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国毗邻谯郡。
此刻,三名意气风发的青年郎正策马驰骋在官道之上。
三人正是刘和三兄弟。
这真是应了伟人的那句,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为首的刘和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心中则在规划着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太史慈亦有些伤感,唯有典韦咧着嘴,没心没肺的笑着。
“主公!
那个谯郡许褚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一会见到他,俺定要和他斗上几合!”
三人是师兄弟不错,可出了师门后,那可就尊卑有别了。
典韦是憨,但不傻。
既然二人己认了刘和为主,自然要称主公。
刘和的思绪被典韦粗犷的声音拉回,他无奈的看了一眼典韦,“子忠啊,我等此行乃是为了招揽许家兄弟。
一会儿你可切莫胡来。”
典韦讪讪一笑,点头答应。
三人的座下乃是幽州寻访而来的宝马,脚力很快。
可即便如此,行了大半日也该休整一番。
几人找了一处树荫,吃了几口干粮后便靠在树干上小憩。
约莫过了半刻钟,三人被一阵声音惊醒。
太史慈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双耳微微抽动,“主公,有厮杀声!”
刘和从马背上取下兵器,微微颔首,“子忠、子义,随我前去看看。”
话音落下,三人便半伏着身子,缓缓向着不远处摸了过去。
此时正值盛夏,路边的杂草足有一人多高。
刘和拨开面前的杂草,透过缝隙看到了官道上正在厮杀的两伙人。
其中一伙人俨然是一支商队。
另一伙人装着各异,看行头乃是一群山匪。
“主公,看样子是一群山匪在劫掠商队。”
刘和微微颔首,眼神不自觉的被商队竖立的那一面旗帜吸引。
只见其上赫然绣着一个大大的‘糜’字。
刘和一愣,随即便是一喜。
“子忠、子义!
随我杀!”
典韦脸上闪过一丝兴奋,本就技痒的他提起镔铁大戟便冲了上去。
太史慈也不甘示弱,只听得裂石弓发出几声嗡鸣。
数支箭矢瞬间越过典韦,飞速朝着几名山匪射去。
“啊...!”
随着几声惨叫响起,两伙人同时发现了刘和三人。
“老大!
有情况!”
一名小头目模样的山匪指着刘和三人,眼中闪动着惧色。
刚才太史慈的几箭将他吓的不轻。
领头的山匪名为张闿,乃是游荡在附近最大一股山匪的头目。
看着来势汹汹的三人,张闿冷哼一声。
“三个小儿便把你吓成这样!?
没用的东西!
儿郎们!
随某砍了他们!”
说话间,张闿便朝着刘和三人冲杀了过来。
见此,典韦战意盎然。
在二人距离还有几步远时,典韦双腿猛然发力,一跃而起。
双戟裹挟着狂霸的力量便朝着张闿的天灵砸了下去。
“虚张声势!”
张闿面露不屑,举刀便迎了上去。
原以为能轻松挡下这一击,可当刀身上传来的巨力震得他虎口开裂之时,他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啊!!!”
一声惨叫响彻西野。
张闿的身形倒飞了出去。
接连撞倒了数人后,张闿才堪堪稳住身形。
看着颤抖的双臂,和那虎口处鲜红的血液,张闿背脊一阵发凉。
“老大!
你没事吧?!”
方才的小头目凑了上来,眼神中早己被惊惧占满。
“此人不可力敌!
快...快撤!”
小头目早有此意,忙扯着嗓子吼道:“风紧!
扯呼!”
闻得此言,一众山匪纷纷做鸟山散。
不过瘾的典韦哪里肯放过他们。
凭借着过人的脚力,典韦就如附骨之蛆一般,追上一个又一个逃窜的山匪。
他的身后,横七竖八的山匪倒下了一大片。
“子忠!
别追了!”
典韦的脚步一滞,心有不甘的他从腰间取下数把飞戟。
“啊!!”
随着远处几声惨叫传来,又有数名山匪应声倒下。
其余山匪回头一看,瞬间吓得魂不附体。
“死腿!
快跑啊!!!”
...当最后一名山匪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商队中走出一人。
此人雍容大方,敦厚文雅,看着年岁约莫二十。
他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停留在刘和身上。
随即,他朝着刘和走来,躬身行了一礼。
“多谢壮士相助。
在下糜竺,字子仲,乃是东海郡商贾。”
刘和身着曲裾蝉衣,身上还沾染着血迹。
虽气度不凡,但在这个以衣冠辨认身份地位的时代。
实在无法将眼前的刘和与世家大族的公子联系在一起。
“糜公子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不过说来也巧。
在下也是东海郡人士。”
“哦?!
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啊!
哈哈!
不知壮士尊享大名,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听刘和说他是东海郡人,糜竺不禁生出招揽之心。
而今天下不太平,行商也变得愈发艰难。
若能得此三人相助,糜家日后行商必然安稳不少。
“糜公子,你我的确有缘。
哈哈哈!
在下刘和,乃是东海郡郯城人士。”
糜竺闻言一惊,刘乃国姓。
虽然并非所有刘姓之人都是皇亲,但总会令人生出一些不一样的心思。
何况糜竺乃是巨商,消息灵通,见识非凡。
当听到郯城二字,他立马想到了一个人,眼神隐隐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刘公子,不知您与刘虞刘刺史....”“家父正是刘虞。”
刘和的声音并不大,但在糜竺耳中却是振聋发聩。
“不知是公子当面!
失了礼数!
还请公子恕罪!”
糜竺的腰弯成了九十度,比之先前不知道恭敬了多少。
刘和也不托大,用手轻轻将糜竺托起。
见此情形,糜竺感动不己。
要知道,而今可不是诸侯割据的时代,大汉的威严尚在。
刘和作为皇室,比之他这样的商贾,二人间的地位可谓天差地别。
“惭愧...惭愧...方才竟劳公子以身犯险,救我这样的贱民!
若是公子出了事,糜竺万死难辞其咎啊!”
这话不是糜竺危言耸听。
倘若刘和为救他而死,糜家免不了收到牵连。
如此想来,糜竺不禁一阵后怕。
“子仲兄此言差矣。
我身为皇室宗亲,自当以守护黎民为己任。
难不成子仲兄不是我大汉黎民乎?”
这半玩笑的话让糜竺放松了不少。
再加上刘和对他的称呼改成了子仲兄,更是无意间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这刘公子莫不是要拉拢于我?
’糜竺如是想到,随即忙开口,“大汉有公子这样的皇亲,真乃天下万民之福啊!”
糜竺不知刘和究竟是何用意,于是这般说道。
毕竟,拍马屁总是没错的。
“哈哈!
赶路半日腹中早己饥肠辘辘,我与子仲兄又一见如故。
不知子仲兄可愿请我等三人食一餐肉糜?”
“公子说笑了。
理应如此,是糜竺考虑不周了!
公子,前方不远处有一间茶舍。
若公子不弃,便随竺一同前去饮一杯粗茶,如何?”
“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