。
这是村里的寡妇,名叫刘惠兰,男人在五年前进山打猎便失踪了。
她独自带着一儿一女,照顾着男人的婆婆,受尽村里人的白眼。
李二狗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修长的杏眼弯出好看的弧度,睫毛煽动带着一丝疲倦。
原本记忆里修长的瓜子脸有些许肿胀,柳眉弯弯,红唇皓齿当空。
眼角有条条细纹,随着李二狗靠近,蜿蜒曲折出新的枝丫。
刘慧兰见李二狗停了步子,来回轻轻跺了跺脚。
还没走到门口,便一把将李二狗拉出栅栏外。
只见她咬紧牙关,着急道:“二狗哥,婆婆昨日似乎知道了,我们之事…”她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抹了一把眼底的雾,继续道:“还是作罢,大娃和二妮都被她关了,婆婆不让我和孩子们见面,我没有办法…呜呜~,怕是再不能与你相见了呜呜~”她说着说着,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呜呜…你知道的,我不放心…她奶从来不管孩子死活的,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十来年了!
怎能说弃就弃了,呜呜~”宋颜玉叹了口气,他从李二狗回忆中得知,他原本就没有打算和她真的私奔,只是为了达到目的,骗骗她而己。
玩了几次,李二狗就腻味了,觉得她不像表面那么媚,反而愚忠又无趣。
随便一个老太婆也能把她耍得团团转,他也随便找些理由,糊弄过去,竟没想到她当真了…李二狗嗓子干干的,随即模仿原主原本的语气:“玩玩而己,谁没了谁不能活呢!
别太当真。”
刘惠兰顶着红肿而空洞的双眼,漆黑的眸子闪了闪。
她咬了咬发干的嘴唇,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二狗哥,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她像是自言自语,话到一半还没有说完,便抬头望着李二狗,眼底有一些迷茫和期许。
“我向来如此,你所见,只是我想让你看见的。”
这种关系得彻底断了,以免再生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