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太子薨逝,先太子妃林漫寻扶着他的灵柩入了香山皇陵。
众人都说,她这辈子一眼望到头,守皇陵,就是她的命。
谁知,继任太子以照顾为名,一不小心爱上他的皇嫂,强娶东宫,宠她一生。
现代职场人林漫寻,刚总结完《太子之位都继承了,皇嫂何不跟孤》这本小说的剧情,便穿书代替了原本的女主。
这是她工作试用期的考核任务,完成任务,便视为考核成功,可以如期转正。
林漫寻想着无非就是攻略男主这样的戏码,谁知道穿书之后。
给的任务却是,将男主黎驰宴的好感值拉低至负100,具体数值以银杏符牌的显示为准。
拉低?
我去,这不明晃晃拆CP嘛。
林漫寻心想,拉低应该比增加好感值更容易吧。
正想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皇陵甬道传来,林漫寻记得这一场的内容。
大概就是言皇后要绞死女主,然后被男主英雄救美。
好一桩叔嫂背德文学的狗血开头。
吐槽之际,言皇后带着三五人走了进来,森冷的声音响起。
“来人,赐先太子妃陪葬。”
登时就有两个粗壮的仆妇拽了拽白绫,面色不善地朝林漫寻走近,地面有轻微的尘土扬起。
原主跪了几日,身体虚弱,力气也微薄。
许是还未完全驾驭这具身体,林漫寻脚步虚浮,才站起来又瘫坐在地。
深闺女子的体质就是差。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要先拖延时间,等着男主来。
林漫寻迅速带入女主视角,往后移动几下,平静地看着皇后:“娘娘这是何意,要杀人灭口?”
言皇后一副拿捏人生死的模样,嘴上却说得冠冕堂皇:“先太子妃情深义重,本宫自然是成全你。”
“本是冲喜,结果却克死先太子,你理应以死赎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林漫寻心底冷哼一声,乍然想起这位皇后要她死的原因。
言皇后的孩子病故后,便见不得他人好。
先太子去世,她本想从宗亲中过继一个孩子。
然而皇帝非但没有应允,甚至还是选择亲生儿子继任太子。
那个被流放苦寒之地的二皇子。
所以她怀疑是先太子从中作梗,人己逝,只能将气撒在先太子妃身上。
林漫寻在现代遇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惹事,老好人一个。
但书中的林漫寻却是进退有据的爽文角色。
都穿书了,干嘛还要任人拿捏,自然是怎么爽怎么来。
林漫寻按着地面,站起来质问:“娘娘六宫之主,便是如此枉顾人命?”
言皇后嗤笑一声:“什么枉顾人命,明明是你自愿殉情?”
她看了一眼适才止步的仆妇,命令道:“还不动手。”
仆妇闻言,扬臂将白绫往前一勾,稳稳缠上林漫寻的脖颈,猛然朝两端拉紧,她唇中的呼吸渐渐稀薄,骨头都好像碎了。
她死拽着白绫,稍微缓和一阵。
言皇后目光一凛:“把她的手扯下来,再用力一些。”
“快的话,说不定她还能在黄泉路上见先太子一面。”
仆妇自然唯命是从,抠开白绫上冰凉的手指,林漫寻脖颈上挣来的那一点缝隙顷刻合拢。
她觉得喉咙都快要被拧断,伸手乱拍,还是又被另一个仆妇攥住,动弹不得。
彼时不免心中埋怨,这男主真是的,来救个人还姗姗来迟。
看来不能全然靠他。
记得当时学物理的时候,学过多世界理论,而她现在所在的世界,不一定就是原书的世界,可能跟原书平行,可能跟原书交叉,也可能先平行后重叠、也就是所谓的世界跃迁。
总之无数种可能。
所以她也没法确定男主肯定能救下她。
不行,她得自救。
林漫寻鼓起最后一点劲,猛地踢了扯白绫的仆妇一脚。
仆妇一时吃痛,微微往后撤了几步,下意识松开白绫。
没想到她这般能折腾,言皇后见状生怒:“将她摁在地面,继续。”
攥着林漫寻手的仆妇往下一压,林漫寻的膝盖猛地磕在地面,痛意席卷。
很快搭在她脖颈的白绫再一次被拉紧,她感觉涌入喉咙的呼吸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咻——”千钧一发之际,两道细箭依次射入仆妇的心脏,一招毙命。
白绫渐松,林漫寻无力地倒在地面,如涸辙之鱼,猛地吸了几口气,带起轻微的咳嗽。
“不知死活的东西,该死。”
甬道的光影处站着一人,想必就是继任太子黎驰宴,也就是原书男主。
他红衣翩翩,一改刚才的凌厉口吻,收好手中骨笛,笑盈盈走了进来,登时冷肃的地陵变得亮堂。
“娘娘在啊!”
他讶然道,好似才看到皇后一般,刚才的话,显得是在杀鸡儆猴。
言皇后自觉能神不知鬼不觉除掉林漫寻,没想到还有人闯进来搅局,气得发抖:“黎驰宴,这是你皇兄的陵墓,你来做什么?”
“哦,娘娘知道是皇兄的陵墓啊。”
“孤还以为娘娘不知道。”
越是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越搅得言皇后心虚:“你到底来做什么?”
黎驰宴弹了弹手中的信,扫了一眼地上梨花般娇弱的美人儿,狭长的丹凤眼里盈着邪魅一笑:“自然是如皇兄所愿,护皇嫂一世安宁。”
见皇后不相信,黎驰宴将信又往前一送:“娘娘要看一下吗?”
“皇兄可是用太子之位换皇嫂生。”
先太子在世时,对林漫寻千依百顺,言皇后并不怀疑此信造假。
黎驰宴敢公然向她叫板,不可小觑,她拍掉信:“不必。”
“来人,摆驾回宫。”
看着言皇后拂袖转身,林漫寻有些惋惜地垂眸,这么精彩的对手戏就结束了。
看不够啊。
“慢着。”
言皇后才走了几步,却被黎驰宴叫住。
未等言皇后问,黎驰宴继续道:“娘娘脏了皇兄的陵墓,不收拾一番,就想走。”
这是威胁。
言皇后忍怒,抬手随意指了一个侍卫:“你,将人抬出去。”
她做了退步,偏黎驰宴不满:“不够。”
言皇后看向面前的红衣妖孽,见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往棺椁上一擦,红润的指腹越发鲜艳,黎驰宴轻飘飘道:“残留的血,也劳烦娘娘擦拭干净。”
“你别欺人太甚。”
“这算什么,小巫见大巫罢了,况且孤维护的是皇兄的体面。”
“孤瞧着娘娘身上这件外衣正好,不如——”不如扒下来擦血。
黎驰宴没有将后半段话说出来,言皇后透过他玩味的眼神,懂他的未尽之语。
今日人带得不够,黎驰宴如此气势,看着只有一人,还不知他外面带了多少人。
跟他硬碰硬,非明智之举。
来日方长,可以留着后面报。
言皇后再一次忍下这口恶气,沉声吩咐:“把血也擦干净。”
经下人们收拾后,陵墓终于恢复原有的样子。
这一次,黎驰宴放言皇后离开了。
言皇后一走,趁着黎驰宴擦手的瞬间,林漫寻心想,拉低好感值最快速的办法莫不如杀他。
两人,陵墓,这么好的机会,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她攥紧从袖中滑落的簪子,猛地向黎驰宴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