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总是多雨的季节。
星期五放学,归心似箭的同学们背起书包就冲进了蒙蒙的细雨中,凌雨也不例外。
背好书包想百米冲刺,突然间想到自己昨天刚来了大姨妈,还是要先去厕所一趟了姨妈巾,才能安心搭车回家。
凌雨从厕所回来后,班上的同学都走得寥寥无几。
她从桌面上拿起伞,把背包置于在胸前,就往校门口走。
每到周五或是节假日放假那天的下午,学校附近就会有往返周边小镇的运营客车,方便学生周末回家。
这周是阴雨天,周五下午放学时段路上更显混乱。
撑着伞的家长在校门处形成一道人墙,卖烤红薯的大铁桶冒着白蒙蒙的热气。
汽车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仍看不清被雨水模糊的挡风玻璃。
穿雨衣的小贩在车缝间兜售雨伞和鞋套,炸串摊的防雨棚下积着油汪汪的水洼。
铁板上的烤肠滋滋作响,油烟气混着汽车尾味在空气中弥漫。
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地挤在煎饼摊前,摊主麻利地摊着面糊,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来接学生的电动车在积水处驶过,溅起的水花引起阵阵惊呼。
值班老师拿着扩音器反复提醒"不要逗留",声音却淹没在雨声、喇叭声和叫卖声的合奏中。
凌雨很喜欢这样的氛围,但是她一般都会选择晚出来10多分钟,这样不用拥挤,车也是选择最后一趟乘搭。
慢悠悠的走着,等走到临时的候车站,一般情况下还是要多等10分钟左右车才会到,看来今天还会更久一点。
人行道还没有走完,就看见在雨幕中的校门口氤氲着朦胧水汽,西个身材高挑的身影,随着潮湿的风卷着落叶扑向他们***的小腿肌肉。
或是小雨的缘故,他们西个人就撑两把伞。
为首的男生用护腕抹了把脸上的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运动包带子在肩头勒出深红的印子,积水中照见他们湿透的裤管粘着草屑,钉鞋在水泥地上留下转瞬即逝的脚印。
“嘿,逸风!
那个带黑框眼镜的女同学好像是你妹妹的好朋友,是不是经常来看我们球赛的?”
好友明秋用肩膀碰了碰蒋逸风。
某人这才用他5.0的视力扫了一下,回应了一下“嗯。”
“真冷淡,不过好像她也是去临时车站搭车的,这个点才来搭车,看来跟我同方向的,走打个招呼,说不定是老乡。”
好友覃明秋期盼的说着。
雨很随意的洒落在伞上,一头齐耳的头发随着主人的走动而摆动,凌雨虽不急着赶路,但内心多少还是有点小激动,又可以回去看可爱的弟弟还有思念的父母,所以脸上也是开始慢慢变得有点红温。
蒋逸风看着远处的人儿越走越近,她的整个轮廓越来越清晰“妹妹交的这个朋友还不错。”
这句话念头忽然闪现而过。
“嗨,婉莹妹妹的朋友,你好啊。”
明秋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凌雨听到好友的名字,知道是叫自己,就暂停下来。
“你们是?
我们认识?
找我有事?”
凌雨疑惑的三连问,“哈哈哈.......”逸风的伙伴们捧腹大笑,搞了老半天,原来好友妹妹的朋友都还没有跟哥哥认识,基本每场都来做场外的加油应援,还不知道是帮哪个主角加油。
凌雨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蒙圈了,有什么好笑的吗?
明秋向逸风挤了一下眼,心想:想靠你这小子,不如靠自己来得靠谱。
“我是婉莹哥哥班的同学,也是他的好友,因为经常看见你跟婉莹过来帮我们加油,以为婉莹会跟你提过我们。”
明秋有点神情不自然的说着,“我看见你是往临时车站这边走,再过多10来分钟就是最后一班往旺景跟江城那边方向走的,想问是不是同路,认识认识,路上还能聊聊天,不用那么无聊。”
这回轮到凌雨有点小尴尬了,婉莹是有跟她提过她哥及他那一起打球的好哥们名字及班级,但是因为自己平常都不怎么带眼镜,所以也是视线也是模糊得很,根本看不清球场上的运动员是什么样子。
这回可好,正主就在跟前也不认识。
脸上一下子更红温了,“那个....刚才我在想点小事情,没太注意,不好意思。”
凌雨微微低着头小声说道。
“没事没事,我们也是没有正式打过招呼,都是打完球赛就散场了”明秋暂停了一下:“我叫覃明秋,你眼前这个叫蒋逸风,是婉莹的哥哥,包亲的那种。
另外两个叫何文锋还有李新。
我们都是同班同学,还都是球友。”
明秋碰了碰他好友,跟凌雨介绍说道。
“你们好。
我叫凌雨,在我们学校的高一(02)班读书”凌雨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
“那个,我是旺景的,准备去搭车了,你是也是旺景的吗?”
“我是江城的,与旺景的相邻,那一起去搭车吧,有个伴。”
明秋跟凌雨说,转眼就想跟他的好哥们想道别。
“你好婉莹的哥哥,刚才在想事情,不是故意不和你打招呼的,不好意思。”
凌雨转了个方向,硬着头皮说跟某人说道,都到这个份上,也不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打招呼就走人。
“你好,我叫蒋逸风,婉莹的哥哥,哪天球赛结束后,挑个时间,一起吃个饭聚聚。”
“好的好的,我的车准备到了。
那个啥,我先过去候车了”凌雨忙着应着,心想:哪天?
也不知道是要到猴年马月呢。
手不安地抓了抓裤子,撑着伞就走了。
“哈哈哈,看来你这个一中的校草,在小姑娘面前也是没有什么吸引力。”
好友打趣说道“我也去候车了,下周一见。”
明秋也是跟着凌雨的后面,朝着几个好友招招手,渐渐消失在蒙蒙的雨中。
“缘分啊,你看你名字有风,婉莹妹妹的朋友名字有雨,你俩又是在这种有风又有雨的情况下见面相识,看来学妹是真的跟你们有缘。”
另外一个好友李新说道。
好友们各自回家,蒋逸风也就转身离开。
蒋逸风把雨伞让给了李新,他则是小跑回家。
他父母在学校附近购置了一套房子,从小区走到到学校门口就15分钟,要是跑步的话就10分钟。
蒋家父母觉得这样方便两小孩读书累了,有个地方好好休息。
不过,他一般每月回市区一二次跟父母聚聚,高二虽没有像高三任务紧,但学习还是要抓紧。
蒋逸风的成绩都是一首保持市的前三名,但是要考上自己理想的学校,还是要多努力才行。
他对自己未来的路规划很清晰,他是个自主意识很强的人,现阶段以学习为主,运动为辅,至于谈恋爱什么的没有怎么想过。
之前认识的一位比他高一届的学长因为谈恋爱,导致整个高三成绩下滑,高考的时候成绩不如人愿,现在去工地磨炼了。
他说复读太痛苦了,先去历练想清楚再说,结果是那么令人唏嘘,那位学长的成绩不算太差,要是全身心放学习上,多少也能上个一本大学。
回到家,映入眼帘蒋逸风的是暖暖的灯光。
透过纱帘洒在米色布艺沙发上,原木茶几摆着他尚未搭建完的积木,地毯蓬松无尘,抱枕整齐叠放,墙面挂着几幅家庭照,绿植在角落舒展枝叶,整个空间整洁明亮又充满生活气息。
墙上还挂着他最爱的佳作-李白的《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全诗气势磅礴,语言豪迈,既有对现实的感慨,又有对自由的向往,一首都在激励着他。
在蒋逸风的头脑短暂放空时,凌雨也是差不多回到家了。
从车站走到家也是要十几分钟,坑坑洼洼的道路上,也就有三两个朦胧的身影。
暮色渐渐下沉,云层压得很低,细雨如丝。
路边的房子灯一盏盏亮起,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摇曳,冷风裹挟着雨丝钻进衣领,凌雨不由得加快脚步,脑海中浮现家中暖黄的灯光—妈妈炖的汤该在灶上咕嘟冒泡了吧。
热腾腾的香气混着雨天的潮气,想来己氤氲了整个厨房。
此刻只想推开门,抖落一身寒意,让那句“回来啦”和饭菜的暖意,还有弟弟的调皮笑声,瞬间填满胸腔。
吃完饭后,凌雨逗了一会弟弟,就进屋写作业了。
虽然她的成绩也算可以,但是还是想在高中的时候,能进更好一点的班级。
不同于蒋逸风有单人的房间,凌雨是跟姐姐、妹妹们住一起。
姐姐现在出去打工了,就剩她和妹妹住一起。
房间够大,可以放得上两张床,姐姐的是单人床,她跟妹妹的则是子母床,妹妹住下铺,她住上铺。
凌雨拿好作业放在桌子上,她的桌面有一个小相框,摆放的也是放了一首李白的《将进酒》。
默默地拿起相框对视几分钟,脑袋思绪都放空了一下,接着低下头开始奋斗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