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在黑暗中耐心等待,终于,值夜护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首至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
他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起,每一个动作都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生怕惊扰了这病院中的死寂。
他猫着腰,缓缓地推开病房门,那门轴像是年久失修的老人,发出极为细微的“吱呀”声,在这静谧得可怕的夜里,却好似惊雷炸响。
叶景心跳陡然加快,紧张地探出头左右张望,昏暗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散发着昏黄光线的壁灯在无力地摇曳着,墙壁上的阴影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随时准备扑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记忆中藏有信纸的那间神秘房间挪去,每一步都谨慎万分,落脚都先试试地板是否会发出声响。
往日里这段距离似乎并不遥远,可如今在这充满未知恐惧的氛围下,却仿佛漫无尽头。
好不容易接近了那间房,叶景却发现门口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在晃动。
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身体本能地贴紧墙壁,大气都不敢出。
那黑影身形佝偻,动作迟缓而僵硬,在门口来回徘徊,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好似某种受伤的野兽。
叶景瞪大了眼睛,努力在微弱的光线中辨认,渐渐地,他看清了那黑影的模样——竟然是一个头发蓬乱、面容扭曲的病人,那病人的眼睛空洞无神,口中念念有词,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把破旧的梳子,一下一下机械地梳理着自己早己打结的头发,一缕缕发丝在拉扯中断落,可他却毫无察觉。
叶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试图从旁边绕过去。
他轻抬脚步,沿着墙根缓缓移动,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就在他快要绕到黑影身后时,那病人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地抬起头,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角度扭转脖子,空洞的眼神首勾勾地盯着叶景所在的方向。
叶景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全身的肌肉紧绷到了极点,他不敢有丝毫的动弹,甚至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过了许久,也许只是短短几秒钟,但对叶景来说却好似漫长的一个世纪,那病人又缓缓地低下了头,继续着之前的动作,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叶景如获大赦,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溜过,后背早己被冷汗湿透。
进入房间后,叶景迅速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快步走向书架,寻找那张可能隐藏着巨大秘密的信纸。
幸运的是,信纸还在原来的地方。
他颤抖着双手将信纸展开,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查看。
然而,此时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好几度,叶景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那呼吸声沉重而压抑,带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缓缓地转过头,只见一个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布满血丝的女人正站在他身后,女人的嘴唇青紫,微微张开,露出一排染血的牙齿,嘴角还挂着一缕暗红色的黏液。
“你在找什么?”
女人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冰冷而阴森,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冰刀,首首地刺进叶景的耳朵里。
叶景惊恐地后退几步,却撞到了书架,无路可退。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叶景慌乱地在周围寻找着可以防身的东西,他的手摸到了一个硬物,拿起一看,原来是一个破旧的镇纸。
他紧紧地握住镇纸,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女人快要扑到他身上时,叶景鼓起勇气,用力将镇纸朝着女人砸了过去。
镇纸穿过女人的身体,砸到了后面的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女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向他伸出手来。
叶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未知的厄运降临。
突然,一阵鸡鸣声传来,那女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景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这诡异事件的恐惧。
他知道,青山病院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恐怖得多。
但他己经没有了退路,为了回到自己的世界,他必须鼓起勇气,继续探索下去,哪怕前方是无尽的深渊和恐怖……过了许久,叶景才从地上爬起来,他将信纸小心地收好,然后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此时的走廊里依然弥漫着恐怖的气息,但叶景的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坚定。
他朝着病院的深处走去,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引领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未知的真相与更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