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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窑洞里的博弈

发表时间: 2025-11-04
第三章 窑洞里的博弈草帘在身后落下,隔绝了指导员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却隔不断那最后一句话在林致远心头激起的惊涛骇浪。

他知道了!

至少,他猜到了不寻常!

林致远跟着赵大河走在营地里,脚步有些虚浮。

夜空下,窑洞群依着山势层层分布,隐约的灯火在黑暗中顽强地闪烁,如同星星点点的火种。

哨兵的身影在暗处若隐若现,纪律严明。

这一切都告诉他,这里是一个组织严密、面临巨大生存压力的武装团体。

而自己,一个来历不明的闯入者,就像一滴油落进了水里,格格不入。

赵大河把他带到一处偏僻的小窑洞前,洞内只有一铺冷炕,一张破旧木桌,一盏油灯,条件简陋,但还算干净。

“你就住这儿。”

赵大河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吃饭会有人送来。

厕所在那边坡下。”

他指了指方向,然后盯着林致远,语气带着警告,“林……同志,指导员的话你听到了。

这附近形势复杂,为了你的安全,别乱跑。

需要什么,跟门口的小战士说。”

林致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半大的少年战士,抱着杆比他矮不了多少的老套筒,正一脸严肃地站在几米外,显然,这就是“陪同”兼监视的人了。

“我明白,谢谢。”

林致远点了点头。

他清楚,这是必要的审查程序,反抗毫无意义。

赵大河没再多说,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很快融入营地的阴影中。

林致远站在窑洞口,寒风吹过,他紧了紧单薄的作训服,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力感包裹了他。

现代社会的知识、技能,在这里似乎都成了空中楼阁,没有工业基础,没有信任,他寸步难行。

接下来的两天,林致远就在这小小的窑洞和有限的活动范围内度过。

送来的饭食是粗糙的小米粥和窝头,偶尔有一点咸菜,但他吃得毫不挑剔。

他试图与门口站岗的小战士聊天,对方却十分警惕,除了必要的问答,绝不多说一个字。

他大部分时间就坐在炕上,或者在小范围内踱步,观察着这个小小的世界。

他看到战士们操练,口号震天,但装备确实简陋得可怜;他看到后勤人员忙碌,修补衣物,打理着几匹瘦骡子;他也看到医务所方向不时有伤员被抬进抬出,气氛凝重。

他的笔记本和笔被收走了,这切断了他与自己世界最后的物理联系。

他只能在脑海里反复梳理自己掌握的知识,哪些是现阶段可能用上的,哪些是绝对禁忌的。

他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证明自己的价值,否则,这种被软禁、被怀疑的状态不知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机会在他被软禁的第三天下午,以一种意外的方式出现了。

窑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争吵声。

“……不行!

绝对不能给他!

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这东西要是落到敌人手里……”是赵大河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这是指导员的命令!

老马那边急等着用!

死马当活马医,也得试试!”

另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声音反驳道。

林致远走到洞口,隔着草帘缝隙看去。

只见赵大河和另一个戴着眼镜、知识分子模样的人正在争执,两人中间,放着一个小木箱,里面装着一些奇形怪状的金属零件,其中几件林致远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马克沁重机枪的击发机构和供弹槽零件,但大多布满污垢,有些明显己经变形或损坏。

“怎么回事?”

林致远掀开草帘问道。

两人同时停下争吵看向他。

赵大河脸色铁青,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则推了推镜框,语气急促地解释道:“我们是兵工修械所的,唯一一挺能用的马克沁,关键零件损坏了,前线急需火力支援!

我们……我们尝试修复,但工具和经验都不够,这几件是备用的,也……”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他们束手无策了。

林致远的心脏猛地一跳。

机会来了!

他看向赵大河,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赵排长,让我试试。”

“你?”

赵大河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林致远的脸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重机枪!

不是你们地质队敲石头的锤子!”

“水冷式马克沁重机枪,口径大概率是7.92毫米,采用枪管短后坐自动原理,帆布弹链供弹。”

林致远流畅地报出一串参数,目光扫过那些零件,“损坏的是击针和节套卡榫,供弹带托弹板也变形了。

看磨损和变形程度,应该是长期使用缺乏保养,材质疲劳和操作不当造成的。”

一番话,不仅让赵大河愣住了,连旁边那个兵工所的年轻人都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怪物。

“你……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年轻人失声问道。

林致远没有回答,只是走上前,不顾赵大河警惕的目光,仔细检查起那些零件。

污垢、锈迹、细微的裂纹……缺乏最基本的工具和测量仪器,要修复它们难度极大。

但他脑海里迅速浮现出替代方案。

“需要工具。”

林致远抬起头,“锉刀,不同规格的;锤子;台钳……如果没有,结实的木墩和铁夹也行;还需要一点油脂,最好是枪油,没有的话动物油也能顶一下;再找点细砂纸,或者……质地细腻的磨石。”

他报出的工具名称有些让年轻人茫然,但结合手势和描述,对方大致明白了。

赵大河死死盯着林致远,眼神里的怀疑和挣扎几乎要溢出来。

把这关乎前线战士性命的重要装备交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风险太大了!

但指导员的命令,以及兵工所确实无能为力的现状,又逼迫他必须做出决定。

“去找!”

赵大河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对那个年轻人说的。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致远,“我就在这儿看着你。

林致远,你要是耍花样……”林致远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我只想帮忙。”

工具被陆陆续续找来,虽然简陋,但基本凑合能用。

林致远在窑洞外的空地上开始了工作。

他没有立刻动手修复,而是先仔细地清理每一个零件,用蘸了油的布条小心擦拭,去除污垢和浮锈,判断具体的损伤情况。

他的动作专注而沉稳,带着一种与现代车床打交道的工程师特有的精确感,即使使用的工具如此原始。

他用木墩和铁夹固定零件,用锉刀一点点修正变形的金属,用磨石耐心打磨毛刺和磨损面。

他甚至还利用找到的一小段报废的弹簧钢,在炭火上小心加热后,用锤子和简陋的夹具,尝试重新加工出一根可用的击针。

赵大河和那个兵工所的年轻人(后来知道叫徐志明)就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

赵大河的眼神从极度怀疑,慢慢变成惊疑不定。

徐志明则越看眼睛越亮,不时发出低低的惊叹。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将天边染成橘红色。

林致远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当最后一件修复完成的零件——那个形状复杂的节套卡榫,被林致远用自制的小撬棍和锤子,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严丝合缝地装回原位时,一首紧绷着气氛的现场,仿佛瞬间松弛了下来。

徐志明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他拿起那套修复一新的零件组,翻来覆去地看,嘴里不住地说:“成了!

真的成了!

严丝合缝!

这……这比我们原来那个还好用!”

赵大河没有说话,他走上前,伸出粗糙的手,仔细摸了摸那些被修复的金属表面,光滑、规整,带着一种手工难以企及的精度。

他抬起头,看着因为长时间专注工作而脸色有些苍白的林致远,眼神极其复杂。

那里面有震惊,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冰开始融化的松动。

“你……”赵大河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通信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赵排长!

指导员让你马上过去!

还有……这位林同志,也一起去!”

林致远和赵大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突然被召见,是因为修好了零件?

还是……有了新的变故?

林致远用破布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心中念头飞转。

他证明了自己初步的价值,但这似乎也将他更快地推向了某个漩涡的中心。

“走吧。”

赵大河沉声道,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隔阂,但依旧严肃。

林致远点点头,跟着通信兵和赵大河,再次走向那间指挥窑洞。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这一次,他的脚步比三天前沉稳了许多,但前路,却似乎更加迷雾重重。

指导员紧急召见,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