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渊终于开口了。
“阿晚，你的气运随着女儿一起散了。”
他蹲下身，视线与我持平。
“你唯一的价值，就是你的气运。”
“现在你女儿死了，你还有什么用？”
“你拿什么跟我斗？”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物。
我的心被这句话刺得千疮百孔。
这就是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陆瑶娇笑着，从他怀里拿起一个相框。
“辰渊，别跟她废话。”
“这孩子长得真丑，一点也不像你。”
她用指甲刮着相框里的照片。
“下一局，她女儿的百日照相框。”
相框里，是我女儿的笑脸。
她笑得那么甜，那么开心。
那是她唯一一张百日照。
“不。”
我摇头，眼泪和血混在一起。
“把她还给我。”
“求你了，顾辰渊，把女儿的东西还给我。”
我试图去抓他的裤脚。
他厌恶地躲开了。
“还给你？”
陆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上了赌桌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除非，你赢。”
顾辰渊站起身，恢复了居高临下的姿态。
“继续。”
我咬紧牙关，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我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爬回了赌桌。
为了女儿。
我必须拿回来。
“继续。”
荷官再次发牌。
我拿到了牌。
一对3。
不算大，但至少是个对子。
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小心翼翼地跟了底注。
陆瑶看牌了。
她皱了皱眉。
我再次跟注。
陆瑶忽然笑了。
“继续梭。”
她把所有筹码都推了上来。
我被迫开牌。
陆瑶亮出她的牌，一对K。
“又是对K，姐姐，你真倒霉。”
她笑着拿过那个相框。
“这张脸，我越看越恶心。”
“咔嚓”一声。
她把相框摔在地上。
她用高跟鞋的鞋跟，对准了我女儿的脸。
“不要！”
我嘶喊着。
可她还是狠狠地踩了下去。
玻璃四溅。
她还嫌不够，左右碾了几下。
“你看，碎了。”
“就像你的心一样，碎了。”
我女儿的笑脸，彻底模糊在玻璃渣里。
顾辰渊站起身，整理着袖口。
“她现在就是个废物。”
他低头对陆瑶说。
“玩死她太容易了。”
一份文件丢在我面前。
纸张边缘划过我的脸颊。
“离婚协议书。”
“签了，净身出户。”
顾辰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放你走。”
施舍的语气，如同在打发一条狗。
我看着“净身出户”四个字，忽然明白了。
他要“洗白”上岸。
他要用这份协议，堵住悠悠众口。
证明是他仁慈地放过了我这个“输光一切”的赌徒。
他要我净身出户，然后在这赌城里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