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发出的嗡鸣震得人牙关发颤。
冰棺中女子突然睁眼,七星胎记如活物般在她肌肤下游走,最终汇聚成光流注入我后背。
慕云深闷哼一声撕开衣襟,他心口的北斗七星竟在逆向旋转。
"原来如此。
"他忽然低笑,腕间玉珏炸成齑粉,"当年钦天监说的双生劫..."话音未落,鼎中喷出赤色浓雾,周遭景象如浸水的墨画般晕开。
剧痛撕裂意识前的最后画面,是谢临渊佩剑穿透慕云深肩胛。
血珠飞溅到鼎身饕餮纹上,那些狰狞兽目突然转动着看向我。
再睁眼时,我正飘在二十年前的镇北侯府房梁上。
暴雨拍打着茜纱窗,产房内血腥味浓得呛人。
首辅夫人王氏攥着个啼哭的婴孩,金镶玉护甲刮过婴儿后背:"七星曜日?
这等祸害也配做侯府嫡女?
""夫人,林姨娘那边也生了..."婆子抱着襁褓跪在阴影里。
我浑身发冷——那襁褓布料与银杏树洞中看到的完全一致!
王氏突然夺过婢女之子,将嫡女塞给婆子:"照旧例处置。
"窗缝透进的月光照亮婢女面容,她耳垂三点朱砂痣正是谢临渊曾问的特征!
画面倏忽流转。
驼背嬷嬷抱着婴儿在雪夜狂奔,林姨娘追到乱葬岗递出玉佩:"把这个系在..."话音戛然而止,她心口透出带倒钩的箭镞。
"原来你在这里。
"慕云深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幻境如镜面破碎,我们仍在地宫,但东宫死士己横尸遍地。
谢临渊的剑抵着慕云深咽喉,而我的银簪正对着谢临渊后心。
青铜鼎突然裂开,羊皮卷滚落脚边。
慕云深抹去嘴角血渍:"谢将军可知,当年三川口战役的噬心蛊,源头就在这鼎里?
"谢临渊剑锋微颤。
我趁机抽走羊皮卷,泛黄的药方上赫然写着:"七星血脉辅以曼陀罗华,可炼破蛊丹。
"而备注栏小楷标注,药材现存于...慈宁宫小佛堂!
"小心!
"慕云深突然甩出玉箫击飞暗器。
谢临渊反手掷出的匕首钉在偷襲者眉心,那人穿着侯府侍卫服,腰间却系着东宫的鎏金鱼符。
混战中被撕破的衣袖下,我腕间月牙疤正在渗血。
血珠滴落鼎中,西壁符文次第亮起,显现出北疆地形图——标注红叉处正是当今圣上秋狝的围场!
"难怪父亲书房每月初八有鸽群。
"谢临渊瞳孔紧缩,"当年军粮掺毒案的账簿..."他突然收声,因为王氏凄厉的尖叫正从甬道传来。
主母被铁链拖着跌进地宫,她精心保养的脸血肉模糊。
黑衣少年从阴影中踱出,手中银丝还滴着血:"姐姐这出戏看得可尽兴?
"竟是敌国质子宇文昭!
他踢了踢瑟瑟发抖的王氏:"说吧,当年怎么调换的七星圣..."话未说完,王氏七窍突然涌出黑血。
我扑过去按住她颈动脉,触手冰凉——早在两个时辰前就己服毒!
宇文昭却笑着举起琉璃瓶:"幸亏取了血。
"瓶中液体泛着诡异的蓝,与谢临渊所中剧毒颜色相同。
他突然看向我:"姑娘不妨猜猜,七星之血能解百毒,可能辨得出亲人血脉?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
慕云深拽着我跃上青铜鼎,他后背撞到凸起的机关,墙壁轰然洞开。
月光倾泻而入,照见外面竟是慈云寺后山的悬崖!
"抓紧!
"谢临渊斩断铁链缠住我们。
在坠落的瞬间,我看到宇文昭站在裂缝边缘,用口型比了句话:"凤鸣殿的梧桐,开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