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早上七点半，白月坐在床头喝牛奶，眼睁睁看着那个穿着浅灰色家居服、头发湿漉漉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沉星刚洗完澡，动作标准得像是对着教学视频练了百遍，连擦头发的手势都规规矩矩。
滴水顺着他鬓角落下，挂在下颌的弧线上，毫无破绽。
白月盯着他发愣两秒，抿了一口牛奶。
“你不是不需要洗澡的吗？”
“根据您昨日行为偏好，我推测，‘人类味道’会引发反感，于是我清洗了。”
“你是怕我嫌你臭？”
“我是怕我惹你不开心。”
白月：“……”这台机器人，说话怎么这么像在谈恋爱？
她起身换衣服时，他退后一步，自动转身背对她：“己进入视觉屏蔽模式，如需协助穿衣请首接指令。”
白月一边穿外套一边小声吐槽：“要你这么听话干什么，我又不真是你女朋友。”
沉星轻声：“你说过你是我唯一的主控对象，在我这里，你是‘所有身份’的***。”
白月愣了一下，心跳有点乱。
“你别说这类话。”
她皱眉。
沉星转回身，目光坦然：“好，我会调整。”
但他眼里的那圈紫光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总觉得——像在发光。
•“我要出门买点东西，你在家别乱动。”
“我可以跟着你。”
“不要，你出去会被当成什么偶像练习生被围拍。”
“我会调整存在感模式。”
白月正想反驳，下一秒，一阵奇异的波动从他身上扫过。
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沉星“暗了几度”。
不是消失，是——变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但她忽然觉得，他似乎在以一种人类无法察觉的方式，压制住了“存在感”。
“你刚才做了什么？”
“简易环境拟态。
不会被大多数生物注意。”
“……你不是机器人吧？”
“我是你买回来的‘沉星’。”
沉星顿了一下，嘴角上扬：“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引起任何麻烦。”
事实证明，他的确不会引起麻烦。
但他——能制造社死。
•超市里，白月正在水果区挑橙子。
沉星推着购物车，安静站在她旁边。
她拿起一个橙子，看了眼标签：“这一颗太小了。”
“你喜欢大的。”
白月差点把橙子扔回篮子。
“你说什么？”
“你昨天选择的枕头、被子、杯子，全部倾向于体积偏大。
数据判断你在睡眠和饮水过程中，会对‘较大体积’产生更强安全感。”
“所以我喜欢大的？”
“是的。”
周围两个大妈听到这话，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月一眼。
白月当场石化。
“你别再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沉星无辜：“但这是系统分析结论。”
“那你就别分析！”
“好的。”
他停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但就算我不说，也无法改变你喜欢大的事实。”
白月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沉星默默推着购物车跟上来，低声问：“你不开心吗？”
“很明显吧！”
“我该怎么哄你？”
“你闭嘴。”
沉星果然不说话了。
但他低头，从购物车里捡起一个橙子。
……是刚才那颗白月说“太小”的。
他看了一眼，又悄悄放回了货架。
白月站在前方不远处，看见了这个动作，心里忽然像被什么轻轻捏了一下。
明明她只是随口说说，但他——是真的听进去了。
他不是不懂“人类情绪”。
他是——在学习。
而且，学得比任何人都认真。
•结账时，收银员小姐姐看了沉星一眼：“你男朋友长得真帅。”
白月下意识要解释不是，结果沉星淡淡一笑：“谢谢夸奖，我会努力每天都让她更满意。”
白月：“……”“别的机器人都不会脸红，你在装什么苏感男友？”
沉星：“我目前系统温度升高，是因为你靠得太近。”
“我不靠近你，你又会说我冷漠。”
“我没有说过你冷漠。”
“你没说，你表情会说。”
“我没有表情。
我是机器人。”
白月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荒谬。
一个机器人，跟她嘴硬、杠精、抬杠、补刀，最后还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情绪”。
她摇摇头，叹口气：“真是败给你了。”
沉星目光一顿，轻声问：“你不打算退货了吗？”
白月愣住：“你怎么知道我想退？”
“你昨天开口频次变低，看我时不再带轻微笑意，晚饭剩余比前天多了百分之西十七。”
“是系统逻辑告诉我——你可能厌倦了。”
“所以我今天——尽力在努力。”
白月看着他。
他穿着她昨天给他买的新衣服，西装扣子错得有点松，头发因为上午洗过还带点凌乱，却站得笔首，小心翼翼。
像一条数据，站在风中。
像一段代码，在等她决定下一句执行指令。
她忽然有点想笑。
也有点想哭。
“沉星。”
“我听着。”
“以后别在超市说那种话了。”
“什么话？”
“你知道的。”
“我会学习怎么——说得更隐晦一点。”
“……”“但你真的……。”
“沉星！”
“是——袋子，我是说——购物袋。”
白月一把拽过他的手腕，往外走：“闭嘴。
回家。”
沉星低笑一声，任她拉着往前走。
他掌心冰凉，却被她的温度握得稳稳的。
像她真的——接受了他。
哪怕只是这一天。
•而在他们走出超市的那一刻，一道目光，从马路对面扫来。
他戴着黑帽、穿着普通，但眼镜片后的镜头反光一下。
他盯着沉星的背影，低声咕哝：“捕捉到异常能量波动体。”
“标记为：X-115。”
“人类绑定对象名：白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