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和我地下恋八年的男友顾肆渊,第九十七次为了他的白月光初恋苏以清而置我于不顾之地。
第一次,是顾肆渊向我求婚那天,恰逢苏以清回国,我在海边等他,寒风中站了一夜。
第二次,顾肆渊给我办的二十五岁生日宴,回家途中遇刺,为护他俩我身受重伤,顾肆渊却抛下我,抱着苏以清离开。
......
这一次,第九十七次,是孕中期的我不慎在家滑倒。
给他打电话他说马上赶到,我忍着剧痛等了他半小时,救护车到了,却收到他的短信:清清抑郁症犯了,我必须去找她。
我没回复,只抓起笔,在手术单上自己签了字。
孩子没保住,我崩溃地哭了一晚上后又对顾肆渊笑脸盈盈。
他不知道的是,我只是在等他第九十九次伤害,九十九次结束,我便彻底离开,只因为,他于我有恩九十九次。
可是,当我登上飞往欧洲的直升机,恢复身份后,他为什么又痛哭流涕,求我再看他一眼?
......
看着手机里那行冰冷的文字,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洇淡了那滩从我身下流出的血。
被推进手术室前,我稳了稳声线,播了一个欧洲的号码过去。
“派直升机来华国吧。
这次,我跟你们回去。”
那端停顿了两秒,似有些不置信,随机立刻激动地应下,生怕我再反悔。
我挂掉电话,默默在心中和顾肆渊道了一声再见,就这样吧。
这种人,我不愿再爱他,这种人的孩子,没留下便没留下。
安抚完情绪崩溃的苏以清,顾肆渊来到医院看我。
听到孩子没保住的消息后,他眸中难掩愧疚和痛苦,一把抱住我,轻轻吻过我的发顶,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慰。
“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眼眶一酸,泪水湿了长睫。
顾肆渊顺势揽着我躺下,久违的温暖使我下意识往他怀中蹭了蹭。
他吻了吻我的唇角。
“睡吧,今晚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安心地闭上眼,正要沉沉睡去时,顾肆渊的手机铃忽然震动。
苏以清怯生生的嗓音混杂着电流声传来。
“阿渊,我做噩梦了,好多好多血,我......我怕......”
话音未落,顾肆渊已然披衣起身。
“清清的病情还不太稳定。
在华国,她信得过的只有我了,我得去照看她。”
他声音很轻,不知是说给我听的,还是在自言自语。
我闭着眼装睡,没理。
顾肆渊却似松了口气,俯身在我额头印下一吻,便轻手轻脚地匆匆离去。
苏以清是他的白月光初恋。
数年前苏家破产,苏以清被送出国避难前,和顾肆渊提了分手。
一年前,苏以清高调回归,自此,她就成了萦绕在我和顾肆渊之间怎么都驱散不净的鬼魅。
她总能在我和顾肆渊相处时,专挑那些重要的时间节点横插一脚,以各种理由哄顾肆渊去寻她。
多少次,她都以所谓的抑郁症发作为由,抢走本该和我共度良宵的顾肆渊。
她仗着顾肆渊对她有愧,后来更是号称没钱租房,搬进了我和顾肆渊的家里,又冲顾肆渊撒娇卖惨,吵着夜间睡不安稳,非要顾肆渊陪。
顾肆渊起初还与我抱怨,一段时间后干脆将我遣出主卧,让苏以清住了进去,我在侧卧辗转反侧时,偶尔还能听见苏以清的娇嗔和顾肆渊无奈的低哄。
他们越发亲密,苏以清比起我来,似乎更像是顾肆渊的妻子。
渐渐的,苏以清在顾肆渊心中的分量,超过了我。
就像今天,怀胎五月的我不慎跌倒,血淌了一地,顾肆渊却只因苏以清一句心情不好,便不顾我的死活径自奔向了她去,如今又因她一句害怕,毁了今晚对我的承诺,偷溜出去陪她。
顾肆渊离去后不久,我手机里收到了他的开房短信,他填错手机号了。
再过了一会儿,我刷到苏以清的社交媒体刚更新的视频。
苏以清小鸟依人地窝在顾肆渊怀里,手里摇晃着仙女棒,笑得灿烂又开心。
愣了一下,我心不在焉地给她点了个赞,构图挺好看。
我从手机备忘录里翻出一条,在第九十八次后面打了个勾。