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图书馆浸在琥珀色的光影里，浮尘在光束中缓慢游弋，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星河。
苏简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梯子，指尖抚过书架顶层积灰的书脊。
她的影子被斜阳拉长，在泛黄的《追风筝的人》与《霍乱时期的爱情》之间摇曳，仿佛一道沉默的剪影。
“《百年孤独》……”她踮起脚尖，鼻尖几乎要贴上霉味的书页。
那本墨绿色封皮的书卡在角落，书脊上的烫金标题被阴影吞没大半。
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梯子剧烈晃动，苏简慌忙抓住书架边缘。
一本《傲慢与偏见》从高处坠落，书页哗啦啦翻动，正巧砸中下方人的肩膀。
“嘶——”低沉的抽气声裹着薄荷味的风拂过后颈。
苏简僵在原地。
她认得这个声音——上周他在阅览室罚抄校规时，钢笔尖划破纸页的沙沙声；上个月他在走廊被教导主任训话时，漫不经心的应答声；还有每天晨跑时，篮球鞋摩擦地面的急促声响。
沈清和。
她攥着梯子横杆的指节发白，听见他弯腰捡书的窸窣声。
深蓝色校服衣摆扫过她垂落的裙角，金属拉链“咔嗒”蹭过梯子铁架。
“同学。”
书脊轻轻敲了敲梯子横梁，“能下来说话吗？”
苏简盯着自己发颤的帆布鞋尖，慢吞吞挪下梯子。
转身时，正撞见他举起《百年孤独》对着光端详。
细碎的金斑在他睫毛上跳跃，下颌处还沾着方才被书砸中的红印。
“我要借这本。”
他食指抵着书封转了个圈，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骨上结痂的擦伤。
苏简的视线黏在那道伤口上。
昨天午休时，她隔着玻璃窗看见他把挑衅的混混按在墙角，指节撞上砖墙的闷响，和此刻他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奇妙地重合。
“可是……”她声音细得快要化在空气里，“这是林茜学姐预约的，系统显示还有半小时就要归还了。”
沈清和忽然向前半步，苏简的后背立刻贴上冰凉的书架。
他身上的青草气息混着碘伏味道扑面而来，像是刚打完架就匆匆跑来的样子。
“第27次了。”
他屈指弹了弹借书卡，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全是他的签名，“每次都是这个借口，图书管理员不打算更新一下拒绝话术？”
苏简的耳尖烧起来。
她当然记得——第一次他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