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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3-05

维克曼是德国一家网络公司上海分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初次听到他的名字,我曾误以为,

是“Big Man大男人”。那日上午,刚下课,主管便将我喊住,

说有个叫“大男人”的德国学生要面试老师。这在我们学校,再平常不过——工作程序而已。

但对这位号称“大男人”的德国鬼子,主管显然青睐有加,

因而对他重磅推荐——此人不但是CEO,而且高高的,帅帅的,

有着电影明星的五官和体育明星的身材,最最重要的是,他很年轻,并且单身……结果,

这番盛赞害得我连午饭都没吃顺畅,便跑去洗手间,开始对镜贴花黄——我尚妙龄,

乃单身不贵之族,尽梳妆之能事,以吸引多多益善的悦己者,不但是我的权利,

也是我的义务!下午一点,我华丽而隆重地端坐在接待室里,

想入非非;对跟“大男人”的第一次会面,满脑子都是斑斓璀璨的蝴蝶梦。然而,十分钟后,

我等来的不是大男人,却是大男人的“小秘书”简妮。相互介绍,彼此寒暄,之后,

简妮向我宣称,她的老板让她全权代理选择中文老师一事,言辞神色得意至极,

仿佛她代言的不是一个小小执行官,而是中国外交部。接着,关于我的教学工作她只字不提,

却冷不防给我来了个突然袭击:“莫利,可不可以问你个私人问题……你有男朋友吗?

”我心中猛地电光一闪,眼前通天雪亮——啊哈!迷恋上司的女秘书,

对接近自己偶像的所有女子都保持着高度的精神过敏!但殊不知,一些事情,

你是防不胜防的。有人早就“云”过了:是你的,跑也跑不了;不是你的,得也得不到。

于是,我决定启动恻隐之心,好言安慰她一番。“我的男朋友是个美国人,”我一边捕风,

一边捉影,“在一家美国杂志社当记者。”“噢!”她释然,

“那么……你们还没打算结婚吗?”“早就打算好了,只差选个日子举行仪式了。

”简妮的面色早就多云转晴,我猜此刻,她心里一定乐开了花——正值樱花烂漫时,

在她心里乐开的,也一定是樱花。我的天!她竟然相信了!“那,祝你们幸福哦!

”她载说载笑,刚刚在其心中乐开的樱花被迅速移植到了脸上,刹那间,满树繁花,

枝枝摇曳,朵朵怒放。真是个天真的女孩子!而她的天真只能证明,到现在为止,

她的经历太过一帆风顺,因而对世事,她所谙甚少——天真与否跟年龄无关,

天真也并不代表不聪明,相反,她眉目灵秀,思维敏捷,遇到她,你会由衷感叹,

原来才貌双全并非传说。可对我们这些赤手空拳闯上海的苦孩子来说,

天真早已成了一个久远的神话。太多的生活真相,令我们不得不跟天真永别。“莫利,

维克曼的中文老师就定你了吧。他周一到周五上课,每天早上八点到九点。”到了这时辰,

我才搞明白,原来“Big Man大男人”叫“维克曼”!两天后,

我见到了维克曼本人。那天,他着浅粉色衬衫,雪白长裤,淡色的中分半长卷发,

金子般闪闪烁烁;深蓝色眼睛,如同高山上的一湾湖泊,沉淀着数不尽的秘密和传说。

那一刻,一米八五的他,偶像巨星一般,自门外风度翩翩而来。那一瞬,

十之***的人都会怀疑,是不是布莱得·皮特突然从电影里下了凡。

原来世间真有美男子这回事!“莫利老师!”这声带着“老师”的尊称,

将我从光怪陆离的蝴蝶梦中一下子拽回到现实——我须为人师表,我须自重。于是,

我像个真正的老师,对他的衣着评头论足:“维克曼,你就穿这种衣服上班?”“这种衣服?

什么叫‘这种衣服’?”他笑得很戏谑。“***式样。”“那是你的审美标准,

可世界上的审美规则,不是由你莫利一个人说了算的。”我被噎得够呛。“对了莫利,

我有个特紧急的问题想问你。”羞了老师,他竟没事一般。“什么问题?”师者,

传道授业解惑也,尽管被羞,“惑”还是要解的。“Night***re用中文怎么说?

”“你是说‘噩梦’?什么事让你天天作噩梦?

”他回我一声慨叹:“我的顶头上司是个美籍女华人,‘她’就是我的噩梦!

她平时在德国总部,但不幸的是,最近一个月,她一直在上海。”嗯!这才叫一物降一物!

任你怎么傲慢偏见,怎么“大男子”,你还得听命于女人——中国女人!我一边幸灾乐祸,

一边准备授课,企图作他的第二个“噩梦”。不料他***:“莫利,

我们不必总是依赖课本嘛!我们可以选个有意思的话题,在讨论过程中,

碰到我不懂的生词和语法,你再跟我解释,咱们如此上中文课,怎样?”怎样都行!

你是上帝嘛!“那好,我先教你一句中国成语——今朝有酒今朝醉。意思是,只要今天有酒,

我就要今天喝醉。至于明天怎样,别去想它,到了明天,自有解决办法!”“啊!很乐观嘛!

还有没有类似的句子?”“有的是!……大丈夫何患无妻。”听完我对这句的翻译,

维克曼差点笑岔了气。

我则继续抖包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结果,他一笑再笑,

直到简妮在办公室门外提醒,上班时间到了,他才蓦然惊叹:“时间过得这么快?莫利!

跟你学中文太有意思了!你是个很棒的老师!”“过奖过奖!应该说,

是很棒的学生造就了很棒的老师!”相互吹捧的同时,

我把签字簿递给了他——对刚刚过去的一小时中文课,需要他签名确认。

维克曼在簿子上一番龙飞凤舞,然后聊家常般,娓娓提起:“昨天,

我女朋友刚从上海飞回德国。你猜她怎么看上海?她说,在这里,

你可以找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一番话,说得看似漫不经心,但我何等聪明,

怎能听不出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怎会接收不到他的弦外之音——我已经有了女朋友,

我已经名草有主,对我,请别存非分之想,请别给我惹麻烦……当然,

你对我有啥想法也可以,只要你能明白自己的身份:在我的“女人们”当中,

“老大”的位置肯定是没你的分了,

但你可以做“老二”“老三”、甚至“老四”什么的……好个狂妄自负的男人!你真以为,

你只需振臂一挥,便会美女云集?我心里冷哼一声,脸上挂起一帘微笑:“关于上海,

你的德国女朋友跟我的美国男朋友观点完全一致!”然后,我收拾东西,道声“明天见”,

便起身告辞。“明天见!”维克曼冲我挤眉弄眼地笑了笑,一脸老谋深算,仿佛在我的话中,

哪一个字是真,哪一个字是假,他比我本人更清楚。岂有此理!这家伙太过自以为是!

我心中莫名郁闷,突感此地不宜久留,便加快了撤退速度。但刚行至门口,

背后便传来维克曼极端标准的普通话:“莫利,今朝有酒今朝醉!”“啊!维克曼!

”简妮厉声尖叫,“你从哪儿学来了这么地道的中国话?!上帝啊!

你可真是个天才……”她不迭声地嚷嚷,义无反顾地天真着。次日,又见维克曼。

这家伙的行头从上到下焕然一新:半长金发依然闪亮,

只是由中分改成了偏分;黑色纯棉T恤,水蓝色宽松牛仔,两只大脚板上套了双黑色凉鞋,

十个脚趾头一览无余。这一回,他的“特紧急问题”是,接电话时,

怎么用中文说:“Hi! What’s up!喂!什么事儿?”我心中大喜,

一个恶作剧陡然从脑子里蹿了出来。我按捺住兴奋,装得若无其事,

认认真真地教他:“那句话的中文版,应该是:‘咋的啦,哥们?’”维克曼完全没有设防,

他以小学生般的虔诚,一心一意铭记从“敬爱的老师”那里,刚刚学来的新知识,

且一遍遍演练:“‘咋的啦,哥们?’,‘咋的啦,哥们?’,‘咋的啦,哥们?

’……”我动用了所有内功,才控制住没让自己笑出来。我就像一个***,

刚刚在一座办公大楼里埋设了定时炸弹,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等待听到一声惊天巨响。

但炸弹的引爆装置却并未掌控在我的手里,而是一句暗号,那便是,

当维克曼第一次对某人说出“咋的啦,哥们?”那一刻,也正因为如此,

整件事才更显紧张和***!但我根本没有料到,炸弹被引爆得如此神速——上完课,

我离开维克曼还不到两个小时,便接到了他的追杀电话。“莫利!

你你你……你教我的是什么狗屎中文!”他先控诉,随后大笑,

笑得语不成句:“好……莫利,你够狠!咱们明天算账!”啊!大爆炸提前发生?“等等!

等等!”我装糊涂,“你说什么?什么中文!”“你心里明白!你教我的‘咋的啦,哥们?

’……我跟‘噩梦’说了!她让我好好去查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刚刚问了简妮!

”什么?!炸弹是被那个美籍女华人引爆的?但天地为鉴,

维克曼的“噩梦”可不在我的预谋之内,她的闯入,绝对是个意外!大大的意外!

不过第二天,就“咋的啦,哥们?”一事,

维克曼并没找我算账——“大男人”到底是大男人,决不睚眦必报。但从那以后,

我们在彼此面前越来越放松,越来越随意。他经常跟我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凭着对他的了解,我无须敏感多疑;而他的随意和包容,又能让我抛开很多顾忌,

不必事事谨小慎微。比如,若偶尔休息得不好,我用不着强打精神来取悦作为学生的他,

而他则会体谅地建议:“怎么?身体不舒服吗?那就别上课了,咱们聊聊吧。”所以,

如果给别的学生上课,我得到了更多的成就感,那么在维克曼这里,我收获最多的,

是快乐和放松。如此,夏天似水般流过。窗外老槐树的串串白花早已飘落殆尽,早上醒来,

再不会有暗香盈袖。但经过整整一个夏天,大树愈加葳蕤葱茏,

部分枝梢甚至伸进了我的窗台。我近得楼台,经常剪一枝下来,养到花瓶里,蓬荜顿时生辉。

一次, 我跟简妮谈起窗外的老槐树,她面露艳羡:“那该有多漂亮啊!”“漂亮是漂亮,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每天一大早,满树的鸟儿就开始叽叽喳喳了,

懒觉都睡不成……春天的时候,树上还有猫儿叫春。”不料,最后一句恰巧被维克曼听了去。

“猫儿叫春?”他惊骇得如同听说骡子生出了小马驹,“我没听错的话,

cat is calling spring猫儿呼唤春天?’”我跟简妮面面相觑,

差点失礼,大笑出声。但最终,我们显示了自己超越常人的定力,忍住了。“是这样维克曼,

”简妮试图解释,“在中国的文化里,猫儿叫春你不可以光从字面上去理解,

因为它更深层次的意思是……意思是……”我决定替她解围:“意思是,春天是猫叫出来的!

”“毫无道理的中国逻辑!”维克曼嚷嚷,“春天怎么可能是猫叫出来的!

”我和简妮哄然大笑,一直笑得肚子发疼。“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维克曼指指我,又指指简妮,“你们告诉我,猫儿叫春到底是什么意思?说!马上说!

”我和简妮什么也没说——打死也不说!九月初,维克曼被公司派去了日本。再次见到他,

已经是十月中旬了。我在周六收到他要求恢复上课的短信。所以,周一上午,

我如约前往阔别了一个多月的维克曼办公室。经过办公大厅时,遇到正在打扫的阿姨。

我问她,维克曼是否已经来了,她答曰没看见,说应该没来吧。于是,我优哉游哉,

溜溜达达地进了屋。“嗨!莫利!”一声断喝,惊得我香魂欲散,定睛细瞅,啊!是维克曼!

原来清洁工误报军情,他早就埋伏在这里!但这会儿,我差点没认出他来,

因为才三十多天不见,

这家伙原本高贵的日耳曼肤色突然就变成了充满野性的深棕;***的双臂,肌肉块块隆起,

整个人性感得简直要人命了!“老天!维克曼!难道这一个多月,你在日本什么都没干,

就晒日光浴了?”“没错!”他嘻嘻笑,暗色皮肤衬得他牙齿异常雪白。“在沙滩上?

”“没有,在露天游泳池。”“浪费!”我由衷惋惜,“晒得这么漂亮,

不在广大日本小姐面前秀一秀,实在说不过去……”“唉!谁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