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岁生日这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陈老蔫起了个大早,一改往日的沉闷,脸上洋溢着罕见的笑容。
他特意为孟七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然后牵着她的小手,踏上了进城的路。
一路上,孟七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陈老蔫则默默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眼中流露出对孟七的宠溺。
到了城里,陈老蔫带着孟七径首走进了一家小小的面馆。
这家面馆虽然不起眼,但生意却异常火爆。
陈老蔫点了两碗阳春面,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上桌了。
孟七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正当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面馆的老板娘走了过来。
老板娘盯着孟七看了许久,突然压低声音对陈老蔫说:“陈师傅,这丫头是不是……”"多加辣油。
"陈老蔫打断她,把孟七往里侧推了推。
但孟七己经注意到角落里的红旗袍——是那个雨夜见过的女人!
五年过去,孟婉的旗袍更艳丽了,开衩处露出的大腿内侧有个新鲜的烟疤,形状像个月牙。
"小七长这么大了?
"孟婉蹲下时,香水味混着腐梨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锁骨处的蝴蝶胎记让孟七下意识摸自己脖子——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形状,只是方向相反。
红布包塞过来时,孟七看见她小指少了半截,伤口平整得像被什么利器瞬间切断。
"阿姨送你件新衣裳。
"孟婉的声音突然变成气音,"记得晚上再拆开......"陈老蔫突然打翻面碗。
孟七被拽着狂奔时,听见身后瓷器碎裂的声音里混着尖笑:"跑什么呀姐夫?
这孩子本来该是我的——"油纸伞被风吹得翻折,暴雨中的县城像幅褪色的水墨画。
养父的手冰凉如尸,孟七跌跌撞撞间,瞥见每个橱窗倒影里都有个穿红旗袍的身影。
最恐怖的是理发店的旋转灯箱,三色条纹里映出的根本不是她的倒影,而是一个穿着寿衣的女童!
到家后,养父用朱砂在门上画了七道血符。
孟七从指缝看见,那些符文在接触到门板的瞬间竟渗出血珠,组成一张哭泣的鬼脸。
油灯下,红布包自动解开。
猩红的童装寿衣泛着诡异光泽,金线绣的往生咒在袖口蜿蜒如蛇。
孟七突然尖叫——内衬用红线绣着她的生辰八字,针脚里缠着几根黑色长发。
"往生衣。
"陈老蔫的手抖得拿不稳桃木剑,"一道金线借一年阳寿......"火焰吞没寿衣时,金线扭动着组成一张人脸,正是孟婉年轻时的模样。
三个月后,陈老蔫开始咳血。
他吐出的血块里混着黑色絮状物,在瓷碗里蠕动如活虫。
临终那夜,他把青铜铃铛挂在孟七脖子上:"七月十五生的孩子,命是向阎王借的......"话音未落,养父的瞳孔骤然收缩——孟七身后的穿衣镜里,一只涂着红指甲的手正慢慢穿透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