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曹宇，是个很普通的大学老师。那年夏天，我在心理医院做志愿者时，
遇到了一个自称是我女朋友的漂亮女孩——张莉。这事说来挺邪门的。
那天我刚推开心理医院的大门，就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从走廊尽头冲过来。
她穿着浅蓝色病号服，脚下是双白色拖鞋，啪嗒啪嗒拍在地上。"阿宇！"她朝我大喊，
脸上带着惊喜，"你终于来看我了！"我一脸懵逼。本能地，我转头看了一眼身后，
空无一人。再回头，那女孩已经冲到我面前。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好像含着两汪春水，
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阿宇，我等你好久了。他们说你不会来，
我就知道他们胡说八道！"我摸了摸鼻子，试探着开口："那个，美女，你认错人了吧？
"她愣住了，上下打量我几秒，然后噗嗤一声笑了。"阿宇，你又在逗我。
"她伸手拉住我的胳膊，撒娇道，"我都这样了，你还开这种玩笑。"我尴尬地笑了笑，
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她的力气出奇地大。这时，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匆匆跑来。
"小莉，你又乱跑！"她气喘吁吁地说，然后转向我，"不好意思啊，这位先生，
她有妄想症，总以为自己认识的人是她男朋友。"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遇到精神病人了。
她叫张莉，二十五岁，研究生毕业，本来工作顺利，生活美满，半年前突然得了妄想症，
总觉得自己谈了个男朋友叫阿宇。"医生，她这病多久能好？"我小声问道，
同时轻轻挣脱她的手。"不好说。"医生叹了口气，"现在只能靠药物控制。
"张莉却不管这些，死死拽着我的袖子不松手。"阿宇，你是不是又要走？
你上次说好陪我去海边的，结果一走就是两个月。"我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软。
虽然她认错人了，但那失落的表情却是真的。"姑娘，我真不是你男朋友。
"我尽量温和地说，"我叫曹宇，是来这里做志愿者的。""骗人！"她突然提高音量，
"你就是阿宇，你总是这样，一遇到麻烦就不认我！"医生赶紧上前安抚："小莉，别激动，
药还没吃呢。"我看这情况不对，赶紧后退两步。还好医生及时掏出药递给她。张莉盯着我，
一脸倔强地说："你走吧，反正你总是这样。但我知道你明天还会来，你舍不得我。"说完，
她转身就走，背影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医生歉意地说，
"她这次好像特别确定你是她幻想中的男友。"我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但心里却泛起一丝涟漪。这姑娘的眼神太真挚了，仿佛我真的辜负了她似的。
当天的志愿活动结束后，我走出医院大门，天已经黑了。我抬头看了眼心理医院四楼的病房，
刚好看见一个窗户边站着个瘦削的身影。那是张莉，她正隔着窗户望着我，
在灯光下朦朦胧胧的，有种说不出的凄美。我不由得停下脚步，朝她挥了挥手。
她也挥了挥手，然后缓缓拉上了窗帘。那一刻，我心里莫名其妙地难受起来。第二天一早，
我就收到了院方的电话。"曹先生，不好意思，能麻烦您今天再来一趟吗？
张莉病人情绪有些激动，一直说要见您。"我本想拒绝，但想到那个站在窗边的身影，
还是答应了。到了医院，我被带到一个小会议室。张莉已经坐在那里，
穿着一身清爽的T恤牛仔裤，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她看见我进来，立刻站起身，
但没有昨天那么激动，反而显得有些拘谨。"阿宇...不，曹先生，谢谢你来。
"她微微低头，"对不起，昨天给你添麻烦了。"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今天这么理智。
"没关系。"我在她对面坐下，"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她苦笑了一下，眼圈有些发红。
"医生说我有妄想症，总是把不认识的人当成我幻想中的男朋友。
但我真的很确定你就是阿宇...对不起，我又犯病了。"她说着，用手捂住了脸。
不知怎的，我突然感到一丝心疼。这样一个漂亮聪明的姑娘，却被幻觉折磨得如此痛苦。
"没事，多休息，会好的。"***巴巴地安慰道。她放下手，
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也许这样我能分清现实和幻觉。"我想了想，点点头。接下来的一个小时，
我简单讲了讲自己的情况。我今年二十八岁，在一所二本院校教心理学，单身，父母在老家，
生活规律且无趣。张莉全程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好像在比对什么。"真奇怪。
"听完后，她喃喃自语，"你和我幻想中的阿宇太像了，除了职业和一些小习惯，
几乎一模一样。"我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是巧合吧。""可能吧。"她低下头，
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那你...有女朋友吗？"我愣了一下，老实回答："没有，
一直单着。"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光芒。"那...能冒昧问一下，
为什么单身吗？像你这样条件的男生，应该不缺追求者吧？"我挠了挠头，感觉有些不自在。
这问题太私人了，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还是回答了。"可能是太忙了吧，
工作、科研、照顾父母，没什么时间恋爱。"她点点头，若有所思。"曹先生，
谢谢你今天能来。我感觉好多了。"临走前，她犹豫了一下，补充道，
"不知道...你还会来吗？"我没有立即回答。按理说，我的志愿服务已经结束了，
没必要再来。但看着她期待又小心翼翼的表情，我鬼使神差地说："会的，有空就来。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离开医院后，我忍不住查了一下妄想症的资料。
这种病通常分为偏执型和分裂型，患者会固执地相信一些不符合现实的想法，
比如被迫害、被监视，或者有个不存在的恋人。张莉显然属于后者。接下来的日子，
我经常去医院看望张莉。一开始只是出于同情，后来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见到她。
随着交流的深入，我了解到，张莉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她本科学的是临床医学，
研究生转到了心理学，毕业后在一家私人诊所工作。半年前突然出现妄想症状，
被家人送来治疗。更奇怪的是，她描述的"阿宇"和我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同样喜欢晨跑，
同样讨厌茄子，同样睡前喜欢读书，甚至连挠头的小动作都一样。有时候，
她会突然陷入幻觉，叫我"阿宇"，说一些我听不懂的往事。但大部分时候，她都很清醒，
知道我是谁，也知道自己有病。"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真的认识一个叫阿宇的人？"一天，
我忍不住问道。她摇摇头："我查过我所有的社交账号和通讯录，
没有一个叫阿宇或类似名字的人。我的朋友们也都说从来没听我提起过这个人。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她思考了一会儿，说："半年前吧，
我记得那天下雨，我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很想念一个人，
然后'阿宇'这个名字就这么出现在我脑海里了，接着就有了一大堆关于他的记忆。
"我点点头，没再追问。但心里却越来越好奇，她幻想中的"阿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照常去医院看张莉。她的病情有了明显好转，不再把我认成"阿宇"了，
也能正常地和我交流。"医生说我下周就能出院了。"她高兴地告诉我，
"我已经很久没出现幻觉了。""恭喜你！"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出院后有什么打算？
""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然后再考虑工作的事。"她笑了笑，然后犹豫了一下，"曹宇，
我们...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我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当然可以，
我们是朋友嘛。"我回答道。她点点头，笑容灿烂了一些。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表情瞬间变得惊讶。"怎么了？"我问。
"是我大学同学，他说...他说找到阿宇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他说有个叫于洋的人，昵称是阿宇，
以前和我们一个宿舍楼，我们可能见过面。"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第二天，我陪张莉一起去见了那个所谓的"阿宇"。于洋，二十六岁，身高一米八，
长得挺帅的一小伙子。和我不同的是，他是个程序员，性格也比我外向活泼。最关键的是，
他对张莉一点印象都没有。"抱歉，我真的不记得见过你。"于洋歉意地说，
"可能是我太粗心了？"张莉失落地摇摇头："没关系，可能是我记错了。"回去的路上，
张莉一直沉默不语。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于洋不是她幻想中的阿宇，
那么阿宇到底是谁？"也许医生是对的，阿宇真的只是我的幻觉。"最后，她自嘲地说。
看着她失落的样子，我心里不是滋味。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开始关心这个女孩了，
甚至有点嫉妒那个并不存在的"阿宇"。张莉出院那天，我去接她。她收拾好行李，
跟医生道别后，我们一起走出了医院大门。阳光很好，她抬头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
笑着说："终于自由了！"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她点了杯拿铁，我要了杯美式。
"曹宇，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她认真地说，"如果没有你，
我可能还沉浸在幻觉里出不来。"我摆摆手："别这么说，是你自己坚强。""对了，
我有个请求。"她突然说，"我想去看看我家附近那片海，就是我总对你提起的那个地方。
也许去了那里，我能想起些什么。"我点点头："好啊，什么时候去？""现在！
"她眼睛亮晶晶的，"我已经等不及了。"就这样，我们坐上了去海边的公交车。
那是个安静的小海湾，游客不多，只有几个当地人在沙滩上散步。海水很蓝，阳光照在上面，
波光粼粼。张莉脱掉鞋子，赤脚走在沙滩上，海风吹起她的长发。不知怎的，看着她的背影，
我感到一阵熟悉感，就像曾经在梦中见过一样。"这里真美。"她回头对我笑道。"是啊。
"我应道，却不是在说风景。我们在海边散步，聊天，看日落。一整天下来，她都很放松，
没有再提起"阿宇"的事情。"我饿了。"傍晚时分，她摸着肚子说。
"我看到前面有家海鲜馆，我们去那里吃吧。"我提议道。
就在我们转身准备离开海滩的时候，一阵大风突然刮来，吹起了沙子。
张莉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我赶紧上前一步，用身体帮她挡住风沙。风停后，她睁开眼睛，
正对上我的目光。我们靠得很近，近到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一瞬间，
时间好像静止了。"阿宇..."她轻声呢喃。我心里一紧，以为她又出现幻觉了。
但她接下来的话让我彻底愣住。"我想起来了...你真的是阿宇。"我皱起眉头："张莉，
你别多想，我是曹宇，不是阿宇。"她却摇摇头，眼中含着泪水："不，你就是阿宇。
我们上辈子在这里相遇，在这里相爱，也在这里分别。"我彻底懵了。上辈子？
这是什么玄幻剧情？"张莉，你冷静点，别又钻牛角尖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我试图安抚她。她却固执地看着我："你不信是吗？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只有阿宇知道的秘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还是点点头："你说吧。
""你右肩膀上有一块樱桃形状的胎记。"她说。我的心跳瞬间停了一拍。这是真的。
我右肩膀上确实有一块樱桃形状的胎记。但我从来没告诉过她，也没在她面前脱过上衣。
"你...你怎么知道？"我惊讶地问。"因为上辈子我见过啊。"她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们经常一起在这片海里游泳，我总是笑话你的胎记像个小番茄。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开始崩塌。"这太荒谬了。"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也许是巧合，
或者是...""或者是什么？"她向前一步，"曹宇，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从见面的第一天起，你就觉得我很熟悉，对不对？"我哑口无言。的确，
虽然理智告诉我她是个病人，但我心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就好像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一样。"我...我不知道。"最后，我只能如此回答。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没关系，我不着急。反正我已经找到你了，这辈子不会再放开你了。
"那天晚上，我送张莉回家后，整夜都在思考这件事。我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
但她知道我胎记的事确实无法解释。最合理的解释是，我们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过面，
或者有共同的朋友告诉了她这件事。但这也说不通，因为知道我胎记的人很少，
而且那些人不太可能认识张莉。几天后，我决定再去找张莉聊聊。
她住在一栋老旧的公寓楼里，单元门常年坏着，我直接上了楼，敲响了她家的门。门开了，
但出现在门口的不是张莉，而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应该是她妈妈。"您好，
我是张莉的朋友，请问她在家吗？"我礼貌地问道。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
然后问："你是阿宇？"我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是曹宇。
"最后我实话实说。"哦，曹宇啊。"女人的表情放松下来，"小莉说过你，
谢谢你在医院照顾她。她出去买菜了，你先进来坐吧。"我点点头，跟着她走进屋子。
客厅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墙上挂着一些照片，大多是张莉的成长照。"阿姨，
能冒昧问一下，张莉以前有没有提起过一个叫阿宇的人？"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女人正在倒水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啊。"她回答，"直到半年前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