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
让让！
这桶水要洒了！
"我抱紧帆布包缩在电梯角落，看着光可鉴人的金属门倒映出自己的模样：三天没洗的油头扎成丸子头，黑框眼镜滑到鼻尖，起球的灰卫衣领口还沾着早上挤地铁时溅上的豆浆渍。
叮——23层指示灯亮起的瞬间，我像条泥鳅似的往外钻，突然被尖细的高跟鞋跟碾中脚后跟。
"哎哟！
"我疼得直接跪在电梯口，帆布包里的东西哗啦***了一地。
最要命的是那个粉色包装盒——便利店抢购的最后一包安心裤，正骨碌碌滚到锃亮的男士皮鞋跟前。
"现在保洁部招人都这么不讲究了？
"抬头看见香奈儿套装包裹的S型曲线，波浪卷发梢扫过我的额头。
她踩着十厘米红底鞋优雅蹲下，两根镶钻美甲捏起安心裤，像拎着生化武器似的晃了晃。
"不是的，我是文案部......""哈？
"她突然笑得花枝乱颤，"现在阿姨都这么幽默了？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嗤笑，我看见有人偷偷举起手机。
我慌忙摸出皱巴巴的入职通知书，墨迹被手汗洇开一块："您看，我叫张靖茹，今天......""张什么？
"她突然凑近我领口的工作牌，"啧，行政部怎么搞的，连保洁阿姨都做错工牌了？
"指甲划过塑封表面的刺啦声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时走廊突然骚动起来，波浪卷脸色骤变，猛地把我往旁边绿植后面拽。
"顾总来了！
快躲好！
"我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后脑勺重重磕在消防栓上。
疼得眼前发黑时，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混着此起彼伏的"顾总早"。
透过龟背竹的缝隙，我看见深灰色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停在满地狼藉前。
那只戴着七位数腕表的手，正捡起我掉落的《广告创意案例分析》。
"这是谁的？
"低沉的声线像砂纸擦过耳膜。
我眼睁睁看着波浪卷踩着我的眼镜上前："可能是保洁阿姨落下的废纸，我这就......""2018年戛纳金狮奖得主案例点评，"男人翻开我写满批注的书页，"用红色批注笔圈出媒介策略漏洞，蓝色笔标注消费者心理动线......"我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那本书的空白处全是我和已故广告学教授的跨时空对话——三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