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到第十八道裂痕时，水晶杯沿的霓虹蓝液体正在发生美拉德反应。
斑比小朋友，这杯蓝色多瑙河可是特意为你调的。
"蜘蛛男的手指在吧台上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他脖子上的蛛网刺青随吞咽动作收缩，像只正在收网的毒蜘蛛。
我调整护目镜的松紧带，医用硅胶手套在冷柜灯光下泛着尸斑般的青白。
后厨传来的***声突然中断，通风管道溢出苦杏仁味——有人在用氰化物处理尸体。
"喝了它。
"蜘蛛男推杯子的力道让吧台留下第三道月牙形刻痕，"或者让你妹妹代替你参加青龙堂的圣诞派对。
"他袖口的铂金袖钉闪过红光，那是远程监控器的信号灯。
玻璃杯外壁凝结的水珠沿着我的虎口滑落，在接触到蓝色液体的瞬间汽化成紫色烟雾。
这是最新型的神经致幻剂"蓝妖姬"，只需0.1毫升就足够让海豚学会说俄语。
"配方错了。
"我的指甲刮过杯壁盐粒，"真正的蓝妖姬应该用溴甲酚紫做指示剂，而不是氯化钴。
"沾着柠檬汁的指尖在吧台写下化学式，C₂₇H₂₇BrN₂O₅S的字迹在紫外灯下泛起荧光。
蜘蛛男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曾在金三角用活人试毒的前药剂师当然明白，我写的是蓝妖姬的解药配方。
他脖颈的蛛网纹身突然暴起青筋，藏在吧台下的右手正要动作——"Ваши ресницы дрожат как крылья цикады."（你的睫毛颤抖如蝉翼）低沉的俄语裹着冰棱般的冷意刺破电子音乐。
暗处腾起的雪松烟味中，银制打火机擦燃的瞬间，整个酒吧的霓虹灯管同时爆裂。
陆沉的身影在频闪的应急灯下呈现出诡谲的断帧效果。
他西装上的龙纹刺绣正在吞噬光线，每片鳞甲都是纳米级的棱镜，将破碎的光斑折射成游动的光蛇。
当他的牛津鞋踩上蜘蛛男掉落的手枪时，我注意到他鞋尖沾着的不是血，而是某种黑色粘稠物——来自深海水怪的生物荧光剂。
"硝酸甘油要顺时针摇晃117次。
"他拿起我用来调莫吉托的雪克杯，金属容器在他掌心旋转出残影，"但杀人的剂量..."杯体突然静止时，内壁结满冰晶，"需要逆时针23.5度的精准倾斜。
"蜘蛛男的惨叫比防弹玻璃的碎裂声晚到0.7秒。
陆沉弹烟灰的动作看似随意，燃烧的烟蒂却精准落在蜘蛛男后颈的刺青中心。
那些蛛网纹路竟真的燃烧起来，在皮肉焦糊味中显现出二维码图案——青龙堂叛徒的标记。
我的后背撞上酒柜时，陆沉的拇指正按在我颈动脉处。
他指尖的温度异常冰冷，仿佛皮下流动的是液氮而非血液。
"林振南的儿子居然不会调曼哈顿。
"他的呼吸扫过我耳后的新月形胎记，"还是说你在等..."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我们身后的威士忌墙开始燃烧，蓝绿色的火焰中浮现出DNA链状的火星。
陆沉突然扯开我的衬衫纽扣，当他的目光锁定我锁骨下方的陈旧针孔时，酒吧所有镜面突然同时炸裂。
"原来在这里。
"他用染血的白兰地杯口描摹我的肋骨轮廓，"二十年前被偷走的实验数据。
"杯底残留的琥珀色液体在桌面晕开，竟显现出我父亲警号的前三位数字。
警笛声从三个街区外传来时，陆沉正用领带缠住我手腕的擦伤。
他的领针是枚微型注射器，针管内晃动的银色液体让我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安瓿瓶。
"想要答案的话，"他将嵌着蓝宝石的匕首***我打工签单，"明晚十一点，到港口看企鹅跳舞。
"匕首柄部的宝石突然裂开，露出微型显示屏上跳动的倒计时——23:59:59。
当我冲出后巷时，天空飘落的不是雪，而是燃烧过的灰白色药剂结晶。
它们落在皮肤上会形成暂时性纹身，这正是白虎堂控制瘾君子的新手段。
在马路对面，陆沉的迈巴赫后车窗缓缓升起，我依稀看见他左手按在左肩胛位置，指缝间渗出诡异的靛蓝色血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