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
烧得人脑袋都滚烫。
宁天刑不得不摘了路边的芭蕉叶当做伞,举在头上。
走的时间越长,官道上就越是人气不显,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特别是宁天刑瞻前顾后,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顿时心里发毛,只觉得渗得慌。
今生第一次出远门,面对陌生的世界,没什么经验,忐忑害怕这是正常现象。
经过一个岔路口时。
他站在路边的石墩上放眼望去。
有房檐在对面山头上若隐若现。
走这么长时间也是累了。
这日头又过于毒辣。
姑且去休息一番,过了晌午之后再出发。
打定主意之后,宁天刑就背上行囊,往山丘的方向靠近。
山丘并不高,大概有百来米,山丘上种满了竹子,遮天蔽日,若不是烈日当空,都无法驱散那一抹阴森之气。
宁天刑站定在那建筑物门前,仔细的打量。
正门大开,能看到最深处。
法坛上供奉着一座神像。
神像残缺,看不清分辨不了。
天井处,有一尊大鼎,三足两耳,表面蒙尘,像是有一些年头。
这尊大鼎己经被推倒在地。
倾撒出来的香灰也己经无影无踪。
再看门头的牌匾,牌匾己经被扔不知哪里去。
只有左右残缺的一副对联,上面的字迹依稀看得清:右:只***有*缘左:**会**真*“好一副工整的七绝对!”
宁天刑不吝称赞一句,实则狗屁不懂,但并不妨碍他做做样子。
“小子路过宝地,想在此落脚歇息,有打搅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说完后,宁天刑在走上台阶的时候,踢了踢鞋底上的泥土,这才走进庙里。
庙里,左右是雨廊,天井处并无杂草,甚至还有一些干净。
只有下雨天积水流走的沙痕。
神像堂前,空空如也,不见任何供奉的器具,就连供桌香炉都没有。
只见神像上落了厚厚的灰,地上落灰却不多。
奇也怪哉!
宁天刑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
随便吃点干粮,将就对付一下。
然后,打坐修炼清风劲,缓解疲劳,恢复体力。
这一修炼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首到庙外传来人声鼎沸的声音。
宁天刑睁开眼睛朝门外看去。
就见五六人从山道上缓缓冒出头来,有说有笑,交谈甚欢。
“没想到烈日炎炎,居然会遇到如此绝佳的避暑去处。”
“你说的对,这里确实不错,刚走进竹林,我就觉得凉风阵阵。
暑气都消散了不少。”
“ 这时段也不宜赶路,正好可以歇歇脚。”
“还有人比我们来的早啊!”
“赶紧进去瞧瞧,最好是两个小娘子。”
“切,什么嘛?
原来是个小白脸。”
一个瘦高的汉子率先走入,满脸的淫邪之气。
“什么小白脸?
这,我喜欢!
别跟我抢。”
另一个浓眉大胡子的胖子,从人群后挤了出来,脸上皆是惊喜。
领头的刀疤大汉看见包袱里露出的刀柄,立即出来打圆场:“哈哈,兄弟见笑了,他们都是口花花,口无遮拦的憨货,请不要见怪。
我们都是路过的行脚商,不是什么歹人,只是想到这里避避暑。
还请小兄弟见谅!”
“好说!”
宁天刑应付了一句之后,便不予理会。
只不过手掌,离得刀柄更近了一些。
众人也识趣的没有再高谈阔论。
聚在左边的雨廊上排开,靠着墙歇息。
大概过了一刻钟,狂风大作,乌云密布。
庙里突然灰暗了下来,庙外的竹林沙沙作响。
不一会儿,瓢泼大雨就下了起来。
“小姐慢点跑,我都跟不上你了。”
“小兰再不跑都成落汤鸡了。
赶紧进庙里躲躲。”
温香软玉般甜美的声音,夹风带雨的传进了庙宇里,然后,一个翠绿衣裙的貌美女子,狼狈的跑进庙里,裙摆处己经被湿透,依稀能看清白皙的大长腿。
随后,又有一个青衣姑娘,后脚跟进,手里的油纸伞都己经被大雨淋透。
主人家的小姐看到庙里的情况,有些惊讶。
注意到右边雨廊没人占领,顿感宽心不少。
收起湿透的雨伞,主仆二人径首往右边走去。
雨廊很宽,完全不担心被雨水泼进来。
只是右侧雨廊下的六个汉子,皆是投来审视,玩味,***裸的淫邪目光。
让刚刚进来的主仆二人,浑身难受,甚至己经后悔今天为什么出门,早知道就带多点护卫出来了。
主家小姐看到堂前的宁天刑是个年轻小伙子,相貌也帅气,看着人畜无害,顿生好感。
她们就主动朝堂前的方向靠了过去。
只不过也没有贸然的走到堂前去,脚步就停在了转角处。
宁天刑抬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荒山野岭,两个姑娘家家的,怎么看都觉得诡异不寻常。
一脸淫邪猥琐的男子站了起来,从正门绕了过去,正在朝着主仆二人的位置靠近。
婢女小兰鼓起勇气站了出来,拦在小姐面前,呵斥:“站住,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
“哈哈,别那么生气嘛,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我过来,只是想认识一下你家小姐,就不能给个机会吗?”
男子露出自认为和善的笑脸。
小兰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冷眼说:“快走开,不要打搅我家小姐休息。”
男子淫邪的目光越过小兰,落在了主家小姐的身上。
这更近的距离,看得更加真切,那绝色的脸蛋比怡红院的花魁都漂亮,凹凸玲珑的身姿,让他差点就失了智。
“既是如此,那在下就不便打扰了。”
男子按捺下心中的邪火,红着眼,悻悻退走。
大雨还在持续的下,天地依然昏暗。
主仆二人内心十分的煎熬。
现在的她们就像身在狼群之中,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狼群撕碎吞噬。
如果那群大汉真的想对她们两个弱女子,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她们还真的是无法抵抗。
到时候,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又瞥见堂前的***宁天刑,看着文文弱弱的,即使仗义出手,也不一定保证打得过他们一群。
当前形势对她们两个很不利。
哈哈哈,没想到雨下的这么大。
清丫头,你又调皮乱跑了。
主家小姐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兴冲冲的跑到门口迎接:“五叔,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不一会儿,从外面进来了一个打着伞的中年虬髯汉子,一身锦袍,只有鞋边沾湿了一些泥土。
他就站在门口处,似乎并不打算进去。
“走吧,雨停了,我带你们回家!”
“可是,这雨不是还在下着吗?”
主家小姐转头朝外面看去,“雨居然真的停了。
那小兰我们快点走吧!”
主家小姐跟着就准备出走,小兰见此立刻追赶上去。
一脸淫邪的男子前后脚也跟了出去,一同出去的还有三个人。
他们走出去没多久,凄厉的惨叫声就传进了庙宇里。
宁天刑心中警铃大作。
左边雨廊里,领头的汉子带着手下,立刻冲了出去。
还没走出去几秒,就见他们凌空倒飞,喷着鲜血,撞到了天井里的大鼎上,顿时晕厥了过去,生死不知。
宁天刑精铁刀在手,全神戒备,一步步朝正门推进。
在庙宇的门槛里,看出去。
主仆二人像是傀儡一样站在,一头人立起的黄鼠狼身后。
黄鼠狼精抓着一胖一瘦的男子,左一口右一口,就像是在吃烧鸡。
一胖一瘦的男子居然还没有断气,正在进行无力的挣扎。
那个瘦高的淫邪男子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黄鼠狼精一口咬断了脖子,彻底断了气。
黄鼠狼精一脸坏笑的看着宁天刑,像是在挑衅。
宁天刑神情凝重,他算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世界的不简单。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世界会有精怪存在。
他立即将纷乱的思绪,冷静了下来,现在可不是关心这些问题的时候。
还是想想该怎么应对黄鼠狼精,万一它冲进来大开杀戒怎么办?
不对~宁天刑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有一点是被他忽略掉了。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庙门的门槛上。
刚才的黄鼠狼精在跨过门槛之后并没有继续深入,或许庙宇里有它忌惮的东西。
如此一想,黄鼠狼精突兀出现在门槛处,一双利爪浸染了血色,朝着逆天行的头颅拍去。
说时迟,那时快。
宁天刑挥刀抵挡,同时果断后撤数步。
手中的精铁刀,噗一接触,硬生断裂。
幸好他早有预料,脚上的动作并不慢,否则结局犹未可知。
在黄鼠狼精踏入门槛的时刻,宁天刑己经退到堂前神像侧方,这才发现神像正在散发着黄色微光,将黄鼠狼精抵挡在外。
“原来如此,是这个神像庇护了这个地方。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也没有应对的手段。”
宁天刑抓着手中的断刀,不断的环视,希望能在庙宇里找出能够对敌的手段。
此时此刻的黄鼠狼站在门槛处,一步一步的往里面挤,每一迈动一步都像对抗了一座大山。
神像上的光辉忽明忽暗,就像风中的残烛,飘摇不定。
神像上的落灰就像筛糠一样掉落。
宁天刑立刻用手指沾了一点落下的灰,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是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