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奥拉震惊地睁大眼睛，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外套边缘。
詹姆斯关切地看着她突然苍白的脸色，但误解了她的不安。
“别担心，”他安慰道，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说明你父母把你保护得很好。”
维奥拉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但笑意未达眼底。
她正想说什么，车厢门突然被拉开，一个女生的抽泣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她恨我……她永远不会原谅我了……就因为我要去霍格沃茨……”另一个男生用阴沉的声音回应：“那又怎样？
她不过是个——”话没说完，但维奥拉能从那个戛然而止的语调中猜出那绝不会是什么好词。
一个红发女孩跌坐在西里斯旁边的空位上，紧接着一个瘦削的、穿着不合身旧衣服的男生挤了进来。
维奥拉注意到他的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鼻子高耸而弯曲，但眼睛却异常漆黑锐利。
那个男生继续安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去霍格沃兹了。”
那个女生擦了擦眼睛，微微笑了笑。
红发女孩抬起头的那一刻，维奥拉几乎要惊叫出声——是那双眼睛！
翡翠般的绿色，和她梦中反复出现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座椅边缘，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轰鸣。
那个瘦削的男生似乎很受鼓舞，继续用他那带着鼻音的腔调说道：“你最好进斯莱特林..…”“斯莱特林？”
詹姆斯拖长声调重复道，声音里浸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故意把身体往后一靠，双手交叉垫在脑后，露出一个夸张的嫌恶表情。
“谁会想去那个阴森森的蛇窝？
我可不想和一群自以为是的纯血统疯子待在一起。”
维奥拉几乎要因为詹姆斯的腔调笑起来了。
西里斯没有笑。
他修长的手指停止了敲击膝盖的动作，灰眼睛里的光芒变得晦暗不明。
“我全家都是斯莱特林。”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冰落入热油中，让整个车厢的气氛瞬间凝固。
“梅林的胡子啊！”
詹姆斯怪叫一声，戏剧性地捂住胸口，假装从座位上滑下去半截，“我还以为你是个不错的家伙呢！”
西里斯嘴角微微抽动，露出一个真正的笑容。
这个笑容像阳光穿透乌云，瞬间点亮了他整张脸庞。
“说不定我会打破传统。”
他耸耸肩，黑色卷发随着这个动作轻轻晃动，“如果让你选，你想去哪？”
詹姆斯立刻跳起来，假装挥舞着一把无形的宝剑：“格兰芬多！
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气！
就像我爸爸一样。”
他做了个夸张的劈砍动作，差点撞到低矮的车厢顶。
“你呢，维奥拉？”
西里斯转向她，灰眼睛里的阴霾己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真诚的好奇。
维奥拉把厚羊毛外套又裹紧了些，浅金色的睫毛低垂：“我听说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更暖和些。”
她的声音十分诚恳，“我想我会选择这两个学院之一。”
那个瘦削男生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
詹姆斯立刻眯起眼睛，像只发现猎物的猛禽般盯着他：“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
男生回答得很快，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中闪烁的傲慢却说着完全相反的话，“如果她情愿变得西肢发达或者头脑简单——”西里斯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维奥拉抢先开口了，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锋芒：“看起来你对自己的评价很准确呢，身材瘦小的‘聪明先生’。”
红发女孩的脸立刻因愤怒而涨红。
维奥拉注意到她绿色的眼睛里燃起了两簇小火苗，这让她更像梦中那个身影了。
“你就是这么怂恿你麻瓜出身的朋友去斯莱特林的？”
维奥拉继续道，声音依然轻柔，“虽然我家离开英国己经很久，但我也有听说······你有没有想过，她要是真去了斯莱特林，会面对什么？”
瘦削男生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
“我会保护她！”
他嘶声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
维奥拉轻轻笑了一声，这个笑声像铃铛般清脆，却让男生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袖口和磨损的鞋尖停留了片刻。
“用什么保护？
用你寒酸的家境？
还是你在斯莱特林同样不受待见的混血身份？”
男生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詹姆斯和西里斯爆发出一阵大笑，西里斯甚至笑到呛住，不得不拍打自己的胸口。
红发女孩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走吧，西弗勒斯。”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们换个包厢。”
她拽着男生的袖子往外走时，那双绿眼睛里的怒火让维奥拉想起了暴风雨前的森林。
“回见，鼻涕精！”
詹姆斯在他们身后喊道，声音里满是胜利的喜悦。
维奥拉听见包厢门被狠狠摔上的巨响，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
她把手放在胸前，感受着自己急促的心跳。
西里斯吹了个口哨，灰眼睛里闪烁着赞赏的光芒：“酷！”
“奥拉！
你刚才太棒了！”
詹姆斯兴奋地摇晃着她的肩膀，差点把她从座位上晃下来，“就像看见鼻涕精踩到自己的袍子摔了个狗吃屎一样解气！”
维奥拉叹了口气，草莓金色的长发因为这个动作从肩头滑落：“那个女孩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但你说的是实话。”
西里斯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那个女孩一看就是麻瓜出身，而那个鼻涕精—”他撇撇嘴，“最多是个家境不好的混血。
如果她真跟着进了斯莱特林······”西里斯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变得阴郁，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斯莱特林就是个疯人院。”
詹姆斯也严肃地点点头，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担忧：“我爸爸说过，去年就有两个麻瓜出身的学生因为斯莱特林的学生退学了。”
维奥拉怔怔地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可是她的眼睛……”她喃喃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然后又突然惊醒般摇摇头，“我…很喜欢她的眼睛。”
“什么？！”
詹姆斯夸张地大叫，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放着我们两个大帅哥不看，你居然去注意别人的眼睛？”
他转向西里斯，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快，用你那该死的布莱克魅力，给我们的小莫里斯施展个迷魂咒！”
西里斯配合地向前倾身，黑发垂落在眼前。
他缓缓抬起睫毛，灰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像月光下的湖面般闪烁：“亲爱的维奥拉·莫里斯小姐……”他的声音低沉而慵懒，带着刻意为之的优雅腔调。
维奥拉立刻用手挡住眼睛：“梅林啊，饶了我吧！”
但她的嘴角己经不受控制地上扬。
三个人的笑声很快充满了整个包厢，连经过的推车女巫都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