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检验科的打印机缓缓吐出一张报告单。
血铅浓度：102μg/dL（正常值＜50）碱性磷酸酶：异常升高药物代谢酶CYP2D6：超活性突变林秋盯着数据，指尖微微发冷。
三天前，他偷偷抽了自己的血和母亲的样本一起送检。
结果比他预想的更糟——他自己也铅中毒了，但身体却表现出某种异常的代谢能力，仿佛在主动分解毒素。
"这种酶活性……"检验科的学长推了推眼镜，"你最近是不是在吃什么特殊药物？
"林秋摇头，但脑海里闪过试药时的那管蓝色液体。
"理论上，这种体质能更快代谢毒素，但也更容易……"学长犹豫了一下，"诱发基因突变。
"林秋收起报告，没说话。
窗外阴云密布，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林秋掏出来，是父亲工友老陈的号码。
"秋子！
你爸吐血了！
刚送急诊！
"林秋赶到医院时，林建军己经被推进抢救室。
老陈蹲在走廊，手里捏着皱巴巴的CT片。
"医生说……肺里有个血栓，要是溶不掉，就得开胸。
"林秋接过报告，瞳孔骤缩。
肺动脉主干栓塞，右心衰竭先兆。
建议：rt-PA溶栓治疗（自费，3.8万/支）。
老陈压低声音："医院没库存了，但黑市有……"林秋攥紧报告单，指节泛白。
钱。
又是钱。
母亲的重金属解毒治疗、父亲的溶栓药、下个月的房租……他摸出手机，登录了一个加密网站——医学院内部的"灰色交易区"。
暴雨倾盆，林秋翻遍了母亲的衣柜。
苏慧芳的旧外套口袋里，藏着一个半空的蓝色药瓶。
KT-7，标签己被撕掉一半，但批号清晰可见：C-2021-09。
林秋迅速拍照，发给疾控中心的同学。
十分钟后，回复来了："这个批号是康泰制药的实验性神经抑制剂，三年前因副作用召回。
你从哪拿到的？
"林秋的呼吸凝滞。
——母亲不是普通的铅中毒。
——她是被人下药的。
凌晨两点，网吧的蓝光映在林秋脸上。
他盯着屏幕上的一条匿名委托："急需印度版利伐沙班（抗凝药），20盒，现金交易。
"林秋点开对话框，打字："医学院学生，可代购，抽成30%。
"对方秒回："明晚8点，码头3号仓库。
别带手机。
"林秋关掉网页，从包里取出试药赚的一万现金，又数了数信用卡额度。
——还差两万。
——但父亲的命等不了。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另一条未读消息——来自那个神秘号码："LQ的死因，和KT-7有关。
想知道真相，明天单独来见我。
"林秋沉默了很久，最终回复："时间，地点。
"医院的洗手间里，林秋拧开水龙头，冷水冲刷着手腕。
他的血管在皮肤下微微发蓝，像是某种药物的残留痕迹。
镜子里，他的瞳孔在某一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又迅速恢复正常。
林秋盯着自己的倒影，缓缓擦干手。
这具身体，正在被某种东西改变。
而最可怕的是……他并不抗拒这种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