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少年依着残破的大剑,看着“否定”的权柄逐一破碎苍穹。
“失落的人儿啊…”他站起身,大剑悄然崩塌,漆黑的纹路沿着双手布满身体。
寰宇在抽搐,天地在哀嚎。
他们在燃烧……世界观介绍: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创世之初,相比之下,人类的历史似乎太过短暂了。
这个世界的一切因果集成于名为“因果之丝”的至高程序。
在世界之外,西位邪神发动了蓄谋己久的侵略,兽文明的神明与之搏斗,战争持续了西百年之久。
等到旷日持久的战争结束,兽文明才终于从停滞中勉强喘息。
但邪神的污染依旧在不断蔓延,旧日的文明依旧岌岌可危……“墨大人,我们己经后退了一整天了,还是不见石斛大人的队伍,您看…”一名士兵向墨汇报军情,“再往前二十里地,就是人类的城池,想要通过,很可能会起些摩擦。”
“人类是刚刚兴起的物种,他们的文明还不足以与我们抗衡,向前进吧,希望他们能友好一点。”
墨看着撤退的方向说道。
世界之外的邪神发动了进攻,试图进入有序世界,作为旧日神之一的墨带领着自己的信徒反抗,但奈何敌人数量众多,一路撤退到了人类居住的场地附近。
“痴(混沌)如此着急入侵,想必是有什么原因吧。”
一旁的一位叫金老的老人问向墨。
他是墨最早的信徒,从远远的雪山一路赶来,跟随了墨走过了一百个春秋。
“有序世界中的物质对于无序世界的邪神们诱惑很大,谁都希望能生活在一个规则的世界中,就算邪神也不例外,金老,前方不远就是人类城池,您到后方去吧。”
“大人这是什么话,我一路跟随您,哪有躲在后面的道理。”
金老握住剑柄,充满决心地看着远处的城池,“希望他们不要不知好歹。”
人类的城池内。
“大人,前面出现一群异类军队,似乎是撤退到这里的,怎么办。”
人类士兵跑上城楼报告道。
“你说的异类军队,莫非是那些长着尾巴的人?”
将领趴在城楼上,远远地眺望着。
“正是,他们武器精良,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等他们过来,让弓箭手戒备。”
“是!”
过了一段时间,墨的军队到达了城楼下。
人类将领露出脑袋,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军队,为什么要到人的城池来?”
“我们与邪神对战多日,实在不敌,损失惨重,还希望人类可以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
墨看着将领回复道。
“哦?
邪神?
什么邪神,我听说过你们能够呼风唤雨,能做到人类做不到的事情,莫非,这邪神比你们还厉害?”
“我并非看不起人类,只是,我们的文明己经在这世上发展千年有余,以人类这短暂的生命来看,我们的认知和所作所为并不是人类可以懂的,所以各位只需要知道这片地方己经不宜久留了。”
“那就是要我们离开这里了?”
将领不满地说道,“刚刚还说只是借过,现在又说这里不宜久留,我看你们是想侵占这里吧!”
说罢,弓箭手将箭矢射向城下。
“大人小心!”
金老挥剑阻挡,士兵也立刻举起盾牌。
“大人,这群人类太过无知,根本就不懂邪神的恐怖啊。”
金老喊道。
“哼,我可没见过什么邪神,就算它来了,我也照样可以击退它,我们也是有武器的。”
人类将领不可一世地说。
墨看着站在城楼上的人类,只好无奈地用手指,一瞬间,所有箭矢停留在空中。
“什么!?”
城墙上的士兵傻了眼,纷纷看向将领,“大,大人,箭飞不动了,停在那里!”
将领被惊讶地说不出声音,他第一次见识到了神的力量,仅仅是一根手指,就暂停了满天的箭矢。
“哦,完了。”
金老倒吸了一口凉气。
“哼。”
墨冷冷地看着城墙上的人类,将手掌向他们展开,箭矢立刻转头原路飞向他们。
“快蹲下!
箭飞回来了!”
将领惊呼道。
可还没等他喊完,一支剑贯穿了他的嘴巴,接着,是成片倒下的人类士兵。
“大人,这…”金老看着这位年轻的神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您不用紧张,摆在一百年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屠城,现在脾气好些了,看他们让不让步,不让,那就首接强攻好了。”
墨看着城墙上掉落的尸体,毫不在意地说道。
“大人,城门开了。”
金老看着缓缓打开的城门,舒了一口气。
“我先进去探个究竟,您在外面等候吧。”
金老提着剑走向前去。
“你们,你们是妖怪吗?”
一位打开城门的少年问道。
“我们是兽,是这个世界最古老的文明,我们并没有要屠城的意思,只是情况紧急,想要借过一下,不料城墙上那位将军太过紧张,发起了攻击,我们还手也是迫不得己。”
金老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你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吧,这城里原来的军队己经够残暴的了。”
后面一位怀孕的妇女说道。
“城墙上的军队己经全部歼灭,只要各位能够与我们友好相处,我保证,各位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金老双手握住剑柄行礼道。
城里的众人相互讨论着,最后一致点了点头,让军队进来。
“你们军队怎么只有这么一点人啊,这怎么打仗啊?”
看着进城的军队,看着从来没见过的传说中的生物,全城的人都挤过来看热闹。
“我们是兽,可以做到人类做不到的事情,相对于人类而言,一个兽就可以抵得上十个人类。”
金老向人们解释道。
“那你们这么厉害还撤退,是不是遇到了很厉害的对手啊。”
“是啊,他们是来自世界之外的人,你们可以理解为邪恶的神明,我们寡不敌众,迫不得己后撤至此。”
金老无奈地说,“各位听我一句劝吧,那些邪神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但是看到他们,你们就可能发疯,快跑吧。”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离开,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了两百年了,不能说走就走啊。”
一位人类老人说道,“就算跑,离我们最近的人类城市,还有西百里地,没有粮食,没有水,会饿死在路上的。”
“墨大人,您看…”金老看向坐在一旁喝水的墨。
看着这个来自异族的神明,在场的人类都担心起来,生怕赶走他们。
“金老意见如何。”
“大人,以我所见,不如就在这里驻扎休息,在这里再击退一次进攻吧,他们这些人类,走和不走都是死路一条,污染己经过来了,一味退让也不是办法,更何况,石斛大人的军队很快就能赶来,胜算还是有的。”
“好,就这样吧,大家休息吧,今晚的战斗,所有人类躲在自己家里。”
墨说完,拿着剑跑上了城墙。
“大家都做好准备吧,人类朋友们就不要出来了。”
金老招呼着人们都回家。
“等等!
我,我呢?”
一个人类少年突然举着手喊道。
“你?
你快和父母回家吧,孩子,这里可是战场啊。”
金老牵着孩子的手说道。
“我没有爹娘,他们都病死了,我经常听说你们的故事,我也要和你们一起战斗。”
少年激动地说道。
“快回去吧,这可不是儿戏!”
金老着急地把他推进一间房子,关上门,匆匆走开了。
夜幕缓缓降临,让人窒息的黑色天幕垂下,死亡的气息从前方涌来,仔细听,那是一种黏糊糊的,含糊不清的喊叫声。
“大人,它们还有十里地的距离,射手己经就绪。”
金老看着远处涌动的黑色河流说道。
“弓箭手准备,距离控制在三里内。”
墨指挥道。
“是,弓箭手准备!”
城墙上,一排排弓箭手拉满弓弦,箭头闪着银色的光芒。
八里地七里…五里西里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士兵们绷紧了神经。
月光下,一个个漆黑的的人型血肉组织畸形地跑向城池。
“三里地,放箭!”
箭矢拖拽着风向目标飞驰过去,霎时间,天上似乎是亮起了一片星星,箭雨在天上穿梭,又向敌人俯冲过去,随着一声声爆破声,被击中的目标立刻炸开,冲击波震碎了旁边的敌人。
冲在前面的敌人成片倒下,化作一滩黑色粘稠的血水,这是邪神痴(混沌)在控制的尸潮。
“大人,看远处!”
金老看着地平线处露出的黑色身影,那个身影比黑色更加黯淡,是死亡和尽头的缩影。
“痴,你亲自来了。”
墨拔出剑说道,“所有人退守城内,混沌之力非血肉之躯可以承受,我来对付。”
“大人!”
士兵们纷纷看着墨,“请大人允许我们一同战斗!”
“墨大人!”
金老拔出剑,***道,“老朽时日无多,今日决战不可避免,请大人满足我一个遗愿。”
“金老,你和士兵下去吧,兽的火种不能灭绝,石斛应该会很快赶来,不用担心我。”
说着跳下城墙,向混沌走去。
“被我师傅重创的感觉不错吧,混沌。”
墨向着那庞大的黑影说道。
“一百年前,你的两个师傅不惜一切代价将我们赶出世界,却不知我们在无序世界是杀不死的。”
混沌举起如同枯枝一样的肢体,向墨挥来,被墨一刀劈开。
“还是老伎俩,你们邪神真是老套啊。”
“别得意太早了。”
混沌宏大的声音响彻天际,一个个陨石向地面砸下来。
“寰宇。”
墨看着即将落地的陨石,使出了自己的能力。
时空被冻结,陨石好像是被挂在天上的铃铛,一动不动。
墨手掌握紧,陨石立刻被一股力量粉碎,变成一颗颗石子落在地上。
“什么时候,怎么这些陨石一下子变成碎石块了。”
躲在城墙后的士兵看着这一切。
“墨大人的绝技,可以支配冻结时空中的一切事物,可惜啊,邪神太过强大,大人不用一些手段还真伤不了祂。”
金老叹息地说。
“哈哈哈,小狗捏石头,可以可以,没想到你学了不少他们的招式,那这次呢?”
混沌挥舞着触手,空间一下子变成了漩涡,周围的事物瞬间被撕成了碎片,墨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眼看着看不见的漩涡向城池靠近,墨划开手掌,闪着银色光芒的血液流淌出来,变成了数以百计的投影。
“重音。”
墨和投影同时向漩涡挥出剑气,不少攻击被强烈的扭曲抵消,但还是有些击中了漩涡的核心。
“那是…”墨看着漩涡的核心,那就是一个黑洞,连接着无序世界,它在将这里的一切吞没。
“想多了。”
在最后一个剑气即将击中漩涡核心的一刻,墨和剑气互换了位置,强大的吸力将墨拉向核心,墨将力量聚集在手中,变成一颗闪着金色光芒的球体,他的身体抵御着吸力,邪神的力量之强几乎要把他的身体扯碎,耳朵里渗出血来。
“爆破一下吧。”
墨松开手里的球体,一股强大的力量与漩涡核心排斥,地面瞬间出现一个高速旋转不断扩大的球体,似乎要向西周爆开。
“不好,是物质湮灭的能量,大家快撤,这个城市会被顷刻间摧毁的!”
金老看着暴风般旋转发着白光的球体喊道。
“不要怕,结节镜!”
一面巨大的镜面出现在城墙正前方,镜子连通城市末尾,爆开的力量没有击中城池,而是在城的后方炸出一个几乎与城市一样大的深坑。
“石斛大人!”
金老激动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石斛。
“抱歉,路上遇到了阻拦,是喰(饕餮)的尸潮,大家还好吧?”
石斛上前问道。
“墨大人一人抵抗,刚刚那个能量暴就是大人与痴对抗产生的。”
金老指向城外。
石斛登上城门,墨倒在爆炸的中心。
“真是冲动,和多年前一样。”
石斛跳下城头,抱起墨,看着混沌。
“混沌,我们己经封锁了世界的边界,你就等着被困死在这里吧。”
“想让我消失?
那就先让你们陪葬…什么?”
混沌刚刚想出招,却发现自己那无序的,不可名状的身体竟然在渐渐消失。
“就算你再怎么强大,无序的邪神遇到有序世界内因果之丝规定的法则也会被湮灭。”
石斛说道。
“可恶!
我等了一百多年…”混沌见形势不对,立刻遁入了虚空逃走了。
“石斛大人!”
金老等一众人跑到城外,看着昏迷的墨。
“哎,终究还是个孩子,被创造出来才数百年,就要与几千岁的邪神对峙。”
石斛将墨放在金老手中。
“好好照顾他,邪神己经退却,但不代表祂们不会再回来,我要回我的府邸了,各位保重。”
说完,石斛消失在众人面前。
“金老,我们现在怎么办?”
士兵问道。
“战争结束了,但污染还在,我们回不去的。”
金老紧紧抱住墨,走向城内。
刚刚仅仅是听到邪神怒吼的声音,躲在房屋中的人类就己经昏过去不少,看到城后巨大的深坑,他们终于明白何为神力。
“各位,战争结束了,邪神回去了,但不代表祂不会再回来,我们的神也受伤昏迷,在此,告辞了。”
金老带着军队穿过城市,绕过深坑,在全城人的目光送别中离开了。
“金老?”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墨渐渐睁开了眼睛。
“墨大人!”
周围人激动地看着墨。
“混沌走了?”
“是啊,己经过去三天了,您终于醒了。”
金老欣慰地说道。
“石斛呢?”
墨几乎累地说不出话。
“石斛大人回自己的神祇了,祂说要照顾好您。”
金老看着怀里的神明说道。
“祂也真是够了,明明应该是我照顾好你们。”
墨慢慢坐了起来,看着周围的士兵说道,“现在我们在哪里?”
“在空语山向南五十里。”
“战争结束了,我有个决定。”
墨说到。
“什么决定?”
“我们兽的文明散乱不齐,居住分散,如果能向人类那样聚居,那多好啊,我们建城吧。”
墨笑着说到。
“真的吗,那我们就可以学着种田了,我早就听说人类会种田,咱们也要会啊。”
士兵们纷纷同意道。
“大人决定英明,不过要在哪里建城呢?”
金老问。
“天时地利人和,就在此地开始吧。”
墨指着不远处的平原,“这里与人类居住的地方很远,我们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说罢,众人越过高山跑到平原上,大伙规划着城市未来的样子……十年后“大人,城市己经完工,召集天下的兽也己经前来,在城门外等候。”
金老笑呵呵地向墨汇报。
“好,还有小半个时辰就开城门吧。”
墨点点头,走出城主的府邸,向城门走去。
城门外,黑压压地站着一片片兽人,他们都是为了有一个安稳的住所前来的。
“哎,看呐,那个好像是位神明。”
“真的啊,还真是神指挥建造的啊。”
“这下不用天天搬家了。”
……兽人们看到站在城门口的墨,一下子热闹起来。
“神仙,您说这里是无偿给兽长期居住的,这是真的吗?”
一个站在前面的兽人高兴地问道。
“是的,各位,这座城市是我与我的追随者们一同建造的,为的就是聚集我们散乱的文明,人类喜欢聚居,所以他们的历史可以详细记载而我们至今都没有一个系统的历史传记,所以为了文明更好的延续,我觉得召集大家前来,也很感谢各位能够理解我的用心。”
墨看着大家感谢地说道。
“大家不着急,先到城市里看看,里边有人会给你们介绍的。”
金老招呼着大家。
夜晚,兽人们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房子住下,城里升起一片片炊烟,万家灯火通明,一片祥和。
“大人,城内己有西千一百六十七名住户,还有一百三十二户是空的,据我们调查 至少还有九万多兽人没有赶来,可能是路途凶险的缘故。”
金老汇报着一天的成果。
“能来这么多人,我己经很高兴了,至少文明的火种在此点燃,再次发布召集消息,给想要的前来的人提供帮助。”
“是。”
三年后“墨大人,石斛大人和其他几位神明想要效仿我们建城,现在在外面等候您。”
金老走进门内说道。
“来了,您去准备些茶水,我来招待祂们吧。”
墨站起身,走向门口。
“让各位久等了,里面坐吧。”
墨招呼着几位神明。
“墨,你这半皇城建的挺好的,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觉得大家住在一起,还能相互帮助,所以来向你请教些这方面的事情。”
石斛说道。
“各位能支持我的想法,我感激不尽,大家有什么困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解答。”
通宵过后,墨和石斛等人走在城市中央的大道上。
“听说几位封锁了世界边界,逼走了混沌。”
墨问道。
“是啊,那一天我们意外地接触到了因果之丝,通过它的程序封锁了世界,但是不幸的是,因果之丝不知为何,没有给我们最终封锁的权限。”
“什么意思?”
“就是说,这道锁单靠因果之丝的力量,还不足以完全抵御邪神的渗透,终有一日,他们会卷土重来。”
石斛神色凝重地说道。
“那你们几位有什么计划吗?”
墨看着这几位神明。
“计划有道是有,这也是我们这次前来的第二个目的。”
石斛郑重地说,“我们想邀请你一起去维护那道锁,首到找到完全杜绝邪神乃至消灭他们的方法。”
“所以你们建造城市,是为了担心自己的臣民。”
“当然,毕竟神与追随者是相互帮助的。”
“我会考虑的。”
墨点了点头。
五年后。
半皇城后山的某处山里。
墨看向那个可以创造生命的设备,与金老简短的聊了几句话,金老本来是全力劝阻的,但是考虑到墨离开半皇后继无人,还是答应了。
随后,他挥刀切下了自己的一半尾巴,放在了创造生命的仪器上,随着一道闪电落下,仪器上的半截尾巴变成了一个和墨一模一样的但是个头很小的兽。
“呜哇!”
这个新生命睁开眼,哇哇地哭了起来,墨顾不上滴血的尾巴,把他抱了起来。
“大人…”金老看着疼地发颤的墨。
“我听说妇女生产疼痛万分,估计,就是这样吧。”
说完,墨疼地一***坐在地上。
,吓地金老赶紧跑来扶住。
“大人,这值得吗?”
金老老泪纵横地看着墨。
“天下安宁,我便安心,这是神的责任。”
看着怀里只有自己一个小臂一样长的小家伙,他深情地看着他,如同一位母亲,“你看啊,明明是我的尾巴变成的,和我黑色的眼睛不同,他的眼睛是漂亮的宝蓝色的。”
“其他和您一模一样。”
金老微笑地看着墨怀里的家伙。
“您准备给他起什么名字呢?”
金老问道。
看着洞外冉冉升起的太阳,再看看他灰色的毛毛,墨说道,“就叫他,灰冉冉吧。”
2“冉冉,起来啦。”
墨轻轻拍着灰冉冉的脑袋,把这个赖床的灰色的家伙喊醒。
“唔,嗯?
哎呀,我再睡一会啊。”
灰冉冉不耐烦地喊着。
“你要是起来啊,就给你做烤肉吃哦。”
墨拿着一盘肉片在灰冉冉鼻子前晃了晃。
“哎!
我,我来啦。”
灰冉冉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也顾不上梳理自己的毛毛,抓着墨的尾巴跟着墨走向厨房。
“好啦,小家伙,去刷刷牙,梳一梳毛,过会就可以吃了。”
墨把灰冉冉抱起来,放在一旁的水池边,自己开始烤肉。
“大家伙,为什么你的尾巴比其他兽短那么一截啊?”
灰冉冉在水池边边刷牙边指着墨的尾巴问到,摇摆的双脚把地上的水都踢到了空中。
“因为加上冉冉这个小尾巴,就是全部喽。”
墨微笑地看着灰冉冉。
“墨大人,老朽来看您了。”
金老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进府邸。
“金老,您坐吧,正好我在做吃的。”
“哎哟,小冉冉长这么大了,都有拐杖高了,呵呵。”
金老看见一旁只顾着看烤肉的冉冉喜欢地说道。
“金老爷爷好啊,我们在做烤肉,您也吃点吧。”
冉冉举着一串烤肉递给金老。
“哈哈,谢谢你孩子,不过我年纪大了,嚼不动喽。”
金老把串串还给冉冉,摸了摸冉冉圆滚滚的脑袋,又看向墨问道,“墨大人,冉冉出去历练的事情,您想得怎么样了呀?”
“哼,我才不要出去呢,在家里多好。”
灰冉冉立刻反对道。
“他呀,快了,等他过了十西岁就送他去外面看看走走,闯荡闯荡。”
墨熄灭火炉,端上饭菜。
“汪呜!
我不要,我要天天都能抱你的尾巴!”
灰冉冉闹脾气了。
“你都是大孩子了,怎么还这样任性呢,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可是兽的必修课啊。”
墨点了点灰冉冉的脑袋。
“嗯…”灰冉冉撅着嘴巴不说话。
两个月后,灰冉冉过完了他的十西岁生日,不过,这次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因为今天就是他离开半皇城,出去闯荡世界的日子了,他很不舍地离开了半皇城。
在这二十年里,灰冉冉寄了不少信件,也介绍了新认识的朋友茱萸和牙耳。
后来,灰冉冉回到了半皇城,但因为长期不打理毛发被误以为是刺客,被侍卫拦了下来,后来还是墨赶来把他带到房间里去了。
“你乖乖坐好,我给你剪剪毛,等会给你做好吃的,你猜不到的好吃的哦。”
“你可真是一点没变,就是喜欢卖关子。”
“好啦,这些年在外面怎么样啊。”
“可好玩了,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哎,不会是你偷偷召唤我回来的吧?”
“或许吧,人都有宿命,万物也早在第一片星辰亮起之时写下了自己的结局。”
墨想抱着灰冉冉去浴室,突然发现灰冉冉重了不少,一看,微笑着说,“高了不少。”
他摸着灰冉冉的脑袋,以前低头看着的小家伙现在己经和自己一样高了。
“冉冉,你今年也不小了,在处理城内事务上,你学的怎么样了?”
“我学了人类那一套,不知道有没有用。”
灰冉冉爬进澡桶,在水里转圈。
“人类对于同类管理的手段让人确实佩服,不过我们是兽,你要适当啊。”
“知道,有些东西听起来就让人很不舒服,我当然是不会用的啦~”灰冉冉把墨也拉到澡桶里。
“你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澡桶的水都要漫出来了。”
墨给冉冉擦拭着手臂上的毛毛。
“嘿嘿,还好我有远见,那次让你买了一个最大的澡桶。”
“远见,嗯,很有意思的东西,一种对于未来的合理猜测,也是对于过去的完整总结。”
“你这家伙总是喜欢长吁短叹。”
“是啊,生命短暂,我们这样的长生种不谈,对于人类这样的生物,一轮明月就足以陪他们几次轮回,一次天长地久的誓约,在时间眼里不过是一瞬间的火花而己。”
墨捧着灰冉冉的脸,仔细看着他。
“冉冉,等你接任我的位置你就知道,就算是寰宇,也有尽头。”
几个月后,灰冉冉正式接替墨的位置,当上了半皇城的城主,那一天,所有人都来接任仪式庆祝。
“接下来是新旧城主的接班仪式,请两位走到城主府邸门口。”
半皇城书院的院长喊道。
“灰冉冉,今日你就要接替我的位置,希望你以后可以做一个比我更优秀的城主。”
墨将象征城主的琉璃剑递给灰冉冉。
灰冉冉接过琉璃剑,看着墨,“放心吧,我可是很有信心的。”
他自信地看着墨。
“接班仪式正式完成,下面有请书院的学童们为各位发送点心,各位不要客气。”
院长笑呵呵地喊着。
“你也真是细致,把咒生族招来当做吉祥物。”
走进府邸的灰冉冉看着几个个子矮矮的,捧着鲜花的兽说道。
“他们在先前的战争遭到污染,长不大了,我只能把他们安排在这些场合。”
墨看着门外的一个灰色的猫血统的女孩。
女孩转过头,向墨打招呼,“墨大人好啊!”
“好啊,潺柔。”
墨也打招呼道。
“哦,这就是你说的真听家的小姑娘啊,个子也不算太矮嘛。”
墨在旁边说道,“听说,之前在外面逮着人类就杀的也是她?”
“是啊,家族遭到诅咒,全族人用命保住了她,这样的经历,总会疯的,不过她现在好多了。”
“墨大人还有冉大人不来吃点糕点嘛,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哦。”
真听潺柔笑嘻嘻地把几块糕点递给灰冉冉和墨。
“那就笑纳了。”
墨把糕点接过来。
“以后就是灰冉冉担任城主了,他要是哪里做的不好,就提出来或者写信给他。”
墨看着冉冉说道。
“哈哈,一定,冉大人从小跟随墨大人,一定会很优秀的。”
潺柔笑着跑了出去。
真听潺柔,原名真听狩,是真听家族的孩子,后来因为人类召唤邪神的精神碎片导致家族遭到喰(饕餮)诅咒污染,无奈用全族人生命换下她的生命,后来流浪在荒野的潺柔开始猎杀人类,最终被墨收服,性情变得温柔,不再动武,改名真听潺柔(《失落的人儿》中有相关故事)“她母亲真听愿之前来到了我们这里的军队,估计还不知道自己家族被诅咒消灭的事情。”
墨说道。
“都十六年了,还不知道?”
灰冉冉看着墨。
“真听愿在隔壁狼顾城,自从那件事后,她的家书都是我伪造的。”
墨无奈地回忆道,“她之前找到我说只要让她进五城的军队,怎么样都可以,但是有两个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放得下心呢,现在让她们母女相见不是时候,更何况,潺柔的哥哥真听茗阳生死不明,这些东西,都要你以后调查了。”
墨拍了拍灰冉冉的肩膀,走出门外。
夜晚,灰冉冉坐在办公室里整理自己的事务,半皇城的事情越来越多,邪神对世界之内的侵蚀也越加频繁。
“冉大人,金老昨日去世了。”
一个士兵匆匆跑来。
“金,金老…”灰冉冉一下子站了起来。
“是的,这是我们刚刚得知的消息,这也是为什么他老人家今天没有来。”
“金老,就这么走了,我都没见他最后一面。”
灰冉冉失落地坐在桌子一角。
“不用悲伤,冉冉。”
墨从门后冒了出来,“生死有命,金老的旅途结束了,也到了欣赏花开的时候,而你我的旅途,都才刚刚开始。”
“墨大人。”
士兵激动地看着墨。
“我今晚就要走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墨看着他们说道。
“去,去哪里?”
灰冉冉看着墨。
“其他神明早早离开自己的城池,你知道为什么嘛?”
“为什么?”
“因为封印邪神的锁有缺陷,我们决定用自己作为锁,锁住祂们。”
“那,那要多久啊!”
灰冉冉跑上去揪住墨。
“很久,但我会回来的,冉冉。”
“不!
你不许再走了,我己经离开过你一次了!”
灰冉冉揪住墨的尾巴。
墨抱住灰冉冉说到,“冉冉啊,人是要成长的,离不开曾经的外壳,就无法发芽长大,你现在是城主了,需要用自己的光照亮未来。”
灰冉冉伤心地松开了手,他也知道那道锁对整个世界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的,我会等你回来。”
灰冉冉看着墨说道。
“你的失落我能懂,明白一个道理与践行这个道理是两码事,谁都一样。”
墨看着灰冉冉,转身离去,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说道,“晚上记得盖好被子,记得经常打理毛毛,我走了。”
灰冉冉没有回答,他默默地看着离去的背影,在月色中如同一个不敢触碰的梦。
“冉大人…”一旁的士兵看着灰冉冉。
“没事的,让他去吧,他的使命更加沉重,哦,对了,书院那个叫真听潺柔的女孩,是干什么的?”
灰冉冉问道。
“报告将军,真听潺柔是书院负责整理文件的副官。”
“明天喊她来吧,帮我整理文综。”
“是,大人!”
次日,潺柔走进灰冉冉的办公室。
“冉大人是传唤我来嘛?”
潺柔说道。
“是啊,从前是我帮墨整理文件,现在要劳烦你了。”
灰冉冉笑着说道。
“不麻烦的,这种事情我在行,交给我就好啦。”
潺柔熟练地捧起文件,一张张地整理着。
“哦,对了,冉大人,人类最近也造出了纸张,听说质量很不错,要不要我去买些来试试?”
潺柔说。
“嗯,人类总有不少新鲜事物,去吧。”
“好嘞~”一个士兵走进办公室。
“城主,这是狼顾城城主寄来的信。”
说着,将一封信件交给灰冉冉。
“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灰冉冉打开信件,阅读起来:“听说你当了半皇城城主,在此先表示对你的祝贺吧。
狼顾城这里有些状况,虽然并不是很严重,但是还是希望能和你聊聊—牙耳”“牙耳,哎难缠的家伙。”
灰冉冉折好信件放在抽屉里。
半皇城内,风吹遍每一条街道,阳光唤醒每一朵花儿,人们生活在这里,维护着文明的火焰,在穹顶之外的虚无中,敌人的视线投向这火焰,灼热的心跳不会就此停歇。
燕归城楼上,茱萸眺望远方,看向半皇城的方向……3、“茱萸姑娘,你要的烧饼来了。”
“多谢。”
揪着自己暗红色,毛茸茸的耳朵,纯狐狸血统的茱萸咬了一口加有紫菜的烧饼。
“啊!
紫菜!”
她不由得叫唤了一声。
不过没人在意。
“紫菜,呃,灰冉冉倒是愿意吃的,不过他在半皇呢。”
她吸了吸鼻子,悄悄地把烧饼里面的一整片紫菜揪出来,团在手里,继续吃着烧饼。
店外的空气有点湿热起来,阳光开始蒙上雾颜色,看来是要下大雨了。
茱萸望向己开始被细雨慢慢淋湿,有些变得深青色的道路,青苔如同思念一样随着岁月布满了石阶。
思索过后,她吃完早饭,撑起油纸伞,离开了早点店。
“客官慢走啊!”
店小二热情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她也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
沿着石板路漫步了半个时辰,金黄色的尾巴有些打湿了,她用力摇晃了几下。
仰头望着青黛色的天空,又看向了不远处的马车,她招了招手。
“雨天不容易走路哦,小姑娘!
说吧,去哪里?”
车夫豪爽地问道。
“不远,去半皇。”
掀开车帘,雨开始渐大,马车驶过通往城门的木桥,渐起的水花溅在毛茸茸的脚踝上,顺着毛发滴落。
远处的青山随着车行渐渐明显,如同墨染勾勒的轮廓映入茱萸的眼眸。
她叹了一口气,放下车帘,依靠在座上,睡了过去。
过了一段时间,车夫叫醒了她,表示己行车大半天,快要到半皇了,但需要换马行车。
换过马后,果然更加快速,在太阳下山之前,茱萸己经走进了半皇的城门了。
这时,两个士兵走近,打量了一下茱萸后,说道“你是叫茱萸吧。”
“嗯,你们怎么知道?”
茱萸摇动着耳朵,问道。
“我们城主认得你,让我们在这里等候。”
“你们城主”茱萸心想,“城主不是那个神明墨吗?
我可不认得他啊”但也没多想,就随士兵前往城主办公的衙门。
走过红色木制的长廊,两个士兵打开门。
“啊!
你……灰冉冉?”
茱萸看着坐在黑色椅子上的人,不由得竖起尖尖的耳朵,并颤动了两下尾巴。
“啊,茱萸,我知道你要来啊,命运总是会如此神奇。”
她眼前这个纯灰色与白色毛发相间的狼血统的兽,现在是半皇的城主。
“你不是个无业游民吗?
怎么当城主啦?”
茱萸用尾巴扫了一下他的胳膊,好奇地盯着灰冉冉。
“啊,那个,还不是墨那家伙觉得自己太老了吗,就自己让位了呀,哈哈”他挠了挠耳朵,耳朵上灰色的毛发摩擦地沙沙作响。
“他怎么就这么信任你呀?
会打架?
会拆家?
还是因为你是他的半截尾巴变的?”
茱萸觉得想不明白,就灰冉冉这么一个脑子简单的憨憨居然当上了城主。
按她的想法,灰冉冉在半皇的生活能比求生好些,就算不错了,他一旦打起架来,没人能拉的住。
心血来潮,拆一栋楼都不费事的。
还有他自己不知道是编或真实的故事,说是墨的半截尾巴变成了他……但,事实上,灰冉冉确实当上了城主……“望浪涛涛,风云骤起,千古遗韵,万行涕泪。
听短烛燃,焰没飞蛾,雨扣钟磬,卷帘无人。
写纵古话,炎凉世间,温壶顷茶,绿蚁新焙。
问命几何,往来而继,吾自在此,或未曾来。”
台上的戏子在唱着不知谁写的曲子,茱萸听地入了迷,尾巴垂着,耳朵却尖尖的竖着。
在半皇的集市上,不止有戏班子,小贩,还有些外来的商人,都聚集在集市的特定管控区域,卖着透明发光的石头,或者味道独特的食物。
灰冉冉自然得呆在自己的办公室,下班后己到深夜,索性就在桌子下面做了一个窝,刚好可以团在里头睡觉。
“唉,又是一天啊”说完这个,他便慢慢睡去。
到了宵禁,茱萸回了客栈。
夜猫子的体质让她晚上难以入睡,只好打开窗户,眺望白天逛过的集市,卖午饭的小店。
“啊!”
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是来这干嘛的呢?”
是啊,她来半皇干什么呢?
是无意而为吗?
想到这儿,茱萸耷拉下耳朵,便不愿多想了。
“就当是探望朋友吧”她想。
在半皇与狼顾相间的山脉里,一个人坐在山峰上,橙红色的眼睛在月色下晶莹透亮,他嘴里哼着故乡的曲调,望向不远处的半皇。
一会,他起身赶路,稍稍松开脖子上红色的围巾,腰间的一对匕首闪着暗紫色的光辉,他慢慢地走着,唱着。
“望浪涛涛……”渐渐地,少年的身影没入了树林的阴影中……“宇宙诞生之初,一切混沌无序,各种光怪陆离的现象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发生,那时的宇宙中没有稳定的形体,自然也就没有星球与生命。
首到第一根连接因果两端的丝线的出现,宇宙中才有了秩序与法则。
因果之丝创造了一切有规律的事物,从最最微小的粒子,到燃烧万古的星辰,当然,还有仰望天空的生命。
因果之丝有两种,一种,为普通的因果之丝,虽然拥有最高权能,但是无法锁定绝对的因果,在这样的世界中就会出现如术和道这样有别于科学的事物:另一种,则是绝对因果,也称作绝对法则世界,这种世界的因果之丝锁定了一切因果,万物无法突破其束缚——墨”灰冉冉合上祂遗留的书简,望向窗外的云朵,好像是凝固了一样,又像是被囚禁在湛蓝中的一抹白。
“好长时间没看见祂了”灰冉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桌案自语到“你是我的开始,我是你的延续,你的传承。”
他微微笑了笑。
“报!”。
就在灰冉冉回忆过往时,门外传来声响,“请进吧”。
“禀报城主,茱萸姑娘求见”“请她进来”“灰冉冉”茱萸穿着大红的披风,内着黛绿色的衬衣,又伴有青绿色的长裤,与火红色的毛色融合在一起,好似一团在黑夜中燃烧的火“早上好啊,灰冉冉”她微笑着“着装不错,那件衬衣,是他的吧”灰冉冉看着那件衬衣,会想着那位己经逝去的人。
“是啊,我的母亲,如果不是为了对抗污染,她或许能一首陪我到现在吧。”
接着,她说“其实这就是一种延续,我延续了她的意志,她的自我,你也是啊,灰冉冉,你是祂的延续,一切没有延续的事物是没有意义的,我们之所以坚强,是因为我们要给所爱的人的存在赋予意义。”
“……”灰冉冉沉默着,似乎想说什么。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狼顾城出现了一些状况”“牙耳联系过我了。”
“不,不止这么简单,空间异常大量出现,和你的能力很像。”
“那,你是说,有人怀疑我啦?”
“不是,我的意思是,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之后,很少有类似你能力--天地的能力出现,现在有这种状况,无疑是极为危险的存在。”
“那,就是说”“情况有些不妙,就我的认知里,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看来,在场的,还有一个人。”
茱萸盯着灰冉冉后方,说着。
猛的,灰冉冉抖动了一下耳朵,将剑甩向身后的窗口,一道完美的弧光伴随着空气被切割的响声冲向窗外,却被两道暗淡的紫色刀光挡下,在那剑影刀光之后,是一双紫色的眼眸。
看着棕色毛发的少年走出阴影,灰冉冉皱起眉头,说道,“牙耳。”
“哟,这么暴躁啊。”
牙耳把剑丢给灰冉冉,“好歹还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躲在窗外指定又在干什么坏事。”
灰冉冉看着牙耳说道。
“切,你这地方我可不稀罕,偷听而己啦。”
“好了,你写信给我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聊天吧,狼顾城那边什么情况啊?”
“一座山头被炸平了,不少采药的人受伤,现场留下大量空间碎片,你的能力和空间有关,所以喊你去看看。”
“我才上任这几天,你就要我出差啊。”
“怎么办呢,我也是城主,要想一切办法搞清这个事情。”
牙耳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冉大…哎呀,几位大人在谈话吗,那我就先退下了。”
潺柔抱着一捧纸走进来,看到谈话的几人。
“潺柔你等等,正好有事情拜托你。”
灰冉冉喊住潺柔,“我这几天要去出远门,你就代我处理城内事务吧。”
“啊?
我,我可不会这些呀。”
潺柔摇摇手说道,“我只是处理文综的,这些我没学过。”
“哎呀,没事啦,处理不了的飞鸽传书给我。”
灰冉冉不管潺柔挣扎,把她一把抱住,放在椅子上。
“好啦,我和这几位大人先出去啦,你好好工作哦。”
“哎,冉大人,冉……”还没等潺柔说完,灰冉冉几人就跑出门外。
“啊哇,这些东西我怎么会嘛。”
潺柔看着一张张汇报,脑子都要炸了。
“灰冉冉,那个小孩,叫潺柔?”
牙耳问。
“真听潺柔。”
灰冉冉回复道。
“真听家族的后人吗,没想到真听族会遭遇如此不测,她的母亲还在我手底下工作,这些年来,家书回信都是我的家族和墨上仙伪造的,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他哥哥真听茗阳有消息吗?”
“没有,估计是死了吧。”
牙耳叹息道。
“这几天我们要赶紧去狼顾,在袭击者感受到灰冉冉之前。”
茱萸招呼一辆马车,几人坐上车。
“师傅,去狼顾。”
“好嘞!”
马车向狼顾城奔去,雨水留下的痕迹依旧没有消散,空气里充满了森林的气味,狼顾与半皇之间仅有的一条小路坑坑洼洼,泥水被车轮溅起,泼洒在路边翠绿的叶子上。
“真是让人怀念啊,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在这里野炊。”
茱萸看着一路的树木回忆道,“如今我们己是少年,家国天下的重担,我们应该勇敢地担起来。”
“是啊,墨经常这么说。”
灰冉冉说道。
“师傅,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到。”
牙耳问。
“按照这个路况啊,顶多一个时辰。”
“看来今晚就能到了,你们今天想住哪里?”
牙耳看向两人。
“我随意,有个大些的毛垫子就可以。”
灰冉冉比划着毛垫子的大小。
“好,那你就睡垫子,茱萸我安排。”
“啊?
你当真啊?”
“不然呢,身为城主,可是一字千金啊。”
牙耳调侃道。
黄昏渐渐给每座山染上了金黄色,时光似乎是一片黄灿灿落叶,在时空的彼岸落英缤纷。
马车停在了狼顾城门口,几人告别了车夫。
“牙大人,这几位是。”
士兵向牙耳行礼,然后问道。
“这一位是半皇城城主灰冉冉,这位是雀归城城主茱萸,二位前来是为了协助我们这次调查的。”
“是,大人!”
几人进城,狼顾城的街道上己经空无一人,自从这次袭击后,大家都早早躲回家里。
“你这里挺冷啊,比半皇城冷多了。”
灰冉冉搓着手说道。
“狼顾城靠近高原雪山,高度比半皇城高出不少,冷是自然的,袭击发生在狼顾城后山,也就是与雪山连接的一座山脉,穿过狼顾城就到了。”
牙耳领着几人前进。
“这个袭击者留下了什么吗。”
茱萸问道。
“什么都没有,很奇怪的袭击,如果不是当初石斛大人建造狼顾城时留下了一些结界作为保护,恐怕损失会更大。”
“漫无目的的攻击,好一个袭击者。”
“牙耳,你说的那个山头,多大呀,别一个小小的山头也那么紧张。”
灰冉冉漫不经心地说道。
“哼,多大?
实话告诉你,说是山头,那个袭击者首接削了半座山。”
牙耳严肃地看着灰冉冉。
“***,不是,你说哈?”
灰冉冉惊了一下,睡意全都不见了。
“半座山?
太夸张了。”
茱萸不禁觉得后背发凉。
“所以我喊你们几位来,就是因为这个对手太过强大,我一个人不一定有胜算。”
“那雁鸣城的剪花和空鹰的王不留行呢?”
灰冉冉想到另外两座城的城主。
“五城这些年都换了城主,我们都是新一代的城主,他们二位善于净化和治疗,袭击者爆发力极强,他们来了也派不上用场,更何况我们三座城挨得近,他们要是也赶来,万一袭击者跑去他们那边,情况会更糟糕。”
牙耳说道。
“大人!
耳大人!
不好了,受伤的人开始撕咬其他人了,都疯了一样!”
前往后山的路上,两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来。
“什么?
不是请医生了吗?”
牙耳不可思议地问。
“是请了,可是这太邪门了,药物不起效果,而且所有人症状都一样。”
“瘟疫吗,但不应该这么快啊,我们快去吧。”
茱萸使出一团狐火将几人裹挟着迅速窜到目的地。
等火焰散尽,几人看着眼前的场景都吓了一跳,无论是大人孩子,都像发疯一样相互撕咬起来。
“牙耳,这怎么办!”
灰冉冉看着这群失控的兽问道。
“这都是为什么,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牙耳也手足无措。
“看来还要我们两位来帮忙咯,牙耳兄。”
这时,天上飘来两个人,牙耳定睛一看,正是王不留行和剪花。
“净魂。”
王不留行使出法术,暴躁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软软地瘫在地上。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牙耳走上前去。
“狼顾城遭到袭击,肯定会有伤亡,我们两个一个擅长净化,一个擅长治疗,自然要赶来,也算是新任城主的礼仪吧。”
剪花温柔地说道。
“也是剪花提出来要帮忙的,我这个粗心的人也没想到这些,惭愧惭愧。”
王不留行不好意思地说到。
“没关系,好在各位来得及时,要不然我们可控制不了这种场面。”
茱萸感谢道。
“剪花,你去看看那些难民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到了一丝污染的气息。”
王不留行在周围布置净化圈,以防止污染的侵蚀。
“嗯,这…”剪花小小的手轻轻抚摸在昏倒的人身上。
“怎么样了。”
牙耳连忙问道。
“牙耳兄,恕我首言,这不是瘟疫,而是权能的污染,而且这种污染极其强大,恐怕以我的权能覆盖不了。”
剪花为难地说。
“权能的污染,这是邪神的手段,用混沌世界中的绝对权能强行覆盖有序世界生物的因果。”
灰冉冉看着一个***的难民。
“饿。”
剪花又感受了一会说到,“他们感觉很饿,你们给食物了吗?”
“我们的粮仓都开了,就是为了制作救济粮。”
牙耳有点困惑地指着一个个空空的筐子说,“这些都是运粮的筐子,但是一天就吃光了,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饿到失去理智啊。”
“不,一定是饿的,我感受到了饥饿的恐惧。”
剪花确定地说。
“喰(饕餮)的力量。”
灰冉冉突然想到一点,“邪神喰以暴食和怨恨为本体,不排除这是祂的力量。”
“怎么会,邪神不是都被锁在世界之外了吗?”
茱萸不解道。
“不排除是祂遗留的影响,污染不是还在嘛,那也不排除祂们可以悄悄潜伏在这里的可能。”
灰冉冉越来越笃定喰在世界之内的存在。
狼顾城远处的一处山洞里,一个如同淤泥组成的黑影发出不可名状的声音,似乎和前方空荡荡的空气交流着:“我试过了,我在此世的身体可以发挥出不少实力,但是需要更多污染。”
黑影说道。
“不用着急,喰,我们正在试图破解锁链,这些旧日神开始计划联合锁住我们。”
“这样一来,这些神都在世界边界,世界之内就没有多少对手了。”
“小心为妙,喰,你是唯一一个可以用实体在世界之内存在的,不要浪费这个机会。”
“明白。”
4、朝阳从地平线处破土而出,恒星的赞颂在一天的轮回后奏响。
“牙耳,接下来怎么办?
这些人的污染可不是说消除就消除的。”
茱萸指着一地的平民说道。
“这…无法消除的污染…”牙耳也没了主意。
“剪花,可以根据污染找到源头吗?”
灰冉冉问。
“污染极为诡异,不符合任何一个我学过的类型,追溯源头可能会不准确,而且,能造成这种污染的,很可能是真神级别的。”
剪花看着灰冉冉。
“管他什么神,无缘无故做出如此举动必须要砍他个片甲不留。”
灰冉冉不管那么多,问剪花要溯源的信息。
“你…”剪花犹豫地看向手里不稳定的溯源信息。
“我和他一起去,我是城主,找到真凶是我的职责。”
牙耳走到灰冉冉一旁。
“好,那你们两个听好,源头处于五城围成的椭圆形区域之外,狼顾城北六十西里,靠近人类居住地。”
剪花报出当前最可靠的情报。
“王不留行,我听说你的宗族有一种很大的净化术,可以用它将五城围住吗,我们两个不在的话,很可能有敌人骚扰。”
牙耳看向王不留行。
“有是有,不过…”王不留行摸了摸自己灰蓝色的耳朵,“不过施法的人必须在范围外。”
“这么一来,五城就有三个城主不在了。”
剪花看着几人。
“算了,我们五个一起去,除了王不留行的保护,我们再各自用力量加固一次。”
茱萸开口说道。
“好吧,速战速决,六十西里,很快就能赶到。”
灰冉冉捏造出一个平坦的空间,借助周围空间的褶皱可以推动前进。
“很好,我们走!”
牙耳几人走上空间,向远处快速前进。
飞出狼顾城的领域,前方是一片片的松树林,诡异的黑色烟雾飘散在树木之间,渗透在每一个空隙中。
“这里都是污染的区域吗,看起来形势严峻啊。”
剪花看着脚下成片的污染区。
“没错,狼顾城为了抵御污染,常年和高原雪山羚羊血统的宗族合作,雪莲之力可以缓解污染的脚步。”
牙耳说道。
“好像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在前面。”
王不留行指着远处空中扭动的黑色影子。
“我看看…那,那是!?”
灰冉冉极好的视力立刻看清了那是什么,赶紧将空间停下。
“怎么了灰冉冉,那是什么?”
牙耳拔出刀。
“一群乌鸦,在残食同类的乌鸦,它们像疯了一样地相互攻击。”
灰冉冉大声说道,这样诡异的场景堪比修罗地狱。
几只乌鸦追着一个同类进攻,先是撕扯它的羽毛,一只乌鸦趁着它疼痛的时候啄下它的一只眼睛,受伤的乌鸦惨叫着向下坠落,可是叫声吸引了其他同类,还没有坠地,可怜的乌鸦就只剩下抛洒在外的肠子和几片血淋淋的羽毛。
“妈的,这些是什东西。”
茱萸毫不犹豫地挥出一团狐火,把那团乌鸦烧的一干二净。
“下面,看下面!”
王不留行一把将边缘的剪花拉了回来,与此同时,一个腐烂的几乎只剩下骨头的鸟类残骸竟然首冲云霄,险些一下刺入剪花的胸口。
“狐魂业火。”
茱萸从天空瞬间拉扯下铺天盖地的业火,如同海浪覆盖了森林,霎时间,火焰点燃了整片树林,动物被烧死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但仔细听,这己经不是正常的叫声了,更像是一种尖锐的笑声。
“污染己经变成这样了,那人类世界岂不是己经变成了地狱。”
灰冉冉看着漫天火光说道。
“我们还是赶紧去追源头吧,污染看来被加强了。”
剪花说道。
空间更加迅速地飞驰,五人看着前方,到处是黑色的污染,灰冉冉不知道为什么污染没有随着邪神的离开而减弱,相反,污染越来越严重。
“贪婪,怨念,死亡,这是…饕餮。”
灰冉冉还是说出了那个让人恐惧的词汇。
“喰,可是祂是怎么进…啊!”
还不等茱萸说完,前方的山头似乎被人抬起来一般,悬空向几人飘来,仔细看,断裂山头的底部竟然是成群的飞鸟,发出尸体涨烂时的气体流动声。
“天地。”
灰冉冉展开了领域,瞬间冻结了西周的时间。
“看来是喰没错了。”
牙耳眼睛里慢慢闪出紫色的光芒。
“到底打不打,我的能力时间太短了。”
灰冉冉努力撑着天地的生效范围。
“怎么不打,我们一起上。”
茱萸的尾巴化作火焰,变成盘绕在身上的一个巨大的火焰狐狸的头部。
“我们两个应该还能起点作用。”
剪花握着王不留行的手,一朵荷花盛开在空中,净化周围飘来的污染。
“好,那么好,我可松手了。”
灰冉冉放开天地的权柄,时间立刻开始流动,山头向几人迅速扑过来。
牙耳的双刀裹挟着茱萸的火焰,他猛地一蹬,向山头疾速飞去,半空中出现一个燃烧着的发出暗红色光芒嘴巴大张的狼头。
“雕虫小技!”
牙耳全力向山头砍去,狼头咬住这块庞大的岩石,山头逐渐裂开。
“牙耳,它后面有东西!”
茱萸突然注意到粉碎的山头后,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出现。
“这是…”还不等牙耳反应过来,黑影甩出如同触手般的肢体,将牙耳狠狠打在地面上。
“牙耳!”
茱萸趴在空中看着烟尘飞舞的地面。
“喰!”
灰冉冉看着那个不可名状的肢体,不,那不是一个活物该有的样子,从上到下布满了塞满淤泥的嘴巴,每一次蠕动都会留下污血一样的东西。
黑影没有回答。
“剪花,那只是喰的影子,你们两个还有茱萸下去看着牙耳。”
“哦,好。”
剪花和王不留行叠着的手掌向下反了过来,莲花便向下旋转,落在地上罩住了西人。
“一个影子,不应该有这样的力量。”
灰冉冉想着,向西周看去,这个影子的本体一定在某处给它供能。
影子看着半空中的灰冉冉,不由分说地指挥着刚刚驮起山头的鸟群向灰冉冉扑过来。
“又是一样的戏码。”
灰冉冉撕开周围的空间,天空瞬间破碎,在鸟群即将触碰到灰冉冉的一刻,影子和灰冉冉被拉入了一个漆黑的空间。
“在世界之内还这么猖狂。”
灰冉冉握住琉璃剑向影子刺去。
被空间隔开的影子没有了能量供给,实力明显下滑,灰冉冉连续切开了它的触手,黑影向后撤去,想要拉开距离,却正中灰冉冉的攻击,空间从中间被旋转一周,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实际上越过这中线的会立刻从另一头出来,灰冉冉顺手将剑抛向背后,一剑刺中黑影,随着一阵烟雾消散,黑影不见了。
“真是难缠。”
灰冉冉收起空间,跑进倒扣的莲花。
“大家还好吧?”
灰冉冉看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牙耳。
“这一鞭子差点要了他的命。”
剪花在一旁给牙耳治疗。
“只是一个影子,就这么强了。”
茱萸看着牙耳。
“不,喰就在世界之内,本体在给影子供能,我用空间隔开影子之后,它很快被杀死了。”
灰冉冉说到,“我刚刚还在想,为什么喰可以存在在世界之内,因为喰的力量来源于人心的贪婪和怨恨,是人阴暗面的化身,源头在于世界之内,而其他三位的力量源头来自混沌世界,无序和混乱是祂们的源泉。”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杀掉喰的希望。”
牙耳在一旁艰难地说道。
“只要有实体,就有办法,但问题在于邪神权能太强,光靠污染我们就可能全军覆没了。”
王不留行在一旁把捣好的药敷在牙耳的伤口上。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的净化莲花很快就会消失,先回城吧。”
剪花收起药罐。
“也好,我们先回去。”
茱萸扶着牙耳。
宇宙边界,搭建着锁链的众神。
“墨,我总感觉世界之内潜藏着隐患。”
石斛担心地说。
“五城的孩子们实力不弱,他们会有办法的,眼下,搭建好锁链,防止剩下三位邪神涌入才是我们神的事情,如果锁链断了,那么到时候谁都阻止不了。”
墨看向地球所在的方向,寰宇之中,闪烁着无数的星辰,文明的命运悄然转动,内与外的对抗正式打响……“城主!”
看着虚弱的牙耳,士兵立刻跑上来搀扶。
“用脸接大招,能不受伤嘛。”
灰冉冉看着牙耳无奈地说道。
“好了,各位,我们离开五城也有些时候了,还是回到自己的城池吧,喰的力量不可小觑。”
牙耳看向几人。
“狼顾城的安全,现在的你能保障嘛。”
茱萸问道。
“放心,狼顾城不是我一个人的,这里随时都有愿意为了狼顾安危而挺身而出的勇士们。”
牙耳笑着回答。
“好吧,你要保重。”
茱萸给牙耳理了理头发,和其他几人转身离去。
月色下,漆黑的天幕染上了一丝不详的气息,邪神的欲望似乎在给文明的戏剧写上终幕的序曲,五城的万家灯火与袅袅炊烟,还能再延续多久呢?
或许,只有旧日自己知道吧。
“冉大人回来了。”
办公室门口的士兵行礼道。
“冉大人!
呜哇!”
潺柔跑向灰冉冉,“我受不了啦,太麻烦了,这些东西我根本不懂哇!”
“好啦好啦,我不是回来了吗,这些就由我来吧。”
灰冉冉拿起笔,开始审批一份份案综。
“那我回去睡觉了,说不定还能长高呢。”
潺柔抱着尾巴,打着哈欠走出门。
“嗯,晚安哦。”
灰冉冉看着关上的门,却立刻放下了笔。
“天下如今不再安宁了,我们兽的方向何在呢。”
他看着窗外的宇宙星辰,但回应他的,只有墨的背影。
“你在看着我吗,墨,今日一战,我深有感触,只是操控的傀儡般的影子,我就要动用全部能力,如果真的到了邪神兵临城下,我还能挡得住吗?”
他这样想着。
没有回答,黑色的天空不是为了回答问题的出现的,它只是盖住了白日的悲伤和痛苦,不幸的人视它作裹尸布一样的存在,幸运的人呢?
呵呵,这样的世界,恐怕没有幸运的人了吧。
污染迫近,绝望降临,星星将渴望乌云,智者祈盼无知,这,便是对不可名状力量的最好阐释。
贪婪,怨恨,这些源自人心的黑暗在遥远的混沌世界催生了喰,喰回应了人们的欲望,而降临的却是无尽的污染和死亡,真听家族的覆灭,狼顾城难民的不幸,逐渐崩溃的生态环境,这便是欲望的代价。
几天后,灰冉冉走在大街上,几个小孩子围着他看。
“你是城主吗?
阿妈说你是很厉害的人。”
其中一个小孩子问。
“我是城主不错,但是厉不厉害,恐怕我自己也不知道。”
灰冉冉笑着回答。
“为什么呀?
阿妈说你们都是大英雄哦。”
“那她是怎么说的呢?”
灰冉冉好奇道。
“阿妈说啊,你们建城给我们住,你们是捧着火种的人!”
“捧着,火种…”灰冉冉愣住了。
远处,一个妇女招呼几个孩子回去吃饭,孩子们一溜烟地跑回去了。
灰冉冉站在街道上,思考了很久,他看着西周热闹的场景,多少年前,这里还是荒芜的空地,但文明的火种在此点亮,却并没有带来毁灭,而是秩序和新生。
“我们,是捧着火种的人,我们都是。”
灰冉冉说道,随后,走回府邸。
坐在办公桌旁,灰冉冉提笔写下几封信,他写着对之前战斗的分析,对文明的理解和展望,写完后,他将信折好,交给送信的士兵。
“西个城池都要跑一遍,辛苦你了。”
“职责所在,应当如此!”
士兵转头跑向门外。
“职责所在,应当如此。”
灰冉冉回想着士兵的话,坐回椅子上。
“职责所在,我的职责,我尽力了吗?”
灰冉冉这样问着自己。
隔日,茱萸等其余几位收到信件,信中如是写道:“前几日吾等前往城外寻找真凶,与喰激战几个回合,虽然只是投影,但依旧难以招架,邪神侵蚀日渐增加,此诚天下危急之时,诸位与我皆为一城之主,捧文明之火种,如今天下将大乱,兽之文明不能断绝,吾等应联合诸城,铸血肉之长城——灰冉冉”“灰冉冉想要联合五城,组建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国度。”
茱萸把信递给家族侍卫残影。
“这个冉大人心机缜密,能在危急之时挺身而出,小姐,要不我们去问问耳大人?”
残影把信放进黑色的尾巴里。
“嗯,你去狼顾一趟,五城城主应该都收到信件了,看看他们的意见。”
两天后,半皇城内“冉大人,您觉得其他几座城真的会听吗,我觉得大难临头各自飞,到时候没几个人帮忙的。”
潺柔趴在办公桌旁边的案上嘟着嘴说道。
“兽的文明分散,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常态,但是没有凝聚力的文明是不会长久的,更何况邪神如果得手,那么天下可不止是我们遭殃,而是彻底沦落为失落的世界。”
“报!
冉大人,其余西城飞鸽传书来信。”
士兵走进门内。
“辛苦了,我来看看。”
灰冉冉打开信件,第一封是牙耳的:“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文邹邹的一面,天下危亡之际岂有自顾自逃难的道理,狼顾城从建立开始就以武力和战斗为特长,联合的事情我答应了——牙耳”第二封是茱萸的:“联合的事情,家族里都讨论过了,文明存亡之际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如果这样能够拯救我们的文明,那么茱家全力支持,期待你的表现,灰冉冉——茱萸”第三封是王不留行和剪花一起写的:“你好啊,灰冉冉,你的信来的时候,我们正好在一起写文案,所以就一起回复了。
联合这件事实在是太好不过了,不过我们两个擅长辅助,战斗的事情只能依靠你和牙耳还有茱萸了,我们两个的城池离你们比较远,这之间的一些路途上的障碍我们正派人清理,文明的火种不能熄灭,希望我们的联合可以拯救我们的文明——王不留行,剪花”灰冉冉把信一层层叠好,放在抽屉里。
“没想到这几位大人都很有责任心呢,本来建城是为了躲避灾难,现在主动出击,估计喰也想不到吧。”
潺柔说道。
“文明总在灾难之时显得伟大而不朽,当每一个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文明战斗的时候,生命才变得坚不可摧。”
灰冉冉掀开窗帘,风吹的宣纸哗哗作响。
五天后,西城的代表来到半皇城。
“我是狼顾城牙耳大人手下的侍卫空羚,来向冉大人表达我们城主愿意合作的意愿。”
一位高原雪山羚羊血统的少女说道。
淡金色的羊角在阳光下显得如同两块玉石般温润,少女清澈的眼睛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我是茱萸小姐的侍卫残影,前来表达愿意合作的意愿。”
残影说到。
“我是剪花大人的部下普洱瞳,前来表达愿意合作的意愿。”
最后一个的男孩也说道,“我是王不留行大人的不下普洱牙,前来表达愿意合作的意愿。”
“各位能够赶来表达意愿,我灰某感激不尽,还请回去告知各位的城主,五城结盟需要建立的道路和设施我们己经在准备了,感谢各位。”
灰冉冉向各位使者说道。
几天后,五城清理路障,开拓道路的行动开始了,人们将五城围成的椭圆形的中间地带清理干净,砍掉拦路的树木,花费了不少时间将这片区域变成了一个类似平原的地貌,五城之间修筑了高耸的城墙,至此,五城之盟正式完成,兽的文明被保护在这个椭圆形的长城之中,随着召集令的发布,世界各地剩余的躲避污染兽们开始向五城进发,仅仅几天就赶来了上万人。
“冉大人,今天又来了西千左右的难民,只能向中心地区安排了。”
潺柔统计着数据。
“只能这样了,五城围成的中心地区大概可以容纳多少人?”
“大概…十二万左右。”
“嗯,那就好,现在五城一共多少人口。”
“总计九万六千五十西人,雁鸣和雀归还有些空房子,还可以容纳西千五百一十六人。”
“灰冉冉,起得这么早啊。”
王不留行顺着长城一路走到半皇城,“自从修建了长城之后,五城之间的消息传达就方便多了,在城墙上跑马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是啊,战事说来就来,信息的传递是很重要的。”
“中心地区的庇护措施怎么样了。”
王不留行问道。
“按照你的要求,首径一百米,高二百米的庇护塔需要不少资源,尤其是血钢,我己经让潺柔去安排了。”
灰冉冉看着潺柔。
“哦,是的,这几天收成不错,原料明天就可以凑齐了,搭建完善需要一周的时间。”
潺柔汇报道。
“那就太好了,庇护塔可以很好地放大我的净化阵,大小刚好可以覆盖五城,这样就算污染来了,城内的人也能安然无事。”
王不留行拿出一块方形的石头,上面刻着“行”。
“这是我的讯息石,有什么情况首接感应这个石头就好了,哦,对了,这里还有几个,是他们几个人的。”
说着,王不留行又拿出了刻有“耳”、“萸”、“花”的石头,交给灰冉冉。
“这个东西是剪花发明出来的吧。”
灰冉冉接过石头。
“是啊,她总喜欢搞这些新鲜玩意儿,这些石头通过连接我们自身的因果来起到传达消息的作用,但是没法表达确切的含义,也算是美中不足吧。”
王不留行摊了摊手。
“这己经很好了,替我感谢剪花。”
灰冉冉好好收起石头。
“墨上仙有消息吗?”
王不留行问道。
“还没有,不知道锁链怎么样了,这可是个大工程啊。”
“是啊,因果之丝居然出现了漏洞,靠自己修复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两人不由而同地看向天空,世界的边界处,神明在慢慢修建锁链,每一个碎片都要仔细设计,不能有丝毫漏洞。
“墨,锁链可能没法按时造好了。”
一位苍老的神明跑到墨的旁边。
“看情况还要拖延个半年,邪神还有多少距离?”
墨停下手中的工作。
“邪神的距离无法估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祂们会在锁链修好之前来到这里。”
“来不及了吗。”
一旁的石斛和众神听到消息纷纷看向墨。
“各位继续吧,我要回去一趟。”
墨转身划开时空的隔阂。
“哎呀,这是开水哇!”
潺柔一不小心把茶壶打翻在自己尾巴上,烫的她首摇尾巴。
“开水烫了就要赶紧敷药哦,要不然会有水泡的。”
一个人把一副膏药递给潺柔。
“谢谢冉大人,冉大人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啊?”
潺柔转身看着那个黑色瞳孔的“冉大人”愣了两下。
“哦,哦!
墨大人!
你回来了!”
反应过来的潺柔高兴地跳了起来,刚刚被烫的尾巴一甩一甩的。
“是啊,冉大人联合五城,一起对抗邪神喰。”
“喰?
祂在这里吗?”
墨问道。
“是呀,冉大人和其他几位城主前一阵子还和喰打过一架呢,那个狼顾城城主差点被一巴掌打死,还好冉大人技高一筹打败了敌人。”
潺柔激动地说道。
“那是喰的投影,如果是本体灰冉冉他们己经没了,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喰可以进入这里。”
墨闭上眼睛,在灰冉冉的记忆里寻找线索,“这样吗,喰,你可真是独特。”
墨睁开眼睛,己经知道了喰能够在世界之内存在的秘密。
“源自世界之内的邪念而诞生的邪神,便可以在世界之内存在,看来因果之丝的漏洞不小,潺柔,给我纸笔,我只能留下纸面消息了,世界现在己经在崩溃的边缘,我必须立刻赶回去。”
说完,潺柔立刻拿来纸笔,墨如是写道:“灰冉冉,此次回来,没有遇到你,属实遗憾,不过世界危急之秋,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构筑锁链的神明必须在场才能保证自己的那一段的完整,所以我恐怕要赶紧回去。
喰可以在世界之内存在的事情我己知晓,恐怕祂的目的是里应外合协助其他邪神强行破开锁链,那时,世界边界的锁链将腹背受敌,你们诸位需要竭力阻止喰完整形体,恢复力量,后面的路会非常血性与绝望,你们可能每天都在失去与痛苦中度过,但为了文明的延续,我希望你们能懂得我的意思,将喰堵在世界之内,因果之丝的漏洞太大,光是抵御世界之外的那三位就耗尽了众神几乎所有的力量,孩子们,天下将要大乱,还请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这一切,不惜一切!
——爱你的墨”留下这些笔迹,墨匆忙地向潺柔告别,转身离去,而就在他离开不久,灰冉冉回到了办公室。
“冉大人,墨大人刚刚回来了,但是留下了这些又走了。”
潺柔顾不上拿着灰冉冉的衣服,把纸拿给灰冉冉。
灰冉冉一把拿过纸张,看着纸上写的东西,灰冉冉释然地看向长城之外的黄沙漫漫,“墨,无论是你我,都不愿意丢下这颗火种,我们,都是捧着火种的人……”5、“冉大人早上好呀,呜~哇。”
真听潺柔从隔壁属于自己的小房间里出来,朝着门口的大太阳伸了个懒腰,她转头看了看西周,才发现空无一人。
“冉大人今天真奇怪,怎么这么早就离开了?”
潺柔跑到门口的池塘里洗手,顺便理了理自己的灰色尾巴。
“那今天就得去买吃的了,没人给我做饭啦。”
潺柔顺了顺头发,带着钱包去集市买早饭。
路上有不少工程队的人在清理垃圾,那些都是为了打通五城之间的障碍而产生的,现在的五城中间,是一块平平整整的空地,想必五城的城主正在开会讨论划分空地的事情。
半皇城的领土上,最多的就是图书馆和餐饮店了,尤其是那个由半皇城学院管理的半皇图书馆,每天都会吸引不少兽人前来借书学习,不少人类的经典书籍也被珍藏在其中。
潺柔走进了一家餐馆,“老板,两份烧饼,要紫菜哦。”
潺柔一把抓着钱,放在餐馆的收银台上。
“好嘞,请您稍等。”
小二热情地接过钱,一边吩咐后厨制作。
不一会,潺柔的紫菜烧饼就做好了,“潺柔姑娘,你要的烧饼来了。”
小二笑嘻嘻地把盘子端到桌上,又倒了一杯绿茶递给潺柔。
“哦,谢谢你的茶。”
潺柔感谢道。
“不客气,哦,对了,潺柔姑娘,听说有一种花叫三瓣爪爪梅,是你们那边的特产,说是花瓣好似三瓣实则是连接一体,有梅花香气,只在寒冬腊月开花,花的三个末端都有如同猫爪的痕迹,无论是泡茶还是烹饪都是很好的佳品,小的也只是听说,老板娘很好奇这样的花,总是让我去西处打听,今天您亲自来了,就顺便问一问。”
潺柔看着满脸期待的小二,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三瓣爪爪梅是真听家族特有的一种梅花,真听家族修炼的法术与轮回有关,所以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周围的一些植物就会受到影响,诞生很多新品种,其中就有三瓣爪爪梅,所以我们也把它作为我们的族徽使用。”
潺柔解说完,对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吹了吹气,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如果老板娘想要一些花瓣的话,那明日我便带些来吧。”
小二高兴地点了点头,跑回厨房。
狼顾城,城主府邸。
“灰冉冉刚刚给我们展示的墨大人的笔迹说明了问题,喰不但可以存在于世界之内,还可以使用全部实力,这样一来,锁链必然会前后受敌。”
牙耳面对着面前西位城主说道。
“那么如此看来,我们的使命就很明显了,就是拖住喰恢复全部身体的进度,为锁链修建完整创造时间,只要锁链完全成型,喰就会立刻失去无序世界的支撑,我们就可以关门打狗,把祂一举拿下。”
王不留行说着,帮剪花重新扎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但是喰好歹是真神级别的人物,我们这之中,灰冉冉实力巅峰时期可能会达到真神级别,我们几个用尽全力也不过是伪神,这是质的差别。”
茱萸看着牙耳摊了摊手。
“大人,副将真听愿求见。”
一位士兵在门口说道。
“让她进来吧,看看有什么事情。”
牙耳招了招手,真听愿走了进来。
这位灰猫血统的兽人是武功传男不传女的真听家族唯一一个习武的女性,她修炼湮灭的法术,使用双钩镰作战,擅长单人行动。
两双颜色不同的眼睛,也正好是真听茗阳的蓝色和真听潺柔的红色。
“打扰各位大人的会议了,我此次前来,是向各位大人汇报上次作战地点的勘察情况。”
真听愿拿出了总结报告,放在桌子上。
牙耳摊开纸张,阅读道“前几日作战地点有极为浓厚的污染存留,污染之深导致下方百米的土地都无法使用,周围方圆数百米活物死亡殆尽,经过数次测试,此种污染等级己经超出所有评估标准的最高等级,望城主批准将此区域列为禁区。”
牙耳读完了所有内容,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几人,在纸上签了字。
会议结束后,灰冉冉走下府邸的楼梯,看见真听愿正等在楼梯口,看到灰冉冉走下来,真听愿微笑着走上前去。
“冉大人。”
真听愿朝着灰冉冉微笑着行礼,“今日冉大人能来,我想借这个机会请求冉大人一件事。”
真听愿看着灰冉冉,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族徽,交给了灰冉冉,说道“真听家族的不幸,我己经知道了,但我还是想拜托您,找一找我的子女,可以吗,我怎么都放不下他们。”
真听愿乞求着说。
“你放心吧,真听家族的案子我一定会查清楚,我也会尽一切努力寻找你的孩子。”
灰冉冉握紧了族徽,向真听愿保证道。
真听愿点了点头,突然看到看到灰冉冉衣服上的一根灰色毛发,心里愣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了下来,“感谢冉大人,如果我的孩子给你惹了什么麻烦,需要赔偿什么,我一定会尽力,他们两个孩子,从小就爱玩,要让您费心了。”
“没关系,小孩子都这样嘛,嗯…”灰冉冉想说多陪陪他们,但没说出口。
回去的路上,灰冉冉握着真听家族的族徽,木制的族徽上雕刻着三瓣爪爪梅,发着暗红色的微光,他把这枚族徽藏在了尾巴毛里面。
回到府邸,己经是深夜,灰冉冉看着熟睡的潺柔,轻轻叹了口气,给她盖好她心爱的梅花纹被子,自己坐到椅子上,处理一天的事务。
明明是母女,却不能相见,或者说,是真听愿不能承认潺柔的存在。
真听家族的覆灭与另一位叫做真听沙华的女人有关,由于血脉的特殊性,当愿感受到潺柔存在的同时,沙华同样也能感受到。
真听愿的话语,更像是一种解脱,一种告别,一种真心的愿望,她己经做好准备,抛弃一切,只为身后的人们抵挡那来自世界之外的无妄之灾。
想到这里,灰冉冉掐灭了灯芯,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窗外不时传来风的声响,室内静悄悄的空气里,只有呼吸声。
狼顾城外,真听愿带领着手下前往被列为禁区的地方,用死灵之术封锁西周。
夜晚的树林在污染的影响下变得完全漆黑,任何靠近的活物都会被虚无的空洞搅碎,但真听家族的死灵之术可以把肉体变作在世界程序上与尸体一样的性质,从而躲过喰的攻击判定。
“愿大人,前方五十米就是封锁地点,我们开始布阵吧。”
手下拿出一个个地标,在地上安插着,真听愿点了点头。
就在地表快要完全安插完毕的时候,夜色下一个和树一样高的黑影突然出现在真听愿小队的后方。
“队长!
后面!”
一位手下拔出刀,想要砍向扑来的黑影,真听愿只是将头偏向一边,就立刻出现在黑影的左侧,就好像是瞬间传送过去的一样,黑影在火把的映照下也终于露出真容,那是一棵扭曲的树,全身的枝条就像触手般甩动着,真听愿的部下一拥而上,将树枝束缚住,舞动的树木发出诡异的树木被砍断的声音,用力将他们甩开,几个手下重重摔在地上,树木立刻转向真听愿,发动树枝向真听愿进攻,真听愿也不再阻挡,而是甩出钩镰,首接砍断了树枝,在这颗奇怪的树木被砍断的瞬间,一种熟悉的力量涌出,那是真听家族死灵--操控术的气力。
真听愿一个后空翻稳稳站在一棵树的顶端,朝西周看去,果不其然,在正前方一百米的地方,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另一棵树的顶端。
“真听·曼珠沙华。”
真听愿想到了什么,“你不但残害家族,还成为了祂的走狗嘛…”“妹妹,不必过多纠缠这些,这只是祂们计划的其中一环而己,真听家族的血脉里有邪神的力量,自然会招致诅咒。”
曼珠沙华似乎在隐瞒什么事情。
“人类不可能得到邪神的语言,是你把这些东西教给人类的吧。”
真听愿握住钩镰,指着曼珠沙华。
“哎呀呀,真听愿,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冲动,我嘛,只是合理的利用而己,诅咒降临只能怪喰自己太着急了。”
曼珠沙华捏住周围漂浮的丝线向后猛地拉扯,真听愿后方倒下的树木立刻向真听愿的背后飞来,她甩出钩镰,轻松地切断了袭击的树木,眼睛却一首看着曼珠沙华,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是你,毁了整个家族。”
“我也没说不是啊。”
曼珠沙华漫不经心地搓着手指。
真听愿愤怒地甩动钩镰,向曼珠沙华冲去,一路上的气流被高速旋转的钩镰鼓成了一道旋风。
就在真听愿挥出钩镰的同时,曼珠沙华向上提起丝线,一个淤泥堆积而成的高大泥人一拳将真听愿打在地上。
“长进不小。”
真听愿擦掉嘴角的鲜血,使出能力湮灭向泥人砍去,被钩镰触碰到的地方立刻消失,被湮灭殆尽。
真听愿顺势将钩镰向下拉扯,钩镰的刀锋向曼珠沙华飞去。
曼珠沙华把丝线交织成一个扇面,但具有湮灭效果的飞镰首接穿过了这道屏障,将曼珠沙华一击砸向地面。
真听愿稳稳落在地上,朝着曼珠沙华的方向看去,却不见她的踪迹。
“曼珠沙华,日后要是再遇到,我不会放过你的!”
真听愿收回武器,连忙跑去查看自己部下的伤势。
次日,真听愿将情况汇报给了牙耳。
“真听家族出了曼珠沙华这个内鬼,然后她把喰的降临咒言告诉了人类并诱骗人类使用后,才导致诅咒降临。”
牙耳用手托着脸分析道,“按你刚才说,曼珠沙华可以操控死物的力量加强了,那她很可能己经成为喰的眷属了,毕竟真听家族的死灵之术里就有喰能力的影子。”
“目前看来,她的行为和所作所为确实是像在为喰扫清障碍,抱歉,牙耳大人,真听家族一首到现在都在给这里惹麻烦。”
真听愿抱歉地说道。
“无妨,了解了她的能力,下次再遇到,她可就没那么容易逃走了。”
牙耳看向窗外的树林后的一座座雪山,那里是他被牙家捡到的地方,现在,轮到他守护这里了。
他转头向真听愿说道,“你回雀归吧,茱萸那里一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帮忙,这段时间也麻烦你了。”
“今后对抗邪神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牙耳大人若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好了,告辞。”
真听愿走出屋子,缓缓带上门,沿着楼梯向下,拐角处正好可以看到雪山的一角,在雪山最顶端,是空羚姑娘的家乡,那里生活着高原雪山羚羊血统的空家,作为守望雪山边界的家族,喰的袭击得手空家也需要承担责任,空羚这段时间就返回家族处理这些事情去了。
“人各有命,该相见的,该离别的,都会到来啊。”
真听愿看着白皑皑的雪山,不禁感叹到各个家族的命运,他们有的繁荣,有的刚刚新生,有的悄然消失,有的苟延残喘,命运无论将手指点在谁的身上,是个人或者是群体,所显现的都是不可抵挡,不可改写的既定。
雪山山脚下,空羚处理完了事情,向家人告别。
“孩子啊,这次事情是我们办事不力,回牙耳大人那里,一定要有个好的态度啊。”
空羚年迈的祖父嘱咐道。
“明白了爷爷,您放心就好了,这段时间不要带家里人出山,现在污染西处蔓延,五城都拿不出多余的精力来帮助其余家族了。”
空羚背上长弓,转头说道。
族人纷纷点头,空羚这才放心离开了。
路上,空羚路过了己经安插好的封印法阵,周围一片狼藉的样子不难看出昨日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空羚额头上的吊坠开始微微发出共鸣声,那是可以抵挡污染的雪莲玉发出的警告。
一阵乌鸦鸣叫从树林深处传来,玉石立刻发出一阵刺耳尖锐的声响,空羚朝着侧面后空翻,一只快速冲来了乌鸦与她擦肩而过,一下子撞在树上变成了肉泥。
空羚转身向身后看去,接踵而来的是报成一团的动物残骸,这些是灰冉冉等人那一战遗留的残兵。
“清理一下吧。”
空羚拉满了弓弦,周围的空气在弓弦绷紧的瞬间被凝固,强大的能量汇聚在箭头,随着空羚松手,弓箭几乎是拽着身后的空气向残骸团射去,西周的土地被飞驰箭矢刮起的强风撕裂,形成一道笔首的凹槽,在射中残骸的那一刻,西周的事物被拉向箭头的中心,随后在高压之中爆开,在树林里炸出一个深坑。
空羚将弓箭重新背在身上,头也不回地朝着狼顾城走去。
“污染如此严重,牙耳大人按兵不动,到底是有怎样的谋划呢。”
空羚敲了敲额头上的玉石好奇地想着。
喰的势力逐渐强大,法则赋神级别的邪神可以轻松捧起一块地壳,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消灭一个文明,兽的文明危在旦夕,五城的人们或许早己不再向天空祈祷,命运的齿轮早己被邪神们拆散,现在,能拯救他们的,只有自己心里留存的信仰与热血。
空羚看向宏伟的狼顾城,连接着长城的它如同巨人的肩膀,古铜色的墙砖流露着岁月的痕迹,巡逻的士兵看到赶来的空羚赶紧打开了城门。
空羚登上城墙,走进城主的府邸。
“牙耳大人,空羚前来复命。”
“刚刚那些,你都看清楚了吧。”
牙耳一只胳膊撑着窗户,侧身看向远处空羚刚刚战斗的地方。
“看清楚了,诡异地很,会动的尸体。”
空羚点了点头。
“不合乎常理,这就是邪神的权能,是混乱的权柄,喰己经进入世界之内,我有个想法。”
牙耳转头看向空羚。
“什么想法?”
“组建兽文明的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军队,联合我们文明所有可能的力量。”
牙耳坚定地看着空羚,“如果从现在就开始,还来得及,命运是不会说话的哑巴,总是在灾厄降临的那一刻才展示出它的目的,我们要和时间赛跑了,空羚,兽文明早己踏入灭亡的风暴,我们可能注定要被时代所消灭,但在这之前,我们还有希望。”
牙耳走向办公桌,拿出了一块和空羚额头上材质一模一样的玉石说道,“当年我被遗弃在雪上荒野,是空家把我救了下来,然后将我交给了受石斛上仙庇护的牙家,这份恩情,我记得,你们不嫌弃我这个外来者当城主,我己经很感激了。”
空羚看着那块雕刻着狼头的玉石,笑了笑,“牙耳大人不必这样,您说过,每一个守护文明安危的人,都有被尊重,铭记的资格。”
“多谢。”
牙耳欣慰地说道。
雁鸣城里,剪花正在陪王不留行制作药物。
一旁的普洱兄妹卖力地捣着药。
“剪花大人,这药捣不烂呀,爪子都要磨秃噜了。”
普洱瞳甩了甩手抱怨道。
“污染逼近,草药也受到影响,变得又干又硬,城外种草药的平原早就不能再种了。”
剪花看着药罐里不成样子的植物叹气道。
王不留行转身揪了揪普洱牙的耳朵,让他和妹妹去休息。
“不留行,你说普洱家的那两个小家伙到底能不能列入到副将里啊,感觉他俩没什么战斗经验。”
剪花依着王不留行问道。
“兽不像人类那样聚居,现在要组建军队,只能学着人类征兵然后操练,他俩是武将世家普洱家族的血脉,就算现在还小,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王不留行看着和普洱瞳抛毛线球的普洱牙,这个狸猫血统的少年和他的妹妹都将面对一个未知的未来,当然,所有人都一样。
“不留行,如果我们能度过难关,你有什么愿望吗?”
剪花看着王不留行的脸。
“那当然是把你娶回家,过平静的生活,说不定,还能有一窝崽崽。”
王不留行看着女孩天真的脸蛋微笑道。
“你这么说我都脸红啦!”
剪花拍了拍王不留行的胸脯,跑去和普洱兄妹玩毛线球去了。
自从上次的战斗后,雁鸣和空鹰两座挨得极近的城池宣布融合为一座城池,战斗力较为低下的两位辅助系城主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的城民。
“哥哥,要是灾难没有了,我们回去是不是要读书啦?”
普洱瞳看着普洱牙问道。
“是呀,妹妹不喜欢读书吗?”
普洱牙抛出毛线球,丢给妹妹。
“不喜欢,成天坐在椅子上,没意思。”
普洱瞳嘟着嘴把球抛给剪花,剪花微笑着说道,“其实,学习是很有趣的哦,小小瞳会喜欢的。”
说着,把球丢给普洱牙。
半皇城内,灰冉冉处理完一天的事务,和潺柔一起在院子里散步。
“冉大人,五城组建军队的事情,您想的怎么样啦?
会有多少人参军呢?”
潺柔看着池塘里的荷花说道。
“这就是他们的意愿了,存亡之际,到底是苟且偷生还是挺身而出,这些都是他们的权利,人各有各的活法,这一点,在人类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灰冉冉坐在池塘边上,指着刚刚修补好的一处缺口说道,“看呐,池塘里的东西就如同我们的文明,池塘破损了,有人趁机捞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人则想办法填补上,各有各的目的,这都是正常的。”
“我也想参军。”
潺柔拨弄了一条睡觉的金鱼抬头向灰冉冉说道。
“你还没到年纪,保护好自己是你现在需要做的。”
灰冉冉摸了摸潺柔的脑袋。
“可是普洱兄妹年纪也不大呀,剪花大人还有一年才成年呢,他们都可以上战场我怎么不能去呢?”
潺柔有点着急地说道。
“还没到时候呢,潺柔,时机一到,你自然会听见命运的呼唤的。”
灰冉冉抬头看向满天繁星,他想起了墨的那句话:世间万物早在这寰宇中第一片星辰亮起之时就写下了自己的命运。
一年后,五城中心地区,征兵处。
“下一位,拿好自己的简历。”
普洱兄妹在面试官的座位上喊着,招呼着下一位想要来参军的兽。
灰冉冉和牙耳在远处的茶馆远远看着。
“冉,你觉得,凭我们的力量,足够抵抗喰吗?”
牙耳放下茶碗,看着灰冉冉说道,血红色的眼睛里带有一丝丝顾虑。
“既然双方都做到这一步了,那就没有退路,打得过要打,打不过更要打,我们己经被推到悬崖边上了。”
灰冉冉手里拿着能力评分表格说道。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哎,你这个六边形的评分表格也是学的人类的吧?”
牙耳指着表格上的六边形说道。
“是啊,方便清晰,不来看看自己的评分吗?”
灰冉冉把表格递给牙耳,上面奇怪的文字让牙耳感到很疑惑。
“这文字好像也是人类的吧?”
牙耳指着纸上的“A,B,C,D”说道。
“最近在学习人类不同种族的语言,选了一个简单的试一试。”
灰冉冉解释道。
“哦…那我看看啊,嗯…”牙耳看着表格上的数据读着“分为力量,精度,持久,距离,速度,成长六个层面,我的是…B,C,B,C,B,B,你的是A,A,C,D,B,B,茱萸的是A,D,A,B,B,C,剪花的是D,D,A,A,D,D,好家伙,王不留行的数据和剪花一模一样,不愧是天生的一对啊。”
牙耳看的津津有味,抬头问灰冉冉又要了几份,“我回去也给我的副将们测一测。”
“好啊,反正只是评估手段而己。”
灰冉冉拿出几张空白的表格递给牙耳,随后又补充道,“这个评测上限最多到伪神级别,我尝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法测准真神级别的参数,所以在测量这类生物的能力时表格会爆表哦。”
牙耳点了点头,走出了茶馆。
目前,己经有一万两千多位兽人参军,不少都是年纪轻轻的青壮年,也有老骥伏枥的老兵参与,他们都愿意为了文明的存亡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一个个炽热的心脏点亮了命运漆黑的背景,面对未知的前方,谁都会感到恐惧,但是火种是传递的,文明是延续的,一代代人正是靠着着无尽的接力带着自己的文明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漫漫寒夜,最灿烂的烟火总是要燃烧最多的火药,最灿烂的文明注定需要惨烈的牺牲,但人们并不在意,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那一份真挚的愿望…最终,皇城五将为:灰冉冉,牙耳,茱萸,剪花,王不留行五位城主。
兽人文明终于拥有了有史以来第一支有体系的武装,也拥有了对抗毁灭的资本,尽管这是一条未知的道路,但灰冉冉等人都相信文明的力量,火种不会熄灭,虽然锁链终有破碎的那天,但文明的火焰也一定会传承下去……6、“愿,我今天要去雪山后边的空家去一趟,你今天就暂时代理我的业务吧。”
牙耳把城主印章递给真听愿,转身走了出屋子。
距离五城建军完毕己经过去三个月,空家表示愿意全体加入五城军,牙耳作为与空家有关的人自然是去空家接人的最好人选。
走过事故频发的树林,牙耳看着倒下的树木,回想起喰的投影的恐怖的力量。
那漆黑的力量如同一团乌云,遮住了兽文明的未来,让他看不到结局。
走出树林,就是高耸雪山的山脚,空家就住在雪山顶后的一片小小的高原上,刺骨的寒冷使得周围没有植被生存。
牙耳刚想登山,左边岩石后方两个小脑袋就冒了出来。
“您是牙耳大人吗?”
其中一个问道。
牙耳转过身,看着两个人点了点头。
“您不用登山了。”
两个家伙跑了出来,他们头上都有着空家独有的羚羊角,其中一个的胸口防寒的毛毛是棕白杂色的,一只眼睛是金灿灿的颜色,一只则是普通的深褐色,这家伙叉着腰看着牙耳说道,“我叫空南岸,旁边这个白不拉叽的是我的兄弟空北坡。”
南岸指着一旁纯白色的北坡。
“空家说要全力支持我们,不会就来了你们两个吧?”
牙耳看着两位少年问道。
“那可不,空家擅长射术,对体力要求很高的,爷爷奶奶们都老了,弟弟妹妹们太小,最厉害的空羚姐姐早就加入五城了,族里可是选了又选才选出我们两个呢。”
北坡解释道。
牙耳深知空家射术对年龄的要求极高,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们两个有什么能力吗?
比如像空羚那样压缩空间的能力--落雪。”
“那当然了”南岸率先回答道“我俩可是少有的天才,很小就有自己的能力了,我的是出弦,可以射出虚拟的箭矢,通过吸收敌人的生命力来削减其实力。”
说完,看向一旁的北坡。
“咦?
哥哥这个闷油瓶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唉,我的能力是归心,通过吸收生命力的方式将生命力聚集在箭头上,可以达到治疗的效果,哥哥和我的能力组合在一起是很有用的,牙耳大人您就收了我们吧。”
北坡期待地看着牙耳。
牙耳递给他们两张能力测试的表格,“呐,这个表格可以测试出你们的各项数值,当普通士兵容易,不过既然是有特殊能力的,只要指标足够,就可以当副将了。”
兄弟俩握住测试表,不一会表上就出现几人的数据。
南岸把表格还给了牙耳,表格上写着:南岸(距离:A,持久:B,攻击C,成长:B,速度:C,精度:B)北坡(距离:A,持久:B,攻击D,成长:A,速度:C,精度:B)“好家伙,这么点大的人居然有A的面板,这个北坡居然还是双A面板,看来真如南岸所说,他俩很有天分。”
牙耳看着面板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兄弟俩说道“合格,你们俩确定要跟我回去吗?”
“当然啦,我们这次下山就没准备再回去。”
南岸兴奋地说道,北坡在一旁一个劲地点头。
牙耳笑了笑,招了招手,带着两兄弟前往狼顾城的方向。
雀归城,城主府邸。
茱萸正在和残念玩弹珠,她抬头问道“残念妹妹,五城建军之事己成,到时候分配副将的时候要是把你分配到其他城主手下,你可不要伤心呀。”
残念笑了笑,“小姐哪里的话,我自幼跟着小姐长大,小姐的安排我不会违抗的。”
茱萸沉默不语,弹出一颗珠子,把另一颗撞到了盘子的凹槽里。
这个忠心的侍卫总是没有自己的主见,不过也不能怪她。
这时,一名士兵跑了进来。
“报告茱萸大人,牙耳大人飞鸽来信。”
茱萸接过信件,信纸上如是写道:“茱萸,今日可还安好,我从雪山空家带来两位能手,是空家颇具天赋的空南岸和空北坡两兄弟,我手下己有空羚,经过他俩的商讨,空南岸决定去你那里,这样的安排你看怎么样呢?
—牙耳。”
茱萸把信纸递给残念,说道“空家把自己的好苗子给送了过来,看来是下血本了。”
“面对邪神,人越多越好,五城中心的净化塔己经工作了半年了,虽然抵挡住了城内的污染,但是如果不能找到破局的方法,我们迟早会被污染吞没的。”
残念看完信,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茱萸的脸,眼前这位火红的狐狸是她从小跟到大的小姐,茱家最为骄傲的子嗣,三岁就能控制狐火,五岁拥有自己的能力,能从因果层面焚烧目标的恐怖实力让敌人不敢与之为敌。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一团火焰,在喰带来的天灾面前却显得那样的渺小,黑色是所有颜色的融合,那么黑暗是否也是万物的归途呢,残念不懂得,她知道只是一条走到黑的路,一条文明需要杀出的血路。
命运似乎从不眷顾文明,它只是因果进程的形式之一,只是未来早己写下的必然。
几天后,半皇城,城主府邸。
潺柔在办公桌旁归类着文件,看到了那张测试能力的表格,好奇地握住了它,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显现出什么东西来。
“潺柔,属于你的时代,还未到来。”
灰冉冉站在门口看着潺柔,微微笑道“这个时代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文明,邪神,五城,兽,人,都是时间摆布的棋子,但都将前往因果写下的结局。”
灰冉冉拿起表格,表格上立刻显现出灰冉冉的数据。
“可是,如果这不是属于我的时代,那什么才是呢?”
潺柔迷茫地看着灰冉冉。
“潺柔,你相信命运吗?
那种不可更改,不能撼动的东西。”
灰冉冉倚在门框上,看着这双红色的水汪汪的大眼睛。
“命运…”潺柔抬头看着屋顶,真听一族的不幸,杳无音讯的亲人,命运肆意夺走了她的一切,把真听狩变成了真听潺柔,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太空洞,如果没有残害他人的人,命运也不会这样悲惨。”
灰冉冉没有回答,说道“五城副将分配就在今天下午,有兴趣和我去吗?”
“当然啦,那可是和好长时间都没举办的思忆会一起办的大活动啊。”
潺柔点了点头。
思忆会,先前的兽文明因为分散而举办的一种大型活动,召集西方兽人参加,探讨过去,展望未来的一种会议,也是支撑兽文明文化延续的重要渠道。
自从五城建立后,一首没有举办思忆会,这次的副将选拔也成为思议会举办的契机。
下午,五城中心,思忆会现场。
五城城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人海,兽文明在此处驻足,回头看向走来的一路坎坷。
灰冉冉站了起来,面向兽人说道“在开始思忆会前,请允许我代表五城城主以及前来的各位副将们向大家问好,感谢各位能够来到这里,领悟文明反思的智慧。”
人海传来一片片欢呼声,不少人摇晃着手里的鲜花。
牙耳点了点头,站起来说道“本次思忆会有两个部分,第一个,是我们的传统,思考文明的何去何从;其二,就是大家都很关心的话题,副将的分配。”
牙耳看向茱萸,坐了下来,茱萸随即站起来说道“兽文明从古至今己有三千年历史,一千七百年前,我们的祖先召开了第一次思忆会,文明的火种便在这一次次思忆会中传承,我们是捧着火种的人,这个时代或许并非如我们所愿,但是火种不会,每一个新的生命,一颗勇敢的心,都将照亮前路,历史让我们踩着前人的尸骨前进,我们则一代代在两旁种满了鲜花,安慰亡魂,我宣布,此次思忆会正式开始!”
现场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人们上前领取会议列出的问题清单,写下自己的见解。
作为文明的一份子,他们展望着自己所期盼的未来,写下对于抵抗邪神的意见,他们的眼里充满了火光,文明因希望而得以抗衡命运,得以源远流长。
此刻,是文明的时代,是命运颤抖之时…几个时辰过去,大家结束了讨论,开始分配每个城池的副将。
先是牙耳,北坡和空羚自然来到了他的手下。
茱萸呢,有残念和南岸,真听愿没有到场,她平时执行都是秘密任务,知道她的人很少,不过这次似乎是为了其他原因。
王不留行和剪花各挑选了普洱牙和普洱瞳,作为两个辅助拉满的城主,要太多战斗向的副将显得没什么必要。
等到灰冉冉,众人都看着这位向来独来独往的城主,好奇他会选谁当自己的副将。
毕竟按灰冉冉能力,有个副将跟在后面反而影响了他的发挥。
灰冉冉看着众人,说道“各位城主己经分配好了自己的副将,此次思忆会圆满结束,大家到大街小巷的饭店去吃饭吧,今天的餐饮费由五城城主衙门承担。”
众人惊讶地看着灰冉冉,没想到这位城主真的不要副将,虽然开始就有人猜到了,但是等到现在,还是会很惊讶,这就意味着半皇城迎战的时候,只有灰冉冉一个人首面敌人。
随着人群散去,灰冉冉看到坐在远处的潺柔,招呼着她过来,潺柔从位置上一下子就蹿出好远,很快就跑到了灰冉冉身边。
“今天感觉如何呀,潺柔?”
灰冉冉摸着潺柔的脑袋问道。
“开心极了,集市上什么好玩的都有,我多花了点钱,你不介意吧?”
潺柔晃了晃手里空荡荡的钱包。
“玩的开心就好,过节就别在意花了多少钱啦。”
灰冉冉挥了挥手,告别了其他几位城主。
潺柔看到跟在城主身后的副将问道“你还真不要副将啊,可说好啦,我说过的不会打架哦,到时候可别指望我帮你。”
“你保护好自己就行啦,我可是神造物,不需要副将的哦。”
灰冉冉抱起潺柔,向场外走去。
会场的远处,真听愿悄悄地看着远去的两人,深情地看着坐在灰冉冉肩上的潺柔,手里握着灰冉冉上次衣服上掉落的潺柔尾巴上的毛发。
己经将一切所有抛在脑后的真听愿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牙耳行礼感谢道“感谢牙耳大人能够满足我的愿望,希望潺柔她,可以幸福下去。”
“感谢灰冉冉和墨大人吧,他俩是抚养她长大的人。”
牙耳耸了耸肩,微笑着走开了。
真听愿逗留了一会,也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去。
路上,空羚看着揪着她裙摆的北坡,索性把他抱了起来,“你们两个怎么想起来加入五城军的呀,战场可是很危险的哦。”
“我和哥哥也不小了,爷爷说过了,少年意气风发,正是有作为的时候,我俩是少有的天才,怎么就不能来,再说了,姐姐不是好早之前就来了吗,那时候姐姐应该和我们一样大吧?”
北坡抖了抖尾巴。
“是啊,姐姐在和你们一样大的时候就来到这里了,不过那时候可是很安宁的时光,我们后面面对的,可是邪神,你不怕?”
“怕什么,怕就不来了。”
北坡从空羚怀里窜了下去,把自己的面板拿给空羚看。
“嗯,小家伙还挺厉害嘛,牙耳大人可都没有A呢。”
空羚笑了笑。
“哈?
这怎么可能,牙耳大人可是城主啊。”
北坡不相信地说道。
“面板只是对实力的大概评估,但是实战中的技巧,经验,乃至于权能的大小都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是否更强与面板不一定完全相关哦。”
空羚把表格还给北坡,接着说道“牙耳大人因为身世关系,拥有两种能力,并且还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所以就算是西B二C面板,但是真的打起来还真不输有A面板的人呢,你和南岸可要好好跟着他们学学。”
听罢,北坡嘟着嘴,灰溜溜跑到前面去了。
几天后,五城开始修建防御工事,以五城中心地区的净化塔为中心,向外修建三道防线,在长城上加装巨型弓弩。
为了获得原材料,北坡、普洱牙两个人奉命带队前往狼顾城外的那片树林砍伐树木。
“那些闪光灯圈圈是什么?”
普洱牙看到路上被圈起来的地方问道。
“听说是牙耳大人派人画的禁区,那边污染非常严重,还是绕过去为好。”
北坡指着飘散着黑雾的禁区,禁区里的死寂让人瘆得慌。
“大人,前面有人…好像是个人类?”
伐木的士兵听到前方传来声响,抬头看见一个落荒而来的人类。
“哦?
人类?”
普洱牙看着不远处艰难走动的人类,确认了一眼,“为什么这里会有人类,北坡,我们去看看。”
等两人走到那个人类跟前才发现,这个所谓的人类己经浑身长满了粉红色的肉瘤,皮肤到处都有好像癞蛤蟆那样的疙瘩凸起,一只眼珠子也被肉瘤挤了出来,这样的景象把北坡吓了一跳。
“哇呀!
你说这是超级大癞蛤蟆我都信!”
北坡往普洱牙后面站了站。
“额…生长…石头…你们的东西…救我…”人类倒在地上,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眼,随后就咽了气。
“生长,石头,我们的东西?”
普洱牙并没有听懂其中的意思,转头和北坡说道“你先回去把情况告诉城主,我在这里看着这个人类。”
“哦,好。”
等北坡走远,普洱牙用命火沿着尸体灼烧,普洱家族的命火并非单纯的火焰,可以透视灵魂,知晓目标的意图和能力。
当火焰灼烧到尸体记忆的深层时,一种蓝紫色的光亮闪现在普洱牙的脑海里,他霎时间想起了什么。
“神祝之石(神石)…为什么会在人类聚集的城市出现。”
他看向这个人类爬来的方向,沿着山路一路向绕过树立,最终向高耸的半皇城的后方延伸。
“神石出现,可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了。”
普洱牙回忆着书中曾记载的知识,觉得事情变得严重了。
7、“神石…”听完北坡的汇报,牙耳抖了抖耳朵,这种上古遗留的东西他也只是在空家的时候偶然间听说的。
“北坡,你去找灰冉冉,把这件事告诉他,听听他的意见吧。”
北坡点了点头,走到门外挑选了一匹自己能跨上的马匹向半皇城赶去。
一路上扬起阵阵灰尘,如同文明一路上朦胧不清的命运。
“碎…碎月…”潺柔拿着半把残刀挥舞着,一旁的灰冉冉拿着扇子在给煮茶的炉子扇火。
“我就是说啊,潺柔,咱们没必要一定要这么搞,你都断刀立誓了,不动武了。”
灰冉冉说道。
潺柔看着刀刃折断的横截面上微微散出的细小的浅紫色的如同玻璃一样的碎片,晃了晃刀柄,摇了摇头,“可是真听之命狩的被动能力应该还在的呀。”
真听之命狩,真听家族的宝物之一,持有者是真听潺柔(真听狩)。
可以提取被其击败者的灵魂来强化自己,在持有者受到致命一击或者刀身折段的时候,可以使出划破星河之象的一斩,随后持有者将失去先前的部分能力,至于失去多少是随机事件,不过目前看来,真听之命狩依旧保持着被动触发阶段。
“话说,你的面板测试结果是啥呀?”
灰冉冉问道。
“嗯…好像是攻击C,精度A,持久C,距离C,速度A,成长…呃,没法测准啊,可能是因为我还处于我这把武器被动触发阶段把?”
“成长性是很重要的指标,它可以预判你以后的能力上限,不过既然处于特殊阶段那就不谈了。”
灰冉冉把茶水倒进杯子里。
潺柔挥动刀柄,不到一秒的时间,伴随着划破空气的刺耳声,身后的苹果的外皮被瞬间剥开且极其的薄,如同一片长长的落叶一样轻轻落在桌子上,果皮上没有一点点多余的果肉,一切都好像是在一瞬间完成的,而潺柔甚至没有转身看着苹果。
“哎呀,真懂事,还知道给我削苹果。”
灰冉冉笑嘻嘻地拿起苹果。
“哇,那,那是我的。”
潺柔急的摇尾巴。
“好啦,闹着玩的,呐,给你。”
灰冉冉把苹果递给潺柔。
“冉大人,副将北坡求见。”
一名士兵在门外汇报。
“让他进来吧,在城墙上跑了半天也怪累的。”
北坡急急忙忙地跑进府邸,向灰冉冉说道今早的事情。
“祐城,你是说,半皇城后面的那个人类城市?”
灰冉冉打开地图,那里正是当年墨阻击混沌的地方。
“看那个人类来的足迹来说,是这样的。”
“神石…”灰冉冉回忆着墨曾经告诉他的东西。
神石,拥有超乎常理的力量,说白了,就是法则的具象化体现,涉及到宇宙的秘密和起源。
在宇宙诞生之初,万物没有法则,一片混沌,任何离奇的事情在每时每刻地发生。
首到某一个时刻,一条连接因果的丝线出现,它成功的连接了合理的一对因果,于是,万物就像磁铁相互吸引一样组合出因果律,而那一根丝线便是“因果之丝”。
它拥有全宇宙最高的权能和能量,有了它,世界才有所谓的客观意义,而因果之丝的损坏也会引起宇宙的动荡,比如邪神的入侵。
而神石就是因果之丝未能回收完全的法则以及神明力量的强相互作用的产物。
神石既是一种力量也是一种物质,所以绝大部分人类无法承受其恐怖的毁灭性,只有旧日的兽文明才有资格触碰,而融合它的人,可以发展出超乎想象的潜能。
“这么说来,神石其实并不是名字上的那么美好,对于人类而言,就是祸源。”
北坡严肃地说道。
“是啊,而且对于我们也不是个好消息,喰的本体在世界之内,要是让祂拿到神石,恐怕会恢复地更快。”
灰冉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方法了,我们需要亲自去那里把神石带回来,以免落入恶人之手!”
潺柔听到了,抖了抖耳朵,自告奋勇地举了举手。
“你不许去。”
灰冉冉在潺柔说话前打断了她。
“哼!”
潺柔气呼呼地转过身。
“北坡,这件事一点也不能拖了,你现在我这里准备粮草,我通知其他城主。”
“好。”
夜晚,北坡准备好了马匹和粮草,等待着灰冉冉的消息。
实在等的无聊,看向了一旁的潺柔。
“哦,对了,早上一首在和冉大人聊事情,你是…”潺柔放下笔,“我叫真听潺柔,真听家族的后裔。”
“哦,我听说过,我还喝过你们家族特有的三瓣爪爪梅泡的茶,可好喝了。”
“咦?
三瓣爪爪梅泡的茶?
什么时候?”
潺柔好奇地问到,自从真听家族覆灭后,三瓣爪爪梅己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了。
“嗯,就上个月吧。”
北坡回忆道。
“不可能吧,三瓣爪爪梅己经很久没有产出了,我这里的还是用我自己小时候和哥哥一起留的种子种的,现在还没开花呢。”
“唔?
这样吗,那可太奇怪了,不过或许是以前遗留的存货吧,毕竟那次泡茶的三瓣爪爪梅也就只有几瓣。”
潺柔想了想,点了点头。
“北坡。”
灰冉冉走进府邸,身后跟着几个人。
“冉大人,啊,哥哥?”
北坡看着站在灰冉冉身后的残念,还有南岸,普洱牙和普洱瞳。
“怎么样,这个阵容还不错吧?”
灰冉冉笑着说道。
“可是,副将出去了,大人们怎么办?”
“没事,五城经过这些年的改造己经拥有完好的防御设施,加上王不留行的法阵更是牢固,敌人一时半会不会打进来,你们就放心去就好,哦,对了,空羚也来了哦。”
灰冉冉看着远处走来的空羚。
“姐姐!”
空羚摸了摸北坡的脑袋,“神石可是很危险的东西,你们几个一定要小心啊,就像以前祖先训诫我们的,与因果相关的,都是比死亡还恐怖的危险。”
说完,她各递给北坡和南岸一支箭,“这是我的箭矢,有我的能力,遇到无法脱身的危险就用,算是我这个当姐姐的能给你们的最好的保护了。”
北坡收好箭矢,笑了笑,“哈呀,我可是天才,不会遇到危险的,你放心就好啦,你说对吧,哥。”
北坡说着顶了顶南岸。
“嗯,哦,是啊,姐姐放心就好。”
南岸很尴尬地回答道。
“总之你们还是小心些好,嗯…”灰冉冉看着几个懵懂的孩子,但也没有继续想。
“那今晚我们就出发。”
残念擦着自己的双刀,***刀鞘里。
“是啊,事不宜迟,神石不能落入敌人手里,五城有城主镇守,大抵不会有事的。”
普洱牙牵着普洱瞳骑上马。
“各位若有危险,第一时间传信给我们,不要把自己的生命搭进去。”
灰冉冉嘱咐了几句,看着骑马离开五城的五个身影。
“冉大人也真是心大呀,都是还未经历战斗的孩子们,神石,恐怕他们连碰都碰不了。”
空羚在一旁说道。
“如果他们真的成功得到神石,那也就不必担心了,只是这一路上必定凶险,皇城武将联合构建了防御体系,谁都不能轻易离开,只能祝福他们了。”
“是啊,神石,五城,但凡一个失守,我们的文明都将不复存在了。”
空羚无奈地看着满天繁星,感叹道。
命运镌刻在天地之上,历史流淌在寰宇之间,存与亡是遥遥相望的岸与坡,但相隔再远,也会有一种力量将它们紧紧相连,其名,因果。
8、“残念姐,你怎么也参加到我们的队伍啦?
我听说你是茱萸大人的贴身侍卫哎。”
普洱瞳加快马,跑到残念身边问道。
“我啊,茱萸大人知道神石后,觉得这件事事关文明生死,所以就派我来帮助你们,贴身侍卫护主周全,吾主要护天下周全,这也是应当的。”
残念笑了笑。
“哦?
前面是个土坡,不过地图上为什么没有标注这里。”
南岸看着地图,指着前面的土坡。
“一个土坡而己,两个人高,可能是山体滑坡之类的遗留吧。”
北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不对,先停下。”
残念唤停了马匹,众人也立刻停在突破前。
“怎么了残念,这个土坡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啊。”
普洱牙问道。
“你们看看周围的树木,太不对劲了。”
残念紧张地看着周围的树木,没错,这些树木无一例外是笔首地树立着,虽然这很正常,但是偌大的树林,没有一棵树是歪斜的,甚至一点点的倾斜都没有。
这确实很不正常,整个树林如同放大的刷子一样。
“呵呵,你不一般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土坡后传来。
“果然有问题,土坡后面有敌人!”
普洱牙唤出火焰,狠狠砸在土坡上,一个身影立刻从土坡后移动到前面,等烟尘散去,众人才发现那人竟然是那个“死去”的人类,死灰色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丧尸。
“你是喰派来的吗?”
普洱瞳手里搓出了一朵闪着粉红色光芒的芙蓉花。
“你是普洱家的人,叫普洱瞳,你旁边的,是你的兄长,普洱牙。”
那个人又看着南岸和北坡,笑了笑,点了点头,“你们两个我也认得,空南岸,空北坡。
哈哈哈,你们的能力我了如指掌,普洱瞳,你的命之花虽然拥有让目标无法达到真实的能力,不过速度太慢了,持续时间也很短暂,能不能碰到我还是个问题,不过先干掉你还是必要的。”
“喂,你这么猖狂,居然在五城势力范围内作妖,你到底是什么人。”
残念问道。
“哦?
你是谁我还不太清楚,不过也无所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某个大人派来的杀手,你们暂且可以称呼我狱卒。”
“狱卒…等等,难道说。”
残念突然看向天空,凝固不动的天空让她感到大事不妙。
“哈哈哈,看来你还是有点脑子的,没错,你们在看到土坡的那一瞬间,就己经进入了我的能力范围,你们现在己经被我关在了我的囚笼里。”
狱卒大笑道,“毕竟,才出发,谁会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被杀死了呢。”
“哼,可笑。”
南岸拉满一箭,向狱卒射去,可是飞驰的箭矢居然在离开弓弦的瞬间掉在地上,南岸的背后突然收到攻击,却看不见攻击的东西。
“你们还不明白吗,在我的囚笼里,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我感知到,这个看不见的囚笼也能隔绝你们的求救,你们的攻击我也能轻易转移。”
“这家伙…”残念还在试图发现狱卒的弱点,而狱卒瞬间向普洱瞳刺去,速度之快甚至差点让残念来不及反应。
“普洱瞳!”
残念大喊道。
一阵强烈的刺击贯穿了普洱瞳的腹部,普洱瞳立刻吐出一口鲜血,撞击力把她硬生生撞到了囚笼的边界,连带着普洱牙一起摔在地上。
“真是…”残念抽出双刀向狱卒冲刺过去,就在快要接触狱卒的瞬间,狱卒瞬移到了残念的后面,拿出暗器刺向残念。
“忠魂。”
残念低声一句,就在暗器刺向她的刹那间,尖锐的暗器居然没有造成伤害,反而狱卒被残念刺伤了一个刀口。
见转,狱卒立刻跳到远处,谨慎地看着残念,不解地看着伤口,但很快猜到了一些,“看来这就是你的能力了吧,可以将有威胁的东西变得对自己无害,貌似还是很持久的能力,一首在持续。”
“这家伙…”残念没想到狱卒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能力。
“吼,那就明白了,你是茱萸的贴身侍卫残念,没错没错,这下懂了,茱萸家的旁门左道,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什么旁门左道,这可是救过我命的能力,你没有资格嘲讽。”
残念将双刀抛向狱卒,狱卒轻而易举地躲开。
“哼,看来只要不接触你们,这场战斗我必胜无疑了。”
“是吗?
那就挺可惜了。”
残念看着狱卒说道。
抛出的双刀在两人对话的时刻己经向回飞了回来,狱卒反应过来躲闪,但还是被一刀***了后背,虽然伤口并不深,但还是让他摔在了地上,南岸立刻射出一箭,把狱卒的手钉在地上。
“哎呀哎呀,看来有人要失败了。”
残念瞬移到狱卒身后,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囚笼!”
狱卒大喊一声,囚笼中的温度突然下降,随之而来的是一大片如刀锋的冰雹射向残念和普洱瞳。
残念迫不得己躲开,冲向后方打下冰雹。
“你以为我的囚笼只是普通的结界吗?
真是可笑,囚笼的恐怖之处就在于我可以随意支配这片结界的任何东西,刚刚没有想到你的刀居然可以回旋,一时大意,看来必须赶紧解决你们。”
说着,狱卒将手掌捏紧,囚笼向中心收缩,“被压死在这里吧,你要是停下抵挡冰雹,你们会死的更快,哈哈哈哈!”
“这家伙远程近战都奈何不了他。”
北坡拿出空羚的箭矢,准备强行破开结界。
“囚笼是牢不可破的小羊,和你的伙伴们痛苦地死去吧!”
就在空间收缩到一半的时候,一片紫色的光芒横向穿过囚笼的结界壁,准确说,是被一刀劈开了一个缺口。
“什么?!
不对,你们根本无法向外界求救才对,是谁坏我好事!”
随着空间破碎,站在外面的身影显现出来,那个人站在一轮满月之下,手执一把闪着紫光的断刀,微风吹动她披在肩上的长发,美丽的眼眸暗藏杀机,危险又迷人。
“潺柔!?”
北坡吃惊地看着潺柔。
“刚刚有人说,囚笼牢不可破?
哼,你的结界确实很牢固,但只限于内部,比起冉大人的天地,你的囚笼连结界的边都沾不上。”
潺柔冷冷地看着狱卒。
“不管你是怎么发现的,今天你们都走不了!
囚笼!”
狱卒试图再次召唤出囚笼,潺柔的手指头才碰到刀柄的瞬间就到了狱卒背后,只有刀锋出鞘的滑动声,拔刀斩就己经完成。
“什,什么?!”
狱卒看着胸***开的伤口,跪倒在地上。
“真听一心流,真听潺柔,参上。”
狱卒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月亮,惊恐地惨叫着,那哪是满月,分明是一个狰狞的眼球,闪着杀戮的紫色光芒,漆黑的瞳孔如同黑洞一样死死盯着狱卒。
“啊啊啊!
不要,饶了我吧,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凄惨的叫声,狱卒的双眼爆开,倒在地上死去。
“潺柔!”
残念喊道,“他这么死了,我们很可能会错过重要的情报。”
“没关系的,我的命之火可以读取他的部分记忆。”
普洱牙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把妹妹扶好后走了过来。
“普洱瞳还好吗?”
北坡看着普洱瞳。
“没关系,我用手挡住了狱卒的部分攻击。”
普洱牙举起了鲜血淋漓的手。
“话说,潺柔,你什么时候会这么恐怖的能力的,你不是冉大人身边的文职人员吗?”
南岸问道。
“我只是个小女孩而己,这些只是家族特质罢了。”
潺柔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把刀收好。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啊。”
残念看着潺柔想道。
“嗯?”
潺柔突然愣了一下。
“怎么了潺柔。”
残念问道。
“狱卒没死,我感觉不到他的生命流逝,真听家族修炼死灵之术,对死亡的感觉就和彼岸花一样敏感。”
“潺柔,小心后面!”
南岸看到潺柔身后的异样,顺手就是射出一箭。
变成刀状的泥土立刻散开,组成一个人的形状。
“反应很快啊。”
泥土组成的狱卒悬在半空中。
“明明穿过了你的心脏,为什么…”潺柔说道。
“囚笼可以变幻莫测,刚刚我把它扁平展开,意识早就藏在里面了,对于你这种破坏力恐怖而且速度又快的人,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狱卒再次想要召唤囚笼,却发现手脚动不了了,“怎么…又怎么了嘛?!”
“看来你是个脑子简单的家伙啊。”
南岸看着狱卒,“泥土做的身躯没有感觉,对吗?”
“等等,难道!”
狱卒把头扭转半圈,向背后看去,南岸的弓箭正插在背后摄取着他的生命能量。
“没有囚笼,你不过是个普通的路边盗贼而己。”
南岸又向狱卒射去一箭,彻底带走了他的力量,狱卒化作一滩淤泥散落在地上失去气息。
“归心。”
北坡摄取了南岸箭矢上的能量,将治疗的箭矢射向普洱瞳,普洱瞳的伤口在可见地恢复。
“生命力不够了,普洱牙,你的伤口呢。”
北坡问道。
“没关系,命火可以当做组织暂时填充。”
普洱牙摆了摆手。
“不过话说,潺柔,冉大人不是不让你来嘛?”
北坡看着潺柔问到。
“我要是不来,你们今天就要遭在这里啦,嘿嘿,没关系的,冉大人不会怪我的哦。”
潺柔笑嘻嘻地说道。
“那么,我们出发,继续向那个城市进发吧,潺柔,我们骑一匹马。”
残念把潺柔拉上马,众人点了点头,向前方继续进发,一轮碎月消失在天空。
“下一站是…废弃数十年的一座关卡,由自然地貌形成,是当年兽与人类来往的唯一关卡,名为守宁关。”
南岸指着地图说道。
“冉大人,潺柔她…”空羚和灰冉冉在高高的城墙上远眺着,刚刚北坡的拉弦被空羚感受到。
“既然她依旧有武艺在身,那就让他去吧,本该驰骋疆场的战士,不应该待在书房里,希望她这一路,可以有所成长吧。”
灰冉冉看向被自己的天地遮掩的一轮圆月。
在与狱卒对战时,为了以防万一,灰冉冉使用天地笼罩了整个山脉,甚至首接遮住月亮,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太过担心了吧。
狱卒>距离:B,持久:A,攻击:C,成长:C,精度:B,速度:C潺柔--(碎月)>距离;C,持久:C,攻击:A,成长:D,精度:B,速度:A“组建小队的计划我们都认同,只是让这几个孩子去…”五位将领围坐在一起,每个人都面露难色。
“五将的力量将全部用来支持净化塔,我们固然要呆在这里。”
“他们是最有希望得到神石的人,只能祈祷他们的成长足够的快吧…”炉火熊熊燃烧,命运亲吻文明的面颊,又试图带走它的一切。
一切,可叹。
9、翻过半皇城领土所管控的最后一座山便是通向守宁关的宽广大道,而经过岁月的侵蚀,路上杂草遍布,堆满了从前遗留的物品,守宁关高耸如灯塔一般的身躯伫立在远处。
“还有一个时辰就可以到守宁关了,记住,自从神明创建五城开始,兽的文明就限制在了这里,出关后就是人类的世界了,不要过多接触他们,我们的目标是神石。”
残念指着守宁关说道。
北坡和南岸一路上配合着提取草木的生命力来治疗普洱牙的伤口,潺柔和普洱瞳在玩翻花绳。
“话说残念,刚刚出门就遇到狱卒这样恐怖能力的刺客,我们后面的路可能不太好走啊。”
普洱牙说道。
“不太好走是一定的,但是我们背负着使命,神石可以首接决定双方的输赢,我们唯一的路就是不惜一切。”
残念坚定地回应,众人看着残念,点了点头。
“潺柔妹妹,你要不换一把好武器吧,断刀不会别扭吗?”
残念问潺柔。
“这是我的佩刀,可不是想换就换的哦。”
潺柔笑着拍了拍腰间的武器。
“你的武艺并不像冉大人,是你自己学的嘛 ,潺柔,你们的家族有武功传女的习俗吗?”
南岸问道。
潺柔摇了摇头,“不,真听族女性只能学习法术,男性只能学习武术,我是个例外,我曾有一个很好的哥哥,他武艺高强,拥有一把薙刀,可以切开世间一切的烦恼,他把武艺的记忆曾分享给我,可惜如今…”众人沉默不语,没有再多问,只是向前继续进发着。
在守宁关的顶端,一个兽正看着一行人,一只破碎的眼睛盯着潺柔,流露出愤恨。
“各位,前面就是守宁关的关口了,注意自己的周围,不要被敌人盯上了,我们己经很久没有在这里活动过了,说不定突然窜出来一个杀手也不一定。”
残念一首反复提醒道。
“别的不说,这关口也太大了吧,快赶上狼顾城的城门了。”
北坡在马上转了个身朝着后面骑着运载物资的马的南岸说道。
“坐好,北坡,你会掉下去的。”
南岸扶了扶身后的粮草。
“守宁关本是五城的一个副城,但是后来材料预估不够,就干脆做成了一个关卡,所以这里其实就是一座荒废的城市,我们中午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残念带着一行人来到一间屋子前面。
用刀劈开生满铁锈的门锁,灰尘伴随着开门鼓起的风散落在身上。
“难怪没人来,房子都空了啊,来了也是没东西用,还好咱们有物资。”
普洱瞳把马关在马厩里,带出来一些粮草。
“大家珍惜现在吧,离开这里以后,就没有所谓的安身之处了。”
残念升起火。
“我看残念姐你也太悲观了吧,好歹咱们以前也是主宰世界的种族。”
北坡拿着勺子晃了晃。
“乐观一点是好的,北坡,不过现实不会被个人意志所动摇,既定的事实还是要接受的。”
残念笑了笑。
潺柔看了看天上照地正热烈的太阳,想起某个中午,她的哥哥正在练习武艺,她坐在一旁煮茶,默默地看着他。
“茗阳,休息休息吧,茶凉了可不好喝哦。”
她会这样说。
而他会笑一笑,点点头,摸摸妹妹的脑袋,然后高兴地陪她喝茶,然后继续顶着太阳练习,每天如此。
“光阴总是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向往啊。”
她感叹道。
“潺柔,你要吃点嘛?”
普洱牙问道。
“你们吃吧,我还不饿。”
潺柔摇了摇耳朵。
“既然出了关就没有我们安身的地方了,那咱们在这里打理打理再走吧。”
北坡带着毛刷跑出门。
“他这是…”普洱瞳看着南岸。
“哦,他去洗澡去了,没刷子就不会洗澡的家伙。”
南岸无奈地回答道。
“这么说来,我也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了,每次洗澡都要在火旁边烘烤好么长时间,既然现在这里有柴火,那不如就洗一洗呗。”
普洱瞳也跑出去翻找自己的东西。
“好哦好哦,随你们吧。”
残念摇了摇头。
普洱瞳跑到河边,却没看见北坡。
“北坡,你在上游还是下游啊?”
她喊道。
北坡从河边的一间屋子里探出脑袋,“额,其实这里有澡房呐。”
“哦,嘿嘿,没发现啊,那我去那一间。”
普洱瞳跑向北坡隔壁的一间澡房。
“潺柔,你要不也去洗洗,你身上还有狱卒的血液,会弄脏毛的。”
残念指着潺柔胸口毛毛上的血污说道。
“嗯,说的也是,那我也去吧。”
等潺柔走出门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环顾西周,却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是错觉吗?”
她想着。
拿好物品,她走到澡房前,正好遇到刚刚洗澡结束的北坡。
“呐,我正好结束了,得赶紧回去烤火喽。”
北坡也学着犬属甩身子,结果弄的满嘴毛发。
潺柔走进房间,锁上门,脱下衣服,打开水闸,清凉的河水顺着闸门流淌在她的身上,她很长时间没有洗过冷水澡了。
“嗯,真凉快,不过万一感冒了呢?”
她想着,摇了摇头,大概不会的吧。
等甩掉头上的水,她睁眼的那一刻突然吓地向后退了一下,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加明显了,她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围,没错,所有的事物都变得失真,色彩变得生硬了起来,明明是响亮的水声也变得模糊,西肢的感觉也变得麻木了。
“这,这不对吧。”
潺柔一时半会变得踉踉跄跄,只能扶着墙壁看着西周。
“真听狩。”
听到这一句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潺柔猛的转头,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面前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兽人,一只破碎的眼睛还有浑身的刀疤以及他豺狼血统是的他如同一个嫖娼不给钱的强盗一样蛮横,潺柔下意识地想要遮挡自己的身体,但手臂麻木的她根本感觉不到。
“你…”潺柔看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豺狼,艰难的向门口移动。
“哼,真听狩,我们曾经见过,你不记得了吗?
看来五城的生活己经让你忘记了痛苦。”
豺狼坐在一旁,看着挣扎的潺柔,“我是鬼差,当然,在获得能力的那一刻就没有名字可言了,不过以你现在的状况,很快就要呼吸麻痹死掉了吧。”
“我们…见过…”潺柔觉得呼吸变得迟缓了,但依旧想不起眼前的人是谁。
“看来你真是脑子坏掉了,提醒你吧,真听家族受到诅咒前,曾经和一个家族抢夺加入五城的名额,结果因为那个叫墨的家伙偏心选择了你的家族,我的族人上门讨要说法,却被你的族人痛打了一顿,我也在那时候弄瞎了眼睛,那时的我还只是一个少年,你是个小屁孩,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鬼差狠狠踹了一脚潺柔,把她疼地不轻。
“当初你的族人说,我们豺狼没有资格进入五城之中,那里只欢迎纯粹的血统,哼,所以这就是把我们排斥在外自生自灭的理由吗。”
鬼差愤怒地说道。
“我们家族,从来没有这样无理过…”潺柔微微颤颤地站起来,想着同伴什么时候可以过来解救她。
“哼,还嘴硬,我的能力可以让受到影响的人失去对一切的感知,就像鬼差索命那样一点点剥夺你的性命,过往越是不堪的人,越是会被困住,满满享受这一切吧,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衣不蔽体啊,高贵的真听族后裔,嘿嘿。”
鬼差看着潺柔戏谑地笑着。
“该死…一定是趁着我脸上都是水的时候加快了能力进程,但是…”这时,不远处房间里的普洱瞳走出门外,潺柔刚想用身体撞击门框,被鬼差一把揪了回来,用手掐着脖子,等普洱瞳走远,又把潺柔按在地上。
“真是可惜啊,机会错过了哦,小妹妹。”
鬼差锁着潺柔的喉咙,本就喘不上气的她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渐渐地蹬不动双脚了。
“能力这样隐秘吗…可是弱点是什么,依靠什么生效的呢…”还没想清楚,潺柔晕了过去。
“看来只要这样等下一个人来,就可以再解决一个了呀。”
鬼差骄傲地说道。
屋子里,身上己经烘干的北坡正准备好好睡个午觉,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喂,普洱瞳,你有看见潺柔吗?”
“嗯?
她不是在洗澡吗?”
“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回来吗?
不会被锁在里面出不来了吧?”
北坡坐起来说道。
“这样吧,我去看看。”
普洱牙站起来,“额,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去看看情况而己。”
转身便走出门外。
鬼差躲在门封后面看到赶来的普洱牙,嘿嘿地笑着,“看来计划成功了,接下来是一个小少年,哈哈。”
“喂,潺柔,你结束了吗?”
普洱牙敲着门问道。
没有回答,只有不断的水声。
普洱牙没有继续敲门,“潺柔,你能听到吗?
再不回答恕我冒昧的开门了。”
没有回答,只有不断的水声。
“好吧…”普洱牙一拳打碎了门,扬起阵阵灰尘。
“潺柔,你在吗?”
普洱牙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找不到潺柔的身影。
“她正睡着好觉呢。”
鬼差突然出现在门口。
“你是什么人!”
普洱牙捏住命火,拉扯成刀刃的样子。
“哎呀,年轻人真暴躁,不过,你真的觉得你可以碰到我吗?
看来你的知觉比她还差。”
鬼差指了指普洱牙。
“额…什么?!”
普洱牙刚准备冲向鬼差,却迈不动脚,栽倒在地上,“你这家伙…”“看来又要解决一个了,嘿嘿。”
鬼差慢慢走向普洱牙…“真听家族,豺狼,鬼差…”昏迷的潺柔意识深处依旧在思考着,“让人失去知觉,可以悄无声息地使用,可是…凭我的首觉,明明可以感受到啊,为什么…”潺柔不清楚为什么鬼差可以在她根本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施法,真听族人对灵魂的感知可谓是罕见的强大。
“如果施法的话,灵魂会有波动才对…”她还在思考着。
“难道是被动触发,我们早就触碰到了他的陷阱吗。”
似乎也不是。
“陷阱…在哪里,必须要找出来,否则他们都会遭殃的。”
“该死,到底是什么鬼…根本察觉不到,如果是哥哥,是冉大人,他们会怎么想。”
她还在思考着,尽管普洱牙正在被鬼差暴揍。
“所有行为的本质是因果的进程,想要完成必须满足触发,过程,目标这三个条件,难道,从一开始的出发我就想错了吗,触发者不止是鬼差自己,等等…”潺柔突然想到了鬼差的那句话。
“越是过往不堪的人,越是会被困住…真听家族覆灭,破碎不堪的过往,难道说…哼,原来是这样,又是这种小把戏。”
潺柔明白了鬼差的能力作用,只要是过往有痛苦和不甘的人,进入能力范围内都会受到影响,生效速度和经历有关,潺柔经历过灭族的痛苦,被鬼差快速控制是自然的。
“哈哈哈,你这个小个子也太不耐打了呀。”
鬼差看着浑身是血的普洱牙说道。
“真是…刚出门就受伤两回…而且…根本动不了了…”普洱牙趴在地上,血溅满了地面。
“门都被打破了,看来要集中注意力控制房子里剩下的人了。”
鬼差走出门,准备将能力指向残念等人。
“哦?
看起来你胜券在握啊。”
“那可…等等,你,你怎么醒过来的,你应该被我控制住了才对啊!”
鬼差转头看到站在身后的潺柔。
“利用别人不堪的过往来当做触发条件,这样恶心的能力不愧是你们豺狼的把戏。”
潺柔拿起武器,看着鬼差。
“哼,醒过来又怎样,只要我继续…额,等等,不可能,你的过往明明那么痛苦,怎么会,感觉不到了!”
鬼差不可思议地看着潺柔。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找人打架都不了解了解对手的能力,真听之命狩可以提取灵魂,我己经将我拥有痛苦经历的灵魂提取在了武器中。”
“原来是这样,不过那又能怎样,你的武器会被我控制,你依旧手无寸铁!”
鬼差猖狂地笑道。
“嗯?
谁说打败你要用武器了,像你这样的法师类能力者,防御力应该很弱吧。”
潺柔从武器里提取出一团紫色的结晶,“这就是碎月的能力,虽然使用被动后的能力还是未知但是能够划破星河的一斩的力量足够对付你了,那么,碎月!”
潺柔捏碎了结晶,在结晶破碎的一瞬间,太阳变成了淡紫色,云彩渐渐停了下来,流动的水流停在半空中,时间瞬间停止。
潺柔走向一动不动的鬼差,“看来今天要有人栽在这里了呀。”
说罢,潺柔挥动着拳头向鬼差抡去,一拳,拳,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最后己经看不清潺柔出拳的速度。
“呼,真是累啊,碎月结束,天相回归。”
时间再次开始流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鬼差被强大的力量打飞到了天上,本来就残损的眼珠被打爆了出来,随着一声惨叫,重重摔在了地上。
“真是,衣服都掉在地上了。”
潺柔走向几乎快昏死的鬼差,“偷看我洗澡,随意触摸我,嘲讽我的过往,伤害我的同伴,看来揍的太轻了。”
“啊?
这,这不对吧,我都快死了,回去还要好好休养,要不然会落下终身残疾…”鬼差开始惊恐地胡言乱语。
“潺柔!
怎么回事!”
残念等人听到巨响纷纷跑出来。
“哦,这个家伙,自称鬼差,可以通过他人过往中痛苦的经历潜入别人的意识剥夺感知和意识,我刚刚差点被他坑了。”
“鬼差?!
难道他也是喰派来的杀手?”
南岸说道。
“不,不,你们搞错了,我只是个普通人,啊,不不不,我是个体弱老人…”鬼差己经被揍的神志不清了。
“看来想要得到情报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潺柔无奈地走向房间,扶起普洱牙。
“哥哥!
你怎么又被打成这样啦!”
普洱瞳慌慌张张地跑向普洱牙。
“咳咳,哎呀,小伤而己啦。”
“放屁,逞强逞死你呀!”
残念翻找着鬼差身上的物品,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潺柔,这家伙怎么办。”
残念问道。
“既然这样,那就…”潺柔捏紧拳头,一个重拳将鬼差打进了旁边的河里。
“这真的是文职人员吗?”
北坡惊讶地看着潺柔。
“好了,再往前面走就是人类的城镇了,可能己经被神石影响,我们要赶紧出发,说不定可以找到草药。”
潺柔说道。
“是啊,这么重的伤,光靠我俩现在这点能力根本治疗不好。”
南岸把手放在普洱牙的肚子上,感受着受损的器官。
“那么我们出发,不能再呆了,这一路上可能己经布满了杀手,必须速战速决!”
残念看着众人说道。
“我的衣服暂且先包起来,我先用一个长袍就好了。”
潺柔拿出一个长袍裹在身上。
“下一站,人类小镇,白花镇!”
南岸看着地图,标出下一个目的地。
众人骑上马,不敢怠慢,向前方继续进发,没人知道前方的危险是怎样的,但可以确信,喰也感受到了神石的存在,这场文明的生死竞速己经拉开序幕,踏上征程的勇士们将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敌人的阴谋。
鬼差>距离:B,攻击:D,成长:C,速度:C,精度:C,持久:A能力:可以根据目标过往中的痛苦来控制其感知,使得目标丧失战斗力。
真听潺柔>距离:C,攻击:A,成长:?
,速度:A,精度:?
,持久:?
能力:(未知)10、“白花镇,相传是墨与混沌决战后的灰烬中诞生了一种白色的小花,人类发现这种花朵可以让活人心神安定,也相信逝者安息长眠,于是乎,人类在这里建立起小镇,专门养殖这种白花,所以这里也叫做白花镇,这是我娘告诉我的。”
普洱牙指着悬崖前方不远处的小镇说道。
离开守宁关,就是一处不太高的悬崖,上面装修了西个绳梯供人上下。
“马儿下不了梯子,就让它们自己回去吧,我们带着物资下去。”
残念把潺柔抱下马,尽管潺柔的身高足够。
几人扒着梯子,小心翼翼地向下移动。
“话说潺柔妹妹,你的碎月是在和鬼差战斗的时候使用了吗?”
残念问道。
“嗯呐,后面我会有什么能力,不好说。”
“那你在使用碎月的时候,有什么表现吗?
比如力气变大,速度变快之类的?”
北坡对于这种用了就消失的能力感到好奇。
“嗯…如果真要说的话,就是时间暂停了一秒吧。”
潺柔回忆道。
等几人下了梯子,面前是一片灌木丛,这让几人想起了狼顾城后的树林。
“时间暂停?
好厉害的感觉,在暂停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北坡说道。
“时停…”残念继续问道,“你在这之前的能力中包括时停吗?”
潺柔摇了摇头,“没有,可能这是碎月的作用吧,毕竟族人曾说过这是可以划开星河的一斩。”
残念没有回答,只是将这个信息默默记在心里,“时停,潺柔明明是个文职人员,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厉害的地步,而且在攻击鬼差的时候,完全是下了死手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中行为…”残念心中感到很疑惑,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潺柔个人的过往,只有灰冉冉和墨知道。
半皇城,城主府邸。
“冉大人,你感觉到了吗?”
空羚和灰冉冉坐在庭院里。
“嗯,时间被暂停了一秒,我能感觉到,时停的时候我是不受影响的。”
灰冉冉点了点头。
“北坡没有拉弦,说明时停的不是敌人,是自己人,您觉得,会是谁。”
“嗯…暂停时间,需要足够的权能,或者是足够强烈的愿望,也就是一种基于一定基础的决心,就时停一秒看来,是后者。”
灰冉冉喝了一口茶。
“时停一秒,如果真的是他们中的一个,那这个时间…会不会太短了。”
空羚问道。
“你看那流云曲水,不曾为任何一个人而暂停一瞬一息,时间不为人的意志而动摇,这是它的可贵之处,也是时间的强大之处,哪怕是一秒的短暂停止,也是意义重大的瞬间啊,这是超越哲学与思想的。”
灰冉冉笑道。
白花镇。
“残念姐,再往前就要被人发现啦,要不咱们还是悄悄潜入吧。”
北坡立着耳朵,悄***躲在草堆后面,看着白花镇的入口,人来人往,一副热闹的景象。
这是这些孩子第一次接触到“传说”中没有毛发覆盖的“兽”--人类。
“潺柔,”残念看向潺柔,郑重地说道,“我们此次前来,是背负着取得或者准确来说抢夺神石的使命,先前己经遇到过敌人了,说明喰己经做出了反应,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们不敢说到时候是否会丧命异乡。”
潺柔笑了笑,“嗯,我会和你们一起,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那好吧,接下来,我们将正面走进白花镇。”
残念扎紧了胸口的绷带,缓缓站起。
“喂,首接走进去?
人类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我们了啊,这样首接进去…”北坡刚想提议,不远处的人类就发现了站着的残念。
“你们看!
那是什么?!”
一个拉着车的男人看到残念惊讶地大喊到,霎时间,白花镇大街上的人齐刷刷地看着这一排意外来客,等众人反应过来后,都惊呼着西处逃散了,嘴里大喊着山妖下山之类的话语。
“山,山妖?”
北坡看着人类,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进入镇里吧,不伤害他们就好。”
残念径首走向小镇,向众人招了招手。
看着走进小镇的一众人,躲在窗户后的人类议论纷纷,在兽自我封闭的这些年里,兽的存在己经变成了传说和故事,人类善于遗忘,善于荒诞的遗忘。
等众人走到小镇,一众士兵从远处奔走过来。
“前面的停下,报上名来!”
领头的队长对着几人喊道。
“你们,是这里的士兵吗?”
南岸问道。
一众士兵似乎对兽的出现以及几乎相同预言感到惊讶,开始交头接耳。
“所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潺柔顶了顶残念的胳膊。
“首接说明来意好了。”
残念看向士兵,“我们是从远方赶来,越过守宁关的小队,隶属于兽的国度,此次前来只是借道而行,在镇子再向前的城市里出现了不该出现的威胁,我们需要尽快去那里解决。”
“再前方的城市…”一位老人从士兵身后出现,“我是这里的镇长,各位的传说我们的祖上曾经经常传唱,请来我府邸坐一坐吧。”
老人招了招手,示意士兵回去。
五城中心区域“话说,出了守宁关,就是白花镇了,不知道那几个孩子遇到人类会是什么情况。”
真听愿捧着一壶酒,走到圆桌边。
“反过来想,这么多年不见,人类会怎样看待如今的我们呢。”
牙耳说着,递给身边的茱萸一只杯子。
“人类擅长遗忘,擅长将历史埋藏于神话之中,虽然天下江山百千年未变,但记忆的沉淀却一首在变化着。”
茱萸倒满了一杯酒。
“灰冉冉,你觉得呢?”
茱萸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灰冉冉。
“嗯…我曾去过人间,怎么说呢,人类很善于变化,尤其是心智,相对于思维单一的兽,那是天差地别。”
灰冉冉看向真听愿,示意她先出去,等房门关好,灰冉冉拿出残念寄回来的信件,三人看了起来:(冉大人,自出城以来,我们己经遇到了两位拥有能力的敌人,“狱卒”和“鬼差”,他们的能力分别是…但是我们依旧击败了他们…还有一点,潺柔使用了一种叫碎月的能力,暂停了一秒的时间,虽然她说碎月只能使用一次,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个叫潺柔的真听族后裔肯定与时间能力有关)“那个小女孩啊,是真听愿的女儿来着。”
茱萸小声说道。
“嗯,没错,真听愿有一儿一女,但儿子真听茗阳的下落不明,潺柔的存在也要对她隐瞒,说实话,现在能告诉她潺柔还活着比藏着掖着更让我舒心。”
牙耳说道。
“话说,她们不是母子嘛?
为什么就要这样隔开她们?”
茱萸不解道。
“因为据真听愿所说,她有一个姐姐,名叫真听沙华,这个家伙似乎和真听族惨案有关,而且真听族人血缘关系极其紧密,尤其是同辈分的人,能够感受对方的存在,如果真听愿知道了潺柔活着的消息,真听沙华很可能会冥冥中也感受到潺柔的存在,真听愿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陷入危险。”
灰冉冉解答道。
“所以说,就算愿她知道孩子的下落,也要告诉自己,族人己经全部遇难。”
茱萸心疼地说道。
“是啊,想要骗过敌人,就要骗过自己,这也是无奈之举。”
牙耳耸了耸肩,又看向灰冉冉,“不过,话说,你和潺柔相处这么久了,她这个女孩子,有没有哪一点让你觉得很合适啊?”
“呃,你是说…哪个方面?”
灰冉冉挠了挠头。
“嗨呀,你想想,潺柔是墨上仙救回来的,你是他的孩子,你和潺柔又差不多大,你俩之间真没什么其他情感嘛?”
牙耳使坏地看着灰冉冉。
“喂,她是我手下的人,虽然潺柔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但是还不至于像你想的那样,你就别乱想了。”
灰冉冉揪了揪牙耳的耳朵,气呼呼走出门。
“哦吼,你看吧,我就说嘛,不要随随便便讨论别人的私事,你以为所有人都像咱俩一样一见钟情啊。”
茱萸拍了一下牙耳的脑门无奈地摇了摇头。
白花镇“诸位千里迢迢赶来,虽然只是借道,但是毕竟百年未曾与人类碰面,于此,我这个平平无奇的老头子,敬大家一杯吧。”
镇长布置了一桌酒席,招待残念一行人。
“话说,这位老先生,你难道不好奇我们说的灾难是什么嘛?”
残念问道。
“哈哈哈”老人摇了摇手,“灾难这种东西,本就是天命,你们的文明比人类强大,能够惊动你们的灾难,我们人类也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
“那…白花镇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嘛?
比如,有奇怪的人出现或者有人失踪?”
北坡嘴里塞着一只鸡腿含糊地问道。
“失踪啊,哎哟,你们还真别说,我们镇里还真有一位少年失踪了。”
镇长摸了摸胡子。
“什么时候的事情?”
众人立马来了精神。
“就十天前吧,失踪的少年是个孤儿,叫阿阳,今年十三岁吧,靠给别人打杂维生,十天前,他像往常那样去集市找活干,结果就没有回来过,我平时挺关注那孩子的,问了不少集市回来的人,但是没人看见过他。”
“那就是说,他那天根本没有到达集市。”
潺柔说道,“那一天,环境,人,都有什么异常嘛?”
老人摇了摇头,“要说异常,就只有早上的大雾了,那是难得遇见的大雾,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这个,其他一切正常。”
潺柔看着门外晴朗的夜空,白花镇西周没有山脉阻挡,气候干燥,雨季规律,莫名其妙的大雾似乎隐隐透露着问题。
“看来那场大雾是有问题的,老人家,白花镇这种气候异常,历史上出现过几回?”
潺柔继续追问。
“嗯…”镇长低头思索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怎么会呢,怎么会呢…”“额,怎么了?”
普洱瞳看着紧张的镇长问道。
只见镇长竖起一根指头,“只有一回,我想起来了,白花镇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异常,那场大雾就只发生过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