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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风雪夜受惊吓

发表时间: 2025-03-08
余意看着雪花借着风势一次次想敲开窗玻璃,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那些冰晶借着北风势头,前赴后继撞向窗棂,威力一次大过一次,却没有一次成功,风声和寒气却悄***通过密封不好的窗缝隙进到屋里,让本就因人少而有些冷清的屋子温度好像又降了几度。

她又一次看向手表,下班己有半个多小时了,半个小时前,总账敏姨率先挥挥衣袖,留下一串串略有些沉闷的哒哒声,然后是据说后台很硬的出纳薛姨清脆的咔嗒,根据楼道的回声薛姨鞋底的钢钉一定比敏姨的多二个,不然不会有这样肆意的响声,看来小芳姐说的不错,薛姨喜欢和敏姨攀比,鞋底的钢钉都要比敏姨多两个。

她再一次看向手表,时间过的真慢,外面的风雪肆虐,窗户上因着温差己挂满雾气,拿起抹布擦干净雾气,外面白茫茫一片。

今天11月30日,是她23岁生日。

“小余,怎么你还没走?”

“科长,您开完会了?

怕您没带钥匙进不了办公室,我回去也没事就等等您。”

“小余,你有心了,以后不用等我。

外面雪很大,天也黑了,你快回吧,路上要小心。”

“好的,科长,您路上也小心。”

余意看着科长客气说不用等他,可是他就是不说其实他带着钥匙的,摆明了就是让人等他,还真和小芳姐说的一样,科长喜欢让人等。

她客气一句后把办公桌上的凭证收拾好放到柜子里,上锁走人。

推开楼门,风夹着雪迎面扑来,眼镜面上马上挂上白霜,退回楼里把眼镜收起,重新戴手套,又把帽子围巾紧了紧,才又重新推门而出。

自行车棚是她加班晚走最不愿去的地方,也不知道哪个天才想出来的点子,给车棚装的声控灯太灵敏,前脚出门后脚还没抬起灯就灭了,如果拍恐怖电影一定合格。

没想到老远就看到今天的车棚亮堂堂的,走近了还能听到不停跺脚的声音。

推开门就看安然很是纠结的看着她的自行车,“安然你自行车怎么了?”

“余意你也才下班!

我纠结要不要骑车,余意你呢?”

“我走着回去要一个多小时,还是骑车吧,不过我觉得就今天的这天气一个小时回去也不错了。”

“那我也骑车吧,一起走,我是怕了这个车棚的灯了,还没有出门灯就灭了黑不隆冬......”余意也猛点头,她也有同感呀。

“余意,你知道是谁建议装的这灯吗?”

“谁呀?”

余意立马问道,这个让她在心里画了N多个圈圈诅咒的人。

“你们科长呀!

我们科长说是你们科长建议厂办安装这样的灯来节约成本的,因这事厂长在大会上还表扬他了呢。”

想想和科长半年来的相处,觉得还真有可能,他最得意的就是控制成本有一套。

“余意,我再和你说一件事,你可要保密,千万不能说出去,听我们科长说你们科长媳妇和他离婚就是因为他规定他媳妇每天最多能吃两个桔子......”余意配合的不时点点头,虽然她不喜欢说八卦但是她喜欢听八卦呀,除了她和安然同期一起进厂的人都在车间待着呢,所以这八卦的来源也只有安然这个渠道了。

对她们这种新人来说,这些八卦可以帮她们在工作中避开好多雷。

人情社会,如果不知道有些忌讳无意中得罪了人,不知道哪天就让人给穿小鞋了。

领导把工作分配给两人,有一个人的人际关系好,大家配合就能很好又很快的完成工作,而另外一人人际关系普通,大家也不为难就是正常态度,结果就不一样了。

安然和余意在路口分开,走了几步安然不放心的回头看向顶风逆行的余意,能这样放心让她说八卦的人太少了:“余意,今晚和我回我家吧。”

余意回身摇了摇手拒绝,“你快回吧,路上小心!”

安然无奈的提醒道:“不好走就推着车!”

逆风而行,毛线帽子和围巾一点不保暖,幸好她今天穿了新买的长棉服,不然不等回去就能变成冰棍。

今天室友去信阳出差,只有她一人。

她是今年六月大学毕业,当时和现在公司签了合同,公司不提供住宿,只能和同学合租了一间民房,为了方便她们俩人上班,她们租的房子正好在她们俩人公司中间。

她们二人每天来回要一个小时,反正中午在公司吃食堂。

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今天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巷口,天己经完全黑了下来,巷口报亭的玻璃窗上挂着的报刊和杂志透出淡淡的带着阴影白光,和路灯惨淡清冷的白光,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余意鸵鸟般眼神专注看向巷口,心里不停安慰自己,看不到就不害怕,嘴里习惯性念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进到巷口不由长长出了口气,抬头看巷子深处租住的院门,也不知道阿姨有没有给留门,突然她觉得她全身的血液被冻住一般,接着头皮都立了起来,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巷口左边第一家院门口立着一个黑白遗像,相框上挂着白布,相框旁边放着小的白色花圈。

“退!

退!”

,心里下意识的有一个声音在喊。

人就是这样,越是害怕什么越是要看明白看清楚。

相框靠墙放在小凳子上,相片中的老人嘴角微微上勾,眼神却很是诡异,好像欣赏着她的胆怯。

她双眼死死盯着那相框,脚机械的往后退,腿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脚下的土地在不断地吞噬着身体的力量,如果不是有自行车支撑着,她觉得脚一定支撑不了她的身体。

好象过去了几个世纪,她才退出了巷子,骑上车子拼命往前跑,好象这样才能摆脱那双眼睛一般,骑出老远看到路边小店大门缝里透出的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有了思考的能力,人一放松强撑起来的力气好象一下就没有了,自行车不知道怎么往右边缓缓倒了下去,她只能无奈的顺着自行车倒了一下。

脑子里却还在不停想着今晚住哪里,人和意识好像分成了两部分。

同学们租的房子都离她不近,最近的是堂姐娟姐家,她又不想到人家家住,堂姐家房子也不大,上次给娟姐送大伯娘带给她的东西,正好碰到她生病没有人照顾,她没好意离开,结果去做任务的姐夫回来,看着姐夫担心堂姐又因有她这个大灯泡不好表达,最后依依不舍回了营房,当时尴尬死她了。

还是住宾馆好一点,就是她独生女子去住宾馆,对宾馆的选择要谨慎。

堂姐家旁边的八一招待所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里正气足,就是不知道让不让普通人入住。

想到解决办法才发现她还坐在冰冷的雪地上,腿上还压自行车。

也幸亏雪天人少,没有人看到她的狼狈样,她还算从容的站了起来,重新骑车出发。

右转来到五一路上老远就看到闪着红光的大大‘八一’两字,路上时不时有车和人路过,天空中飘荡的稀疏雪花,路两边店铺的灯光和大楼上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回身看向身后幽深的巷子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身前身后两重天。

雪压实了的地面自行车走在上面难度高了好多,余意没敢再骑着走,二十分钟后才到了八一招待所。

推开玻璃门,大厅扑面而来的热气,柔和的灯光投射在整洁的白色瓷砖地面上,前台漂亮姑娘微笑,门厅里站得笔首的保安,她“动荡的灵魂”特到了安慰。

“您好,小姐!

是住宿吗?”

前台小姐姐亲切的招呼道。

“您好!

对,住宿,我的自行车放在外面安全吗?”

余意有些不放心她新买的自行车,三百多块钱呢,她一个月的工资。

“应该没事,我们前台晚上也有人。”

前台小姐姐往外看了一眼,是一辆很新的自行车,想了想又道:“小姐,我们招待所有员工车棚,我让保安把你的自行车放到我们员工车棚,你看这样可以吗?”

“好,太好了,你们员工车棚一定安全。”

余意想想她们厂车棚的安全性,想来这“八一”招待所车棚也一定不会比她们厂的车棚差。

前台小姐姐给她办理入住手续,她就先观察起招待所的环境,前台侧对面是楼梯,楼梯旁边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一间间客房,她想要一间一开门就能看到前台的房间。

前台后面的墙壁上挂着各种房间的价格,价格表上面是世界各地的时钟,写着北京的时钟上显示现在己经8点半了,她早上7点20分离家,整整13个小时了。

人一安心,疲惫感顿升,身体的毛细孔都在叫嚣着疼痛,腿、胳膊还有叫胃的那个器官叫嚣的更是厉害。

“小意......”“娟姐......”余意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就看到娟姐的珍珠耳坠在暖光里晃来晃去,她正缓缓从楼梯上下来,后面跟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人就是堂姐的老公,“姐夫。”

余意强撑着扯出个笑,目光掠过堂姐夫李景彬肩头时微微一凝,他身后站着位胳膊上搭着军大衣的男人,肩章在灯下泛着冷光,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颌,眸色沉如寒潭。

气势还强的一个人,不认识,她点点头表示礼貌事情往往都是,越是狼狈不想见人的时候越是能碰到熟悉的人。

只要想到如果娟姐把今天碰到她的这事一说,大伯母就能把细节都给补齐然后讲给奶奶。

一想到她每次回去看奶奶,奶奶都要摸着她的手说太瘦了,眼里都是心疼。

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一会儿还要提醒下娟姐不能把她今天狼狈样说给大伯母,不然奶奶知道了要担心的。

“小意出了什么事,怎么跑来住招待所?

有事要找姐姐,知道不?”

余娟轻拍余意的胳膊,轻声埋怨道。

余意最怕的就是娟姐这个温柔劲,让人特别不好拒绝她,可是她是真不想去别人家住,再说堂姐身上都有这浓郁的酒味,想来姐夫一定没少喝,她去了多不方便,“姐,我今天还有工作没有做,要加班,早上还要早走不方便,等我休息的时候我去你家住两天。”

余娟看余意一脸的为难样就知道她是真不想到自己家,也是她家太小了,“你租的房子怎么了?”

余意本来不想回答这问题,看堂姐咬住这个问题不放,“我住的巷子有一家有老人没了。”

文娟想到她们这地方的习俗,再想想堂妹的胆子,很是理解的点点头,“你没吃饭吧,和姐回家吃个饭,别拒绝!

不然姐真生气了。”

娟姐夫也忙着给媳妇站台,“小意,都到门口了。”

余意看俩口子是真心要她去,刚才己经拒绝了堂姐一次,“好呀,我要点菜的,我想吃姐你做的鸡蛋西红柿面条,我做不出那个味。”

说完她准备把刚才没有办完的入住手续办完。

“走...走,我们走,手续让你姐夫去办。”

余意回头就看到姐夫己经在前台办手续。

她想拒绝,但是看看这样的场合,如果推辞来推辞去不合适,只能想着在别的地方补回来。

她妈妈常说要学会接受别人的好意,事后想办法补回去,这样比当时拒绝好。

景彬办完手续回头就看到自家媳妇拉着小堂妹己经走出老远,这是看到妹妹就把他忘的干干净净。

他暗自摇头,却见好友谢知新突然倾身,军用皮靴碾碎檐下薄冰:"方才那位,是你家小姨子?

"问话轻得像雪粒坠地,景彬却觉后颈汗毛倒竖。

他太熟悉这语调,去年军演复盘会上,谢知新谢参谋用这般口吻点评敌方布防时,三连长当场白了脸。

此刻那双总浸着冷光的眸子正望着余意消失的方向,指节无意识摩挲着登记簿边沿。

景彬看着好友的样子不由心中一紧,在他眼里好友配得上任何姑娘,可是在自己媳妇和大多数丈母娘心中,离过婚的男人不管你多好都会打折,看来还需要给好友提个醒才好。

“余意,我媳妇的小堂妹。

我媳妇一看到余意就把我们忘记了,我们也回去吃点我媳妇做的面条,看到饭店的面条就没有胃口,其实做面条最好吃的是我媳妇的大奶,就是余意的奶奶,很普通的食材经老太太手做出来就很是美味,我媳妇没有老太太一半的功力,老太太的那手艺呀,吃了一次想一次!”

知新看着好友一反常态絮絮叨叨,保持沉默看他如何。

景彬看了看好友,接着道:“他们家,我媳妇这辈二十多人,就我媳妇和余意是女孩子,在他们家女孩子是宝中宝。

余意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老爷子援朝回来的。

余意上了西年大学拿了两个学位。”

李景彬几句话把情况交待清楚后,拍了拍好友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