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秘法将我剥皮抽筋,灵魂禁锢于纸人体内。
制作成世间唯一的镇煞纸人。
百年来,我被迫以身为器镇压煞气后反哺好运滋养霍家。
纸人身体被煞气不断撕裂又愈合。
绝望之下,我无意间见到霍斯年。
只一眼,就让我迫不及待走下祭坛与他相爱。
三年来,我助他从旁支私生子到如今赫赫有名的霍家掌权人。
可就在我们的订婚宴上,他任由情人将黑狗血泼在我身上。
至阳狗血让我犹如烈火焚身。
霍斯年居高临下满脸冷漠地看向我。
“什么镇煞纸人好运反哺!不过是想要吸食我灵气的邪祟谎言!若若才是正宗玄门继承人,你给她提鞋都不配!”“还想嫁给我?我霍斯年的妻子,只能是若若!”“本想直接将你打杀,是若若心善留你一命,你该给若若做一个洗脚佣人!报答救命之恩!”我对此毫无反应。
只因自霍斯年话落开始,我的身体百年来第一次停止了吸收煞气。
我若有所思地低头冷笑。
霍斯年。
我灵魂摆脱纸人躯体那天就是你霍家煞气反噬灰飞烟灭之时。
1.“黑狗血洗洗你身上的阴气,若是冲撞了若若跟孩子,十个你都赔不起。”
霍斯年语气平淡,仿佛我不是陪他三年的未婚妻。
这时,柳若若捂着鼻子倒在霍斯年怀里。
“斯年哥哥,血腥味太恶心了。”
“你让宋小姐去花园洗干净再进来吧。”
话音刚落,周围宾客顿时冲我投来看戏的目光。
我抬眼看向霍斯年,他见我被淋的狼狈万分,眼神里的嫌弃一闪而逝。
冷声道:“还不滚出去?”“别脏了我同若若订婚的地方。”
我攥紧拳头,垂下眼皮遮住眼里的冷意。
自从百年前被霍家先祖残忍杀害制作成镇煞纸人。
我便不人不鬼地被锁在霍家祭坛,靠着我镇煞气反哺好运的能力。
霍家短短时间一跃成为京市话事人。
我第一次见到霍斯年,就感应到我摆脱纸人再世为人的契机在他身上。
于是我冒着风险走下祭坛,不顾身体崩溃的疼痛助他从一介私生子到掌管整个霍家。
此时身体骤然停止吸收煞气,似乎暗示解脱契机并不是我以为的嫁给霍斯年。
我需要继续验证我内心的猜测。
我沉默着转身走出去,纸人的至阴之体被泼满黑狗血。
此时我每走一步就像在刀尖上行走,疼痛如附骨之蛆钻入四肢百骸。
我踉跄着刚走入花园,一股高压水流带着风声直奔我脸而来。
我下意识伸手遮住眼睛。
下一秒,巨大的水流冲力在我身上炸开。
只听“嘶啦”一声。
身上的高定礼裙如纸一般应声裂开,刹那间雪白的暴露在众人眼里。
“啊!”我惊呼出声,羞愤地蜷缩着蹲下。
四周顿时爆发出哄然大笑,下流的口哨声此起彼伏。
还有人拿着高压水枪换着方向往我身上扫射。
同时,一个个兴奋的手机怼到我眼前,我慌乱躲避着摄像头。
“霍少吃的真好,这么极品的身材,能给我睡一次我就知足。”
“身材不好怎么哄得霍少差点跟她订婚,不过再好也比不上若若小姐,那可是真正的玄门大小姐,岂是这种见不得人的邪祟可比。”
“话说纸人是什么感觉,不知道跟橡胶比起来哪个更得劲?”污言秽语兜头扑在我脸上,我咬唇逼回了眼泪。
毫无征兆地我的手掌裂开一道缝隙。
狰狞着似一条大蜈蚣盘在我手上,一股黑色的煞气从中蜿蜒而出。
我顺着煞气飘往的方向看去,却对上了霍斯年怒火中烧的双眼。
他拧眉有些咬牙切齿:“宋不言,你怎么骚成这样?主动脱给男人看?”我盯着那股煞气咻地钻进他胸口。
他的羞辱惊醒了我,我回神冷嗤:“我被看,不是拜你所赐吗?”柳若若眼神闪躲:“宋小姐,斯年哥哥不娶你你也不用急着现在就找下家吧?”说着眼神上下扫视我,鄙夷道:“还用这种低俗的方式,真是丢斯年哥哥的脸。”
霍斯年手里的西装服扣子将我脸砸的生痛。
他厌恶道;“还不滚进去。”
“霍家百年清誉都被你丢尽了。”
霍斯年的倒打一耙让我咬紧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我才惊醒,披上西装服打算离开。
“等等!”霍斯年神色变幻地盯着我手掌。
我呼吸停顿。
他不会发现了我手上冒出的煞气吧?下意识地我攥紧了受伤的手掌藏进西装服里。
2.正心虚间,霍斯年冰冷的声音传入我耳朵。
“戒指留下。”
“那是给霍家太太的,你没资格带。”
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无法克制地涌起一股酸涩。
无名指的戒指,是三个月前他特地找国外设计师定制的,内圈刻着我与他姓名首字母缩写。
当时他眼里含宠溺,说要圈住我一生一世。
可惜他的一生仅仅只有三年。
我自嘲一笑,取下戒指砸向他鼻梁,无视他晦涩不明的眼神,转身离开。
半夜,我被人攥住手腕拉下床。
是霍斯年。
他将我掼倒在地,转身搂住柳若若:“若若,这破孩子折腾你等他出来我非揍他不可。”
“现在就让宋不言将你的孕反症状转移到她身上。”
话落他垂眸看我,语气有些理所当然:“不言,你曾说会满足我一切愿望对吧?”“现在,我想要若若不受孕反之苦。”
我闻言望进他冷漠的眼里。
曾经我以为摆脱纸人镇煞命运是嫁给他,为了博得他好感承诺会满足他一切愿望。
还记得当时他说,他能遇见我就是最大的愿望了。
没想到如今他为了柳若若轻易就改了口。
我心里有些发涩,眼睛在柳若若肚子上溜了一圈,果断拒绝:“不是霍家后人,不能转移。”
他不知道,没有霍家血脉之力,使用转移之力只会让对方被煞气倒灌而死。
这是当初霍家先祖为防止我被人抢走而设下的禁制。
柳若若一听顿时哭闹起来:“斯年哥哥,宋小姐不想救我也用不着污蔑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说出去我还怎么见人,我不如带着孩子死了算了。”
霍斯年安抚着要去撞墙的柳若若,转头黑着脸将一个拇指大小的陶瓷娃娃扔给保镖:“把它绑到避雷针上。”
见到娃娃,我瞳孔一缩,想扑上前抢回来却被霍斯年的人死死拦住。
我眼睛通红,发狠地盯着他:“霍斯年,你知道这个娃娃……”“我知道!”“你说是你本体,我都记得。”
霍斯年冷声打断我:“正好,等雷电劈下来时看看你嘴还硬不硬!”那一刻我耳边轰鸣一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似乎感受到阴气,乌云里的闪电跃跃欲试。
那个瓷娃娃是我的本体所在,我与它通感。
当年将它当做护身符给了霍斯年,只要瓷娃娃受伤我就能察觉,通过它我多次救霍斯年于生死边缘。
可如今,它却成了霍斯年威胁我的软肋。
我掐紧手掌,试图说服:“霍斯年!为了柳若若好,真的不能转移!”闻言他语气不善:“宋不言,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话间。
“轰!”一道雷毫无征兆地劈在瓷娃娃身上。
“啊!”与此同时,我痛倒在地。
闪电接二连三地劈了下来。
我浑身抽搐着,四肢诡异地扭曲。
五脏六腑被撕裂又愈合,整个身体似被凌迟般,喉咙里血腥气弥漫。
我发了疯地在地上哀嚎翻滚。
见状霍斯年眼神一暗,还未开口,柳若若拉住了他:“斯年哥哥,宋小姐好像很痛苦,要不算了吧?”‘“我跟孩子受点苦没关系的。”
霍斯年收回探出的右脚:“若若,你总是这么善良。”
“她亲口说过她是纸人没有痛感。”
“现在就是笃定你心软,演戏骗你呢。”
雷声轰鸣里我却将霍斯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我流着泪哈哈大笑起来。
当初他被仇家暗杀,是我替他受了致命一击。
倒下时,他手足无措地将我搂在怀里双眼通红地求我别死。
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忍痛故作轻松地撒谎骗他。
我是纸人没有痛感,也不会死。
如今想来,宋不言,你真可笑啊!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珠砸在我心里。
我费劲仰头看向瓷娃娃,上面竟然出现了裂纹。
它碎了的话我也会魂飞魄散!我苍白着脸摇晃着站了起来,气若游丝:“我答应转移柳若若的孕反之苦。”
霍斯年斜睨着我,冷哼:“早听话不就好了。”
我顺从地施展秘术将柳若若的孕反之苦转移到我身上。
秘术成功的瞬间,我脑海里猛然爆发出锥心之痛。
我难以忍受地以头撞地缓解这股莫名的痛楚。
同时也疑惑,怀孕的反应是这样的吗?还未想明白,便瞥见手掌那道蜈蚣般的裂隙,变成了一条蛇状盘在我手臂上。
煞气从中奔涌而出。
我蓦地吐出一口血,笑了。
原来如此。
摆脱镇煞命运的契机确实是霍斯年,但不是嫁他。
我看着霍斯年收回瓷娃娃后带着柳若若扬长而去的背影。
心里发狠!霍斯年,可惜你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没有霍家血脉。
如今非要强行让我转移,那你们就等着自寻苦吃吧。
3.我挣扎许久才回了别墅。
却撞见霍斯年。
他见我捂着脑袋,满脸鄙夷:“宋不言,你不能生也不懂怀孕的症状。”
“捂着脑袋喊痛,装也装不像。”
我疑惑地看着柳若若,她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像被煞气反噬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擦身而过间,柳若若得意地讥讽:“我早知道你身上有古怪,我又怎么会拿我的孩子去赌。”
她歪着头,笑容无辜:“我千挑万选了一个脑癌晚期病人给你,这种痛苦,爽吗?”我霍然转头,眼里闪着厉光:“你!”她蔑笑一声,转身追上霍斯年出门了。
我心提了起来,绝不能让无辜之人被牵扯进来。
本是脑癌晚期再煞气倒灌,半天内必死无疑。
必须马上找到那人!我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将刀***心口。
剧痛中一滴心头血浮在我眼前,似有感应般往前飘去。
我一路追到医院,只见一个满身插满抢救仪器的年轻女人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医护们急促的脚步声与心电仪器的响声吵成一片。
来不及思考,我忍痛将心头血再次逼出大半。
用障眼法在空中画了一个繁复的符样。
血符盖在女人身上的瞬间,心电图骤然平稳起来。
我松了口气,如今算是救回了这女人。
只可惜她的脑癌我却无能为力。
转身离开之前,我瞄到她名字。
沈明珠。
我脱力地扶着墙壁往前挪动,脑袋眩晕无比,眼前阵阵白光闪过。
倒地之前,我似乎看到霍斯年满脸急色大步上前接住了我。
浸入骨髓的痛将我唤醒,再睁眼发现我浑身贴满符咒后被铁链吊在半空。
霍斯年搂着柳若若坐在不远处。
“霍斯年!”我忍痛怒斥:“放开我!”“别挣扎了。”
霍斯年轻扯了下嘴角,语气凉薄:“若若救了你一命,现在该你报答了。”
我心一紧:“什么意思?”霍斯年抬手,缚住我手臂的铁链缓缓移动到一簇火苗上。
微弱跳动的火苗却让我惊恐万分。
那不是凡火!是可焚尽时间一切邪祟的六丁焚厄火!霍斯年怎么会有?他要干什么?似看出我的疑问,柳若若抚着肚子神情得意:“我胎相不稳,需要百年阴邪之物炼化后给我补身体。”
“斯年哥哥二话不说就将你绑了来。”
百年阴邪之物?炼化?我目眦欲裂地嘶吼:“霍斯年,你要恩将仇报?”“这三年我为了助你掌权霍家濒死数次?没有我你能有现在的地位?”霍斯年讥笑:“你帮我?撒谎习惯了连自己都骗?”“这一切都是若若用玄门之术帮我,你一个区区邪祟,也不撒泡尿照镜子。”
“就连你的命也是若若心善才保下,现在轮到你报她救命之恩。”
他话音一落,铁链嘎吱着缓慢下降。
六丁焚厄火的火苗感应到我纸人阴气,猛然涨高舔上我的脚掌。
刹那间,无法抑制的痛爆发在身体里。
我浑身绷紧,面容扭曲地诅咒:“霍斯年,这世上只有我能镇压霍家煞气,我死了你们霍家也要给我陪葬!”我不信他为了柳若若连霍家也不顾。
可下一秒柳若若上前挡住他的视线,双眼阴冷地看着我:“宋小姐,区区一点煞气,我柳家挥挥手就解决了。”
“你也别卖惨了,纸人身体被破坏,你灵魂还会回到那个瓷娃娃里。”
“大不了等我养好胎后让我柳家玄术士从新给你捏个身体。”
霍斯年听见这话放松地靠在椅子上,一挥手:“继续!”与此同时,铁链再次下降。
六丁焚厄火整个吞噬了我的双腿。
我被吊在铁链上动弹不得,似一条被摆上烧烤架的鱼,任人宰割。
绝望之时,“砰”地一声,有人踢开了门。
是霍父!4.他肝胆欲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畜生,你要害死整个霍家不成?”“快把她放下来!”他扑上前想要将我放下,却被霍斯年的人死命拦住。
“宋不言你还真有本事,救兵都找来了?”他转头冷漠至极地低喝:“降!”霍父疯狂挣扎,见我整个人被火焰包裹。
瞬间腿软跌倒在地:“完了!霍家全完了!”霍斯年嗤笑:“别嚎丧了,宋不言没事。
只是纸人身体没了而已,灵魂好好的在那个瓷娃娃体内。”
蠢货!我在火焰里恨的流出血泪。
恍惚间,我看见手臂上小蛇粗的裂缝蔓延到心口。
胸膛瞬间破开一个大洞,煞气似一条黑龙从我体内咆哮着升空。
不多时天空就被煞气覆盖,不详的气息笼罩了霍家每一个人。
“啪!”的一声脆响。
霍斯年惊慌转身,只见装有我灵魂的瓷娃娃骤然碎裂。
与此同时,火焰里我的身形也一起崩裂消散。
他瞳孔紧缩,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我在他眼前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